37 (1)

巫凈雪在睿親王府接到端木賢進宮的消息後,思索了一會兒也進宮去了,只是她去的不是前朝而是後宮,她去見了端木顏,前些日子經過她的刻意讨好下,她與端木顏已然成為閨中密友,端木顏還特地送了她一塊令牌,讓她想進宮找她的時候,随時都能進來!端木顏聽見巫凈雪來了的時候,十分開心的叫人把她迎了進來,她剛剛接到消息說本來不願意迎娶巫凈雪的皇叔,今日突然反悔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求娶于她。她很好奇巫凈雪是用了什麽方法,令她皇叔改變主意的。端木顏一見到巫凈雪立刻親密的拉住她的手道:“這下你可真如願的成了我的皇嬸了,快說,你是用了什麽方法叫我皇叔改變主意的?快說快說!”巫凈雪嗔怪的觑了她一眼,稍稍賣了個關子問道:“安樂這麽想知道?”端木顏一聽當即猛點頭道:“是啊!是啊!我可要好奇死了,皇嬸你就告訴我嘛!”雖然端木顏一口一個皇嬸喊的她心裏很受用,但為了接下來的計劃,她還是決定逗逗她:“你這麽想知道原因,是為了離将軍吧?”端木顏心思被猜中,臉色頓時一紅,她羞澀的搖了搖巫凈雪的衣袖道:“你取笑安樂,安樂不依!”巫凈雪露出對她沒有辦法的無奈神色道:“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等下安樂有什麽問題,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你快說,你是用什麽方法讓我皇叔求娶與你的?”巫凈雪似笑非笑的看她:“安樂是不是也想讓離将軍主動提出娶你?才這般心急?”端木顏不依的看着她:“皇嬸……”巫凈雪佯裝投降狀道:“好了,真的不逗你了,我的方法還不是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嘛!烈郎怕纏女啊!之前沒想到你皇叔會拒絕我,我就沒怎麽纏他,可是他居然拒絕了,那我還不使出渾身解數的糾纏與他啊!你皇叔昨晚可是被我纏了一整晚,才答應我今日前來求娶的,你呀!還得多學學!”端木顏聽的目瞪口呆,驚訝的看着巫凈雪,她想了想才說道:“可阿離好像對我沒興趣,我之前也挺纏他的,他都沒有反應!”廢話!你是女的,她也是女的,她會對你感興趣才是奇怪了!巫凈雪突然有些同情起端木顏來,如果是她突然發現自己心儀已久的男子是個女子,不知道會不會發瘋,她心裏門清的卻不會對端木顏說實話,她笑了笑道:“那當然不一樣,離将軍是個清冷的人,對你皇叔适合的那一套,放在離洬身上就不一定合适!”端木顏有些着急的問道:“啊?那!那我要怎麽辦?”巫凈雪平靜的問道:“你覺得離将軍會不會是個有責任心的男子?”端木顏肯定的點頭道:“阿離肯定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巫凈雪見端木顏果然順着她的話上鈎,才道:“平常的糾纏,清冷的離将軍根本不會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你就只能采取稍微激烈的措施了!”端木顏愣愣的問道:“什麽稍微激烈的措施?”巫凈雪神秘兮兮的附在她耳邊說了句話,端木顏聽見她說的話險些跳起來,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叫我用藥勾引……勾引他?”端木顏本來很大聲的聲音,因為想起這個話題不能大聲宣揚而又壓低了下去,可她依然十分震驚的看着巫凈雪,巫凈雪看着端木顏受驚的模樣,不甚在意的說道:“有什麽關系?