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端木铮在這幢行宮并非無所事事,至少他已經查出來西蒙大王子旭日幹,和一夥神秘番族人之間的結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而瓦解掉了,端木铮暗中緊密的搜索兩幫勢力的據點,在挑了七八個重要據點之後,終于将他們兩夥人逼了出來,端木铮在确定京都再也沒有他們的藏身之所後,便展開了一系列緊密追殺,然而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端木铮沒有十分高調的緝捕,這就給了他們可趁之機,雖然這兩夥勢力被他追的狼狽萬分,甚至旭日幹被人重傷,但是依然叫他們逃出了千玥國境。端木铮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只是略微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便不再管它,本來他也沒指望這次立馬就能将他們一網打盡,他的注意力最主要還是放在了京都,決定在這個時候将他們趕出京都,也就是希望當他要處理離洬的問題時,這些個爛事兒不要跑出來攪了他精心布的局而已。
而此時京都裏的端木賢則因為巫郗國君和巫凈雪的入住,難得的有些煩躁了。從他們住進睿親王府後,便拉着他作陪四處游玩不說,這巫凈雪更好似和他對上了一般,他走到哪裏都能十分輕巧的與她‘偶遇’,就好比此刻他只是剛出了睿親王府的大門,巫凈雪那十分柔媚的嗓音便已從身後響起:“王爺?王爺這是要出門嗎?凈雪剛好也有事想出趟門,只是千玥京都的路凈雪實在不熟,可否請王爺為凈雪帶路呢?”如此這般的事情發生的多了,饒是如端木賢這般涵養的人心裏也有些不耐煩了,只是他的修養令他說不出讓女子難堪的話,可從他們進了睿親王府後,他就沒能再見過離洬一面,這更讓他心裏的不耐上升到了一個頂點,而看這巫凈雪的态度,也隐隐讓他産生了些許不安,為了尊重離洬他是會給她時間讓她想清楚沒錯,可這并不代表他會對外力的拖延而無動于衷!
這邊的巫凈雪已經款款走近他身邊,端木賢只得回身面對她,只是臉色實在稱不上好,口氣也略微差了些:“我只是要去将軍府,不打算去別的地方了,公主不熟悉路途可随意差遣王府的人為你引路,不必一定要由本王陪同,公主身份尊貴還是不要壞了自己的閨譽和名節吧!”這已經是端木賢能說的出口的最惡毒的話了,他的意思已經十分明了的表示,她這般跟着一個男人的身後勢必要叫人看輕她!可沒想到這巫凈雪竟好似根本聽不出他的化外知音一般,聽見了他的話竟然還能有些神往的說道:“王爺是要去找離将軍?凈雪久聞将軍大名已久,可惜一直無緣得見将軍天顏,此次勢必還請王爺為凈雪引薦引薦。”端木賢只覺得一口氣就那麽不上不下的哽在嗓子眼裏,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不可理喻的女子,他壓根兒看不出她是真不明白他的意思,還是在裝傻充愣,一時竟然有些愣在原地。好在這時候一道柔柔弱弱的嗓音插了進來:“皇叔?凈雪公主?你們在門口幹嘛呢?”端木賢一擡頭,面前俏生生而立的可不是他的皇侄女兒端木顏嗎?一想起他這皇侄女對離洬那明目張膽的愛慕,端木賢覺得本就隐隐作痛的額頭霎時間更痛了。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出口,他身邊的巫凈雪便笑着開口了:“安樂,我和你皇叔正要去将軍府呢!”果然端木顏一聽這句話眼睛就是一亮,幾乎不假思索的就要求道:“那你們能不能帶上我?我也想去将軍府。”然後端木賢在旁邊像個木頭人一般,聽着兩人一唱一和的把接下家的行程都安排好了,他聽着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眉心就蹙了起來,他怎麽不知道這兩個人什麽時候這麽熟斂了?當他終于可以邁步去将軍府的時候,身後就跟了兩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巫凈雪和端木顏安分的跟在端木賢身後,巫凈雪饒有興趣的看着端木賢偉岸的背影,露出了與外表不甚相符的表情,怎麽?就算已經不耐煩了也說不出過分的話嗎?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呢!怎麽辦呢?她自然是聽的懂的,可就是要裝作聽不懂樣子,很好奇他對着這樣的她最終會不會想要發脾氣呢?他能說出最過分的話又會是什麽呢?啊!她是如此期待着,期待着他徹底成為她的人,在這之前不論他會喜歡上誰,都是絕對不允許的哦!巫凈雪兀自的暗暗開心:最好還是好好的接受她,千萬不能喜歡上別人呦,因為不論他喜歡上誰,她都會親自動手幫他清理掉,只是一旦叫她動手,也許那人的結局就不會好看喽!走在前面的端木賢自然是不知道巫凈雪此時的心理活動的,當三人終于走進将軍府的大門的時候,端木賢本來十分平靜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亂動了起來。來接待他們的是離洬的軍師莫言諾,莫言諾看端木賢的眼神有些奇怪,只是端木賢現在整顆心都放在即将要見離洬的緊張與歡喜中,自然沒有注意。
莫言諾把人帶到會客廳,周到的着人上着茶水和點心,便笑着拱了拱手溫聲道:“還請王爺稍等,下官這就請我家将軍出來。”端木賢沒什麽架子的回以一笑道:“勞煩軍師了!”巫凈雪看着端木賢明顯心情好轉的模樣,倒是有些好奇這将軍是個什麽人了,看端木賢的模樣好似和這将軍關系很好的樣子,再看旁邊明顯春心萌動的端木顏,有些好笑她竟然輕易地就叫人看出她的心思,這離洬果然很有魅力嗎?
