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眉目如畫

蘇念回去的時候,沒哭沒鬧,只是在房間裏靠着碳盆烤火。

熱騰騰的飯菜送到了房裏,盛淩峰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她狼吞虎咽,在她噎住的時候上前替她拍拍背。

盛淩峰這時候給蘇念一個錯覺,他在自己最不知所措的時候出現在身邊,只是這感覺同秋銘出現時的不同,他給了人一種親人般值得信任的感覺。

“好些了嗎?”盛淩峰等她吃完放下碗筷時才出言。

蘇念還沒來的急回答,下人便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禀報:“張二公子,他,他跑了!”

蘇念聽了這話,緩解過來的臉上,肌肉不再僵硬,她看着來人,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漠,她輕描淡寫的望了那人一眼:“追!”

張二公子張林是清輝親自開口要的人,跑了,這個詞聽着顯得太過突兀,她吩咐翠兒将屋子裏收拾幹淨,帶着盛淩峰就出了門。

蘇念坐在偏堂,等了許久,她有點不耐煩了,屋子裏點着得炭火被她一腳踹翻在地,下人剛忙上去收拾,她望着禀報的人,并不生氣,只是揪起那人的衣領,一張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人呢!”

那人被吓得話都說的哆嗦起來:“他,他,本來是找到了,可把人圍起來去抓的時候,怎麽也找不到了。”

蘇念聽到這話,輕輕的松開了手指,她依舊回到位置上坐下:“天亮之前我要見到他,不然……”她把玩着腰間的白玉流蘇,淺淺笑着:“天這麽冷,你們是想呆在外頭凍多久呢?嗯?”

那人一聽蘇念的語調變了,立刻把頭買在了地上:“小人,小人……”

盛淩峰拍了拍蘇念的手臂,柔聲道:“你別為難他,我聽說張林身上是有些功夫的,能從你這逃出去,也不怪他們抓不住。”

蘇念楊了楊嘴角,沒有說話。

盛淩峰果然在天亮之前将人帶了回來。

外頭依舊大雪紛飛,蘇念看着眼前被繩子捆了個結實的人,因為嘴被堵着,所以只能憤恨的瞪着自己,蘇念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覺得這人的長得油頭粉面,甚是好看。

張林生的美,眉目看着如畫一般,這樣的男子,陰柔美麗,清輝會喜歡,也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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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收了手,又用手帕擦了擦,起身走到門外,她看着門外的院子裏,由于人來人往的已經将滿院的雪踩踏了個泥濘不堪,她皺了皺眉,似乎很随意的開了口:“還有哪裏的院子沒人踩過?”

林長玉吩咐人去蕭府的各個院子都看了一遍,得人回複後,便對她道:“紅梅院裏還沒人去過。”

蘇念“嗯”了一聲,她轉頭望了望那個被人狠狠按住的張林,開口道:“好好對張公子,別弄傷了他的臉,帶他先去紅梅院裏看着,房間裏炭火點上,出去了這麽久,估計凍壞了,讓他暖和暖和,舒緩一下筋骨。”

盛淩峰有些不解的望着蘇念臉上淺淺的,帶着殘忍的笑意,但是林長玉仿佛習慣了一般,點頭帶着人就去了。

蘇念吩咐人在紅梅院的院子裏點上燈,因為不敢踩雪,所以下人們拉了繩子将木雕的燈籠一排排的挂在院子頂上。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此刻的紅梅院裏卻明亮如晝,紅梅院雖說叫這個名字,可蘇念不喜歡院子裏有太多的植物,所以只在角落裏種了幾棵紅梅意思了一下,其餘的大片大片的都種在外頭,将這個院子圍了起來,倒也雅質的很。

等所有人忙完了,蘇念這才開口:“張公子呢,暖和好了嗎?”

“好了,按您的吩咐,都準備妥當了。”林長玉欠身答道。

“嗯。”蘇念坐在門口擺好的軟墊的椅子上,然後才楊了楊手道:“把人帶出來。”

張林被人押着跪在了蘇念面前,後面幾個看着他的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蘇念看着依舊惡狠狠瞪着自己的張林,忍不住嘆道:“張公子,我可謂待你不薄啊,吃穿樣樣不少你的,你跑什麽呢?”

蘇念見他“嗚嗚”的想說些什麽,就彎腰伸手拿下了他嘴裏塞得破布,那知他嘴裏的布剛一拿下,一口口水就吐在了蘇念的臉上。

底下的人見狀,這還得了,一把将張林的頭狠狠地摁在地上,蘇念直起了身子,等下人把自己臉上由溫到冷的污穢擦淨,又聽張林狠狠地咒罵完,她也不惱,只是淺淺的笑着:“你這話說的太不公道了,張家是我派人滅的沒錯,可我留了你一條命,你應當學着感激才好。”

蘇念臉上淡淡的笑意,與那日見盛淩峰的一樣,只是此時盛淩峰看了,總覺得那笑容比此時的天氣還低了幾個溫度,他的心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感激?你殺了我全家,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張林咒罵的話還未說完,低下就有人重新堵上了他的嘴。

他罵不出聲,只能惡狠狠的瞪着蘇念,蘇念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冰涼的手指滑過他的臉頰,頗有些憐愛的說道:“多好看的臉啊,你這麽瞪着我,真想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這樣,看你還怎麽瞪,只是這樣一來,你的臉就毀了,不成。”

張林偏頭用力的甩開蘇念的手,蘇念拍了拍他的臉,語氣生硬起來:“明天就要送到清先生那裏了,再跑了可怎麽成,來人,把他拖到院子裏,再把兩條腿砍下來,這樣,想跑也跑不成了。”

四下聞言皆是一驚,只是片刻之後,便将發瘋似的掙紮着的張林拖到院子裏,不一會兒,一個鍘刀推了上來。

蘇念站了起來,她似乎很滿意張林眼裏的驚恐,盛淩峰也以為她只是吓吓那個逃走的男人,可下一句話,讓他的周身冒起了冷汗。

“先把他舌頭割了,大晚上的,再叫喚出聲,擾了鄰居可不好。”蘇念眯着眼睛望着那個陡然擡頭的張林,他拼命的搖頭,卻被人死死的摁住。

“蘇念,你……”盛淩峰見影衛真的拿出了刀來,忍不住開了口,她不像在吓他。

“割吧。”蘇念望了一眼盛淩峰,楊起嘴角笑了一下。

她的聲音像來自地獄一般,平白的讓人窒息。

盛淩峰眼睜睜的望着張林被撬開了嘴,刀鋒一劃,鮮血就從嘴裏噴了出來,行刑的人往後讓了幾步,依舊被噴的滿臉都是,一小塊紫色的肉從張林的嘴裏掉出來,他從喉嚨裏發出的那聲撕心裂肺的痛苦,臉色驟然的慘白,滿嘴的血顯得駭人。

蘇念走到張林面前,戴上了白色的手套,她看了他一會,毫無預兆的揚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她重重的捏起張林的下巴,臉上放了些好看的顏色,她的聲音很柔和,卻有如毒蛇的信子嘶嘶作響:“你說你,罵的難聽就算了,怎麽好好的吐我口水呢?”

蘇念抽了手,将手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脫下,她脫的緩慢而高傲,末了摔在了他的臉上,“挑了他的手筋,再斷了他的腿,慢點,我要他好好看着,給臉不要臉的下場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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