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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麽說定了？”姜景勝解釋道，“按賣貨的方式來做東西的話，件數就不需要很多了，件數多了東西就小了，不如大東西賣得出價。當然，這也要看你們營業的方向，如果你們想沖銷量的話，那出小的也沒問題，你們的石頭多，能出不少。”

“你先說說，我們這塊石頭……翡翠，究竟如何？滿分十分的話能打幾分？”譚媽媽問。

姜景勝拿起比較厚的那部分翡翠原石，打燈從皮殼照去，雖然這下半部分少說也得有二十厘米的高度了，但從原石切面上依然可以看見光線變化。他又打了水，從切面的表面看去，雖然切面下面的顏色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大概能看出來，除了進了少部分雜質，大的紋裂什麽的基本是不存在的。

“至少能有八分吧，”姜景勝放下石頭跟他們解釋，“現在從表面看的話，這塊石頭是白底帶春彩，價值肯定不如春彩打底的那種顏色好，但它勝在肉質細，春彩的顏色也足，和白底的對比色明顯，應該有不少人會喜歡。其實我個人覺得，如果沒有白色做對比，春彩可能也不會顯得太明顯。而且咱們再去看種水，這種老，甚至起了膠感，在抛光之後會更好看，顯得細膩幹淨。水更好，剛剛你們應該也看見了，從皮殼那裏打光都能直接透到這表面上，可以說是非常難得的水了。”

“那關于出什麽貨，你有什麽建議？”自從譚俏麗知道了家裏有開店的計劃，她不由自主地上了心，潛意識裏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小店主了，“你知不知道做什麽最好看？”

“那當然是镯子，”姜景勝說的毫不猶豫，“镯子的加工費便宜，不說我們家，就說外面的加工費也不過一百塊，但是賣一只镯子就能上千甚至上萬，可以說是穩賺不賠，賣出一支就基本回本。”

譚媽媽點點頭，覺得他說的話十分有道理，“镯子是肯定要開的，你給我們盡量多開一些镯子。那其他的料呢？做什麽合适？”

“我其實覺得春彩做什麽都挺好看的，少女感十足呀！”譚俏麗在旁邊搭話，“牌子挂墜，這些都可以。但我就是有種感覺，感覺不會有很多人買牌子貨，畢竟都是小姑娘……反正我就不會給自己買塊大牌子戴在胸前。”

“春彩牌子應該還是有的，但可能不如別的顏色的牌子多，”姜景勝對這個也不是很确定，“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顧慮的話，我可以全給你出吊墜。”

“那就出吊墜吧，不過，這塊石頭能出多少吊墜呀？”譚俏麗打量着眼前的原石，“我覺得三四十個差不多了吧？”

“三四十個？你也太小瞧我了！”姜景勝嗤笑一聲，對她的沒有見識又多了一份了解，“外面不走心的加工師傅随便出出都能出到三四十個吊墜。然而，一個優秀的雕刻師應該合理的利用所有廢料，變廢為寶。在下不才，不說多，一百件我還是能給你保證的。”

“一百件！”譚俏麗捂住心口，感覺自己心髒病要犯了！

“老天爺呀！”譚媽媽也捂住了嘴，失去了往日鎮定的模樣，“就這麽一塊石頭，就能開那麽多東西？這也太好賺了吧？！”

“那可不，”姜景勝聳聳肩，對于這個情況習以為常，“而且黃金有價玉無價，你買好了的話，光這一塊原石就夠你們賺的。更何況如果每一件吊墜做的小一點的話，我覺得一百塊都打不住。”

“但是這加工費可夠我們受得，”對珠寶無感的譚爸爸現在可能是三個人中唯一理智的了，“就算雕工費一百一件，這一口氣也得上萬了。”

“哦這是當然，”姜景勝也不瞞他，“手镯一百一件，吊墜看工藝，從二百到四百不等，牌子會貴一些，六百到一千一件。如果你們做的多，打折是肯定會有的，但是具體打折到什麽地步，我還要和我叔叔商量一下。”

譚媽媽點點頭表示理解，“那有沒有可能我們先出部分的貨，等有了錢才繼續出其他的東西呢？畢竟現在才開了兩塊石頭，就已經出了一兩百件東西了，至少要兩萬了，更別說後面的了。”

“沒問題，”姜景勝笑着點點頭，“阿姨，這您可以放心。做多少、做哪件都是您說了算，畢竟我也不能強買強賣不是？再說了，一口氣做二百件？您不怕我做的不好，我都擔心自己做不好。雕刻需要時間，一天也雕不了幾塊，光我們倆自己幹的話，一兩百塊可能得要一個月了。當然，您要是着急要貨，我去拜托熟人幫忙也是可以的。您要是不想一口氣雕那麽多，那更好辦，我們就不雕那麽多嘛！雕部分！沒問題的，只要您開口，我都能給您辦妥咯！”

