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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景和齊雲蘿将明顯已經醉的不輕的離洬扶回房間,等第二天離洬醒來,兩人對昨晚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倒不是兩人想對離洬隐瞞些什麽,只是覺得反正那攝政王沒有發覺什麽,何必在離洬本就難受的當口,說出來惹她心裏更加不痛快?于是這件事被兩人當成微不足道的小事忽略,所以這件事沒有被離洬知道,若是離洬知道這件事,她也許就知道自己身份已經在端木铮的面前暴露了。
下人來報端木賢來了,離洬愣了愣,雖然那天是他勸說離洬帶上姬瑤去打獵,從而致使姬瑤為她死去,可是離洬心中卻沒有痛恨他的感覺,甚至是連遷怒與他都是不願的,這點在端木賢沒有回京的時候,一直被離洬忽略着,此刻乍然聽見他在府中求見她,一直被忽略的事情才又湧上心頭,離洬在那一刻臉色蒼白了起來,關于姬瑤的死一直是她的痛,也會是她一輩子的痛,雖然端木賢在這件事上即是好意也很無辜,卻也改變不了他間接害死姬瑤的事實,離洬發覺自己不願遷怒端木賢後,突然覺得有些心慌,即是覺得愧對姬瑤,也是對自己感到迷茫。本想說不見,可話還沒開口,端木賢已經闖了進來,他乃堂堂親王,他想進來誰也不能真的攔着不讓進,離洬看見端木賢的那一刻是有些愣住了的,印象裏端木賢一直是清爽溫文而又高雅的,她從未見過他此刻的模樣,臉頰消瘦眼睛裏布滿血絲,從近處看紅通通的一片,下巴也冒出青青的胡渣,衣衫略顯淩亂,整個人帶着一股風塵仆仆的味道,不修邊幅到了極點。
端木賢在圍獵之時會友離去,幾天過後回去乍然聽說姬瑤的死訊,和離洬當日幾近入魔似的形狀,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窟,那日他離去前見離洬本不想帶着她那義女去狩獵,是他,是他走上去勸說離洬帶上姬瑤,只是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他只是覺得姬瑤即是離洬義女,膽子便該要再大些,狩獵雖然血腥卻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契機,他沒想到皇家獵場竟然會有刺客,也想不通離洬那天為什麽沒能護住姬瑤。他想起離洬對于姬瑤的溺愛,縱使她不善言辭,別人也能從細微末節之處感受的到,現在姬瑤遇害,雖然他初時是出于好意,卻不能撇清他間接害了姬瑤的事實,此刻,離洬該有多恨他?一想到這個他就一刻也坐不住,拉了匹馬就朝京都趕來。當他幾天不眠不休趕到将軍府,站在離洬的面前時,看她眼裏淡淡的詫異,才驚覺自己周身的狼狽,壓下心中微微澀然之色,他擡眼朝離洬看過去,見她臉色蒼白精神也不是很好樣子,微微嘆了口氣,道:“将軍可否随我出去走走?”離洬回神看着端木賢風塵仆仆的模樣道:“王爺還是先回府休息片刻,有什麽事也不急在一時。”端木賢聞言擡頭飛快的掠過離洬的眼神,在察覺裏面沒有恨的時候,心下送了口氣,便笑笑就依言離去。
當端木賢臨近傍晚再次出現時,離洬雖有些詫異心下更多的卻是了然,眼見着如果今日不随他走一趟,他恐怕連個安穩覺也是沒法睡了,便也不再說什麽,就與他一道出了将軍府。兩人走出将軍府時沒注意不遠處一個人看見他們并肩出門而微滞的身影,離洬這些日子心力交瘁,雖然功力一點一點的回來了,但精力卻只消不增,端木賢心裏忐忑,見離洬靜靜跟在身後,心魂卻又不知道飛到了哪裏,心裏愧疚更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離洬身上,所以當那抹微滞的身影悄悄隐去之時,他們竟是誰也沒有發現。
風炙手裏捧着端木铮親自下廚做的藥膳,眼見着兩人漸漸走遠,才回神轉身往王府走去,看着手裏的藥膳,他想起今天他家王爺為了做頓藥膳手忙腳亂的模樣,雖然狼狽卻還故作不在乎的姿态,一時間心裏有些複雜與……同情。
果不其然端木铮看見風炙把藥膳原封不動的捧回來,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為了做出這個他花了将近整整一天的時間,好不容易才趕在天黑前做好,立刻着風炙送去,現在見他又把東西拿了回來,料想是有什麽事,是不是離洬不肯接受?他不是特意讓風炙轉告,這個藥膳是他在一家酒樓無意間吃到覺得還不錯所以才着人送了一份過去,沒道理會被拒絕啊。那邊風炙期期艾艾的把藥膳放下,拿手揉了揉鼻子,眼神閃躲的看着端木铮有些欲言又止。端木铮不甚耐煩的瞥了他一眼,風炙一個激靈只得如實說道:“睿親王回京了……屬下剛到将軍府外,就見離将軍和睿親王出門去了……”周邊氣息立刻就清冷了起來,風炙擡眼看去,果然看見他家王爺臉色冷滞了下來,薄唇輕抿整個清冷的幾乎沒有一絲人氣。
