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七十四回

姜環閉嘴低垂下頭繼續跪着。

不遠處的高聳樓臺上，一襲素袍的王後站在那裏神色淡漠的看着那跪在紫霞殿門口的那一抹身影。

“王後，您瞧那妲己跪在那裏的樣子真是解氣極了……”

身後走來的夏婵站在王後身旁語氣很酸，“王後，您說這個女人是不是妖精所變，那墨瞳本是王上的人為什麽如今卻為了那妲己……“

王後緩緩轉身臉色蒼白，她擡起頭看着天邊一輪初生的太陽語氣淡淡，“是啊，墨瞳是王的人竟然護那妲己連命都不要了……”

“王後，那楊貴妃該怎麽辦？”

王後沉默一刻，“楊莫璇害死西貴妃其罪當誅。”

“娘娘，難道我們不想辦法救救她？”

王後扭頭看着眼前的婢女語氣冷淡，“她是殺人兇手本宮如何救她？那西貴妃是王最為寵愛的妃子，王是不會放過楊莫璇了。”

“可是娘娘，若是楊貴妃也死了，那這王宮可真的要成那妲己姐妹的天下了。”

王後沒有說話只是神色複雜的看着天邊的一輪暖陽，彩雲朵朵綻放着美麗的天空看起來應該是吉兆才是。

一陣瑟瑟的秋風襲來王後道不覺有些冷。

夏婵對着宮女輕聲的說着什麽，不一會兒宮女拿上來了一張做好的袍子，用白色狐裘做成的披風寬大且厚實，那披風上面還掉着一個狐貍的尾巴。

夏婵把那袍子拿起來走到王後身後替她輕輕披了上去，“王後，天氣涼了，您別着涼了。”

王後只覺得背心一暖，她低頭看着身上的袍子，“這是？”

“這是奴婢親手做的袍子，現在天氣冷了您可以穿上禦寒，這狐貍皮可是妲己養的那畜生身上剝的，可保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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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後看着眼前這雪狐袍子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很好，本宮很喜歡。”

“王後喜歡便好。”

王後沉默一刻，“派人去終南山把王子接回來吧，本宮想他了……”

“王後您想王子了嗎？可是師父曾經說過王子還要再過三年才能下山？”

王後一聽臉上露出一抹悲傷，“瞧本宮都忘記了，三年，還有三年……”

“王後別傷懷，等王子學藝回來有一身的本事，王一定會喜歡的，到那時候一家團圓其樂融融。”

夏婵這樣一說王後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她瞟了一眼看着那不遠處跪着的妲己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

一輪暖陽高高挂起把溫暖撒向人間，紫霞殿的大門終于打開一襲朝服的帝辛從殿裏走了出來，衆人簇擁着他去上早朝。

“王上，妾身有要事禀告……”

妲己看見帝辛朝着自己走過來忙開口喊他。

跪了差不多一晚上她的腿早就麻了，可是為了救墨瞳這算不得什麽。

帝辛顯然看到了她跪在那裏故作驚訝道“愛妃你跪在這裏做什麽？”

“妾身有要事要禀告王上。”

帝辛看着她的樣子便心裏不爽，“孤要上朝了，有什麽事等孤下朝再說。”

帝辛說完便帶着鬼公公和一群人離去，妲己想站起來追上去卻見到了那鬼公公鄙視不屑的眼神，“娘娘還是回去吧，王上現在要去上朝沒空見您。”

鬼公公趾高氣揚的離去，他的心情美麗極了，終于可以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女人了。

“娘娘，您沒事吧？”

跪在身後的姜環把她扶起，妲己只覺得腳麻手麻，她冷冷的看着帝辛離去的背影雙拳漸漸緊握，“帝辛，帝辛……”

“娘娘，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王上根本就不想見您。”

姜環也看出來了，那王上根本就不想聽娘娘說什麽？

妲己緩緩站了起身，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今日早朝便會宣告墨瞳的事情，看來墨瞳是逃不過此劫了。

