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作數
年關過了一半,臨安出事了,蘇伽藍派麒麟閣出面鎮壓。
“此次臨安之行,屬下自請同去。”濁夜出列,目光在蘇念身上逡巡了幾個來回。
“既然如此……”蘇伽藍覺得他跟着一起去,也安全些,正準備同意,卻被蘇念一口拒絕。
“不必了!”蘇念頭也不擡的說道:“出個任務而已,麒麟閣還不至于要異軍堂同行。”
濁夜知道她會拒絕,于是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理由:“我剛入夕決樓就擔任異軍堂堂主重任,許多事情還需要學習,而且,異軍堂向來與麒麟閣關系緊密,此次臨安之行,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着麒麟閣涉險卻不在身邊呢?還望閣主全一全我這片……赤誠之心。”
赤誠之心……衆人心照不宣,濁又一次當衆示愛。
濁夜知道,當着蘇伽藍的面她不好發作,況且自己打着學習并加強內部團結的旗號,蘇伽藍必然不會拒絕,其實自從他知道她的心上人是秋銘之後,她的心高氣傲,讓自己覺得自己的機會變得無限大,秋銘,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林婉兒。
蘇伽藍開了口,蘇念依然不好當面拒絕,她低頭坐着,她的心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安寧過,盛淩峰的失蹤讓她很受打擊,她只是派他去查秋銘的底細,最後一次通信已經是三天前,他的信寫的簡短:
不可查!
不可查就快回來!他下筆時手指必然是顫抖的,最後那筆微微露出的波瀾顯現出了主人當時的心驚。
失去聯系是很可怕的事情,是生還是死,天下這麽大,通訊極其不發達,可一個人要想在神木閣的眼皮子低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些時候,蘇念刻意同神木閣閣主安承禮來往,對方也很樂意與麒麟閣走近,只是用暗網查了一陣子,卻沒有任何消息,蘇念着急,安承禮讓她放心,一有消息,必定立刻派人告訴她,蘇念道謝後依舊心神不寧的走着,濁夜不知何時等在了前頭。
“你幹什麽呢,這麽慢。”濁夜笑眯眯的迎上來,他見蘇念愁眉緊鎖,忍不住問道:“怎麽了,皺着個眉,誰惹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蘇念望着他的眉眼,嘆了口氣:“我跟我的人失去聯系了。”
“誰?我幫你找。”
濁夜見蘇念搖頭,他“啧”了一聲,對于她的不信任表示不滿,他拍了拍胸脯:“我是誰,詭夜的主子,玩消失在行,找人,當然更在行!”
蘇念的眼裏似乎燃起了一絲希望,她擡頭望着濁夜,可随後又低了下去:“神木閣都查不到,你怎麽查?”
“神木閣?”濁夜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他們算什麽,連本大爺的一根手指都探不到,你還指望他們!”
蘇念聽了這話,很認真的擡頭望着他,的确,神木閣的暗網遍布天下,卻偏偏找不到詭夜,如果他能幫自己……
“你,真的願意幫我?”
濁夜把雙手搭在蘇念的肩上,低頭去看她的眼睛:“真的,我願意。”
“那……”蘇念擡頭時,正對上他殷切的眼神,心下一陣顫動……秋銘。
事情不能鬧大,萬一,給秋銘惹上什麽麻煩……
“我回去再跟你說。”
“好,咱們回去說。”濁夜笑出兩只尖尖的小虎牙,腦子裏突然想到一件壞壞的事:“蘇念,我幫了你,你可不可以作為回報,也幫我一件事啊?”