又不是真的叫你失身與她,只要稍稍做出你已經是他的人了的姿态,你母後、皇祖母絕對會做主将你許配給她,而離将軍又是個富有責任心的人,到時候說不定根本不用你母後做主,他便主動來求娶你了!”巫凈雪的語氣十分稀松平常,好似天經地義般:“我不是說了,在人都不是你的之時,矜持什麽的都可以放一邊!”雖然她這麽說,端木顏還是十分遲疑,巫凈雪好似沒所謂的看着她道:“我可是為了你好!不然以離将軍那種冷冷清清的性子,你什麽時候能熬出頭啊?再說了,你把人引到你的宮裏行事,還怕事情敗露傳出去不成?”她就是怕傳出去啊!要是真傳了出去,你叫她以後還怎麽有臉見人?巫凈雪好似看出她的顧慮了,于是好生安撫道:“你其實大可放心,這種傳出去有損你的閨譽,皇室臉面之事,不必你說,皇上他們也會替你捂得嚴嚴實實的,保準這輩子都爛在這個深宮裏!”端木顏一聽倒也有些道理,可她一下子還是做不了這麽大的決定,急得額頭都開始出汗了,巫凈雪見她已經動搖了,便加了最後一把火道:“我聽說離将軍有個青梅竹馬,是西北郡主納蘭素?兩人還是師姐弟,關系很好樣子,我在巫郗時便聽過外面傳言,說離洬和那西北郡主兩小無猜最是合适不過,離洬和她修成正果的幾率要比別人高出幾十倍!”其實這些消息是在昨天發現離洬真實身份後,她命人連夜調查出來的,她在巫郗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西北有什麽郡主,這個郡主叫什麽。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端木顏果然對這個話題十分敏感,她能明顯的感覺到端木顏對那個郡主的敵意,只聽得端木顏十分不屑的說道:“哼!那般粗俗的女子,怎麽能配得上阿離?”巫凈雪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可你比的上人家有十幾二十年的感情嗎?”端木顏一噎,她再不甘心事實擺在面前,她也不得不洩氣,不過很快她就又來了精神:“那我就勾引了阿離,到時候他非得娶我不可,那納蘭素又能拿我怎麽樣?”巫凈雪見她上鈎,她的目的也達到了便笑着為她擊掌,道:“嗯!有志氣,這才對嘛!”端木顏被她誇獎更加燃起了鬥志,可過後她就又蹙起眉來,虛心向巫凈雪求教道:“可我具體要怎麽做呢?”巫凈雪一邊神秘的從袖中掏出兩包東西遞給她,一邊說道:“別說我沒有幫你,這兩包東西,本來是我準備用在你皇叔身上的,現在既然用不上就便宜你好了!”她這麽說一方面降低了端木顏的戒心,一方面向她表露出一個,她本來也打算這麽做的信息,女人是個很容易人雲亦雲的群體,當她知道你原來也打算這麽做的時候,那麽她再做起來會心安理得的多,畢竟別人都可以這麽做,那她又為什麽不可以呢?端木顏接過巫凈雪手中的東西不甚放心的問道:“這個會不會被阿離發覺啊?阿離武藝高強萬一讓他察覺,我恐怕再沒有機會接近他了!”巫凈雪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會的,這是我巫郗秘藥之一,別的地方根本沒有,無色無味專門針對武藝高強之人,而且連我都聽說這離将軍一身本事出神入化,可是卻對醫理不怎麽精通!”端木顏心放下了一半,可很快她又不放心的問道:“那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或後遺症啊?”巫凈雪耐心的說道:“你放心好了,這個藥原本是我準備用在你皇叔身上的,要是有副作用和後遺症,我又怎麽敢給你皇叔用?”端木顏聞聽此言,心就徹底放下來了,接下來巫凈雪與她細細說了,秘藥的用法和用量,确定端木顏不會出現烏龍岔子後才起身告辭了!