巫凈雪很快就知道離洬究竟有沒有魅力了,當離洬踩着優雅的步伐走進大廳的時候,她少有的呆滞了一下,看着離洬那張極其妖孽的臉,竟然讓她有一瞬間的自漸形穢,可惜就是看着太清冷,她果然還是喜歡端木賢這樣溫和的。瞥一眼身邊明顯因為離洬的到來而更加躁動的端木顏,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只是像離洬這樣的男人,這端木顏恐怕駕馭不了吧!
離洬看着和端木賢一起來的兩位嬌客,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睫,斂去眸中神色,沒有十分熱絡的招呼他們,不過三人也很難想象離洬熱絡的模樣,便對她的态度不放在心上。端木賢見離洬出來後,便神色淡淡的,好像是不知道該如何招待那巫郗國公主,面上神色隐隐帶着難以察覺的躊躇和為難,端木賢自然是不願讓她為難的,可這人是跟着他過來的,他心中便帶了些愧疚,兩人之間頭一次出現了些許尴尬和相對無言的情況。端木賢對此情況,只覺得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萦繞在心中的不安開始漸漸擴大。就好比他幾乎明白這巫凈雪一出現就讓他們之間隐隐産生了隔閡,他卻不知道用什麽方法解決。端木賢一邊希望這只是他想多了,一邊壓下心中不安溫聲開口緩解無語的尴尬,他提出和離洬對弈,說是本來來找她也是無事,可是他倆對弈不是把那兩個嬌客都晾在一邊了嗎?離洬自認為還做不到這麽失禮,倒是巫凈雪和端木顏看離洬有些遲疑的眼神,紛紛表示他們可以對弈不必理會她們。
時間在離洬和端木賢的對弈中一點點的過去了,剛開始巫凈雪和端木顏還能靜下心來認真看着兩人你來我往,不過兩人到底是年輕的姑娘家,這種堪稱乏味的消遣很快就讓她們失去了繼續觀戰的興趣。不知道什麽時候巫凈雪就拉着端木顏出了大廳,逛起了将軍府的後花園。巫凈雪雖然從小嬌慣着長大,該有的心機卻也是一樣不少,她愛慕端木賢,最終目标自然是要嫁給他的,這個時候适當的讨好他的親人,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也說不定,和一個本生不是很熟可卻單純的公主,讨好她最快的捷徑自然是和她讨論她的心上人了,陷入愛裏面的女人,就算是再怎麽冷清的人,一旦聊起自己的心上人也都會打開話匣子,并且能夠迅速和自己聊天的人建立堅固的閨蜜感情。
倒也不出巫凈雪的所料,本來天南地北的聊着,她好似不經意間問了幾個有關離洬的話題,這端木顏的話便漸漸多了起來,陷入單戀的典型就是希望能從任何地方、任何人的嘴裏聽見有關心上人的消息或話題。巫凈雪好似十分天真的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打趣般的問道:“安樂,好像對離将軍格外的關注啊!是不是對離将軍有意思?”端木顏一聽這話臉刷的就紅了,一把拉住巫凈雪的手,羞怯的壓低嗓音,好似怕被人聽見了一般道:“凈雪姐姐你小點聲啊,要是叫人聽了去多難為情啊?”巫凈雪一副大大咧咧的姣憨模樣道:“這有什麽好難為情的,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再說那離将軍貌似潘安,你對他動心也很正常啊!完全不需要遮遮掩掩的!”端木顏顯然被她如此大膽的言論驚得目瞪口呆,巫凈雪不在意的笑笑接着爆料道:“像我喜歡你皇叔就是喜歡你皇叔,任我父皇如何勸我,我還不是千裏迢迢的趕來了,須知道,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可只隔層紗啊,烈女怕纏郎這句話反過來依然是很有效的!”