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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譚俏麗睜開眼睛，又看到一塊黑黝黝的石頭出在眼前不遠的床面上時，她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她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光着腳跑下床去，一把拉開房門，咚咚咚地跑了出去。

“這一天天的，到底是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她沖着正在吃早飯的媽媽叫喚，“這都第幾次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啊？”

譚媽媽慢條斯理的咽下嘴裏的粥，這才把注意力轉給女兒。

“怎麽？一覺醒來眼前又出現石頭了？”

“什麽叫又出現，明明就沒停過！”譚俏麗一屁股坐在媽媽身邊的椅子上，不滿的嘟囔。其實經過剛剛那一嗓子的發洩，她現在情緒已經差不多穩定了，“所以真的不是你或者爸爸趁我睡着，把那破玩意兒放到我面前的嗎？”

“虧你想的出來，”譚媽媽翻了個白眼，“我跟你爸哪兒找這些石頭啊？再說了，我們閑的呀，跟你開這種玩笑。那石頭髒不溜秋的，每天都給你換床單洗床單，我還嫌煩呢！”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嘛！正常人誰一覺醒來眼前會出現石頭呀！還是好幾天不間斷！”譚俏麗痛苦地抓着頭發，事到如今她已經察覺出自己的不對勁了。

譚媽媽對目前這個情況也有點摸不到頭腦，但她還算冷靜。

“沒事，目前這東西對你還造不成什麽傷害，問題不大，就是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了……這樣，我今天叫你爸爸去買個攝像頭裝上，我們明天早上再看看，說不定就沒有了呢。如果這石頭還出現的話……我們再做打算。”譚媽媽看了一眼眼前黑眼圈濃重的女兒，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你收拾一下，等你吃完飯，我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雖然我覺得醫生可能看不出什麽，但就當做個體檢了，也不虧。”

“也只有這樣了……”譚俏麗嘆了口氣，動了起來。

……

“說說吧，怎麽難受？”身穿白衣的中年大夫翻了翻病歷本，漫不經心的問道。

“醫生，我最近感覺身體有點奇怪……”譚俏麗猶豫着，不知道從哪兒講起。

醫生從病例中擡起頭來，問她：“怎麽奇怪了？發燒？還是酸痛？”

“不發燒不發燒，哪也不痛……就是很不對勁。”

醫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嶄新的口罩換上，戴上了一副嶄新的手套，又站起身來，把診室的門關上了。

“有性生活嗎？”

“這……這有什麽關系嗎？”譚俏麗一臉懵逼。

醫生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最近身體虛弱無力，頭疼惡心，還嗜睡？”

“？？？？我沒有呀？”

這下，醫生看她的的眼神更奇怪了。

“難道你不是懷疑自己有HIV嗎？”

“當然不是！”譚俏麗大叫起來，這才明白為什麽剛剛醫生做了全套防禦，“我身體好着呢！除了每天早上醒來眼前都會出現一塊石頭，我什麽問題都沒有！”

不是HIV就好辦了。

醫生松了一口氣，語氣也重新變得漫不經心起來，“什麽石頭？你是說眼睛裏有結石嗎？來，坐過來，我給你查個眼底。”

“不是結石，”譚佳麗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就是石頭，巴掌大的石頭！看起來就像……嗯……就像礦石！”

“所以呢？你今天是幹嘛來的？不會是特意挂個號，來和我這個醫生炫耀家裏有礦吧？”醫生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她。

“那當然不能啊！是這樣的，醫生你聽我說，我每天早上眼前都會出現一塊石頭，挪走之後第二天還會出現一塊新的，所以我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可能這塊石頭是從我體內出現的。”

醫生：“……”

“咳咳，行吧，”醫生輕咳一聲，“你家屬跟着來了嗎？”

“來了，我媽媽在外面呢。”譚俏麗乖巧地回答，有點不明白他這又是在搞哪一出。

“哦那感情好，你把她叫進來吧。”

“哦……”譚俏麗打開門，把譚媽媽叫了進來。

“你是孩子的媽媽是吧？”醫生擡起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譚媽媽，推了推的眼鏡，語氣中莫名有一種哭笑不得，“你孩子說她天天醒來眼前會出現石頭，你對此知情嗎？”

“我知道。”譚媽媽點點頭。

“知道就好，你再去給你女兒挂個神經科，或者心理科，我現在懷疑你女兒腦子有問題，搞不好是個什麽精神分裂，眼前呀出現了幻視！但我對這個不太了解，你去找錢恺歌錢醫生，”醫生一邊說着，一邊遞過一張便簽紙，“錢醫生在精神分裂方面很厲害，你跟樓下護士說一下，挂他的號就行了。他的號不太好挂，你就說我的名字，加個號。”

一張小紙條被遞了過來，譚俏麗只在醫生專用字體中模模糊糊辨別出了“精神分裂”、“智商”和“不可受刺激”這幾個字。

譚俏麗：“？？？？？？？”

“你才腦子有問題！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可以問我媽！”譚俏麗不滿的叫喚起來，“你不能因為你見識少就說別人腦子都有毛病吧！”