端木铮耳目衆多,他知道這次姬瑤的死其實與他皇兄有脫不了的關系,他艱難的開口問道:“她當時是個什麽神情?”風炙嘴角一抽如實答道:“與往常無異。”端木铮閉了閉眼,伸手狠狠地将那盒藥膳掃落在地。風炙将眼神定在從膳盒裏流出到地上的湯水上,眼見縷縷輕煙被風一吹就消散而去,其實并沒有什麽好看的,他也只是不願也不忍去看端木铮臉上的神色,如果當時是他們家王爺勸說離洬帶上姬瑤從而促使姬瑤猝死,恐怕那離洬就算不能提劍砍了他,也要将他恨到骨子裏了吧,更加不用說能像對端木賢那般,和他一起出門了,這連他都能想到的事,更何況是他們王爺?這離洬不會是已經把睿親王放在心裏了吧?“他們朝哪個方向走了?去了哪裏?”正在風炙還在胡思亂想之時,端木铮冰冷的嗓音響起,風炙從眼縫裏偷觑着端木铮面沉如水的神色,嗫嚅着道:“朝城西的方向去了,屬下沒有跟上去,是以不知道他二人的去處。”端木铮額跡青筋隐隐浮動,掩在廣袖裏的手緊握成拳,骨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着灰白,他似隐忍極久,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神色陰翳的轉身而去。風炙一驚趕緊跟上,這個時候他哪敢放端木铮一個人追上去?
這個時候天色已晚,朝城西的路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所以當看到那兩個出色的身影時,端木铮他們其實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端木铮隐在後面眯着眼看着那兩個并肩而立的身影,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一輩子也得不到離洬的傾心,如果她此時已經把端木賢放在心裏了的話,他是不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擠掉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取而代之!不!不能這樣!光是這麽一想,他都覺不能忍受,離洬這輩子就非得是他的才可以,哪怕為此不擇手段!
離洬毫無所覺的跟着端木賢,他身上有種能讓人舒服且放松下來的氣質,這是離洬一直以來并不排斥端木賢的原因之一,即便是在她沒能從姬瑤的傷痛裏走出來的時候,有他陪在身邊她也能覺得心裏熨帖了不少。她一直說不清自己心裏對端木賢到底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不讨厭是不是代表喜歡?她從未喜歡過一個人,弄不懂那種好似一談起便是轟轟烈烈的情感是什麽樣的,她從前也并不好奇,她喚他王爺,他也從不逾越稱呼她将軍,可即使是他們之間連個稍顯親密的稱呼都沒有,卻還是讓離洬隐隐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定位是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境界裏。而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也許過了今天這個晚上這種關系會再次有所改變。端木賢帶着她好似是在随處亂晃,她卻分明看出了其中的用心,他沒有将她帶去很繁華的地段,而是去了那條通往尋常人家的路段,一路上看到的場景不是一家幾口聚在一起吃飯,便是幼子們互相沒有隔閡的嬉戲打鬧,這種平凡而溫馨的場面,恰好可以彌補離洬因姬瑤過世而抑郁的心結,端木賢也是在家琢磨了許久才決定帶着離洬來這裏,平複她心中的傷痛,他雖不問朝堂世事,卻并不代表沒有自己的勢力,這段時間足夠他将圍場刺殺事件弄的一清二楚,再說曲婉蓉那樣的手段已經十分淺顯,稍微用點心的人都能摸個水落石出,更何況他堂堂一國王爺。離洬此時處在被親生母親毫不猶豫的傷害中,之所以糾結着把她帶來這裏,就是因為如果這些溫馨的場面不能溫暖她的心,那勢必只會刺激到她心中那跟即将崩斷的親情線,好在他早看出離洬不是那種,因為自己不幸就希望全天下人都不幸的人,她沒有因為被傷害就變得憤世嫉俗,而且因為自己不能得到關于親情的幸福,所以看到別人有的時候會覺得無比欣慰。看着她的神情,端木賢心中松了口氣,直到面前的路快要走完,才溫聲的開口喚她:“将軍。”離洬的眼光從一家平凡的小院移到端木賢的臉上,靜靜的等他開口,端木賢就這麽被她淡淡的眼神看的臉色紅了起來,他略顯不自在的握拳抵在唇邊低咳了聲才接着說道:“将軍,我有些疑惑想要将軍為我解惑。”離洬随着他的步伐停頓了下來,轉身看着他,等着他接下來的話,端木賢直視着她的臉,嘆了口氣說:“我想問将軍,為什麽我聽見将軍重傷回京會覺得焦慮擔心?會因為姬瑤間接為我所害而忐忑不安?害怕将軍為此厭棄于我而日夜兼程趕回京都?再沒有見到你之時,每時每刻的覺得刻骨焚心?