聽起來不錯呀，要不就他們家了？

譚俏麗歪過頭，用眼神詢問媽媽。

譚媽媽也覺得不錯，她點點頭，終于拍了板。

“那就這樣吧，小夥子，我覺得你和你叔叔都挺實在的，這些東西我都在你家做了。不光這一百二百件，剩下的石頭如果開出來能做東西，我也都在你家做了。”

“太好了！”姜景勝激動的跳了起來，這得多少錢入賬呀！

“不過，”譚媽媽覺得應該要把醜話說在前面，“你可不能因為我們做的多，就糊弄我們啊！”

“哪兒能啊！”姜景勝連忙否認，“我得罪誰也不會得罪您這麽一個大客戶呀！”

“最好是，”譚媽媽點了點頭，繼續說，“不過我們這些東西太多了，現在又沒路子賣，錢全投入雕刻，賣不掉也是雞肋。這樣吧，這些石頭你先幫我們全摳了镯子，剩下的你再給我做吊墜或者是牌子。”

“沒問題！”姜景勝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一個小本子，已經在記了。

譚媽媽看到這裏，對眼前這個态度認真的小夥子更加滿意了。

“行，那就先這樣，我看看其他石頭怎麽樣，再決定先給你們多少定金。”

“當然，沒問題！”姜景勝笑的眼睛都快沒了，“那我先跟我叔叔打個電話，跟他說一下行嗎？”

“當然沒問題，去吧去吧。”

姜景勝喜滋滋的放下手裏的小筆記，當着他們的面撥通了叔叔的電話，免提。

“喂，叔叔呀！我跟你說個事兒！”

“哎，小勝呀！我正好也有事要跟你說！”姜鵬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似乎充滿了一絲焦躁和不安。

姜景勝頓了一下，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了。

“怎麽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三雙眼睛，突然有些後悔剛剛開免提的舉動了。

“這石頭不對呀！”姜鵬絲毫不知道他這邊的情況，嘴裏的話就像竹筒倒豆似的噼裏啪啦往外蹦，“他們是不是來開翡翠原石的呀？怎麽我這邊開出了一塊水晶呀？他們是不是被騙了呀！哎呦喂這可怎麽辦呀，早知道我就好好看一眼，好歹也能告訴他們這個石頭不是翡翠了，他們如果不相信就直接抱走。現在我都開了才發現，這可怎麽辦呀？他們會不會以為是我偷梁換柱了呀？哎呀，這還是最大的一塊石頭呀！這我得賠多少錢呀！”

電話這一段的四人：……

尴尬。

一時間滿屋子都沒人說話，尴尬的氣氛環繞着每個人。

譚俏麗嘆了口氣，認命的走到姜景勝身邊，示意他把手機給自己。

姜景勝看看她，又看看手機，在心中權衡了一番，确定自己沒有什麽好辦法了，這才把手機遞了過去。

“喂，姜叔叔，我是譚俏麗呀！”譚俏麗對着電話笑了，“您說的我們都聽到啦！放心，我們沒被騙，也沒打算坑您！這些石頭是一個朋友送的，具體是什麽我也沒問過。我們一進來就給您看的石頭不就是瑪瑙水晶嘛！不全是翡翠的。如果不是第一次開出了翡翠，我到現在還要以為所有的石頭裏面都是瑪瑙呢！”

“啊……那我現在怎麽弄呀？”隔着電話都能聽到姜鵬語氣裏的尴尬。

譚爸爸這時回過神來了，他走過去，從女兒手裏拿過了手機。

“老姜呀，是那塊最大的石頭是吧？哦，我記得還挺重的呢，你拿的過來嗎？拿不過來我們就過去看，怎麽樣？”

“不用不用，”姜鵬推辭道，“切開了就不重了！這塊是個水晶礦洞，中間是空的，中間原本的水流光之後輕了不少，我拿過來就行了，你們在店裏等着吧！”

“那你一個人搬得動嗎？要我過去幫你嗎？”譚爸爸又問。

“沒問題，放心吧！”姜鵬說的信誓旦旦，“我這邊有小推車，等下給你們推過來。把石頭挪到小推車那點兒路我還是可以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譚爸爸點點頭，“那你慢慢來啊，我們都不急。”

“得嘞，那一會兒見吧。”

“一會兒見。”

挂了電話，譚爸爸對譚家母女做了個滑稽的鬼臉。

“譚太太我想采訪你一下，你剛決定開翡翠店之後就被告知最大的一塊原石開出的不是翡翠，而是水晶，請問你有什麽感想？”

“去！”譚媽媽狠狠地瞪了譚爸爸一眼，咬牙切齒的回答，“沒事兒，翡翠店開不成，我們開珠寶店！翡翠水晶一樣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