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1)

“我們被端木铮設計了……”端木賢激進的話沒有說完,就消失在離洬清明的眼神下,離洬那般看他,像是笑他還在找無聊的借口,在她那樣的眼神下,端木賢責難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離洬見他閉言才眼神悠遠的看向天際,笑道:“端木铮的計謀其實算不得高明,王爺認為他為什麽一舉就成功了?”只一句反問便勝過千言萬語,端木賢苦澀一笑道:“怪我……怪我啊!将軍你可知道,我現在幾乎連殺了端木铮的心都有了?”離洬只是淺淺一笑道:“你有這樣的想法我相信,可你一定不會這麽做,因為你是睿親王!”端木賢聞言卻露出了比哭都難看的笑容,他嘆息着低聲道:“将軍啊将軍,你真是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離洬只淡笑不語的看着他,端木賢想了想才問道:“将軍之前,可曾對我有那麽一絲絲的……動心?”離洬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人問到這種問題的時候,愣了愣才如實回答道:“确有,我曾認為我與你或許能成為,不一定是最相愛但卻會是最合适的一對,可現在想想,不相愛又怎麽會合适?也許端木铮的插足是對的,我真的不想多年後才發現,我與你其實一點都不合适,那樣就真的太可悲了!”離洬的回答比她說從未心動還讓端木賢覺得難受,好像如果沒有端木铮的插足,她多年後一定醒悟會後悔的話,真的讓他難以接受,離洬說完看了看天色,終是沒有再與他閑談,帶着齊雲景兄妹出了營!

離洬在晚間十分召集了莫言諾和李懷仁等人,在中軍大營商讨着西北接下來的作戰計劃,卻被突然走近神色怪異的齊雲蘿打斷,齊雲蘿快步走近離洬的身邊,頗有些為難的湊近離洬耳邊說了什麽,就見離洬一愣,近乎驚愕的看着她,問道:“人在西北郡城?”齊雲蘿露出要笑不笑的扭曲神色,點了點頭回道:“嗯!清楓的如意酒館!”離洬抿了抿唇,将剩下的事情交代清楚後,才讓齊雲蘿移步帶路。

離洬一入郡城就有不少行人與她駐足問好,大多數人眼中帶着濃濃的驚豔讓離洬有些不甚自在,留在京都的那段時間,離洬習慣以真面目示人,京都顯貴居多,他們自身的修養和內涵讓他們即使心中驚嘆,也不會過多的表露出來,可民風彪悍的西北就不同了,他們若是好奇就不會管你舒不舒服,想看你便會十分直接的打量你,離洬至今還記得那日一進郡城,猶如被現代探測燈直接照射的情景,說他們那時兩只眼睛亮的幾乎都能放光都不為過。離洬與齊雲蘿一路走進如意酒館後,如意酒館的老板娘清楓,扭着一條水蛇腰便風情款款的搭上離洬的肩,嬌聲調笑道:“奴家盼了這麽久的風,可終于把将軍給吹來了!”離洬微微擡手隔開那只柔若無骨的纖柔,眼神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在一旁的角落裏看見那個趴伏在圓桌邊的熟悉身影,她微微蹙了蹙眉,幾不可聞輕嘆了一聲,什麽時候開始她對他的身影已經也能用熟悉這種字眼了呢?清楓一雙妙目流轉,跟着離洬将眼神定格在那個角落,笑道:“将軍是來找他的?你說你都是在造什麽孽呦,好好一個大好男兒被你整的魂不守舍、半死不活的模樣,納蘭素那丫頭還一個勁兒的跟我說這貨不是什麽好人,那丫頭片子,哪個在你身邊打轉的人,她看的都不好人!”離洬聞言也只是笑笑道:“今日麻煩你了,我先把人帶回去了!”“別急着走啊!”清楓人影一轉,轉到離洬身前巧笑倩兮的笑道:“我讓人大老遠跑去給你傳話,可不是讓你把人領走就了事的!”離洬莫名的看着她,猜測道:“他酒錢尚未結清?”“嗤!”清楓頗為譏諷的嗤笑一聲,道:“人家好歹也是堂堂正正一個王爺,哪會沒錢結賬?離洬你可別逗了!”離洬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只好單刀直入的問道:“你想說什麽吧?”清楓嗔怪的斜睨了她一眼,用肩膀蹭了離洬一下道:“反正時間尚早,将軍有空就留下來聽我一言可好?”離洬不置可否的看了看她,然後對着身邊的齊雲蘿打了個手勢,便跟着清楓走上二樓包廂裏去了!

