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家人

對威爾而言，所有的一切從他回來之後都變得極其怪異。這甚至比特羅洛普的死更讓威爾震驚。可威爾又不能太過表明自己的心态，這一切太奇怪了。一向不喜歡人類食物的洛伊，竟然主動要求瑪吉制作奶油派。甚至也不喜歡看電視的洛伊，竟然在看電視，這一切都太反常了。

而瑪吉也是，她不是應該找洛伊好好談談的嗎？她不是在擔心洛伊嗎？怎麽會突然考慮起了聖誕節的事。這不像是平常的洛伊，就在威爾面露懷疑之色時，洛伊又說起了克萊門斯一家。

威爾頓時全身一緊，克萊門斯一家從大城市的醫院回來了。這說明瑪德琳也回到了家中，威爾假裝沒聽到洛伊的話，不作聲響地回到樓上。

在他的背後，洛伊露出輕薄的笑意。

“出什麽事了嗎？洛伊？”瑪吉問道。

“沒事，媽媽。”洛伊望着歸來的克萊門斯一家。

威爾只想等到夜深人靜之後，悄悄地去看望瑪德琳。還有洛伊，還有這個家，出什麽問題了嗎？西格呢，他知道洛伊的事嗎？瑪吉呢，瑪吉怎麽了？

**

日記之十

今天回到自己的家，感覺真好。還有威爾，他沒有出來看我，但是我知道他在家裏。我看到了洛伊在門口站着。還有對面的林德伯格太太。我對她友好地笑了笑。

我要回來，媽媽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我想也對，快到聖誕節了，全家人的團聚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我心裏最期盼的事，就是全家人都回到自己的床上，我有預感，威爾一定會來看我。

每當我睡着的時候就會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我在做夢，可是在夢裏我也在睡覺，只是我睡着了，但也能得到發生的事，我看到威爾站在我的床前，深情的凝視着我，他的眼睛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眼睛，他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可是我只是在做夢——

也許吧。“威爾？”我笑着對他說，對他的突然出現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好像總是這樣，我習以為常了。“你好。”

“我沒吓到你吧。”威爾坐到我的床邊。

“沒有。”我笑着說，“嗯，我知道你會來。”

“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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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我知道。就好像你對我說過，我會來看你的。不是嗎？”我對他笑着。他心事重重的樣子，讓我很擔心。他是個吸血鬼，才許……“你在想吸我的血嗎？”我半開玩地笑着。

可是聽到後卻露出驚恐的眼神，“不，我不想傷害你。”

“可是一個吸血鬼不吸血……威爾，你喝蔬菜汁嗎？你知道那有多難喝……威爾？”我看到他神情嚴肅，知道他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出什麽事了嗎？”我擔心地問他。

他對我笑了笑，“別擔心，瑪德琳，都會好起來的。”他拉起我的手。

“你會參加學校的舞會嗎？我是說會有女孩邀請你嗎？”我問威爾，我想一定會有女孩邀請威爾。

威爾搖了搖頭：“我沒興趣。”

“威爾，你可以不用考慮我，我希望你能過個開心的聖誕節。也要考慮自己好嗎？”

可威爾說我不懂，我确實不懂，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也許他根本不習慣人類的生活的瑣事。我覺得威爾應該有話要說，可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于是我說：“威爾，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什麽都可以，我會聽着。”我想他缺少一個可以聆聽的人。

我握了握威爾的手，想給他一種鼓勵和安尉。威爾想告訴我的是關于吸血鬼的一些事，關于血誓。

“瑪德琳，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也許我會把你帶入危險之中。可是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我想說有吸血鬼的種族裏有一種古老的保護方式，就是血誓。”

“會流血吧……”我知道流血對吸血鬼不算什麽，可能他是擔心我，“不用擔心，威爾，你說什麽我都會聽你的。”

“別那麽傻。瑪德琳，不到萬不得以，我不會用血誓，可是我想說，有人想要你的血……”

“是你嗎？”我笑着開玩笑。

“我也在內，但還有其他。比我更強大的人。”威爾說到裏又是憂心忡忡。

我不喜歡威爾有心事的樣子，或許我應該更理解他。他跟我們不一樣。

“我相信，只要有你在，就不會有事。”我鼓起勇氣，輕輕地吻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嘴唇是冷的，但還有點柔軟。我想，這也能算是我對他的安慰。他對于我突如其來的親吻很詫異，我笑了笑，又吻上去。我想我變得主動了。我喜歡他身上冷杉的味道，讓我想到雪。

