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七十二回

帝辛雙拳握緊怒目而視恨不得一掌拍死楊莫璇。

“楞着做什麽，繼續說。”

帝辛呵斥一旁身子顫抖的穩婆，“今日孤便要讓滿朝看看，這個平日裏溫柔大方娴舒得體的女人究竟是什麽面目。”

穩婆繼續支吾，“等奴婢反應過來西貴妃已經不行了，那時候奴婢才知道那藥丸裏藏了大量的藏紅花，而貴妃吃下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助她生産的藥，而是催人命的□□啊，奴婢吓的半死，楊貴妃找到奴婢，她說這藥是奴婢給西貴妃吃的，一旦被人知道奴婢會死無葬身之地，奴婢一時慌了神為了自保便隐瞞了一切！”

“原來是這樣，真是太可恨了！”

大臣們紛紛竊竊私語的指着穩婆和楊貴妃，楊天游更是震驚無比，她的女兒怎麽會是殺西貴妃母子的兇手。

“王上，這穩婆一派胡言您不要相信啊，王上……”

楊天游跪了下來痛苦的求着帝辛，帝辛微微閉眼而後緩緩睜開，“來人，把穩婆推出去倒挂宮門口，割斷她的脈搏直到最後一滴血流盡。”

“王上，王上饒命啊，王上……”

有侍衛上前拉住穩婆就要拖走，穩婆不停的喊饒命還把求救的目光掃向了一旁看戲的妲己，“妲己娘娘，你說過會救老奴的，妲己娘娘……”

妲己沒有說話冷眼的看着穩婆被侍衛拉走，王後此時坐在那裏雙手早已捏出了細密的汗水。

衆臣唏噓不已，這穩婆也是罪有應得。

“王上，妾身知錯了，求你饒妾身一命吧。”

楊莫璇看着穩婆的下場開始懼怕恐懼，她跪爬到帝辛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袍，“王上，求你看在妾身多年侍奉的面上饒妾身一命吧，求你了……”

“滾……”

帝辛一把推開她，楊莫璇的身子便滾落在地板上，她見帝辛不理她忙把求救的目光看向那高高坐在殿上的王後，“王後，求你救救妾身，妾身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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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後緩緩起身看着楊莫璇，那雙悲憫的眼神不在，她淡淡搖頭，“楊莫璇，想不到你是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可憐了西貴妃母子了……”

“王後……”

“王上，您殺老臣吧，求你饒了小女一命，小女也是一時糊塗，求您了……”

楊天游不停的磕頭祈求帝辛的原諒，帝辛卻只是冷笑，“饒了她，孤的西貴妃在垂死掙紮的時候，她怎麽沒有想過饒了她？楊天游，這要是死的是你的女兒，你會如何？”

“這……”

“老臣有罪啊，王上，求王上殺了老臣吧，饒了小女一命……”

“王上，這楊貴妃雖說……”

比幹想幫楊貴妃求情，雖然眼前的事實是這樣，可是比幹的心裏卻不是這樣認為，剛才他一直都觀察着那妲己，他懷疑這都是妲己設計好的，哪有那麽巧的事情那穩婆剛好在禦龍殿當差？

“誰再為這賤婦求情便以同罪論處！”

帝辛丢下這話便回到座位上，衆臣一聽這話便不敢說話連那比幹都閉嘴了。

楊莫璇異常冷靜的跪在那裏，她看着自己的父親淚流滿面，“父親，是女兒不孝，您不要再為女兒求情了。”

“璇兒，璇兒……”

楊天游爬了過去和楊莫璇抱在一團哭個不停，衆臣看着這樣的場面只能無限唏噓，真是想不到平常柔弱大方的女人還能如此狠心的殺死西貴妃。

“來人，把楊莫璇打入死牢聽候處置。”

帝辛一聲令下殿外兩個侍衛進來一把抓住楊貴妃，楊天游被生生的拆開，“楊大人，得罪了。”

侍衛拉起楊莫璇就要往殿外走，“璇兒……”

楊天游不停的跪在那裏哭泣，楊莫璇被拖出大殿的時候突然之間扭頭看着那殿上高坐的妲己，“妲己，你別得意的太早，我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哈哈哈哈……”

楊莫璇被拉出去後殿中久久無人敢說話，妲己聽見了楊莫璇的詛咒，她只是無害一笑，詛咒都有用的話，那這世上她所恨的人都死了千萬次了哪用的着走這一步絕路。

“來人，楊天游教女無方，從即日起撤銷官職囚入孤星塔，沒孤的命令不準出來。”

“老臣多謝王上不殺之恩。”

楊天游跪下謝旨，接着侍衛上前把他押解了出去。

大殿之中，帝辛只覺得心煩氣躁，“退朝……”

“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見他一甩拂袖走了後王後也緊跟其後，只有那妲己動作稍慢，比幹站在那裏怒氣沖沖的叫住了她。

“妲己……”

妲己轉身看着比幹，“退朝了，王叔有何事明日再進言吧。”

“妲己，楊貴妃是不是你栽贓嫁禍的？”