一進包廂清楓那副風塵模樣就卸去了大半兒,她十分不雅的環腿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一雙熠熠生輝的黑眸若有似無的繞着離洬打轉,離洬眼神投過窗簾遙遙望着酒館的一角,清楓不急着開口,她也就不着急似的,半點沒有要先開口的打算,最終還是清楓敗下陣來,不滿的抱怨道:“你果然還是那個能不開口就不動嘴,半輩子都不願蹦出一句話來的悶葫蘆離洬!我當初就看出來,喜歡上你的男人這輩子怕是要廢在你手上了,果然讓我給料中了!”離洬對她的聲讨沒有給出任何反應,清楓覺得無趣便道:“你若是與他鬧了什麽矛盾,可要趕緊幹脆利落的解決了,我可不想天天看見一個酒鬼在我這如意酒館鬧騰!”“他這不是第一次了?”離洬詫異回想這幾天好像确實沒怎麽看見端木铮的人,也可以說其實從端木铮來到現在為止,她本就沒怎麽見他,清楓被她的問話問的一噎,幾乎不可置信的瞠目看她:“你這做**子的……也太盡職了吧?”說完頗有些不是滋味的白了她一眼道:“就你這樣的,除了長了張天仙似的臉,到底哪兒好了?”是啊!到底哪兒好了呢?離洬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自己身上也找不到任何優點!清楓一見她這模樣,就不指望離洬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她嘆了口氣說道:“這兩日我算是看出你家那位王爺對你可真是夠掏心掏肺了,簡直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沒有你離洬就不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臉面都不顧到這個份兒上,更何況還是一身高位半載的王爺,我說你可別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好麽!不就是因為愛而不得,小小的算計了一下你麽?至于把人往死裏欺負嗎?若是有個男人肯這般為我,就是算計了我我也高興!”離洬抿了抿唇笑了笑,這中間的事情,她真的跟別人也說不清楚,索性不說!清楓見她說了半天,離洬依然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就來了氣,她有些憤憤不平的嚷道:“哎!我說你怎麽去了趟京都,變得越發叫人覺得讨厭了呢?我說了這麽多,你倒是也表個态啊!可別說我沒有告訴你,你家這位王爺往西北這麽一站,那姿容那氣度……啧啧!西北多少小姑娘、大妹子可都眼巴巴的看着呢!就說這些天我這如意酒館外面,多少雙情窦初開的少女眼将人看着呢!你這丫頭可長點心吧!這西北的民風一向豪放、彪悍,哪天你家王爺真讓哪個小娘子給算計了,我看你上哪兒哭去?”離洬笑了笑混不在意的說道:“那麽容易就給人算計了,他就不是端木铮了!”清楓一聽又朝她翻了個白眼,嗤之以鼻的說道:“離洬,你還來勁兒了是吧?我認識你這麽些年了還不知道你?你若是當真不想管他死活,他就是醉死在我這如意酒館又與你離洬何幹?”離洬微微恍惚了一下,淡笑道:“他的死活我自然還是要管的……不管怎麽說今日還是謝謝你,時候不早了,我先把人帶回營了!”清楓也不再攔她,只起身倚上一扇窗邊奉勸道:“你呀!回去與他好好說說,夫妻一場有什麽話不能攤開了說?有句話不是這麽說的麽?叫什麽什麽無價……什麽什麽難得有情郎的,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了,你這丫頭可悠着點兒,再堅固的感情也經不起這麽折騰!”離洬回頭朝她笑了笑,應道:“我理會得。”“切!但願!”清楓吭哧一聲‘啪’的一聲便關上了窗戶!

