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巫凈雪依然住在睿親王府,卻從沒見過端木賢的意中人,她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靠書信來往,可她是別國公主自然不可随意進出端木賢的書房重地。端木賢手中沒有實權,他的書房自然也不像別人那樣有重兵把守,可沒有重兵把守不代表它沒人守在外面,讓身邊的侍女出去探風,每次只要稍稍顯露要靠近書房的舉動,就會被人委婉的請出那個園子,無一例外!巫凈雪從來不是肯輕易屈服的人,越是不讓她進去,她越懷疑書房裏有兩人來往的信件,從而讓她産生一定要進的好勝心,她花了幾天時間搞清楚書房侍衛交接的時間,畢竟書房裏沒有什麽機密檔案,而端木賢也不會想到巫凈雪竟然會打他書房的主意,所以在侍衛交接之時,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可以利用的。
當巫凈雪首次站在端木賢書房裏的時候,她對書房裏的東西不怎麽好奇,她是很有目的性的,她不會去浪費時間東摸西看,只直奔主題去檢查端木賢有沒有信件。良久之後,書信是有看見幾封,但無一不是他在外交好的好友寄來的,內容也都是他現在在某某小鎮,發現某某奇特的事情,詢問端木賢要不要來聚聚雲雲!巫凈雪小心的将書信收好放回它原來的位置。開始思索,是不是端木賢也是那種,對親密信件會放在什麽隔層裏,閑來無事之時才會拿出來回味的人。她又開始搜索整個書房是不是還有隔層或暗室之類的東西,巫凈雪做為一國公主,見識還是有些的,所以在找到端木賢那個顯然不是十分高明的暗格之時,她其實并沒有用太多時間。暗格中很簡單,只放着一卷畫軸,巫凈雪将畫軸拿出來,剛準備打開看看,門外望風的侍女,便輕輕敲了敲門以示示警,巫凈雪對這幅單獨存放的畫卷是有些在意的,她甚至覺得她要的答案就在這幅畫裏,可接班的侍衛已經要來了,她只得将畫又原封不動的放回去,輕輕走出端木賢的書房。
接下來的幾天端木賢時不時地會待在書房,并且一呆就是幾個時辰。巫凈雪甚至可以想象的到,那端木賢對着心愛的畫卷細細觀摩的模樣。這些胡思亂想也越發叫她心情煩躁,終于等到端木賢出門找離洬對弈之時,巫凈雪再次潛進了他的書房。這次她什麽也不看,就直直的沖着暗格裏的畫卷而去,當那副畫再次拿到手的時候,巫凈雪本來焦躁的心,竟詭異的平靜了下來。她煩躁不安無非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對手究竟是誰,現在這個答案馬上就要揭曉,她自然覺得就她的能力而言,她有十分的把握自己能贏。畫卷一點點的被她展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截華麗的裙擺,果然是個女子的畫像嗎?果然是端木賢的心上人嗎?巫凈雪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即為自己的猜測得到證實而得意,又為這個事實而氣惱,端木賢對這個女子越是珍惜,她就越是痛恨這個女子。畫卷展開到一半之時,巫凈雪已經可以大致的看出那名女子高挑的身姿,當她終于将畫卷完全展開,看見上面那張絕世風華的臉時,巫凈雪怔愣了好長時間,她甚至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要不她怎麽會在一幅女子的畫像上看見千玥将軍離洬的臉?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沒錯!還是離洬那張妖孽般的臉,她心中有個答案即将呼之欲出!
如果說男裝的離洬已經叫巫凈雪覺得自漸形穢,那麽女裝的離洬就讓她覺得自己無比粗俗,甚至是不能拿在一起對比的。她想起端木賢這段時日接觸最頻繁的除了離洬就再沒有第二個人,她想起那天大殿上,端木賢被問起意中人是誰之時,便下意識朝武官那邊看過去的眼神,和铮铮有力的承諾!所以,他當時在看的其實就是離洬是嗎?所以,那番承諾也是說給離洬聽的是嗎?所以,堂堂千玥國南征北戰、令人聞之色變将軍竟然是個女子?是嗎?!好!好!若真是這樣倒也能省去她不少功夫!此刻的端木賢還不知道自己一時興起為離洬作的畫,最終成為了他們分道揚镳的導火線!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快的他只是在傍晚回到府中之後不久便知道了!