妲己沒有理會他的質問繼續走，“妲己，你會得到報應的。”

妲己冷哼一聲，“王叔，請注意你的身份。”

妲己丢下這話便快步的離去，比幹和簸箕站在那裏無奈至極。

“完了，大商要忘了……”

比幹氣餒的說出了這話，他不顧簸箕的勸說走到殿外看着殿外即将下雨的天空，“蒼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這還有天理嗎？妖妃當道蠱惑君主，這大商是要亡了嗎？”

“王爺，您小聲點，這要是被人聽到了就麻煩了。”

一旁的簸箕吓的面如土色，這比幹王叔究竟怎麽了？

比幹一把推開簸箕一人朝着石碣走下，他踉踉跄跄的走着身子幾乎是搖搖晃晃。

一場大雨說來就來，比幹全身濕透的在雨裏行走，簸箕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嘆氣，“王叔，你這又是何必呢？”

簸箕深知如今的朝堂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朝堂，王上做事一意孤行已經不再聽任何人的勸告，再加上那個心術不正的妲己，看來這大商真是……

簸箕明白，若是大商有什麽他和比幹必定會第一個殉國。

打定了這個主意後他冒雨追上了上去。

“王爺，您慢點……”

一場大雨下的又急又打，半夜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燭火通明的禦龍殿中，一襲白衣的妲己正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麽。

“姐姐，你怎麽還沒歇息？”

妹喜從一旁走了上前關起的問。

“再過幾日，王便會處置楊莫璇了，你說讓她怎麽死好呢？”

“這個？”

妹喜大驚，這妲己腦子裏再想什麽，這楊莫璇已經扳倒了，她卻在想讓她怎麽死，她和楊莫璇有那麽大的仇恨嗎？

妲己至今都還記得楊莫璇做過的那些事情，怪只怪楊莫璇害死了她的父親，不然她也不會痛下殺手。

“妹喜啊，這件事情你立了大功，等這事過去後本宮會求王給你一個身份。”

“真的嗎，如此便多謝姐姐了。”

妹喜開心極了，這妲己還真是說話算話，她說只要她幫她扳倒楊莫璇她就讓她坐上妃子之位。

“時日不早了，你下去歇息吧。”

“如此妹妹便告退，姐姐你也早點歇息。”

妲己微微點頭獨自一人走進了內室，妹喜則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姜環跑了進來一臉欣喜，“娘娘，墨瞳大人回來了。”

妲己一聽墨瞳來了忙走了出來，“讓她立刻來見我。”

姜環點頭随後走了出去，妲己站在銅鏡旁邊神色複雜，帝辛究竟派墨瞳去做了什麽？

殿外一襲黑衣手中帶着長劍的墨瞳闊步而進，她走到殿中看着站在那裏的妲己神色複雜。

“娘娘，您找奴婢？”

“你回來了？”

妲己語氣淡淡，“坐吧。”

她親自泡了一樽茶水遞給一旁的墨瞳，“這是妹妹教我泡的花茶，你嘗一嘗味道如何？”

墨瞳猜不透她如今的想法，她還想着那個影子的事情。

她沒有喝茶緩緩站了起身，“妲己，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妲己似乎被說中了心事神色一變，“我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嗎？”

墨瞳搖頭，她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妲己，她是變了變的都不認識了。

妲己以為墨瞳要告訴自己此次消失幾天去哪了，可是她看墨瞳的樣子便知道墨瞳已經不再信任自己了。

她如果要說的話，不會等她開口，她如果不說，她也不會問。

“你還有事嗎？如果沒有我就先回去了，我很累。”

墨瞳起身丢下這話便要離去，妲己沉默一刻，“墨瞳，我要你去查探一下姬發是否平安到了西岐。”

墨瞳停下步子心裏似乎有什麽堵住堵的她闖不過氣來。

想到姬發臨死時候的樣子，她只覺得心裏好生難受。

她緩緩一步一步的走到妲己面前，似乎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全力。

突然之間對着妲己跪了下來，“對不起，此事我無能為力。”

“墨瞳，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妲己想扶她起來，墨瞳卻無奈搖頭，“妲己，你節哀吧！”

妲己眼眸瞪大一臉疑惑的看着墨瞳，“你說什麽？”

墨瞳依舊跪着，“不用查了，姬發已經死了。”

“胡說，他已經被我救出宮了誰也殺不了他。”

妲己顯得有些激動，她陰狠的瞪着墨瞳，“你不去我一樣可以找別人去。”

她轉身便要離去，墨瞳卻上前一步攔住她，“是王上說的，要我帶他的頭回來。”

轟……

似乎是一道晴天霹靂，妲己猛然轉身看着眼前的墨瞳，“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墨瞳一把捏住她的肩膀，“你醒醒吧，你早該知道會是這個結局，再憑你怎麽機關算盡你都鬥不過商王！”

妲己的眼眸瞬間瞪大眼中滴落兩滴淚水，淚水濺落在墨瞳的手上一滴一滴。

她似乎變得安靜下來毫無戾氣。

“妲己，你別這樣……”

墨瞳想上前勸慰，其實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可是她也知道這事情瞞不住的。

“是誰動手殺了他？”