離洬将人帶回大營,看了看人事不知的端木铮一眼,想了想還是将人扶進了自己的帳篷,齊雲蘿委婉的表示要留下來幫忙照看,離洬淡淡的拒絕了,只吩咐她跟風炙、趙虎兩人支會一聲:人找着了,省得端木铮的人還滿世界尋人。其實端木铮這回有點過了,可離洬卻不覺得無奈、失望,反而有些想笑!沒來由的,覺得這樣的端木铮真的讓她無法生起氣來,其實她也真的從未有過要與他置氣的意思!不去見他也不是為了要逃避什麽,當時卻是單純的覺得累,也對自己有些懷疑與迷茫,端木铮只是恰巧在她自己都迷茫心累之時湊了上來,離洬那時自然是給不了他滿意的心境的!

深夜中端木铮清醒了過來,他敏感的察覺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不是平日所呆的監軍大帳,只一愣神的功夫,他就看出自己所處的地方是離洬的帳篷,因為此時的離洬還伏在案機上研讀兵書,一點燭光将她的身影斜斜的拉長在地上,發覺到床上的動靜,離洬側了個身道:“醒了?”端木铮坐起身,揉了揉眉心道:“嗯!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離洬沒有擡頭,平聲應道:“那倒沒有,只是這裏畢竟不是京都,你獨身在外酒醉到人事不知,到底是危險了些…”端木铮有些臉熱,起身走近離洬的書案邊,倒了杯水喝下去後,才随手抽開離洬手裏的兵書道:“一不看着你,你就又這樣,晚上對着燭火看書太傷眼了,已經半夜三更還不休息……你這樣讓我如何能放心?”端木铮的語聲平靜卻讓人有種絮絮叨叨的錯覺,離洬聞言沒有說話,她沉默了端木铮卻想要與她把話說清楚,他矮身坐在離洬的左手邊,專注的看了離洬良久才說道:“仲卿,我有一席話想同你說,就是不知道你可還願意聽?”離洬無聲的笑了笑,道:“你想說什麽?”“不瞞你說,與你成婚的這段日子,真的是我這三十幾載以來覺得最幸福的日子了!”端木铮恍惚的笑了一下道:“可你知道你終歸是我用了手段得來的,這段時光我雖然覺得幸福,卻也時常覺得不安,總擔心哪天你就被皇兄或其他人奪了去!亦或是你知道實情後會離我而去!我深藏在心的不安不能與任何人分享,時時壓抑着、小心的隐瞞着,确實有想瞞你一輩子的想法,可你還是知道了,我就慌了……沒經大腦的就說出了不可理喻的話,甚至放任你轉身離去,我想我應該緊緊抱住你,同你坦言,直到你消氣為止!”離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麽一番話,幾乎是将自己所有的脆弱都毫無保留的攤在了她的面前,她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了好一會兒,在端木铮幾乎以為她不會再開口的時候,離洬才嘆息了一句:“那你也挺辛苦的……既然這麽辛苦,幹嘛不幹脆放棄呢?”是啊!既然她讓他這般辛苦,只要放下她不就好了嗎?離洬的嘆息很小聲,要不是端木铮離的近恐怕還聽不到,他毫不回避的直視着離洬的眼睛,說道:“我不想也根本做不到,仲卿!你是我的執念!”離洬微微上揚的嘴角緩緩落了下來,她動了動薄唇卻不知道想說什麽,端木铮便笑了起來,說道:“又說了讓仲卿覺得為難的話了,其實你那天與我皇兄說的話,我恰好聽見了,你問我的手段并不高明,為什麽卻成功了?原因不過是他不夠了解和信任你罷了,他當時若是肯與你商讨……現在說這些好像也沒有什麽意義了,我想說的是,我雖然用計娶了你,卻在後來跟皇兄犯了同樣的錯誤,難怪你會覺得失望了!”離洬一直靜靜的聽着端木铮的話,沒有絲毫插言的意思,直到看出端木铮将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之後,她才擡起頭目視着他,輕言說道:“對,我确實對你有些失望的,這些天我仔細想了想,這種失望的心情即使對着當初的端木賢也不曾有過,我為什麽對你産生了這種心情,我那時對端木賢又究竟抱着的是種什麽樣的心情?我自己也迷惑了,所以有些不負責的逃避了你,我總想自己先理出些頭緒的……”離洬看着端木铮好像心中稍微掙紮了一下,才接着說道:“不過現在我有些想明白了,端木铮?”離洬輕輕叫了一下他,就好像之前無數次那般叫了他,端木铮的心情像是等待極刑的犯人,有些緊張、忐忑,又有些無望和做好一切準備的釋然,離洬卻突然低下頭說道:“我想我可能是喜歡你的。”“!”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答案的端木铮渾身一震,一瞬間就瞠目結舌的露出與他的俊臉極不相符的扭曲神色,離洬側頭看着他一副活見鬼的神色,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過,看起來你并不相信!”端木铮緩緩挨近離洬,張臂将人環進懷裏緊緊鎖住,他喉嚨動了動, 嘶啞說道:“仲卿,我的仲卿,你說的我都相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終于等到你,原來是這種心情,她可知道他等的幾乎開始覺得無望,好在,終于讓他等到!