離洬的身份她自然不會到處去說,不說此舉與長舌婦無異,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就揭露了她的身份,又怎麽能消她心頭之氣?她非要離洬在最慌亂之時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不可,她是能對離洬的身份守口如瓶啊,可要是她自己被人發現就不關她的事了!端木顏啊端木顏,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你可要抓緊時間啊!千萬不要叫皇嬸失望哦!她真是等不及想看離洬和端木賢那個時候的模樣了!

而本來應該遠在汴洲實則只在京外的端木铮,卻一手掌握着整個京都的動态,看着飛鴿傳書過來的消息,難得的開懷大笑了起來,風炙接過字條将其焚燒,道:“如今睿親王已經向巫郗國公主求婚,王爺還不打算回去嗎?”端木铮搖了搖頭:“還不是最佳時機!”風炙有些遲疑的說道:“可是這巫郗公主明明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卻還頻頻接觸長公主殿下,不知道安的到底是什麽心?您就不擔心橫出什麽變故?”端木铮垂下眼眸道:“一切都還在本王掌控之內,她翻不出什麽浪來!”皇兄啊皇兄,你真是不了解女人,你以這種方式如了她的意,她也許會有一時的開心和得意,可之後就是無盡的羞恥,那種你為了別人而屈服于她的羞恥,定會逼得她做出激烈的反應,你是她自己費勁心思求來的,她舍不得動你,就只能動了離洬了!這樣也好,只要不是太過分,讓離洬吃些苦頭,她才能知道只有在他身邊才是合适的!風炙有些好奇的說道:“王爺您還真別說,這巫郗公主還真有兩下子,這才多久就把局面扭轉過來了!”端木铮不聽他提這茬還好,一聽他提到這件事,他本來的好心情就消失殆盡了!他原也沒料到事情能進展的如此順利,他把那巫凈雪從巫郗國引來,最開始只是希翼由她來慢慢瓦解他們之間日漸濃烈的感情,他覺得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這中間夾了一個怎麽都不肯放手的人進來,以離洬的性格來說,她會開始覺得不耐,時間一久就會厭煩,但她又不會主動做些什麽來聯絡感情,他猜她能夠接受端木賢,最根本的條件就是讓她覺得舒服,離洬是個随心所欲的人,如果這份感情最終失去了它原有的那份舒适,而開始變得勾心鬥角,那他們分道揚镳就是個早晚的問題而已!如果事情照他預想的這般發展,也許會有些緩慢,可他沒想到端木賢竟然會有離洬女裝模樣的畫像?就是這幅畫像,将整件事的腳步噌的一下就加快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皇兄怎麽會有離洬女裝的畫像?他看過離洬穿女裝的樣子!這是唯一的解釋,如果是這樣他倒寧願慢一點,他絕不承認,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吃醋了!他絕不承認他嫉妒的要發瘋!風炙一看他突然又陰沉下來的臉色,不知道自己哪裏又說錯了話,只得絞盡腦汁的想轉移話題,突然一個消息閃過腦海,他趕緊說道:“王爺,離将軍的師傅,山頂上人已經被龍炎衛接到行宮了!”端木铮一愣問道:“什麽時候的事?”風炙回道:“就一刻鐘前。”端木铮責備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地不早說?快帶路!”

端木顏這幾日在皇太後和太皇太後面前格外乖巧,她是想勾引離洬來着,可離洬只在前朝上朝,下了朝不是去了兵部就是回了将軍府,她壓根兒一點機會都沒有,還是巫凈雪幫她支招,讓她母後或是皇祖母尋個由頭把人招進後宮,她在她們面前賣乖耍巧了幾日,今日終于忍不住提出想見離洬的話題來,太皇太後打趣的看着她,道:“哀家還道安樂這幾日怎麽如此乖巧,原來是有求于人啊!”端木顏羞紅了臉:“皇祖母!人家一直都很乖巧好嗎!”

太皇太後和兒媳對視一眼,女兒、孫女是她們的,她那點小心思怎麽瞞得過她們的眼?一直不戳破她,無非就是想看她能忍多久,沒想到這小丫頭忒沉不住氣了,心思全擺在臉上,叫人看的是又心疼又好笑。太皇太後笑看她一眼道:“你想見離洬,卻沒有私自下令召見,可見還是顧着自己公主的臉面的,你既然已經知道識大體,那皇祖母自然不會攔着不讓你們見面!再說離洬這孩子啊……雖然清冷了些,皇祖母卻看得出那孩子要是真對一個人上心,那就是一輩子,若是能成為他放在心上的人,不管之前受了多少委屈,也都是值了的!”太皇太後對離洬的評價如此之高,最開心的莫過于端木顏了,太後看着女兒喜形于色的模樣,不禁潑她冷水道:“你也別開心的太早,離洬不是容易動情之人,你既然選擇了他,之後的情路勢必要比別人漫長,你也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毅力和決心,如果這樣你也不覺得辛苦,母後自然也會站在你這邊。”端木顏不敢說出,只要她們幫她把離洬召進後宮,她就能看到勝利的曙光的話,只得乖乖坐在一旁做聆聽狀。太皇太後她們最終許諾明日會在下朝後召見離洬,端木顏才心滿意足而去,然後迫不及待的差人把消息分享給她的好友兼軍師——巫凈雪!