端木顏一聽,好像才明白過來,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已經渾然是看皇嬸的眼神了:“凈雪姐姐,你喜歡我皇叔哦?”巫凈雪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笑道:“這是自然,我騙你幹嘛?要不然你以為我父皇還能不着急我的婚事?再說了我這次都搬進睿親王府了,恐怕整個千玥京都都知道這件事了吧!”端木顏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巫凈雪看她這小模樣,難得好心的準備提點提點她,再怎麽說也是她未來皇侄女兒不是?于是她倒也十分盡職的分享她的心得道:“你可別覺着這樣對名聲不好什麽的,只有等你住進将軍府你才能知道這樣做的好處,外面多少人争着搶着削尖了腦袋想要往裏進,之所以進不來是因為沒資格,而你有這個資格和權利,為什麽不用?可不要等人成了別人的才追悔莫及,一旦人都是你的了,誰還在乎你之前用的是什麽手段?所以矜持、名聲什麽的,該放的還是要放!我都已經決定了,過幾天就讓我父皇提親了。”巫凈雪的一番言論還真說的端木顏蠢蠢欲動,然而還沒一會兒她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立馬又恹恹的說道:“可是,他好像根本就不喜歡我,而且皇祖母也曾答應過,皇家不會幹涉他的婚事!”巫凈雪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道:“哎!我之前跟你說的都白說了嗎?他現在不喜歡你,你可以努力讓他喜歡你啊?烈郎也是怕纏女的呀!”端木顏總算有些茅塞頓開了,就這樣兩個女人在這樣的交流中建立無比堅固的感情。
離洬在她們走後,才放空心神,對弈也變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她總是會想起那巫郗國公主坐在端木賢身旁一臉嬌羞的模樣,她開始想像她那樣動人的神色,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臉上吧?男人果然還是會更喜歡那樣有情緒的女子……吧?離洬蹙了蹙眉,看着棋盤上下得一團亂的棋子,終于還是放棄般的丢下手中的棋子,端木賢看着她難得煩躁的模樣,竟惡劣的有了好心情道:“将軍今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離洬淡淡的擡手收拾棋盤,聞言不僅不反駁反而順着他的話說道:“嗯!是有些的,王爺今日且先回去吧!我還要再理理。”端木賢頓時被她話中話驚得心頭一跳,不敢再打趣她,只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說道:“我自是希望你能好好理順的,但我要向你申明的是,那巫郗國公主不會是阻礙,我定會處理好的!”他們都不是傻子,那巫凈雪的心思表露的如此明顯,他們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離洬聞言也毫不避視的回視他良久,在他眼睛裏看見了絕對的認真和緊張的時候,才終是點了點頭:“我信你!”她的這三個字是珍貴的,代表着只要他沒有先放開她,她也絕對不會先轉身,離洬看着端木賢松了口氣的模樣,暗道:我的心思希望你已明了!