我想問将軍……這是為什麽?”離洬難得的有些怔愣住了,端木賢依舊緊盯着她,目光沒有一絲閃躲,接着問道:“我還想問将軍可曾怨我?”離洬知道他指的是姬瑤的事,但是平心而論她确實沒有怨過他,離洬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道:“并不曾。”端木賢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雖然從她的神色上也看出她不曾埋怨他,但是他總還是要親耳聽見才能放心。他笑了笑道:“我知道我的問題十分唐突,而且時間也不對,但今日還是忍不住問了,将軍也不必急在一時回答我,我總是希望将軍可以想清楚的。”他的話在這個含蓄的時代已經無異于是在表白了,離洬知道以他的性子将這番話說出口也實屬不易了,她的心底隐隐一動,說不上來是不是開懷或歡喜,就是那麽輕輕的動了一下,而且她感覺到了,其實讓她動心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端木賢也并沒有為她做過什麽非常特別的事,然而就是這樣,在這個他将表白的話說出口的時刻,讓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那一剎那輕微的動了一下,雖然真的很輕微。不管她回不回答,他們戀人未滿的定位也将注定提升到一個高度,将滿未滿!如果她能回應對端木賢來說,自然也就是圓滿了,可他并不急着催促離洬馬上回應他,他不否認其中有害怕被拒絕的膽小成分,最主要的還是希望她的回答是經過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而不是因為今日的一時感動,這是對彼此最好的尊重。離洬自然是明白的,在經過那些傷痛,在經過這些日子的消沉之後,她終于又一次勾起了嘴角,她覺得自己如果真的回應他,也不是因為一時感動,她一直覺得能和她在一起的人,他們不一定是最相愛的,卻一定是彼此最合适的,畢竟要一起相伴走過幾十年的時光,光有愛情顯然是不夠的。但是既然他給了她這份尊重,那麽她也會給予他同樣的尊重。兩人無聲對視一眼,最終相攜走遠,卻并不知道他們無聲對視的那一眼看在有些人眼裏是多麽的刺眼,端木铮看着兩人走遠的背影沒有再跟上去,風炙一聲不吭的在他身後,卻是連他的神情也不敢看了,良久才見端木铮好似突然想起來什麽似得喃喃自語道:“巫郗國是不是也要來我朝敬奉朝拜了?”要不是端木铮的聲音陰翳的好似從陰曹地府裏刮出來的冷風般陰冷,風炙說不定還真以為他家王爺就是不經意才想起了這個事,略一思索,風炙便明白了他家王爺的用心,果然這才是名震天下的攝政王端木铮的手段,其實只要不是在離洬的面前,端木铮的心性從來都是冷戾而乖張的,就好比即使情敵是他血脈至親的皇兄,他也能毫不手軟,輕描淡寫甚至是兵不刃血的着手對付。離洬和端木賢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們因為對彼此的尊重,從而導致他們将滿未滿的關系永遠只能停留在将滿未滿的這個階段。
這次圍獵因為離洬遇刺,端木铮和端木賢也跟着早早回京的原因,導致留在圍場的人也大都無精打采,端木翔琢磨了一會,便決定提早拔營回京了。回京之後,當一切都步入正軌之時,巫郗國要來朝拜之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端木賢聽到這個消息之時,正在提筆作畫,對此只是皺了皺眉,并沒有去理會它。況且退一步來說,就算他有心阻止,也沒有那個力,他老早就遠離朝堂,手中的那些勢力,也僅是以保護他為主,是萬不能幹涉朝堂之事的。 這件事沒在他腦中停留多久,就被他抛之腦後,他只是專注着筆下的畫作,當最後一筆完成之後,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異常小心的揭起書桌上的宣紙,看着畫中的離洬着一襲女裝的模樣,眼中泛起柔柔的漣漪,這可不是離洬那日與他被困在兵部寺郎府時,不得已之下換上女裝的模樣麽!端木賢看了又看,有些可惜以離洬現在的身份,這幅畫注定只能私藏不能暴露于人前,至少現在還不能。等宣紙上的墨跡晾幹,端木賢才小心的将畫收進書櫃的暗格裏轉身出了書房。