“你說。”
濁夜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想親你。”
蘇念臉上的笑容立刻沉了下去,她甩肩躲開他的手,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
濁夜覺得,這時候不趁火打劫,以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機會一親芳澤呢,他現在是無比後悔,那晚上蘇念喝醉帶他回去,人都在眼前躺着了,自己居然只顧着脫衣服,沒親上一親,他依舊厚着臉皮說道:“那我不管了,神木閣都查不到的人,你只能忍痛舍棄了。”
蘇念對他此刻耍無賴表示氣憤,然而,沒有辦法,盛淩峰對她來說如同父親一般,實在很重要,她有些臉紅,語氣卻冷冷的妥協:“好吧。”
濁夜見她同意了,也不管那人是誰能讓她在麽在意了,他有些得意忘形,對着那半啓的朱唇就要探上去,無奈一下子被發現意圖,除了被推開,還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去死吧!”蘇念惡狠狠的盯着他說了這麽一句就走了。
濁夜摸了摸被打紅的臉,很無所謂的撇了撇嘴,好事将成啊,看來不能急,好歹,她答應了。
他一邊摸着臉一邊傻傻的笑着,擡頭的時候發現安承禮帶着一種看老妖怪的眼光看着他。
濁夜放下手,瞥了他一眼:“本大爺好事将近,怎麽,羨慕啊!”說罷,他“哼”的一身追了過去:“哎,等等我。”
回到蕭府,蘇念遣了人,把門關好,這才坐回到濁夜面前。
“這麽神秘!誰啊?”濁夜好奇的望着她做的這一切,隐隐覺得事情不簡單。
蘇念的眉頭緊鎖:“盛淩峰,他被我派去查一個人,可是,前幾天我們突然斷了聯系。”
“盛淩峰……”濁夜打趣:“盛晏!啧啧,他你都能請到府上,不錯嘛!”
蘇念對于他的調侃選擇無視,盛晏這個名字,不是誰都知道的,而他一聽就猜到了,心裏對他的疑慮少了一些。
濁夜心道:盛淩峰可謂是武林中高手中的高手,功夫不說,光是謀略,就足以讓人側目,他失蹤,如果不是故意的,那麽,就是真遇到危險了!
他沉吟片刻:“派他查誰,居然能把他搭進去!”
蘇念抿了抿唇,她眼中閃現過許多波瀾:“一個朋友。”
“誰?”
“秋銘。”
濁夜聽到這個名字,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秋銘他,居然沒告訴過她自己的身份,估計是不敢,但這查下去必然會出事啊!
“你查他幹什麽?”濁夜的語氣有些激動,他随即反應過來,平下心來:“能把盛晏搭進去,必定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
蘇念沉浸在內心裏的苦悶中,并沒有注意到他情緒上的波動,苦笑道:“我知道,我跟他鬧了矛盾,想見他,可是卻找不到他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裏,僅此而已。”
濁夜見她面露凄苦,心裏也忍不住嘆氣:你怎麽可能找得到他!
他現在是知道盛晏的下落的,只是人是生是死,他就不能保證了。
“人我能幫你找到,只是生死……”
“我必定要他活着。”
濁夜覺得要盛晏活着這事,還真說不準,以秋銘的手段……活着很渺茫!他舔了一下嘴唇,試探性的問道:“如果死了呢?”
蘇念微微蹙起小巧的眉尖,因為眼皮垂下來,所以那長長的睫毛給人感覺很是陰郁:“死了?那我必定要他付出的代價!”
濁夜聽了這話,不由自主的側身稍稍遠離她,且不說她舍不舍得,他是完全相信她有這個本事的,當初在蘇州,憑着一點不算線索的蛛絲馬跡帶人直接闖到自己的住處,幸好秋銘提前通知了,也就是這樣,兩個人才沒有正面相對。
他算是氣的半死,找秋銘算賬,可秋銘舉着杯子對天發誓,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是到她全部布好局才告訴他,他說:“你應該感謝蒼鷹飛得比人跑的要快。”濁夜也只能自認倒黴,此刻他望着蘇念,覺得有一種讓人後背發涼的感覺。
當然,比起盛晏死沒死,他更關心另一件事,他站了起來盯着蘇念的臉:“那……他要是死了,咱們兩個的約定,還作不作數?”
蘇念擡眼仰視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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