一想到這裏她的臉色煞白一片，如今她不能亂，她一亂的話那些大臣也許就會要自己的命。

她咬緊了牙關從牙縫中擠出幾字，“走，回宮……”

商殿中帝辛高高的坐在殿中，“王上萬歲萬歲……”

大臣們紛紛跪地朝拜他只是微微擺手，“都起來吧。”

衆位大臣起身抱拳，“謝王上。”

帝辛掃視了眼前的大臣們，他瞟了一眼那站在角落裏的姬昌和伯邑考，想到墨瞳的彙報那姬發已經掉下懸崖死了，他心裏的石頭終于落下了。

“今日孤要宣布兩件事情……”

衆位大臣一聽忙竊竊私語，這王上要宣布什麽？難道又有什麽大事嗎？

“楊莫璇禍害西貴妃母子已經認罪證據确鑿，明日午時推出午門執行腰斬。”

“王上，王上不可啊……”

比幹站了出來，“這貴妃雖然罪無可恕，可是這腰斬之刑罰未免太過殘忍了……”

“殘忍？”

帝辛冷哼一聲，“王叔你是老糊塗了嗎？楊莫璇禍害西貴妃母子的時候不殘忍嗎？”

”王上，這……“

比幹想替楊莫璇說幾句話，既然要死的話為什麽不給她一個快活的死法，那腰斬之刑一直都是對付奴隸的啊，用這樣的刑罰對付貴妃的話未免太過于殘忍了。

“好了，此事非要多議，孤和娘娘已經決定了……”

比幹一聽娘娘便知道這個娘娘所指的是誰了，他就猜到是這個妖妃，她恨不得讓楊貴妃死無葬身之地。

“王上，這朝中大事且能由一介妃子參與？這不是失了祖宗的顏面嗎？”

比幹才不怕帝辛，他是王叔更是大商三朝元老，既然這個侄兒沉迷女色他一定要對他多加教導。

“王叔言中了，決策都是孤做主，娘娘只是旁聽罷了。”

帝辛知道比幹對妲己有意見，很好，他就是要把她逼到絕路讓她知道只有他才能保護她。

“這第二件事便是前幾個月女娲宮失火一事，孤已經查出來是何人所為了……”

此事一宣布朝堂上頓時都炸開了鍋，火燒女娲宮的人抓到了，這真是太好了一定不要放過這個兇手。

大臣們紛紛義憤填膺，這女娲神殿怎麽能容許出問題呢，這人真是膽大包天敢得罪天神。

“孤的侍女墨瞳便是這火燒女娲宮的兇手，她已經承認了，女娲宮是百姓心中的神殿且能容許凡人胡作非為，墨瞳膽大包天敢和天作對，孤決定替天行道三日後對墨瞳實施蝴蝶展……”

“蝴蝶展……”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這蝴蝶展是朝中最為嚴酷的刑罰，看來王是要殺一儆百了。

沒人敢再說話議論，帝辛很滿意，“有事奏，無事退朝……”

“王上萬歲萬歲……”

大臣紛紛跪下，帝辛起身和鬼公公離去大臣們起身後紛紛竊竊私語，“是墨瞳大人，怎麽會是她呢？”

有一個官員聽來小道消息，“聽說王後是查到此事禦龍殿中的人所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墨瞳大人竟然親自去找王後承認是她火燒了女娲宮，而她的動機很可笑，就因為女娲娘娘從未保佑過她什麽，她覺得這女娲娘娘接受人間供奉卻不顯靈所以一氣之下燒了女娲宮。

“荒缪，這是什麽理由，老夫看這事八成是那妖妃幹的讓這個墨瞳替她頂罪。”

比幹在一旁義憤填膺，這墨瞳和妲己走的那般的近，沒準是她派人幹的。

“走吧，走吧……”