巫凈雪得到消息後,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啊!就在明天了嗎?真是叫人迫不及待了呢!現在就讓她去見見她的未婚夫吧!端木賢這短短幾日內,人便消瘦了一大圈,他将自己關在房間裏,再沒有出門半步,所以當巫凈雪打開他的房門,讓陽光照進去的時候,他有些不适的遮了遮眼,他憔悴的模樣讓巫凈雪心中窩着一把火,她面上不顯依舊笑吟吟的開口喚他:“王爺!”端木賢看也不看她一眼,冷聲問道:“你來幹什麽?”呀!沒想到一向以溫文爾雅聞名遐迩的睿親王,竟也會用這般冷硬的聲音質問別人了?可是怎麽就算他這樣,她也還是覺得他好可愛呢?巫凈雪絲毫不把他冷酷的态度放在眼裏,自顧自說出此行的目的:“你既然已經求娶與我,該不會就準備這麽不上不下的晾着我吧?”端木賢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紋道:“你還要如何?”巫凈雪理所當然的說道:“自然是去太皇太後那裏,請欽天鑒挑個黃道吉日喽!”她理所當然的好像他們不是因為被迫使然,而是情投意合的在一起的模樣,讓端木賢看的分外刺眼,他別開眼不再看她道:“要去你自己去!”那怎麽行?明日的那場好戲少了你端木賢又怎麽行?巫凈雪把臉湊到端木賢的面前道:“不行呦!你必須和我一起去,反正不是都到這一步了嗎?王爺也不希望你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篑吧!”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讓端木賢的眼神幾乎降到冰點,他看巫凈雪的眼神嫌惡的仿佛是在看地上的垃圾一般:“巫郗公主的臉面,本王也算見識到了!”巫凈雪再怎麽說也是有自尊的人,被端木賢用那樣的眼神看着,說不傷心那是假的,可是現在最主要的是她的目的達到了,而且她今日受的這種侮辱,焉知明日不會出現在離洬身上呢?巫凈雪不在意的笑笑:“王爺自然是能見識到的,并且以後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見識,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請王爺好好休息吧,凈雪可不希望明日挑日子的時候,王爺還是這麽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這下端木賢甚至連嫌惡的眼神也不願意給她了,巫凈雪目的達到,也就不再自讨沒趣,轉身出了端木賢的房間,還體貼的為他帶上了房門!

第二日下了朝,離洬像往常一般,準備先去兵部處理公事,可還沒等她走遠,太皇太後身邊的太監總管就急急忙忙的小跑到她身邊,喚道:“将軍留步!”離洬停下腳步,看着面白無須的太監總管問道:“公公有何貴幹?”那總管把一張臉笑成了朵菊花:“将軍言重了,貴幹不敢當,只是太皇太後想邀您禦花園一聚,不知将軍可否随雜家走一趟?”即是太皇太後要召見她,這總管還能先詢問與她,不得不說已是對她極度禮遇了,離洬對着那總管拱了拱手道:“離洬自當遵命,勞煩公公帶路了!”總管連呼:“不敢當!不敢當!”可臉上快從菊花笑成喇叭花的模樣,還是顯出他心裏十分受用的。一路恭敬的将離洬引進了禦花園後,便退回太皇太後的身邊伺候去了!