威爾叫了我的名字，他抱着我，我很喜歡他叫我的名字，他的聲音是那麽的吸引人。

“威爾，謝謝你。”我感到愉快，是的，即使再過一年，我會死去，也我心甘情願。為了威爾，他是永恒的，我只是一顆流星。流星愛了上永恒，多久不可思議的事。

**

威爾從瑪德琳那裏回來時，發現洛伊就坐在他的床邊。見到憑空出現的威爾，洛伊并沒有多少吃驚，而是有些幸災樂禍地問候起了威爾。

“你去看望我們的瑪德琳小姐？”洛伊嘲諷着威爾，“你表現得可不像是個吸血鬼。”

威爾沒有理會洛伊的挑釁，不過，這才是洛伊，那個對着能力有着極端渴望的洛伊。而不是坐在家中乖乖看着電視節目，會吃人類食物的吸血鬼洛伊。威爾不想動怒，他不想讓洛伊知道自己能力同樣變強的事。

“瑪德琳是個很特別的姑娘。”洛伊朝着克萊門斯的那個方向笑，“吸血鬼都喜歡她的血。可是很奇怪呢，以前怎麽不知道她的特別之外，難道那些吸血鬼都是傻瓜嗎？”說着，洛伊怪異地咯咯笑了出來。

“瑪吉怎麽了？”威爾不想讓洛伊再提瑪德琳，可有一點，洛伊說得很對。為什麽偏偏會注意到瑪德琳，相信有那種病的人并不只有瑪德琳一個，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的血液獨特那麽簡單。

“噢，瑪吉，瑪吉沒事。”

威爾并不認為瑪吉很好，至少今天的瑪吉在他看來有點太正常，反而不像瑪吉。“你不會對她——”

洛伊笑了起來：“放松，威爾，瑪吉，西格都是我的家人，我還不會把我的家人怎麽樣。”

“你還把我們當你的當家人？”威爾冷冷地說着，原本這家人之間也只屬于同族，并不像人類意義上的家人之間會有有血緣關系。

“那麽你呢，你有把我當做過家人嗎？”洛伊反問威爾。

威爾一時答不上來，他自己也不明白，對洛伊，到底是一種什麽态度。

“算了，不用回答，至少我們還是同族。”洛伊說，“保護家人的事交給我好了，你還是把你自己的事去處理好吧。你的那些破事——”

威爾立即瞪了眼洛伊，可洛伊仍像個沒事人似的。有一點，洛伊還是沒有說錯，威爾必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因為瑪德琳正處于危險之中，想必勒森巴族的首領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可他該如何保護好瑪德琳。

也許洛伊所說，瑪吉和西格并不需要他的保護。以威爾現在的能力——威爾握了握拳頭，因為特羅洛普的血讓他變得強大了許多，但還不足以對付勒森巴族的首領。不知怎麽的，威爾看了眼洛伊。

現在的洛伊很強大，不僅吸食了領主的血，還有人類的血。如果不是洛伊的出手相救，恐怕威爾已被那兩個強大的吸血鬼幹掉。洛伊的血……

威爾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産生一種異樣的變化。

洛伊說了晚安，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西格回到家中時，已近淩晨。作為一家之長，他并不像個普通上族那樣早出晚歸，他有自己的安排。似乎西格猜到了，會有誰等着他回來：“威爾。”

威爾站在樓梯口，看到西格出現在廚房。西格拉開冰箱，拿出一杯飲料：“飯後來一點，味道比你想象的還要棒。”西格像是自說自話的笑了出來，他這麽說意味着他剛才極有可能是去了森林裏狩獵。“想跟我談什麽。孩子。”

“關于血誓言。”威爾越來越覺得，他一定會進行一次血誓，只有這樣才能保護瑪德琳。

“一個人類值得你用血誓？”西格溫和地笑着。

威爾知道西格只是表面的溫和，只有瑪吉才想和人類成為朋友，而西格只是假裝罷了。就像洛伊，洛伊是因為吸了西格的血才成為了吸血鬼，就這一點來講，洛伊的性格更像西格。

“看來你很認真。我到是可以給你講講他。”西格從包裏掏出一份報紙，那是他裝得像人的一個道具，威爾知道西格并不看報紙。

報紙上的頭條新聞是關于一位畫家的報導。不用說，威爾就知道是什麽，那位畫家正是特羅洛普，他在人類的世界中是個極有名氣的畫家，他的畫受到了人類的追捧。

報導上說畫家的畫廊受到了不明人物的襲擊，畫廊被嚴重破壞，大多畫作都被損壞，而畫家本人則行蹤不明。

“他死了。”西格說。

威爾表示默認，可威爾不知道傷害特羅洛普的誰。應該不是洛伊，極有可勒森巴族的首領。原因應該和那幅失蹤的畫有關。到不是因為畫家洩露了買主的身份，關鍵是洩露給了誰。想必勒森巴族的首領是生氣後派人幹掉了特羅洛普。

太可怕了，勒森巴族的吸血鬼都有那麽強嗎，随随便便就把一個千年的吸血鬼給幹掉。

“想知道他的故事？”

威爾确實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