端木賢帶着巫凈雪和端木顏走了很久後,離洬還呆呆的坐在那裏沒有動,莫言諾一看她那副出神的模樣,心頭便是一緊,她和端木賢……他們……莫言諾輕輕的喚了喚她,離洬回神看見莫言諾神色莫名的模樣,突然便有想将自己此刻的心思告訴他的欲望,他是她的師兄,她将他當做自己的親哥哥,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會想聽聽家人的看法,于是她說道:“師兄,我好像是喜歡上端木賢了。”莫言諾全身一僵,就這麽一句,卻已将他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她低着頭輕輕的聲音幾乎就想在呢喃,也許吐露心聲還是讓她覺得不自在,所以她沒有發現莫言諾此時的異常,莫言諾張了張嘴,好半晌發不出聲音,見離洬有些奇怪的望過來才清了清嗓子,不甚自在的說道:“哦!是嘛?睿親王的确是個好男人……是他的話應該也能照顧好你,師傅也會放心了!”說完之後他立馬就轉過身去,擡起的腳步頓了頓才停住,克制着回頭的沖動道:“過些日子懷仁他們也要回西北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和他們一塊走,軍營裏的軍師總不能一直不在!”離洬在他身後點了點頭,察覺這樣他看不到,才淡淡的出聲道:“哦!”莫言諾強忍着拔腿狂奔的沖動,努力讓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那師妹,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這句話,仿佛用掉了他最後的力氣,他再也不敢多呆的轉身而去!這一天還是來了嗎?他早看明白離洬對他只有兄妹般的親情,所以他死守着心中那點小秘密,生怕被她發現心中的秘密,恐怕連兄妹都沒得做。月娘一直以為沒來京都之前,離洬和他最有可能,其實和離洬最沒可能的就是他,因為離洬從一開始就不曾給過他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只能抱着離洬性情清冷不是容易動情的人的想法,默默守在她身邊,雖然早料到終有一天她會屬于別人,可他沒想到竟會這樣快,也沒想到他就是做足了準備竟依然覺得難以接受,難以接受到必須遠遠的跑到西北去避開她,才會覺得好過!
就在李懷仁和莫言諾走後的第三天,巫郗國君終于把和親之事搬到了臺面,離洬站在大殿的一隅之地,與大殿上的衆臣一般低垂着頭,鼻觀眼眼觀心叫人看不透她此刻的想法。端木賢接到要進殿議事的消息是眉頭就狠狠地皺了起來。不過轉瞬便也釋然了,這件事還是早點解決早好,一直拖着對誰也沒有好處不說,還讓他在面對離洬的時候也沒有底氣。
端木賢來到大殿之時,那巫郗國君和公主都在,上首的端木翔看見皇叔上殿便将巫郗國君的意思委婉的表達了一下,無異是國君期望兩國能永世交好,最快捷最堅固的方法自然是聯姻,這段時日對睿親王驚為天人,希望他能和他的寶貝女兒永結同心,做他的乘龍快婿等雲雲!端木賢克制着自己不要将視線移到離洬那裏,卻久久的沒開口講話,端木翔只得又問了一遍:“不知皇叔意下如何?”這巫郗國雖然只是他的附屬國,可也是要拉攏的,聯姻是彼此關系更穩固的一個橋梁,他實在沒有拒絕的道理。可惜他不拒絕不代表別人也不會不拒絕。端木賢從頭到尾連看也沒看巫凈雪一眼,便歉然拱手道:“皇上,還請恕臣不能答應。”端木翔倒是有驚訝的,他看着一旁黑下臉的巫郗國君,一時猶豫要不要再問什麽,雖然聯姻是好,可當事人畢竟是他嫡親的皇叔,他總不能為了區區一個巫郗國就枉顧端木賢的意願!然而還沒等他開口,有人就搶先一步問了出來:“敢問王爺為何不願?可是嫌棄凈雪拙劣?配不上王爺?”端木翔看着羞惱的巫凈雪,覺得由她自己問清楚也好,也省的他夾在中間兩頭不落好,便只端坐在上首不開口阻攔。這巫凈雪誠然有些小心機,但畢竟對自己十分自信,一時沒想到他們主動求親竟然還公然被拒,怎麽可能不羞惱?說出口的話就帶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端木賢歉然的朝她道:“公主自然是天姿國色,又怎可妄自菲薄?”他頓了頓才接着道:“只是我心中已有意中之人,萬不敢耽誤公主的大好青春。”他這個說法巫凈雪卻是不信的,畢竟她住在睿親王府從未見他與什麽女子來往過,于是她便有些有恃無恐的問道:“王爺說有意中人,怎麽從未聽人提起過?可莫不是随口說說的借口罷了!”端木賢此刻竟然笑了出來道:“既然是意中人,自然是要放在心裏珍藏的,又何須弄得人盡皆知?”