大臣們紛紛離去比幹和簸箕還有姬昌伯邑考依舊站在那裏。

“王爺，您對者宮裏熟悉，能否請您幫忙幫老臣找一下我兒姬發究竟在哪？”

“什麽，公子失蹤了？”

姬昌點頭，“王上把他安置在宮裏行宮，可是他已經不見了好幾日了，奇怪的是連他的侍從都消失了，老臣不敢這點小事驚擾王上，所以……”

“西伯侯您放心，老臣一定會設法找到姬發公子。”

“那如此便多謝王爺了。”

比幹微微搖頭，“西伯侯客氣了，此事先不要張揚出去你們先回去等消息吧。”

姬昌點頭而後帶着伯邑考離去，伯邑考沒怎麽說話似乎不存在一樣。

“簸箕大人，你看這事？”

簸箕微微嘆氣，“這姬發不是被王安置在宮裏嗎？為什麽會無故失蹤？”

比幹覺得頭痛，突然之間他眼中劃過一抹懼怕之色，“會不會是……”

他想說的是會不會是王已經把他秘密處置了。

簸箕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嘆氣，“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爺，你看如今怎麽辦？”

比幹擡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來只有去問問她了。”

“誰？王爺說的她是指？”

比幹點頭，“本王待會就去。”

“王爺不可，您老是針對她您還是不要去為好。”

比幹沉默一刻，“不管如何，本王都要去會一會這個妲己。”

比幹說完便要拂袖離去，簸箕在身後擔憂的道，“王爺，您要小心啊……”

禦龍殿中一襲白衣的妲己站在殿中來回的徘徊。

殿外的姜環匆匆跑來，“娘娘，娘娘不好了……”

妲己盡管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她的臉色依舊難看。

“如何？”

“回禀娘娘，王上已經下旨明日午時對那楊貴妃施行腰斬……”

“是嗎？這真是大快人心！”

妲己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心裏湧起一股報複的快感，她所受的苦難和父親的仇終于可以報了。

“墨瞳呢，王上是怎麽處置她的？”

“三日……”

姜環實在是不忍心說下去。

“三日如何？”

妲己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氣等待着這最後的宣判。

“三日後對大人施行蝴蝶展……”

“蝴蝶展？”

妲己眼眸瞪大腳步後退幾步，她的眼中滑落一滴淚水低落在地板上，“帝辛，你可真狠……”

“娘娘如今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該怎麽辦才能救墨瞳大人？”

妲己臉色蒼白她只覺得全身的氣力都被抽盡了，她無奈搖頭，“事到如今我救不了她了……”

“娘娘，您別傷心……”

姜環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妲己擦拭掉臉上的淚水拳頭握緊，“去打探一下墨瞳關在哪裏？”

姜環搖頭，“沒用了娘娘，雖然墨瞳大人為你洗了罪名可是如今王後派的侍衛還守在這裏，我們出不去了。”

妲己痛苦閉眼，她早就知道帝辛這次不會輕易放過墨瞳，可是他為什麽要用蝴蝶展這麽殘忍的刑罰對她？

“下去吧。”

妲己微微擺手，“本宮不想見任何人。”

姜環點頭，“奴才告退……”

他剛走到殿外便見到在殿外等候的比幹，比幹站在那裏對着宮女冷冷道，“老臣有要事求見妲己娘娘……”

他瞧了一眼四周守衛的士兵，看來這妲己如今是自身難保了。

姜環走了出來有宮女對着他禀告，“回禀總管比幹大人要求見娘娘。”

姜環對着比幹微微施禮，“王爺來的真是不巧，我家娘娘剛睡下不喜人打擾，王爺還是先回去吧。”

比幹掃了一眼禦龍殿面露不悅，“你去回禀娘娘，就說老臣是受西伯侯姬昌所托來向娘娘請教一些事情的。”

姜環依舊低垂下頭臉色尴尬，“這個……”

他本來是想進去通報的，畢竟這是比幹王爺不是其他的臣子，可是娘娘那……

“請王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