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離開
一襲青衫,長身而立。窗外的景色再美落入他眼中竟然也覺得無趣。
立在窗前的俊美男子正是郭良,他手中沒有像往常一樣握着羽扇,而是負手而立,神情沉重。他已經沉默着站了一個上午,誰也沒有理會。流畫此刻靜靜立在他的身後,像是陪伴他一樣,無需過多的言語。
忽然,一只白鴿停落在窗臺上,郭良取下紙條掃了一眼,臉色微變。
“默霜已經在悲劍門大門口跪了整整七日。”
流畫聽到郭良突然間的開口先是一怔,随即苦笑道:“她這是何苦。”
“萬卷先生的傳人段錦在江湖中散布消息,說默霜和宮主早就情投意合,默霜使得下三濫手段才擒獲段憑風名利雙收。”
“她為何要這麽做?”
“當然是要逼浮沉現身。”郭良将紙條攢在手中,回首看向流畫,“你該知道,默霜在浮沉心中的分量。”
“我知道。”流畫淡淡應了一句,躲閃開郭良注視的目光,“現在我們能做什麽?”
“你什麽也不需要做。”郭良凝視着流畫,這些日子她似乎退去了往日的淩厲,變得謹慎小心,看見自己的時候也是恭敬有禮,往日那個知己似乎不複存在了。
流畫沉默着沒有答話,郭良撫摸着手上的紫玉扳指緩緩道,“銀翼衛的殺手從沒有放過你,你還是好好保護自己為上。”
語氣冷淡而疏遠,卻透着難以掩飾的關懷。流畫心中一暖,面上卻保持着原有的神色,應道:“是。”
段憑風被擒雖說與流畫沒有直接關系,但郭良始終無法過自己心裏那道坎,若是當初自己狠下心揭發流畫,也許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本想讓流畫離開,但看現在的情形,她已背離銀翼衛,此刻若是離開聖卷宮,沒有了庇護,太過危險。
悲劍門大門口,已有一個纖瘦的人影跪了七日。游莫和寧碧兩位門主在苦勸沒有結果的情況下采取不聞不問的态度。
秦默霜跪在大門口的理由是,她要和段憑風同生死,共進退。
在望塵島時,默霜跟着師父練過幾日辟谷之術,雖然半途而廢,但所幸現在派上點用處。七日不飲不食的事跡已然在江湖上傳開,秦默霜的聲譽收到了很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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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默霜等來了自己想等的人,在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浮沉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臉風塵仆仆,“你贏了。”
悲劍門的手下攙扶着半死不活的默霜進了大門,默霜稍微喝了點粥,恢複了氣力,便趕着去了大廳聽他們議事。
浮沉還是一襲白衣,半張銀色面具,碎發遮住自己的神情。游莫坐在上方和浮沉說這話,見到默霜後微微皺眉,道:“因為你江湖這幾日不得安生,你到底想做什麽。”
默霜環顧大廳,廳內除了游莫和浮沉後再無他人,便放心地開了口,“我知道你們這麽對待段憑風的目的是什麽,如果我說我可以對付北茫城,你們可不可以放過段憑風,還他自由?”
浮沉身子一震,擡目看向默霜,低沉道:“你說什麽?”
默霜迎上浮沉駭人的目光,“我說我有辦法對付北茫城。”
“你可知道那是什麽?”游莫對秦默霜的不知死活有些無可奈何,“是不死屍兵。”
默霜沒有去看游莫,只是盯着浮沉,“望塵島有可以對付北茫城的辦法,我願意代替段憑風去北茫城。我見不到皇上,請你替我請命。”
游莫望向浮沉,他低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雙手比默霜說的這件事更重要。
“師兄。”默霜輕輕喚了一聲,浮沉目光微動,緩緩擡頭看向游莫,“先把段憑風放出來吧。”
游莫沒想到浮沉這麽容易就被說服,“浮沉,我怕你承擔不起這責任。”
“我自己的身份自己知道,二皇子放心,我不會連累到你和淑妃。”
這句話說的再明顯不過,浮沉意欲擔下這件事,而且把游莫說的啞口無言。游莫呆了片刻,怒道:“浮沉,這便是你和我講話的态度嗎?”
浮沉懶懶地站起身走到默霜身前,“走吧。”
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默霜微不可查地後退了一步,心中有隐隐的難過。以前那談笑風生的師兄到底是不在了。
默霜跟着浮沉往外走,浮沉在出門前頓住步子對游莫道:“把段憑風先從血池裏放出來安置好,秦默霜的事情我來負責。”
默霜心中一緊,仰頭看向他。日光映射在他的臉上,顯得分外柔和。默霜不禁想起那日久別重逢時他在角落裏懶散的模樣,陽光下的他離自己那般近,又那般遙遠。
默霜本還在想着浮沉要帶自己去哪裏,覺得走之前應該再見見段憑風,因為此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誰料剛想開口,浮沉就搶先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只能和我在一起,除非你不想救段憑風。”
默霜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裏。
“默霜。”身後有人叫了一聲,默霜看去是寧碧,她手裏拿着自己帶着的劍匣,“這是你前些日子放我這裏的,不帶走麽?”