巫凈雪只當他在找借口推脫婚事,她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被人忤逆過?這端木賢三番四次的拒絕叫她面子上極是挂不住,就算是她喜歡的人,也讓她覺得他不識好歹起來,她心頭越是氣惱臉上的笑卻越是動人,只是再次問話的口氣越發的淩厲,言辭也犀利了起來:“王爺一定要說自己有了心上人,那可否說出你的意中人是哪家的千金?姓甚名誰?”她這話問出來不止文武百官就連端木翔都好奇了起來,如果說端木铮身居攝政王之位還久久不見成親,是因為身居要職使然,讓他沒有精力去理會成家的事情,可做為攝政王的皇兄,端木賢四處游歷卻也不見他成親就讓人覺得好奇了。端木翔甚至曾經一度認為他的這個皇叔,最有可能的就是剃度出家了,沒想到今日竟然聽見他有意中人的消息,他自是好奇的。端木賢被問到這個問題,條件反射的想去看離洬,可畢竟是個十分理智的人,他不敢做出任何有可能讓離洬暴露的舉動,所以當他條件反射想看離洬的時候,也僅僅是眼神朝那邊溜了一圈便收回了視線。誰也不會去注意他的眼神,可這中間不包括巫凈雪,她本就直直的盯着端木賢看,所以看到他的視線游離的時候,也就跟着将視線移了過去入目的是些五大三粗的武臣,唯一讓她覺得熟悉的就是離洬了。
巫凈雪對端木朝這邊看的舉動有些費解,便以為這只是他無意識的一個舉動,就好像眼睛睜得久了會眨眼一樣。她更加在意的還是端木賢的答案,端木賢斟酌着開口道:“她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輩子一定會娶且僅娶她一人做妻子!”他這番疑似承諾的話,頓時激起了一層浪,終生只娶一人,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自然是不可思議的,尤其這個人還是堂堂一國王爺,就算他手中并無實權,可就尊貴的身份,他想娶多少就娶多少,也不會有人奇怪!他鄭铮有力的話讓離洬不禁微微側目,不是懷疑他的話,她能夠看出他是那種對一個女人動情,便就只會對一個女人動情的人。要是連這都看不出,她也不會對他動心了,她只是沒想到端木賢會這麽沒有遮攔的就說出了口,她一直以為端木賢應該是那種會做不會說的人,原來也還是會說的啊,離洬眼睛難得升起了笑意。
端木賢的聲音太過真誠,這讓一直堅信他沒有意中人的巫凈雪也不得不認清現實,原來竟是真的嗎?還在巫郗國的時候,她就聽聞外面傳言睿親王有了中意的女子,所以她央求了她父皇前來進貢,可是住在睿親王府那麽久,她從未見他和什麽女子來往,自然就覺得那些只是謠傳!可現在證實謠傳不是謠傳,她要是再不行動把那名女子揪出來,她就不是巫凈雪了!今日她求親公然被拒,她恐怕是要淪為整個天下的笑柄了,這是誰的錯?自然是那名叫端木賢為其公然拒婚的女子的錯了!不急!等她将人揪出來,她定會把今日的恥辱加倍奉還給她,要怪就怪她不該讓端木賢對她上心!巫凈雪在滿殿大臣有些嘆息和同情的眼光下低下了頭,遮住了眼裏的怨毒,同情?有什麽好同情的?她現在依然自信端木賢最後一定會是她的人,一時的笑不是笑,能夠笑到最後才是最重要的!
京外端木铮聽着風炙傳來的消息,唔?好戲要開始了?風炙看着兀自開懷的端木铮,有些着急的問道:“王爺怎麽還坐的住?這巫凈雪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有用嗎!連叫皇上賜婚都被拒絕,這條路不是不通了?”端木铮好笑的看着他反問道:“你以為這就算完了?你也太小看女人了!”看風炙茫然的表情,端木铮難得有些好心情的解釋道:“你該不會以為本王費了這麽多勁兒,就只是為了拆開他們,将皇兄打發出去而已吧?這樣一個一個被動的解決情敵,實在不是本王的作風,倒不如一勞永逸,讓離洬無路可走最後只能自己乖乖的跑到我懷裏來!”看風炙有些似懂非懂的樣子,端木铮好心情的總結了一句:“說了你也不懂!”風炙撓了撓腦袋,也懶得去動腦筋,就跟着禀報了一條消息:“王爺,離将軍的師傅,山頂上人已經快進京了!”哦!終于來了嗎?“離洬可知道?”風炙遲疑道:“應是不知道的,這上人此次來的甚是低調!我們能接到消息,也是因為龍炎衛一直暗中盯着!”他這次來十有**是想将離洬帶出京,給她重新安個身份,然後過普通人的生活,能不低調嗎?端木铮随手拿出懷中一個山峰形狀的信物遞個風炙道:“務必在上人見到離洬之前将人請來本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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