離洬懷孕了,這個消息在她第二天早上莫名嘔吐得到證實,端木铮喜憂參半,喜得是他與離洬的結晶正孕育在離洬的體內,憂得是離洬因為身體剛調理的差不多,擔心突然受孕會不會影響她的身子,而且這麽一來她勢必要被太皇太後三催五請的接回京城,她一走這邊定要留下一個能主持大局,而這個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是端木铮,端木铮想到離洬要一個人大老遠的往京都趕,就怎麽都不能放心,可自從太皇太後接到離洬懷孕的消息,從京都太和宮來的急件幾乎照着三餐的速度傳播而來,而且已經極是迅速的從宮中派出了一支,由經驗豐富的老嬷嬷、宮婢、月嫂甚至接生嬷嬷都有的隊伍,雖然感覺像是反應過度了,但總歸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端木铮和離洬自然不會置啄什麽,只是難免覺得好笑罷了!離洬說是活了兩輩子,可懷孕也總歸是第一次,她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麽樣的,只覺得有些開心,胸口也漲得滿滿的,她還擔心自己第一次會不會手忙腳亂,有個事事都為她想到了的婆婆,這樣她反倒能放心了,她對這件事的态度無疑是慎重的,所以即使明知道太皇太後緊張過度,她也願意配合,孩子!真的應該是在衆人期待的心情下降臨,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離洬被太皇太後派來的儀仗接回京都的那天,天氣很好,只是端木铮緊緊握着離洬的手,臉色不愉的良久不願放開,他悶聲說道:“這次回京,我不能陪着你,你自己路上要小心,有什麽想要的,或者不舒服都要跟她們說,她們經驗豐富,能多幫稱着你……”離洬微笑的看着端木铮,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即使這段話端木铮這幾天已經反反複複的講了不下十幾遍了,只是看着等在儀仗旁已經開始有些煩亂的衆人,她抽出了一直被端木铮緊握的雙手,好笑道:“你再不讓我過去,今日可就走不成了!”端木铮僵了僵道:“不行,我總是覺得不放心,要不還是我與你一道……”離洬沒等他把話說完,便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道:“不行!你得留在這裏,替我看着西北!”“那讓我送送你!”他只得退而求其次的要求道,離洬卻笑了:“你能把我直接送回京城?端木铮?你到底擔心什麽呢?”端木铮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心裏七上八下的覺得不安的很。

離洬終于還是在晌午十分上路了,讓端木铮稍稍釋懷的是,離洬一路平安的回到京都,路上并沒有發生什麽驚險刺激的事情,離洬一離開西北,旭日幹便一反之前戲弄着離洬姿态,對西北重新展開了攻勢,甚至較為之前更為激烈,甚至給人一種夾雜着什麽怒火的感覺,端木铮與旭日幹曾遠遠對視過,他眼神裏的嫉怒他深有所感!呵!在嫉妒他麽?原來他對離洬抱着的不僅僅只是征服欲而已嗎?當得知自己從來都當做對手的将軍是個女人後,不僅覺得興奮還動心了是嗎?所以對于能娶到離洬的端木铮來說,他自然心中充斥着濃濃的敵意了!

