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鹽鹵

“炎知，幫着姑姑遞東西可好？”等林子歌和林長亭出門以後，林子吟看到小家夥正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己，于是微笑着哄着他，“沒有你的幫忙，姑姑今天可完不成事情。”

“幫忙。”林炎知用力點頭回答。

“好，咱們先将這些木條刨得光滑了。”林子吟拿起了刨子開始做工。

她要做得是做豆腐時擠壓豆漿用的案板，還有架子，工作量并不多。

“好看。”林炎知卻被落在地上的木屑花給吸引住了。

“炎知可以用籃子将木花收集起來，等中午做飯時給大姑姑引火用。”林子吟笑着哄着小家夥。“等大姑姑回來看到了，肯定會誇贊咱們的炎知能幹。”

“好。”小家夥最喜歡被人表揚了，聽了林子吟的話立刻挎着籃子過來，努力将地上的木花放進籃子裏，然後再運到廚房裏。

姑侄兩個玩的十分開心。

等林子歌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滿頭大汗的林炎知像一只小老鼠似的忙碌着，而院子裏已經多了一個架子和案板。

“這些東西？”林子歌看着架子不解地看着林子吟。

“等明日用。”林子吟笑着回答。

“這都是炎知做的。”林炎知表功。

“真乖，好孩子。”林子歌看到林子吟不願意說，只好放棄打聽，低着頭哄了等待誇贊的小家夥一句，然後提着籃子進了廚房，準備将挖到的野菜先收拾一下。

林炎知得了表揚，興奮地臉蛋都紅了起來。

“我揀豆子。”林子吟放下工具，然後将簸箕裏的豆子端出來，坐在院子裏準備挑挑揀揀。做豆腐，除去要有好的水質，作為原材料的豆子更加重要，她可不敢馬虎。“炎知，過來幫姑姑。”

“好。”小家夥跑了過來，臉上還有興奮後的紅暈。

“看姑姑給你變戲法，你睜大眼睛看着，發現有髒的，或者不好的豆子要幫姑姑找出來。”林子吟說，說是揀豆子，其實就是用小木板讓豆子滾下去，能滾下去的自然都是飽滿的好豆子。

林炎知很聽話，果然一直都睜大了眼睛盯着，當發現滾下的豆子裏有什麽不好的，立刻回伸出小手将髒東西拿出來。

中午的時候，林長書他們又回來了，同時上門而來的還有幾個村子裏的村民。

“地裏一直都在忙，也沒有顧得上過來看子吟。”一個嬸子遞過來三個雞蛋，“給子吟補下身子。”

“嬸子，這怎麽行？這些天你就沒少送東西過來。你們的日子也不是太好過，子吟身體已經好轉，這些蛋我們可不能要。”林長書推辭。

“不差這幾個。”婦人笑着說。

“聽說子吟得了失魂症？”一個歲數大一些的女人問。

“大師說她跌倒傷了腦袋，腦子裏有淤血，暫時記不得往事也很正常。”郭慧娘并不想大家在這件事上多糾纏，但是又怕林子吟因為不認識大家，說錯什麽得罪別人都不知。

“莊稼人，記不得就記不得，反正也就是瑣碎的事情罷了，也不是傷了手腳不能動彈。以後怕遇到人不認識也簡單，只要到村子裏多走走，時間一長就能認識了。”白嫂子也過來，她笑着說。

“說的對，村子就這麽大一點兒，多走動自然就認識了。”另外一個手裏拉着孩子的大娘附和着。“只要沒有傷着別處，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這點兒青菜，你們留着吃。”

說完，她将一只籃子放下了。

“這怎麽行？”郭慧娘不好意思地想拒絕。

“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們家裏剛出的青菜都賣了，老是吃青菜也不是法子。”白嫂子将籃子塞在她的手裏，“都是自家長的，咱們又是鄰居，你們平時也沒少幫襯我們。吃點兒青菜你還推辭什麽。”

“謝謝大娘，那我們不客氣收下了。”這種人情上的往來，男人真不好開口，郭慧娘看到林老爺子并沒有反對，于是接下了大家送來的禮物。

“那馬家趁火打劫，根本就不是好東西。只是考了一個童生罷了，又不是秀才，退親的事情是他們做的不地道，卻反而鬧着要聘禮，這種人啊，就應該天打雷劈了才對。也就你們林家厚道，願意還了他們的東西，要是別人家才不會理睬他們了。”看得出白嫂子是個直爽利索的人，提到馬家，她有些氣憤填膺。

“提那種人家幹什麽。”白大娘瞪了兒媳婦一眼，然後拍拍子歌的手背安慰，“子歌是個好丫頭，要我說在沒有成親前，離了這種人家也好。”

林子歌紅着眼睛點點頭。

林子吟像一個局外人只聽不說，反正她現在“腦子”受傷，不開口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只是一個童生，嚴氏在村子裏招搖的顯擺，簡直比中了狀元還要得瑟了。”另一個嬸子不屑地說，看樣子嚴氏在村子裏惹了衆怒。

……

接着幾個女人将嚴氏都狠狠地批了一頓，然後丢下一些小禮物，滿意地匆匆離開了。

“這些都是和我們林家交好的人，以後你出去多和她們交好準沒錯。”林子歌教導林子吟。

“知道了。”林子吟點點頭答應了。

“爹，這些都是我和二姐一起做的。”林炎知終于找到機會表現一下自己了，等人一走，立刻拉着林長書炫耀。

“這些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林長書看着架子和案板問。

“保密。”林炎知将林子吟的話搬出來，一本正經的模樣頓時惹笑了大家。

“明日你們就知道了。”林子吟笑着回答。

林長書他們還有事情忙，倒也沒有人追問下去。

下午的時候，林子吟和林長亭和林炎知将豆子都揀好，又裝在了袋子裏，然後她拿出十來斤的豆子泡上了，只是開初做，她也沒打算多做。

“姐姐，家裏的鹽巴在哪裏？”林子吟問坐在院子裏拿着繡品的林子歌。

“鹽巴在罐子裏。”林子歌回答。

林子吟直接走進廚房，果然在竈臺上找到了裝鹽巴的罐子，可惜，罐子裏的鹽巴太少了，根本不夠她做鹽鹵的。

“姐姐，能不能再去買一些鹽巴回來？”林子吟問。對于村子裏的情況，她現在是兩眼一碼黑，什麽都不清楚，所以只能找林子歌幫忙了。

“不是還有嗎？”林子歌擡起頭疑惑地看着她。

“不夠。”林子吟不好意思地回答。

“那我去買一些，不過，你要多少？”林子歌遲疑地說。家裏沒有多少銅板，鹽巴又很貴，她不知道林子吟到底要鹽巴幹什麽。

“來二斤。”林子吟說。

“要那麽多幹什麽？”她說得輕巧，林子歌卻被她的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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