墨瞳的心猛然一緊，她跪了下來平靜的道，“是我……”

妲己死死的看着她，“是你？”

“我帶人追殺他到關外的懸崖上，他選擇跳崖了……”

妲己的手猛然一緊她一把捏住墨瞳的脖子狠狠用力，那雙美麗的眼中更是湧起一股滔天的恨意咬牙啓齒道，“為什麽，你明明知道為什麽還要殺他？”

墨瞳被捏的臉通紅可是卻沒有動蕩半分。

殿外聽到聲音的姜環跑了進來，“娘娘您這是做什麽快放手……”

“滾開……”

妲己大呵一聲姜環無奈的只能離去，這娘娘是怎麽了，怎麽會要殺墨瞳大人呢？

墨瞳的嘴角開始溢出點點血跡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妲己的手背上，妲己似乎清醒了下來她一把推開墨瞳，墨瞳的身子一滾跌倒在地上不停的捂住脖子咳嗽，妲己的眼眸中掉落一滴淚水，那是絕望的淚水，鹹的入味。

她的腦子中閃過這整整一年中墨瞳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每一件她都記在心裏。

“妲己，你殺了我為姬發報仇吧。”

墨瞳跪在那裏神色平靜，她知道妲己已經對自己手下留情了。

妲己緩緩走到她的面前把她親自扶了起來，她的手在顫抖心中卻在掙紮。

“從明日起我不想在看見你，滾……”

墨瞳咬破了嘴唇緩緩轉身沒有說話，她能在妲己的手中撿回一條命已經不容易了。

“妲己，你保重！”

墨瞳丢下這話便緩緩轉身朝着殿外走去，妲己背對着她看不到臉上的變化。

那一段不長的距離墨瞳覺得走的很辛苦，這個門踏出去她和妲己的情誼也就盡了。

她走出後原本晴空的天氣突然打起了驚雷，緊接着嘩嘩的大雨開始下來，“墨瞳大人，下雨了，您披個蓑衣吧。”

墨瞳一把推開姜環手中的蓑衣朝着大雨走去，姜環站在身後大喊，“大人，大人……”

他察覺不對又往殿內跑去，殿裏的燭火被大風吹得熄滅了黑乎乎一片，姜環朝着殿中大喊，“娘娘，娘娘您和大人怎麽了？”

姜環可是覺得奇怪極了，這墨瞳大人一直和娘娘很好的啊，娘娘怎麽會要殺她？

“出去，本宮誰都不想見……”

黑暗中傳來妲己怒氣十足的聲音，姜環吓的面如土色不敢進去只得離去。

“娘娘，您早點歇息吧。”

突然之間妲己似乎覺得身子抽離了所有的氣力跌在了地上，她的雙手上還沾染着墨瞳的鮮血，那麽的腥味，那麽的暖。

一縷煙霧飄來花影幻化在她的面前。

“主子，您這是怎麽了？”

花影像沒事人一樣看着眼前的妲己，妲己緩緩擡起頭看着眼前的花影，“本宮不是說了讓你滾嗎？”

花影想把她扶起來卻懼怕她那眼神，她幹脆蹲在那裏古怪的看着妲己，“主子，您哭了？”

花影沒想到那個姬發在主子心中這麽重要，不是都換了一顆心了嗎？為什麽還會如此刻骨銘心？

花影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麽，是換了一顆心沒錯，可是如此深厚的感情是不需要任何的話語能解釋清楚的。

“花影，你還認本宮做主人嗎？”

妲己緩緩站了起身面色沉穩，只是眼中的弑殺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自從奴婢和您換了一顆心後，奴婢就決定一生追尋你。”

“那好，本宮要你即刻去紫霞宮殺了帝辛。”

“殺王上？”

花影沉默一刻一臉為難之色，“主子對不起這個事奴婢無能為力，那商王身上有王者之氣，要是能輕易殺死奴婢早就幫您把他殺了。”

“殺不了，殺不了……”

妲己微微閉眼，如今憑借她的力量也殺不了帝辛，她該怎麽辦？

“主子別氣餒，我們雖然殺不了他但是我們可以慢慢毀了他，毀了他的大商，這難道不是主子想要的嗎？”

花影在她身邊輕聲蠱惑，妲己擡起頭冷眼瞧她，“你連本宮心裏想什麽都知道？”

花影一臉得意，“那是自然，奴婢雖然是你的影子可是我的心是你的，我能知道您所想的任何事情。”

“是嗎，那姬發跳崖的事你也知道了？”

花影臉色煞白她猛然間跪下，“主子，奴婢知錯了……”

花影以為那個該死的墨瞳把什麽都告訴她了，可是突然之間她又後悔了，花影啊花影，你怎麽這麽笨，若是主子知道是你參與了刺殺姬發的行動，她怎麽會如此平靜的跟自己說話？

“這事你也有份是嗎？”

妲己突然之間捏緊了拳頭臉色變得可怕，“花影啊花影，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禍害姬發，你當真是膽大包天啊……”

“主子息怒，姬發不是我殺的，他是自己跳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