端木賢回府後就直接去了書房,書房的位置有些偏僻,盡管還是傍晚之時,書房裏就已經黑了下來,他進去拿出火折子點亮了燈之後,剛回身就猛然看見書桌前竟坐了個人,當看清那人不是別人,而是巫郗國公主巫凈雪之時,他的眉頭就蹙了起來,因着大殿之中他不甚客氣的拒絕,致使他心中對巫凈雪到底是存了些愧疚的,所以當她們提出還要住在睿親王府的時候,他也沒有再拒絕,甚至對他們在府裏的所作所為也大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多加幹涉。可她怎能随意進出睿親王府的書房?她有沒有身為別國公主的自覺性?端木賢口氣有些不怎麽好的問道:“公主怎麽會在本王的書房?”巫凈雪因他的稱呼想起他從不在離洬面前自稱本王,于是她面上的笑容越發的甜了,端木賢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她此刻亮的驚人的眼神,會覺得心裏不安,不過巫凈雪很快就為他解開了這個疑惑。“千玥将軍離洬果然是個足以叫人神魂颠倒的美人吶!”巫凈雪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叫端木賢心頭一驚,他驚疑不定的看着她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巫凈雪卻不再看他,兀自将眼神移到書桌上好似喃喃自語一般:“如斯美人,如果我要是個男子定也要拜倒在她的風采下了。”可惜她不是男子而是女子!端木賢的眼神順着她的目光移到書桌上,當看到上面那張熟悉的畫像之時,他的臉色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了下來:“你怎可随意亂翻本王的東西?!”巫凈雪好似十分詫異的看着他,道:“要是不翻怎麽會發現這個天大的秘密?王爺所說的意中人便是離将軍了吧?”端木賢伸手便想搶過畫,怎奈那巫凈雪早有準備,他一有異動,她立刻手一揮就将畫卷了起來緊緊的握在手裏,道:“我勸王爺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王爺這般珍視離将軍,想必也不願別人知道離将軍的秘密吧?”端木賢臉色瞬間灰敗了下來:“你想怎樣?”巫凈雪饒有興趣的看着端木賢此時的神色,好像對這個問題不怎麽感興趣,反問道:“我想怎麽樣?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麽樣,這恐怕要取決于王爺了。”她想怎麽樣?他為了離洬公然拒絕于她,讓她顏面盡失竟還問她想怎麽樣?那她倒要看看,他為了離洬究竟可以做到什麽地步?巫凈雪甚是好整以暇的模樣問道:“凈雪也想請問王爺的意思又是怎樣呢?”端木賢不明所以得看她,巫凈雪好心情的解釋道:“王爺是想讓凈雪守口如瓶,當做從來不曾發現這個秘密呢?還是希望借由凈雪的口,将離将軍的秘密大肆宣揚出去,好成全王爺的一番深情?”哈!離洬的秘密要是這樣被宣揚出去,他簡直不敢想象會有什麽後果,這巫凈雪是存心要威脅與他了是吧?端木賢怒極反笑問道:“你究竟想要怎樣?你有什麽條件?”巫凈雪低下頭好像在細細思索他的問題,半晌見端木賢已面露不耐,才調笑道:“王爺不必緊張,其實凈雪的要求很簡單。”端木賢自然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卻又不得不順着她的話問下去:“你說!”巫凈雪終于不再賣關子道:“那就請王爺明日上朝,當庭求娶與我!端木賢幾乎是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着她,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一字一句道:“辦、不、到!”巫凈雪對他的拒絕絲毫不以為意:“你辦得到!也必須辦到!”端木賢以為她提這個要求是氣不過那天他當庭拒婚,從而讓她想通過這種方式找回面子,誠然巫凈雪也确實有一小部分這樣的想法,但她絕大部分還是沖着端木賢這個人而去的,這就必然導致了劇情不會按照端木賢所想象的那樣去發展。他試圖和她講道理:“為了賭一時之氣,而賠上自己的整個人生,公主覺得值得嗎?”巫凈雪再怎麽刁蠻也是個沒受過挫折的公主,她都表現的這麽明顯了,可端木賢竟然還覺得這只是她為賭一時之氣?她心頭難免湧上苦澀,年輕人總是不會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話,尤其是一個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心氣兒不順也不會讓別人心氣兒順,于是她想也沒想的道:“值不值得,本公主自有衡量,王爺大可不必替我操心,你只需要回答你做是不做?”端木賢聞言也難得的失去了風度,道:“你堂堂巫郗國公主怎麽如此不可理喻?”