離洬自那天過後,每日照常處理公務,也照常吃飯睡覺,要不是偶爾會覺得心裏空空的,連她自己都要以為那件事對她沒影響!可就算她終歸是個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她做不出為情所苦的模樣,卻也并不代表她真的就不難過,她照常處理公務,卻常常忘了自己上一件處理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她照常吃飯,卻每天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什麽!她照常睡覺,卻整晚整晚于夢中驚醒!之後再也無法睡上一個安穩覺!她表現的幾乎沒有異常,連她自己都快把自己騙過去了,更何況是別人?所以當太皇太後看見她臉色不怎麽好的時候,只是奇怪的問道:“将軍可是公務太過繁忙?看着氣色不好,再忙也不能枉顧了身體!”離洬牽強一笑,道:“勞太皇太後關心,微臣無礙!”太皇太後聞言也不再啰嗦‘他’,跟‘他’東拉西扯了一會兒,才轉回正題,道:“哀家今日召你前來,是有個事兒想拜托你!”離洬的耐心和端木顏的顯然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太皇太後本以為‘他’會自己問出來,沒想到‘他’同他扯了半天,這離洬也沒有好奇的樣子,她只得自己說出來,對于離洬如此沉得住氣,她心裏還是挺滿意的!離洬低下頭拱手道:“太皇太後有事盡管吩咐,離洬自當盡力而為!”嗯!‘他’只說盡力而為,不随意承諾一定做到,反而叫人覺得可靠,太皇太後對‘他’的滿意更高了一層。她溫和一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安樂那孩子心血來潮想學武,希望由你去指導指導她。”離洬一愣有些遲疑的說道:“恕臣直言,長公主殿下已過了學武的年齡,恐怕……”太皇太後不甚在意的笑道:“哀家雖然沒有學過武,卻也知道學武是越早越好,像安樂這把年紀還想學武,自然是不會有好的成績了,只是安樂一向被哀家嬌寵慣了,一旦有了個念頭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哀家也不是要你一定教會她什麽,只你去和她說說,她興許能聽得進去,不然你看看她的資質,能讓她學個一招半式強身健體也是好的!将軍以為如何?”離洬看着面前這個尊貴了一生的老人,為着自己孫女兒積極争取的模樣,到了嘴邊的拒絕就這麽咽了回去,她是有些羨慕端木顏的,她被家人無條件的嬌寵着長大,是她上輩子、這輩子都不曾有過的經歷,她不是個容易心軟的人,卻無法拒絕一個老人的愛子之心,所以她最終妥協道:“微臣只能盡力而為了。”太皇太後見她答應下來,便笑開了顏道:“安樂這幾日都在她宮裏折騰着呢?哀家真怕她不小心折騰出個好歹來,将軍即已答應,今日便去瞧瞧那丫頭吧!”

離洬有些懵然的看着太皇太後,她這種外臣的身份不合适直接出入公主的宮闱吧?相對于離洬的驚詫,太皇太後就淡定多了:“你去指導安樂,那便是安樂的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沒什麽可顧忌的,再說要教安樂武藝,少不得要和她多多接觸,總顧着些虛禮怎麽成?”離洬竟無言以對,最後只得在太皇太後說出:“出來這麽久,哀家也乏了,将軍快去吧!”這句話後,走向端木顏的安樂宮!

而此時的安樂宮周圍圍滿了宮女太監,一看見離洬那風姿卓絕的身影出現時,立刻相互打着手勢,一直焦急等待着的端木顏,不停的在花園的九曲橋梁邊走來走去,當心腹侍女跑來告知:“離将軍已經過來了!”之後,便立刻跳進了身邊的荷花池,初春的天,荷花池自己冰冷刺骨,她一跳進去就狠狠的打了個冷顫,那通風報信的侍女,立刻扯開嗓子驚叫道:“不好了!來人啊!公主溺水了!快來人啊!”