默霜記起當自己拿回枯海劍後就把這把段憑風借給她的離別劍放入劍匣中帶來了悲劍門,尋思什麽時候可以還給他。
“請寧碧門主幫我交還給段憑風吧。”默霜不自覺地又多看了幾眼劍匣,回想起在聖卷宮和段憑風相處的日子,有些黯然地向寧碧道:“勞煩好好照顧他。”
寧碧一愣,“我自然會的。”
浮沉不想再聽默霜說什麽,大步往前走去,默霜見他走得快也沒有再多想什麽,急忙跟了上去。
秦默霜現在在江湖的名聲已然臭了,浮沉只好把準備好的的和自己一樣的面具遞給默霜,吩咐道:“你把這個戴上,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好。”默霜沒有質疑,很快地戴上了面具,表現的言聽計從。
“我們現在先回一趟望塵島,然後就去北茫城。”浮沉将心中的安排說給默霜聽,默霜點點頭,“多謝師兄。”
“你師兄死了,叫我浮沉。”浮沉領着默霜熟門熟路地從小道下了山,避開了江湖人的耳目,“秦默霜,不管你以後想做什麽我都會答應你幫你,但是不要再拿自己的身體和性命開玩笑。”
默霜和浮沉一路快步走着,浮沉的話像是猛然直直敲打着自己的心,讓她覺得浮沉還是當初的沈憶。可是,默霜忘不了他的殺人如麻,忘不了他的不擇手段。
只是現在必須齊心協力,默霜努力去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那些她不願意回想的事。
“不會了。”默霜看着他的背影道,“不會了,浮沉。”
望塵島地理位置十分隐蔽,常人難以找到。浮沉自從離開師門就再也沒回去過,默霜坐在船上吃着浮沉剛買的點心,一邊狼吞虎咽一邊道:“瓊姨見着你會很開心的。”
“她必然已經認不出我了。”浮沉淡淡回答了一句,倒了杯水給默霜,“慢點吃。”
“你就這麽和我走了不要緊嗎?皇上不會怪罪你?”默霜問道。
“我早就安排妥當了,你不必擔心。”浮沉說着又看了看外面的船家,“你把島的位置告訴了他不妥吧。”
“我只是跟他說往北走,到了一定的地方瓊姨會察覺到來接我們的。”
果不其然,默霜的話說了才沒多久,遠遠地就有一艘小船駛從迷霧深處駛來,船頭立着一個白發蒼蒼的中年女子,一身布裙,神态慈祥,眉眼間溫和,看得讓人舒心。
默霜從船艙裏跳了出來,站在船頭揮手道:“瓊姨,我回來了,看我還帶了個人來看你!”
浮沉也緩緩從船艙中踱步而出,身姿挺拔,與默霜并肩而立時比她整整高出了一個頭。中年女子見狀笑着道:“憶兒,許久沒見了。”
默霜拍了拍驚訝的船家,将錢付給他道:“多謝老伯,我們後會有期。”
浮沉淡淡瞥了一眼默霜,縱身躍起,轉眼間便到了對面女子的船上。浮沉立定後喚了聲,“瓊姨。”
“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女子的眼眶微微紅了,“說起來這些年你的消息我也略微知道些,你過得不好啊。”
“他會不好?”默霜緊跟着上了船,輕盈的身子落在浮沉身畔,“他是隐藏的太好,心機太重,殺人如麻。”
聽到默霜對自己毫不留情的評價,浮沉嘴角微微抽動,“我自認問心無愧,效忠聖上是我的職責,殺人不過是達到目的的手段。”
瓊姨沒想到這些話會出自沈憶之口,心中也明白外面的世界終究改變了這個原本稚嫩的男孩。目光在默霜和浮沉的臉上流連了一會,“你們為何帶着一樣的面具?”
“這話說來話長。”默霜挽起瓊姨的手道:“我們回去說吧。”
“好。”瓊姨笑着點點頭,又拉起浮沉的手,“憶兒回來我真是太高興了。”
浮沉低頭看向被瓊姨握住的手,淡淡抽了回來,“瓊姨,我是被驅逐的弟子,你沒必要對我那麽好。”
作者有話要說: 宮主将會消失一段時間,接下來是浮沉的重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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