巫凈雪同樣沒了耐心與他在這裏周旋,直言道:“凈雪就是不可理喻,王爺又能怎麽樣?我沒那麽多時間和你在這裏争論我的品性,做是不做王爺痛快些,免得等我耐心耗盡,你可別說我沒有給你選擇的機會,你大可當我是在開玩笑,只明天我若沒有收到王爺向我求親的消息,到時候我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我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話音一落,書房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端木賢捏緊了雙拳,額角青筋鼓動,他甚至有了殺人滅口的沖動,可巫凈雪是一國公主,這個想法自然是只能想想而已,眼見她說也說不通,不肯有半分退讓的模樣,端木賢頭一次覺得如此煎熬。巫凈雪耐不住這長久的沉默,問道:“王爺考慮的怎麽樣了?”他能怎麽回答?難道真的要在這個節骨眼上,任她将離洬的秘密宣揚出去,讓離洬墜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他又怎麽忍心看她如此難過?可他要是遂了巫凈雪的意,能不能守住這個秘密他還不能保證,從此以後他定然是會永遠的失去離洬,這又叫他如何是好?巫凈雪見他久久沉默不語,好像終于沒了耐心,看他的眼神透露着他對離洬也不過如此的意思,轉身便要走:“我大概知道王爺的答案了,只是不知道離将軍從明天過後的會變成什麽樣?”端木賢幾乎要被她逼的透不過氣,眼看她就要走出門口,他煎熬了再煎熬終于還是叫住了她:“等等!”巫凈雪背對着他翹了翹嘴角,十分聽話的站住了,不過卻沒有回頭看他,只示意他有話就說,端木賢終究是不忍心讓離洬身陷囹圄,可他做了這個決定後就等于主動放棄了離洬,端木賢只覺得整顆心都要枯竭而亡,然而令他自己都詫異的是,他竟在這個時候還能聲音平穩的問道:“如果,如果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你能不能保守這個秘密?”要不是他的聲音蒼白無力低啞的不像話,巫凈雪還真以為他十分平靜,不過見他終于有了妥協的意思巫凈雪也爽快的回道:“這是自然,王爺只要說到做到,凈雪也定然會守口如瓶,絕不會說出去!”
她是不會說出去的,可這并不代表別人不會說出去,端木賢還是太小看女人的嫉妒心了。端木賢聽了她的話,怔怔的站在原地良久,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由原先的溫潤如玉,變得頹唐滄桑了起來,他不舍得傷了離洬,自然就只能傷了自己:“好!我答應你,還望公主能信守承諾!”不知道為什麽,聽見端木賢最終妥協的話,本該覺得開心得意的巫凈雪,卻只覺得心頭被什麽東西堵上了一般,不過這是她自己要的結果,說什麽她都不會後悔的!巫凈雪調整好面部表情,回首一笑道:“王爺盡可放心。”說着便轉身出了書房,剩端木賢一人虛脫般的靠在身後的牆上。他不知道這一晚是怎麽過去的,只知道當天色放亮之時,他因為一整晚維持着一種姿勢而麻痹不堪的身體,開始隐隐作痛,卻任然抵不過心中的痛,他想不通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心中喜歡離洬,卻不得不求娶另外一名女子,他甚至不敢想象離洬聽見這個消息時會有什麽反應!明明他們昨天還在一起對弈,他忘不了他們之間流轉的那種淡淡的相濡以沫般的感情,可是今日卻要他親手毀掉,沒有半絲回旋的餘地!端木賢像一抹幽魂般轉身出了書房,回到房間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便坐在桌旁愣愣的出神,這個時辰已經開始上朝了吧?不管他心裏多麽不情願,他現在卻該死的理智的開口喚人:“來人,備轎……”他只知道他不能害了離洬,他怎麽忍心傷了她?卻不知道正真能傷了離洬的其實是他的抽身離去!王府管家聽見端木賢的吩咐立刻着人備轎,自己則躬身進了端木賢的房間,他奇怪的看着愣愣出神的王爺,小心的開口詢問道:“不知王爺要去哪裏?可要派人随身伺候?”端木賢被管家的問話聲驚醒,良久才啞聲道:“不必了,我只是要進宮觐見而已。”說着便站起身往外走,管家越發覺得奇怪了,這王爺身上還穿着昨日的衣衫,要進宮怎麽連朝服也不換?他還沒來得及把勸阻的話是說出口,端木賢已經走到了院子裏,管家只得趕忙跟上,剛剛在屋子裏還看不出什麽,可是這一到外面來,就着暖陽的光線一照,管家這才發現自家王爺臉色蒼白憔悴的可怕。“哎呦喂!王爺您這是怎麽了?臉色怎地如此難看?可是身子不舒服了?”管家驚叫出聲,端木賢卻不再理會,只自顧自的朝外走,管家亦步亦驺的跟在他身後,卻不敢再随意出聲,他要是還看不出端木賢的不對勁他也就不用活了。