西北的戰事如火如荼的進行着,端木铮總覺得自己是忽略了什麽,可又想不起自己到底該警醒什麽,這天兩軍酣戰正休,遠方突然升旗一道旗幟,既不是千玥的旗幟也不西蒙的旗徽,端木铮凝目望去,是北幽溟海的戰旗,他微微蹙起了眉,這北幽溟海王不在他的海上呆着,跑到陸地上來幹什麽來了?他與西蒙結盟了?若是這樣事情就比較棘手了!端木铮徒然想起之前确有一方番邦神秘人似乎是與旭日幹有所牽連,只是後來的種種跡象表明,兩方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結盟瓦解,端木铮也就沒有在意,難道那只是障眼法?不等端木铮理出個什麽思路來,就見莫言諾神色匆忙的走了過來,他看着端木铮說道:“北幽溟海王指明要見王爺,王爺見是不見?”端木铮詫異的一挑眉,道:“要見我?”“嗯!對方極為有誠意,已經前往我營陣中,看起來倒像是來幫我們的……”莫言諾十分疑慮的說道:“可咱們與他們素不相識,王爺還是小心為妙,這北幽溟海王為人神秘,突然前來想幫,總讓人覺得靠不住。”端木铮點了點頭,道:“我明白,其實他只要不是來助那旭日幹,便算是幫了忙了!”

端木铮見到北幽溟海王的第一反應是愣住的,就像西北大營所有人的反應一樣,就連以李懷仁、秦修遠和宋世傑等人為首的将領,看見那神秘海王之時,嘴巴都驚愕的張成了O型,倒不是那海王長得多麽陰森可怖,相反他的長相十分俊美,雖以人到中年,但那泛着華麗金色的頭發和無比挺拔的身材,加上那深邃的長相,放在人群中仍然是能叫無數姑娘羞紅臉頰,年輕之時的風采便能可想而知!當然,讓西北大營都驚嘆的自然不是他到中年依然俊美的長相,讓人驚訝的是看到他的一瞬間,你會在瞬間就想起另一個人____離洬!尤其是在看到那雙幾乎與離洬如出一轍的銀紫色眼眸之時,離洬與他并不如何相像,相反除了那雙幾乎一模一樣的紫眸外,他們從長相上就沒有半分相同了,離洬除了一雙眼睛是銀紫色的,面孔是純然的東方臉型,與眼前這個深邃的西方面孔完全不一樣,但怪異就怪異在這裏,所有人都看的見他和離洬是不同的,但所有人看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起離洬,他們兩人之間的神韻簡直像的絕了!

那北幽溟海王見到端木铮以後,就以一種十分挑剔的眼神打量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用有些生硬的語調評價道:“你這小子也不怎麽樣嘛!”端木铮心中微微一動,有個猜測在心中慢慢成型,聽見他不以為然的評價後,也不生氣只是笑笑道:“在前輩面前,格非自然是不值一提的!”那北幽溟海王好像突然對他來了興趣,他頗有深意的看了端木铮一會兒,才意有所指的說道:“看你的神情,相必是猜出來了,看在你眼力還算不錯的份上……我且先算你過關好了!”“如此多謝前輩了!”端木铮笑了笑,旁邊的人全都一頭霧水的聽着兩人的對話,要不是确定這兩人這是第一次見面,他們幾乎要以為他們之前是不是認識了?端木铮沒有過多的與北幽溟海王寒暄,他看着他那雙酷似離洬的眼眸,單刀直入的問道:“前輩想見她麽?”北幽溟海王笑了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說小子,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出來幫你嗎?”“不是因為她嗎?”端木铮想也沒想的回道,那北幽溟海王點了點頭,十分直白的說道:“自然是為了她,不然誰管你去死?”他的語氣可以說是極為不客氣的,但讓人奇怪的是端木铮那般身份的人,竟然沒有露出絲毫不快的意思,好像那北幽溟海王與他那樣說話理所應當一般。端木铮眯了眯眼,有些遲疑的沉吟道:“前輩的意思是?”“若是信得過我,你還是快些回京一趟吧,你若是還留在這裏跟着旭日幹耗着,京都那邊就要被人逼宮了。”端木铮心頭一震,是了!削藩之後那些藩王怎麽可能那麽久還沒有動靜?原來是與敵國勾結,打算裏應外合幹脆逼宮嗎?那離洬這個時候回了京都,豈不是危矣?!他怎麽就能放她一人回京了?那北幽溟海王眼見端木铮臉色巨變,曉得他會意過來便嗤笑道:“你瞎擔心什麽?要是來不及我何必興師動衆的走這一遭?你現下回去并不算晚,我怎麽着也不會眼看着她出事兒的。”說完,他拍了拍端木铮的肩膀道:“有我在這裏給你頂着,就是不知道你放不放心?”端木铮笑了笑道:“格非自然是能放心前輩的。”“唔?”那人到中年仍然俊美無比的海王,總算對端木铮露出還算滿意的眼神,道:“這麽一看,你這小子倒也還行,還算能配的上她。”