巫郗國國君帶着女兒凈雪公主來朝拜的那天是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離洬因為之前一直都鎮守邊關,也就不久前才剛回京常駐,所以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千玥的附屬國前來朝拜的實況,是以當千玥的衆大臣看着巫郗國國君竟是帶着公主而來之時,都已經多多少少看出那巫郗國君希翼聯姻的意圖,而離洬卻并沒有看出什麽不對勁。她知道那巫郗國皇子衆多,巫郗國君老來就得了這麽一個女兒,平日如珠如玉的寶貝着,恨不得給寵上天,這次朝拜也帶着,離洬也只當是他舍不得女兒,就更加不會想到他會舍得讓自己的寶貝公主和親!那國君自然是舍不得的,可他實在架不住心頭疙瘩的軟磨硬泡啊!這些年來千玥睿親王端木賢遠離朝堂,閑雲野鶴的到處游歷,不知怎麽的就入了巫凈雪的眼,巫郗國那麽多大好的男兒随她選,偏偏她誰也看不上,就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嫁給睿親王!要說他也不是嫌棄這睿親王,只是在他看來不知道掌握大權,只知道到處游歷的男人,實在算不得英雄,更加不是他寶貝女兒的良配,就他的眼光來說,他更加欣賞的攝政王端木铮,年齡輕輕之時已在軍界闖下赫赫名聲,後又退居朝堂把握着千玥絕大部分的朝政,這不比那睿親王要強嗎?再不行也還有那千玥離洬,以前以為長的醜,自然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可從他回京之後,那美名就開始隐隐領先于之前的端木铮,這不比那睿親王要強嗎?這睿親王當然也是人中龍鳳,可論權勢他比不過端木铮,論容貌他也比不上後來新秀離洬,他就不明白為什麽他一向眼高于頂的寶貝女兒怎麽就看上他了?果不其然,這次依然沒有在朝堂上看見端木賢的人影,巫郗國君雖然不停的在心中腹诽,嘴上卻也還是說着恭賀千玥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吉祥話。
讓離洬終于看出些許不對勁是因為,當所有正規又繁瑣的禮節依次走完後,那巫郗國君在凈雪公主的示意下,不怎麽情願的提出希望此後由睿親王作陪,且堅定的表示在此期間要住在睿親王府。離洬微微擡眼朝那凈雪公主看去,那是個明豔美麗的女子,姿容風韻放在任何地方也屬上等,更不用說美人含羞帶怯的模樣是何等的攝人心魂,離洬有些呆愣的注視着那抹動人心弦的羞澀與嬌豔,突然就明白了這個女子戀慕端木賢的事實,她一時也說不清此時心裏湧上來的是種什麽滋味,只覺得有種淡淡的不舒服,雖然它淡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也只是幾乎。突地,斜對面射來一道意味不明的視線,讓離洬察覺到她如今這般盯着一個女子很是不妥,她自然的将眼光移到一邊,卻正對上那道視線的主人端木铮。猛然看進端木铮此刻好似深不見底的眼裏,離洬是有些詫異的,畢竟端木铮現在的樣子和眼神實在不是心情好的模樣,離洬驚訝于他此刻竟然輕易地叫人看出他的不悅,端木铮雖然在她面前好像總是有些不着調,但誰可曾見他在別人面前喜形于色過?離洬現在本就覺得有些心煩,自然不會深究端木铮的心思,是以她即使看出他的不悅,卻也只是對他投去一瞥便移開了眼,所以她自然也就看不見端木铮一下子陰沉下去的臉色。
端木铮看着對面垂下眼睫斂去眼底神色的離洬,就覺得一口氣哽在了嗓子眼裏。怎麽?察覺到那公主對睿親王有意,覺得心裏不舒服了是嗎?那天晚上他們兩人無聲對視的一幕又鑽進腦海,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明明也不是多麽暧昧的叫人難以忍受的一幕,怎麽最近卻時不時的會在他腦海回放,讓他的心好似被人狠狠捏住了一般的難受?這個問題在今天,在看見離洬此刻的神情有了答案,離洬她果然已對皇兄……情愫暗生了嗎?其實也許早在看見他倆對視之時,他心裏便隐隐明了了這個事實,否則他也不會每每被那副畫面折磨的夜不安眠,只是他心裏拒絕去承認而已!今天這個事實就這麽沒有半分遮掩的擺在了他的面前,他雖覺得難過的要喘不過氣來,可是看見那巫郗國公主,卻又慶幸他手中握着的權勢,讓他早在幾年前甚至是端木賢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知道了巫郗公主愛慕他皇兄的事情。巫郗國本是五年一朝拜,距他們上次來朝拜也僅過三年而已,是端木铮遣人去巫郗國放出,千玥睿親王傾心一女子的消息。他算準了以巫凈雪對他皇兄着迷的程度,聽見了這個消息必定會坐不住。他更算準了以離洬的性子,端木賢只要有一絲動搖,離洬必定棄他而去,而據他所知巫凈雪這個女人的性子,卻不似外面傳言的那樣,端莊純淨的好似一朵白蓮。顯然這巫凈雪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來的比他想的還要快。他十分的慶幸自己這個決定的正确性,否則等到兩年後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從此她離洬的人生裏壓根就沒他什麽事兒了,這又怎麽可以?如果這次能成功那自然是好的,要是不能成功,那就放她和皇兄在一起?呵!想都不要想!他端木铮的人生裏就沒有什麽愛她就要成全她這句話,他只知道沒了離洬他就不能活,放她跟別人在一起,他只要在她身後默默祝福她這種事就他媽的有多遠滾多遠!所以就算這邊不成功,他也總會有別的辦法,反正不擇手段這種事他拿手得很!