一直走到王府外,端木賢才停下腳步,身前停滞着一頂小轎,他卻沒有立刻坐進去,而是突然擡頭看向天空那抹不怎麽灼熱的暖陽。明明春天都已經來了,他卻覺得刺骨的冷,好似渾身的血液都要凍僵般的冷!管家看着今日舉止怪異的端木賢,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說不上來看着這樣的王爺他心中是個什麽感覺,只知道連他都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們家王爺幾乎透出骨子裏的哀涼與絕望。這是誰這般傷了他?傷了這個一直溫文儒雅的睿親王?端木賢終于擡腳坐進小轎中,他的心也因為轎簾的遮掩而灰暗成一片。坐進來就等于親手斷了他對離洬的念想,坐進來就等于他和離洬此後終成陌路!
大殿之中,離洬依然位于武官行列,而一般能在大殿上争論不休、舌燦蓮花的大都是文臣,離洬一如既往地對大殿上的争論不置一詞。年後所有事情走上正規後,也就意味着她必須要開始着手兵部之事。文臣唇槍舌戰的光景她沒興趣參與,只是正當兩幫文臣為着一丁點芝麻蒜皮的小事争得面紅耳赤之時,突然傳來睿親王觐見的通報。離洬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自她回京這些日子來,端木賢這個閑散王爺可真是閑散到了極致,她還從未見過他主動觐見朝堂一次!她詫異別人自然也詫異,連先前吵的不可開交的文臣也都住了嘴,端木翔對他皇叔及時出現解救了他脆弱的耳朵,還是十分開心的,立刻就宣他入殿。一直到端木賢走到殿前行過禮,上首的端木翔才察覺到他皇叔臉色不好,出于關心端木翔還是先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皇叔今日可是身體不适嗎?可要朕為你傳太醫?”端木賢勉力一笑道:“謝皇上挂心,微臣無礙,可能只是昨晚沒休息好。”離洬站在人群中微微蹙起了眉,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這端木賢身上還穿着昨日的衣衫,哪裏是沒休息好?分明是沒有休息過!可是為什麽?離洬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竟隐隐升起某種不安來!端木翔見他不願也不勉強,便将話題引回正規問道:“皇叔今日觐見可是有什麽要事?”端木賢臉色一白,他察覺到離洬向他看過來的眼神,但他卻不敢回看過去,可是要他當着離洬的面,說出求娶別的女人的話,這無疑比淩遲他還要讓他痛苦。他不敢便離洬那個方位看上一眼,生怕好不容易鼓起的決心,在她的目光下一瀉千裏!狠狠捏住拳頭,端木賢蒼白着臉色道:“微臣今日前來是為了……是為了……”他吞吞吐吐的模樣,讓人更為好奇,端木翔也不催促他,就靜靜等他把話說完,端木賢閉了閉眼終于把話說出口:“微臣今日前來……是為了求娶……巫郗國凈雪公主……”一石激起千層浪,那日端木賢堅定拒婚的話,衆人至今為止還記得清清楚楚,怎地不過數日光景,這睿親王竟然就改口了?他不顧自己的心上人了?他不再堅持只娶一人了?別說大臣震驚,就是端木翔也十分意外,那日他見皇叔不願意娶那巫凈雪,倒也不忍逼迫與他,怎料今日他會當庭求娶?再一看他此刻蒼白的臉色,他第一反應就是,端木賢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被那巫凈雪知道,所以被她威脅了?這還得了?他怎麽說都是千玥睿親王,是他端木翔的皇叔,怎可被一個小小女子威脅?“皇叔之前不是不願嗎?怎麽今日突然改口了?”其實端木翔這樣猜測倒也八(和諧)九不離十,只不過巫凈雪不是抓住了端木賢的把柄,而是抓住了離洬的把柄來威脅他!端木賢努力放空自己的思想,他不敢去想離洬此刻的心情和反應,聽到端木翔的問話,就把在路上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微臣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男子漢,應當将兒女私情放一邊,以國家大事為重,我受了這麽多年皇室撫育,享受了這麽多年尊貴的生活,又怎可不付出一丁點回報!這是身為貴族的責任!”端木賢說的合情合理,他又一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他說出這樣的話還真讓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要不是他隐忍的表情實在明顯的騙不了人,這端木翔說不定還真被他給糊弄過去了!他看着端木賢緊抿的唇,還是決定給他反悔的機會:“皇叔還是要想清楚了,朕再怎麽想要千玥繁榮昌盛,也不能拿皇叔的終生大事來交換。”端木賢頭也沒擡的回道:“謝皇上擡愛,微臣已然想清楚了。”端木翔見他一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模樣,只得遂了他的意道:“朕,準了!”一錘定音!