靖南王的逼宮計劃因為北幽溟海的參與,還未開始就被掐死在搖籃裏,京都的顯貴甚至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奇怪、緊張的氣氛,絲毫沒有察覺一場浩劫在無聲無息中消散而去,離洬回京的這幾日倒是有發覺不對勁兒,但一來沒有具體證據,二來整個皇城的禁衛軍僅僅只供有保衛皇城的兵力,她若是貿貿然就說有人企圖逼宮,不僅于事無補反而讓人警醒,好在端木铮回來的及時,她心頭雖然放心了一些,可是看着風塵仆仆的端木铮,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靖南王逼宮了?你這個時候回來,西北那邊?”端木铮滿身的塵煙,不便近離洬的身,可又想她的緊,連換身衣服的時間都舍不得,就笑看着離洬,答非所問道:“我自然是沒有那個本事的,是有個神通廣大的貴人相助,而且那個貴人,仲卿會比較想見。”“我認得?”離洬想了想不确定的問,她怎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認識了神通廣大的貴人了,端木铮低聲的笑道:“容我賣個關子,日後你自會知曉的,這個人我不好說,得你自己見了才知道。”

離洬聞言不置一詞,只是她沒想到,端木铮所說的日後竟會來的這樣快,這邊靖南王逼宮不成,西蒙旭日幹那邊也就沒有必要那麽拼命了,再說西北與北幽溟海明顯已是結盟之勢,他根本讨不了任何好,于是沒過多久便果斷的收兵了,北幽溟海突然相幫,對千玥亦算的上是貴賓盟友,所以被誠邀來京相謝也在情理之中。

☆、尾聲

離洬恍惚的看着那個男人,金色的頭發、優雅的容顏和挺拔的身體,即使已時隔這麽多年,她仍然深深記在腦海中的容顏,她看到那個男人身邊那群全身都攏在白色鬥篷裏的人時,想起姬瑤離世時,她回京曾遭遇到的追殺,當時那個領頭的人看見她後,突然就露出震驚的神色,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那神秘的番邦人與旭日幹的結盟就瓦解了,原來是這麽回事麽?那夥神秘人就是北幽溟海派來的人,他們最開始瞄上的其實就是千玥,他們與旭日幹同樣認為離洬在千玥是他們的心頭大患,所以有了刺殺離洬的那出戲,可又正是因為看見離洬真正的面容,反倒讓那幫神秘番邦人改變了主意,因為離洬的神韻與他們的海王實在太過相像,加上二十幾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所以當時那領頭人看見離洬才會露出那樣的神色,而後收手!

離洬緩步走近北幽溟海王的身邊,那北幽溟海王在端木铮游刃有餘的神态,在離洬面前突然就變成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半點看不見面對端木铮時的嚣張,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道:“你就是離洬了吧?”離洬失神的盯着他,聽見他的聲音才稍稍回神,道:“嗯!我是。”“呃!你--我這麽說你可能不會相信--”北幽溟海王有些煩躁的揉了揉他那頭金色的頭發,像是在想着如何措辭!“我知道!我是你的女兒!”“突然間就說是你父親什麽的,一般人都不會相信--呃?你--剛剛說什麽?”離洬将剛剛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道:“我知道!我是你的女兒!”北幽溟海王那雙與離洬酷似的紫眸眯了起來,笑說:“你竟然知道!我就說--我的女兒果然就該是你這樣!”離洬又朝着他走近了一步,想了想才輕聲要求道:“您可以--抱抱我麽?”北幽溟海王臉色有些嬉笑的神情瞬間便沉澱了下來,他頗為嘆息、憐憫的看了離洬一會兒,終于擡手将人環進懷裏,離洬伸指緊緊的捏住了他的衣服,指尖用力到骨節泛白:父親!