巫郗國公主住進睿親王府的那天,端木铮卻帶着風炙等一衆護衛,借着要去汴州的赈災的由頭出京了。而此時應該已經‘出京’的端木铮,正在京外的一幢行宮裏,聽着龍炎衛禀報消息,反正此時他已不在京都之內,要說出京也确實是已經出京了。風炙眼見着龍炎衛首領出去,才磨蹭着走到端木铮的面前,十分不解的問:“王爺,為什麽您這個時候不呆在京城,反而要避出來?”端木铮垂下眼睫,辨不出情緒的反問道:“你覺得離洬是個什麽樣的人?”啊?!風炙有些不明所以的擡頭看他,有些躊躇不決,端木铮不甚在意的說道:“無礙,有什麽你只管照實說。”雖然端木铮這麽說,但是風炙還是選擇斟酌斟酌用詞,這離洬畢竟是他家王爺看中的人,就以他們家爺對離洬的寶貝程度上來說,他要是一個沒表達清楚,指不定就被他們家王爺記在心裏了。風炙整頓了一下面部表情後,才十分正經的說道:“雖然屬下對離将軍的了解并不多,卻也可以看出将軍是個堅忍的且令人折服的奇女子。”端木铮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早将他的那點小心思看透了一般,就在風炙被他看的有些尴尬之時,才聽見他慢悠悠的開口道:“她自然是個令人折服的奇女子,可這只是針對她的為人和能力的,你可看到她在情感方面是個什麽樣子的?”風炙呆呆的,這個他哪兒看的出來啊?好在端木铮也沒有指望他看出來,就自顧自的解說了:“她看似有一顆極其冷硬的心,好像你怎麽捂都捂不熱,其實不然,她只是将自己保護的太好,在她沒能察覺到你愛她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主動去愛你的,皇兄現在唯一比我有優勢的地方就在于此了。”雖然他自我感覺他對離洬的好感一直都表達的比較清楚,所以他就不明白,離洬怎麽感覺到了端木賢卻沒有感覺到他?他現在壓根兒沒想到有個詞叫先入為主,也更加不會知道離洬與其說是對他這個人先入為主,倒更不如說是對他攝政王這個身份先入為主了!風炙聽完端木铮的一番話後,眼角直抽抽,他真的很想問,王爺您确定您這不是在給自己找借口、找臺階嗎?然而他最終問的還是:“那這和您這個時候避開京城有什麽關系?”端木铮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道:“還沒明白嗎?離洬在感情上是極其被動的,而那巫凈雪可就是個十分主動的人了,你覺得離洬在這方面和她對上,誰的勝算更大?”風炙此刻竟說不出話來反駁,端木铮接着說道:“我就要在适當的時候暫時消失,将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摘的幹幹淨淨,無論最後是個什麽樣的結局都與我無關,然後再在适當的時候回去,屆時一切都已成定局,這樣離洬才不能責怪于我啊。”所以他才會借着汴洲旱災有民衆鬧事,需要派人安撫的由頭避了出來。當然為了能在合适的時候趕回來,他也就只在離京都不到百裏的行宮安頓了下來。風炙理清了他家王爺所表達的意思後,再看端木铮的眼神都有些變了,這種手段用在這方面,他實在不想吐槽,王爺您還能有點出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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