離洬頭一次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否則她怎麽會聽到端木賢求娶巫凈雪的話?她面無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地板,覺得心裏空空的,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情緒在蔓延,那邊叔侄倆的對話終于告一段落之時,她朝着端木賢看了過去,可是他甚至連頭也沒回,離洬瞬間就有了一種,啊!果然這次她又被人丢下了的覺悟!不應該感到驚訝的!反正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父親、母親、妹妹、甚至是姬瑤,不都丢下她一個人走了嗎?連他們都可以丢下她,端木賢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畢竟他也從未明白的對她說過,非她不娶的話,一切也都只是她以為而已!她以為他們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她以為他會是和她最合适的人,她以為他一定是那個可以一直陪在她身邊,與她不離不棄的人!可這都只是她以為啊!所以當現實和她以為的發生沖突時,她實在不該驚訝的!離洬神情呆滞的了悟到這個事實!然後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收回了看向端木賢的眼神,同時也……收回了胸腔裏原本開始跳動的心!失望是一時的,失望之後她自然看的出端木賢是有苦衷的,但那并不能改變什麽!因為就算他有再大的苦衷,也不能抹殺他丢下她的事實!離洬在感情上是極度被動的,被動到甚至不願意去深究端木賢的苦衷,因為她沒有為別人的背棄找理由的習慣。在她感情觀裏,一切所謂的苦衷、善意的謊言,都不是能構成兩人分道揚镳的條件,這只是一個男人不夠堅定的借口而已,有什麽苦衷不可以說出來一起解決?反而用那種自以為是為對方好,實則傷人傷己的方式?既然選擇了她,就該對她有一定的信任不是嗎?而不是一個人做好了決定再通知她,他怎麽知道在他眼裏天大的苦衷,也許在她眼裏什麽也不是呢?離洬再沒有朝端木賢多看一眼,不能說她無情,她不管他究竟有什麽苦衷,既然他已經決定要娶另外一個女子,那麽他就勢必要對其負責,離洬到底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人,她骨子裏對第三者這種人物是極其反感且鄙視的,端木賢現在已經是別人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再輪不到她來多看一眼,她若不擺正自己的位置,又與第三者有和不同?她自認自己再怎麽樣也堕落不到那個地步,雖然端木賢真的是她前世今生,目前為止唯一心動過的男人!但他既然已經屬于別人,她就會守住自己的心,不會再讓它往他跑向半步!
下了朝大臣三三兩兩的走到端木賢身邊與他道喜,不管怎麽說那個巫凈雪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不是?離洬一向與人疏遠,就算她不去道喜,別人也不會覺得奇怪,所以當她獨自一人朝宮門而去的時候,大臣們也都依然只是目送那抹風華絕代的背影興嘆,端木賢愣愣的看着離洬漸走漸遠的身影,好像他們之間的距離,也随着她的走遠而斷了!他身旁的一個大臣見他盯着離洬發愣,一直到人都走的沒影了還回不過神的樣子,不禁感慨道:“王爺是不是也覺得離将軍生的實在是太好看了?哎,怎麽會有比攝政王還要完美的人?這背影無論看過多少次,還是叫人覺得賞心悅目!啧!”端木賢聞言勉強一笑,胡亂應道:“是啊!離将軍的風姿自然是……絕無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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