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豆腐

這個時代的鹽巴貴得離譜，尋常人家根本就買不起。

再說林家現在根本沒有多少閑錢，林子吟一張口就是二斤鹽巴，林子歌差點兒沒有被她給吓死。

“我要急用。”林子吟看到她的表情有些無奈、無賴，她不是沒有知識的人，知道古代的鹽巴貴。可是做豆腐缺少鹽鹵還真不行。雖然說還可以用石膏代替鹽鹵，但是林子吟覺得用石膏做出的豆腐比起用鹽鹵做的豆腐，在味道上要差很多。

“要不，給我買一斤也可以。”林子吟讪讪地降低了要求。

“這？”林子歌有心想拒絕，可在看到林子吟眼巴巴期待的眼神以後，到了嘴邊的話又愣是壓下去了。

“買。”跟在林子吟身邊的小包子不知道她要買的是什麽，不過他也會看人眼色，可能是覺得林子吟渴望的眼神太明顯，所以他上去拉了林子歌的衣袖跟着央求說情。

“那好，我過去看看。”林子歌暗自嘆息一聲。要是往常，林子吟在知道家裏情況的下，是絕對不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現在子吟的腦子不好，又是第一次提出要求，林子歌有些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

算了，反正家裏的鹽巴也不多了，買就買上一些吧，就是糟蹋了一些，剩下的也能用。

抱着這樣的想法，林子歌從屋子裏拿了一些銅板出來，準備到村子裏的小鋪子裏買鹽巴去。

“謝謝炎知為姑姑說情。”林子吟摟着瘦瘦弱弱的林炎知親了一口。

小家夥立刻羞紅了臉，不過他很喜歡這種被人寵着的感覺，于是順着林子吟的勁道，依偎在她的懷裏。

“等過幾日，姑姑給你買零食。”林子吟看到孩子瘦小的模樣，心裏有些難受。

“不要。”沒想到林炎知在片刻的遲疑後，堅決地拒絕了她。“沒錢，吃藥。”

雖然孩子詞彙不多，可是林子吟還是聽懂了，她的眼淚差點兒掉下來。這孩子也太懂事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話一點兒都不假。

“沒事，等過了明天，姑姑就可以賺到銀子，然後就有錢給你買零嘴。賺來的銀子還有炎知的功勞了，不過在銀子沒有到手的時候，炎知還要幫姑姑保密喲。”林子吟暗自發誓，有這樣的家人在身邊，她一定要盡快改善家裏的生活。

“不說。”林炎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林子吟一下被他給逗樂，摟着他哈哈大笑起來，小家夥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不過想到林子吟說的，很快家裏就會有銀子了，他也高興地張大了嘴巴傻樂起來。

不大一會兒，林子歌提着一小包的鹽巴回來了。

“給你，省着一點兒用。”她将鹽巴遞給了林子吟，又遲疑地叮囑了一句。

“知道的。”林子吟笑着回答。過了今天，她相信買鹽巴的錢很快就能賺回來了。

“姐姐，麻煩你給我燒火。”林子吟對林子歌說。

“燒火做什麽？”林子歌差異地問，“做晚飯還要過一段時間了。”

“我要熬鹽巴。”林子吟回答，“反正我是有用處的。”

林子歌想勸說她安心養傷，可是看到林子吟頭上包紮的白布條時，她又将想說的話給收回來了。也罷，連鹽巴都買回來了，也不差這點兒柴火了。

于是她任命地跟着林子吟走進了廚房。

熬鹽鹵是個技術活，古代的鹽巴裏有雜質，本身就是又苦又鹹。林子吟先熬了去雜質，最後才做成了鹽鹵。整個過程看到林子歌差點兒瘋了，她就不明白林子吟為什麽一個下午就和鹽巴較勁了。

白白的浪費了這麽多的柴火。

可是林子歌責備的話卻是一點兒說不出口。

在忙碌中，時間過得很快，等林長書等人回來的時候，鹽鹵早就熬好了。

林子歌找了機會偷偷告訴了林長書他們，林子吟一個下午的反常。

“也就是浪費一點兒柴火，随她吧。”自從林子吟上山傷了腦袋，林長書對她就有種愧疚之情，這種愧疚，連郭慧娘也有。所以對林子吟提出的要求倒是給了縱容的态度。

長哥長嫂的思想在這對夫妻中根深蒂固。

晚上的飯食還是一成不變的高粱餅子和豆糊，吃的林子吟心裏挺難受的。

“哥，明天早上你要早起，半夜起來幫我磨豆子，行不行？”放下飯碗，林子吟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她知道林長書在地裏忙碌了一天，肯定是累壞了。她還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有點兒不近人情了。

可是她現在的身體還特別虛弱，推磨又是一個力量活，她暫時還真幹不來。

“行。”林長書倒是回答得很爽快。

“爺爺，明日早上你甭打柴了，我想跟你到寺廟中去一趟。”林子吟又說。

“那我早點兒去打柴，下午的時候，你跟着我一起到寺廟中。”林老爺子一臉倦色回答。

“不，早上我就得過去。”林子吟撒嬌。

“那好吧。”老爺子看了她腦袋一眼，“順便找大師再給你看看。”

“二姐，我也要去。”林長亭插話。

“要去。”林炎知也跟着嚷嚷。

“小孩子都在家裏待着。”林長書作為家長發話。

然後兩個小的都不說話了。

“別急，等我回來給你們買吃的。”林子吟笑着說。

林炎知一聽樂了，而其餘的人都認為林子吟只是在哄着孩子而已罷了。畢竟家裏根本就沒有閑錢。

“姐姐，半夜你得叫我，你還得跟着我起來幫忙了。不能耽擱了時間。”林子吟閉着眼睛說。

“哦。”林子歌答應一聲，在黑夜中打量着入睡的人。

這個妹妹自從傷了腦袋，性子做事都改變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心裏有事情，林子吟果然早早就醒來了。

“姐姐，該起床了。”她推推身邊的林子歌。于是林子歌迷迷糊糊中也起床了。

等林子吟簡單洗漱以後到了廚房一看，發現大哥大嫂已經将豆子都磨成了豆漿。

“多謝大哥。”林子吟笑着說，然後招呼林子歌，“姐姐，燒火，對了，嫂子，你過來看着一些，別讓鍋裏糊了。”

郭慧娘趕緊答應了，而她自己則先将豆漿放進了布袋子中擠壓流漿，不待會兒，豆漿就出來了，林長書看見了，不聲不響将林子吟拉到了邊上，他代替了林子吟的工作。

林子吟長舒一口氣，也好，她這具身體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林長書做慣了農活，有足夠的力氣，力氣大，擠壓出來的豆漿也會更多。

古代做豆腐沒有現代那麽多先進的設備，靠得都是人工，而豆漿在燒的過程中，其實是很容易糊鍋底的，那樣做出的豆腐都帶着糊味，根本就不能吃。所以做豆腐的過程十分忙碌，一點兒都不能馬虎了。

“這個步驟叫點漿，很關鍵，多了，做出來的豆腐會老，吃的時候會帶着異味，少了，豆腐的口感也不太好，而且還不成形。”林子吟沒打算以後一直做這一項工作，所以開始手把手教郭慧娘。

郭慧娘和林子歌早就被豆漿變化的一系列過程給驚呆了，就連林長書此刻也一臉嚴肅地站在鍋邊認真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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