端木铮臉色陰沉的斜靠在一顆樹旁,遠遠的看着花園那一角裏的兩人,就算他是她父親,就算他們是血緣至親,是不是也離的太近了?是不是也抱的太久了?他微微動了動身體,幾乎想擡腳走過去,只不過他才剛剛動了一下,雲骁衛那群人便兩眼發亮的看着他,用眼神鼓舞他過去的意思太過明顯,簡直明晃晃的寫着:過去吧!過去吧!看将軍怎麽再将你攆回來!風炙站在端木铮身旁也靜靜的注視着那邊的離洬和北幽溟海王,他有些擔憂的說道:“王爺,明日真的要讓海王觐見嗎?他若是在千玥現身,這王妃的身份可就不一樣了,離尚書府也恐有變動。”“早晚的事兒而已,見過海王的人已經太多,本就遮掩不住也沒什麽好遮掩的,王妃就是王妃,不會有什麽不一樣,至于離尚書那裏,他也是有權知道真相的。”端木铮平靜之極的說道:“本王倒是覺得現在情形不錯啊,仲卿心裏有塊不能碰的地方,一碰就會疼,現在也能慢慢愈合了。”

事情其實很狗血,無非是離洬的親生父親--北幽溟海王曾來千玥私訪,卻誤被人下了**,當時他藏身于,次日便要與離府結親的曲府,他的手下本想随便抓一個人當做解藥,卻恰好抓了第二天便是新娘子的曲婉蓉,新娘子在新婚前夜被無情奪去了貞操,在這個時代來說,若是被人知道這一生就毀了,她恨蒼天不公,她好好的呆在家中待嫁,卻也招惹那般不堪的禍患,她更怨那個奪了她童貞的男人,她不想記住那張臉,可是卻牢牢記住那雙紫色的眼睛,那是她第一次看見有人的眼睛是紫色的,可她一點也不覺得漂亮,那般邪惡的顏色!那夜過後激狂與憤怒逐漸淩駕,不敢與人啓齒的心慌、害怕之上,新婚之夜她動了點小手段瞞過離靖遠後,卻始終藏着那塊心病,直到她知道自己懷孕了,她終日惶惶不安,因為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她心中無比希望她懷的是離靖遠的孩子,也曾想過堕胎,可這是離靖遠的第一個孩子,老夫人十分上心,加上她也抱着僥幸,想着萬一不是那個人的而是離靖遠的呢!因為抱着希望,所以當孩子出世時,她看見那雙銀紫色的眼眸才更加失望,甚至連帶着孩子一起恨上了,彼時,她眼中透着絕望,形容瘋癫的看着那小小的人兒紫色的眼睛,道:“出去通知老爺,就說我生了個兒子,母子平安。”她忍者心中滅頂的恨意,将孩子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兩年,直到她以希望兒子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汗為由,說服離靖遠将離洬送去西北軍營!

離洬的身份真相大白,北幽溟海王在千玥攝政王府小住了十來天後,便啓程回北幽溟海了,而曲婉蓉自打姬瑤離世後,便一直深居簡出,離洬的身世被暴露出來,她也沒有站出來說什麽,至于離靖遠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麽,可他看離洬的眼神卻總不自覺的帶着嘆息,他是真的欣賞離洬的,如果離洬是他的孩子--該有多好!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離洬生産的日子,這幾個月裏最緊張的不是太皇太後、不是離洬本人,自然是那個事事都以離洬為先的端木铮,他時常擔憂的看着離洬的肚子,憂心忡忡的說道:“仲卿,我們就生這一個,以後都不生了好麽?”“你不想要我的孩子?”離洬頭也沒擡的問,因為心中知道答案,端木铮握着她的手,趕緊解釋道:“沒有,我怎麽會不想要,只是生孩子--太危險了!”離洬反手回握他的手,道:“這是女人必經的路程,端木铮?”“嗯?”端木铮小心的撫摸這離洬的肚子,輕聲回應眉頭卻依然不自覺的緊皺着,離洬便又喚了他一聲:“端木铮?”“什麽?”“別瞎擔心了,別人可以,你要相信我也一定可以!”離洬十分認真的看着端木铮,他這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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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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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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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