離洬還沒走進安樂宮,就突然聽見一聲驚叫,當下趕緊掠身飛進後花園,眼見人工修建的荷花池裏沉浮着一個女子的身影,旁邊一個小宮女急得團團轉,等不及想些其他,她飛身過去一把抓住水中的身子,将人攬在懷裏抱了起來,懷中的身子瑟瑟發抖,離洬擡頭對旁邊好像吓傻了的宮女說道:“帶路。”那宮女好像此刻才反應過來,立刻帶着離洬朝端木顏的寝宮而去,離洬雖是女人,可她武藝高強,內力深厚抱着個女子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此刻聞聲趕來的宮女太監,一個個都誠惶誠恐的模樣,離洬對着一個小太監吩咐道:“傳太醫。”小太監反應過來趕緊朝太醫院跑去,懷裏的端木顏好似才發現救了自己的是離洬,她分外柔弱的倚在離洬懷裏,凍得瑟瑟發抖的小手,受驚般緊緊揪着離洬胸前的衣衫,聲音帶着劫後餘生的孱弱,小心翼翼的可憐:“阿離~”離洬抱着她跟着前面的宮女走,聽見她還能開口叫人就松了口氣,接着便問道:“怎麽會掉進水裏?”端木顏将腦袋靠在離洬的肩窩,有些委屈又有些心虛的說道:“我想習武,今日看了一本畫冊子,上面有教人練一種叫水上漂的功夫,我就……試了一下!”“胡鬧!”離洬本來斥責的話在看見端木顏紅紅的眼圈和青白的小臉上,又咽了回去,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着離洬,離洬将要說出口的話也只得作罷。端木顏說不清為什麽明明被離洬斥責了,她卻覺得開心,只知道當她将手環上離洬的腰身時,他明顯的僵硬了一下,端木顏心中偷偷吐舌頭,暗暗開心離洬似乎對她也不是沒有感覺嘛!她卻是不知道離洬的僵硬到底是為哪般!被她兩手環在腰間,離洬才猛然想起懷中的少女對她似乎有着不同尋常的好感,叫她覺得此刻懷中好似抱了個燙手山芋一般,好在端木顏的寝宮很快就到了,離洬将她放在一張繡塌上,便轉身出去,由一名太監引到旁邊的客房,客房裏燃着淡淡的檀香,離洬以為女兒家總是喜歡把房間熏的香香的,也就沒有在意。小太監很快上了茶水,點心之類的東西招待離洬,看見離洬身上被染濕的衣服,歉然道:“将軍,對不住了,殿下這裏沒有男子的衣物可以與你換……”離洬不在意的揮揮手道:“無礙。”然後在小太監驚嘆的眼神下,用內力烘幹了衣服!

桌子上的茶水和糕點,離洬動也沒動,她只愣愣的盯着香爐裏袅袅上升的檀香出神,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起了端木賢,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佛堂裏的檀香,寧靜悠遠叫人心情舒暢。只是端木顏再次出現在離洬眼前的時候,離洬有些安寧的心情瞬間消散了,甚至連眉頭都蹙了起來,因為這端木顏似乎穿的有點過于清涼了,目的也過于明顯了!離洬有些尴尬的把眼神移開,對于一個企圖對她使用美人計的女子,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端木顏一身清涼的裝扮走進離洬身邊,她臉色羞紅如火,可眼見離洬根本不看她,她便把矜持放了又放,伸手拉住離洬的衣袖喚道:“阿離~”離洬開始後悔答應太皇太後來這麽一趟,她不動聲色的抽回衣袖,為了使這個舉動不那麽突兀,便轉手端起桌上的茶水押了一口,離洬其實是個體貼的人,一般她不會願意給別人難堪,就好比她借喝水來躲避端木顏的糾纏,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舉動,卻蘊含着她獨有的體貼。而端木顏看見離洬喝了桌上的茶水,眼睛便閃了閃,但她很快掩去了,不過離洬根本沒在看她,自然也就不會發現了。離洬見她直直的杵在她面前不動,只得說道:“公主剛剛溺過水,怎麽不多穿件衣服?不怕着涼了嗎?”離洬坐在太師椅中,低垂着眉眼,端木顏看不見‘他’的表情,便在‘他’身前蹲下身,讓‘他’能看見他的臉,兩人的臉離的極近,端木顏怔怔的看着離洬那張妖孽般的臉出神,她不得不承認主動勾引是有好處的,否則她怎麽可能離‘他’如此之近呢?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看過離洬的臉,果然近看起來更加叫人心馳神往!離洬皺了皺眉,伸手将她推開了些許,端木顏神色一黯道:“阿離,是覺得我不夠美嗎?”離洬無奈的長出了口氣靜默無言,端木顏再次拉住她的衣袖微微搖晃着:“阿離,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不是嗎?”離洬放下手中的茶盞,面無表情的說道:“公主今日溺水受驚,恐怕有些神志不清所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離洬今日便先告辭了!”端木顏怎麽會讓她走?這一走她敢肯定離洬再也不會來安樂宮了,今日若不一次成功,她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端木顏想到這裏便什麽都豁出去了,她不管不顧的撲上去抱住離洬:“你明知道我喜歡你啊!你明知道卻總是對我視而不見,你可知道我有多難受?我也許不夠好,可你為什麽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端木顏說着竟然悲從中來的落下眼淚,離洬心中有些自責,她果然應該早些和她講清楚的,可眼下她卻不能讓她這麽抱着她,這要是叫人看見了,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除非她暴露自己的身份!可這一掙竟然沒有掙開?離洬心頭一驚,再次試圖去掙開她,卻發現依然是枉然,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木顏,沉聲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麽?”端木顏一聽她冷凝下來的聲音,頓時有些心虛的瞟了瞟檀香,檀香裏加了巫凈雪給的秘藥,和軟筋散有異曲同工之妙,對沒有內力的人無效,相反對內力越高武藝越強的人就越有效,再加上他剛剛喝下的茶水,只要再一盞茶的功夫,他就會渾身無力,到時候就算是一個弱女子他也反抗不得,端木顏到底是第一次做出這種事,她心虛的道:“阿離,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太喜歡你了,你就依了我這次,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好不好?”哈?就依了她這次?離洬頭一次有想罵人的沖動,她現在連推開她都已是不能,她只好試圖和她講道理:“公主殿下,我們都是成人了,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也要分得清,你這麽做只是給皇室抹黑而已,把解藥給我,我可以當做今天什麽的事都沒有發生。”