“這麽跟人家醫生說話呢，人家醫生還幫着我們加號呢！”譚媽媽不滿的白了女兒一眼，這才對醫生似真似假的認真道，“不過，醫生，我女兒确實一覺起來，床上會出現石頭，這情況連續了好幾天了。”

醫生臉色一變，脾氣剛想發作，就見譚媽媽伸手接過了他手中的紙條，給他使了一個顏色，然後大聲說道：

“閨女兒，你別擔心！這個醫生看不出來問題，媽媽帶你去找別的醫生！”

醫生在口罩後面不由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他就說嘛，他的診斷是不會出錯的。原來是孩子的媽媽為了防止刺激孩子，才撒的謊。

譚俏麗：“？？？？？”

媽媽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接過了醫生手裏的紙條！

……

怒氣沖沖的走出醫院大門，譚俏麗心頭的怒火還是沒有消，嘴裏念叨個沒完。

“什麽嘛，那是什麽鬼醫生？一點醫德都沒有！我什麽症狀都沒說呢，就覺得我有性病，我說了不是性病，他可倒好！又覺得我是眼睛裏有結石！什麽解釋都不聽我說，直接斷定我有精神病？我看他才是精神病吧！”

“人家不是也沒斷定你有精神病嗎？”譚媽媽在旁邊冷靜的勸道。

“什麽叫沒斷定？！都讓你去挂精神病科了，這還不叫斷定？！” 譚俏麗說起這個就火大， “還有你！明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你還去接什麽紙條？”

譚媽媽的車離醫院大門不遠，就這幾句話的時間，她們已經走到了車的前面。

因為譚俏麗的吵吵嚷嚷，已經有不少人在盯着他們看了。譚媽媽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圈，眼見着大部分圍觀群衆都在和她對上眼之後移開了目光，這才對着女兒輕聲說道：

“上車，我之後給你解釋。”

譚俏麗頓了頓，不聲不響地坐了進去。

譚媽媽系上安全帶，一腳油門，就輕松的把車開了出去。

“我是為了你好，”她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你這個事情也算是蹊跷了，人家醫生不了解也是正常。”

“那也不能上來就懷疑我有性病吧？我看起來像那樣的人嗎？”譚俏麗對着後視鏡做了個鬼臉，鏡子裏面的小姑娘有着一張小圓臉，皮膚粉嫩嫩的，看起來健康又活潑。

“這也不能怪人家醫生嘛，人家見多了。”

譚俏麗不回話了，但還是對着空氣翻了個白眼，把頭扭到了一邊。

“我這麽做也好，把不合理的事情合理化，人家只會覺得你是産生了幻覺，而不是覺得真有其事。你也不想被醫院拉去當小白鼠吧？”譚媽媽繼續解釋。

“話是那麽說，”譚俏麗還是撅着嘴，“可我們明明是來檢查身體的，結果跑了一圈，錢也交了，醫生也看了，什麽檢查都沒做就出來了，這樣我哪兒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譚媽媽可不這麽看，她對此樂觀着呢。

“話不是這麽說的，就這一打眼兒，他的反應才是最好的反應。醫生見得多了，如果你這個情況真是什麽病，他立馬就知道了，根本不會懷疑你是神經病。”

“哎，說到這個，我不會真有點神經病吧？”譚俏麗趴到司機位的後面，語氣中有種莫名的委屈，“我要是真有神經病，你會花錢救我嗎？”

“說什麽胡話呢？”譚媽媽對着後視鏡翻了個白眼， “你有神經病就算了，我和你爸總不會同時有吧？沒可能的沒可能的，放寬心。”

譚俏麗：？？？？什麽叫我有神經病就算了？？你是我親媽嗎？

……

母女二人回到家後，譚爸爸剛好下班回家，手裏還帶着新買的家用監控。見到母女二人，他甚至還有心情笑。

“怎麽樣？醫生說什麽了嗎？”

“什麽都沒說，”譚俏麗不滿的抱怨道，“不光什麽都沒說，還覺得我是神經病呢！”

“哈哈哈哈哈――”譚爸爸哈哈大笑，“可不是嘛，如果我是醫生，我也覺得你神經病！”

“爸！”譚俏麗不滿的叫起來，“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可是你親女兒！”

“但你這個事情，确實有點匪夷所思嘛。”譚爸爸說得理直氣壯，不過他也沒忘了正事，從身後拿出了今天買的家用監控攝像頭。

“我看看，我看看，有了這東西，我明天就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啦！”譚俏麗興奮的接過，發現上面毅然寫着幾個大字――

360度高清夜視家用攝像頭。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寵物專用，視角自動跟随。

“爸！！！！”

知道真相的譚爸爸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不知道情況的譚媽媽接過盒子一看，也笑出了聲。

“這有什麽不對，我覺得挺合理的。你可不就是我們家的小寵物？再說小寵物多可愛呀～”

“媽媽你說這話的時候別笑那麽開心，我再考慮要不要信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