在端木顏和離洬糾纏之時,巫凈雪和端木賢也已經來到皇宮,太皇太後為他們請了欽天鑒來看日子,端木賢生母過世的早,這孩子也是他眼看着長大的,如今他要成家,太皇太後也是為他高興的,只是高興過後,她就開始感慨這睿親王都要娶妻了,她家格非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成親!她這一生就先帝和格非兩個孩子,先帝去的早,她的長孫也繼承大統多年,目前為止最叫她操心的就是小兒子的婚姻大事了,以前有個睿親王在他前面頂着,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可如今睿親王都要成親了,她便開始着急了!不過今日給這小兩口挑日子才是正經的事,欽天鑒挑的黃道吉日是在半月後,時間是緊迫了些,可據說要是過了這個吉日,就得等到兩年後了,那怎麽行?這睿親王年紀也不小了,再拖兩年哪能成啊?他和格非不管誰先成親都好啊!總得有一個先成家,能成一個是一個,好歹也叫這宮裏辦辦喜事!只是這巫凈雪畢竟是巫郗國公主,她還得詢問她的意思?時間上倉促了些,萬一這公主覺得被怠慢了,倒影響他們小兩口以後的感情!太皇太後以為,既然人是端木賢自己求娶來的,那兩人肯定是有感情的,所以她也就沒在意端木賢的不對勁,只笑着道:“這最近的日子在半月後,雖然時間緊迫了些,但哀家絕不會委屈了公主,只不知道公主以為如何?要是實在覺得倉促,也可以再請欽天鑒好好看看的!”巫凈雪乖巧的笑道:“謝太皇太後關心,就定在半月之後的日子就好了,凈雪不覺得委屈的。”太皇太後見她如此識大體,滿意的笑了:“好孩子!我們格景能娶到你,倒是格景的福氣了。格景?格景?”太皇太後說着卻發現端木賢不知道心思跑到哪兒去了,叫了他兩聲才回過神來,茫然的看着她喚道:“母後。”太皇太後睨了他一眼道:“你這孩子,這在商量着你們的終身大事呢,你也上點心啊!”端木賢勉強一笑道:“你們拿主意就好。”這時候皇太後看着端木賢才發現,他沒有她們想象的那麽熱衷,這一看不由的就詫異道:“我怎麽瞧着格景好像消瘦了不少?可是身子不舒服嗎?”端木賢不想在她們面前說出這件婚事的龌蹉,潑她們冷水,就用那個千篇一律的借口說道:“皇嫂多慮了,我只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而已。”既然她這麽說,皇太後自然不會再去質疑什麽,只溫聲細語的囑咐道:“還是要顧好自己的身子,凈雪啊,我們格景以後就交給你照顧了。”“格景?”巫凈雪略顯詫異的看着端木賢,皇太後越發詫異她的神情,道:“阿賢,字格景啊,怎麽公主還不知道嗎?”巫凈雪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道:“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