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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問你。”

鬼使神差的,衛绾說出了這句話。

衛绾走在前面,她依然光着兩條長腿,上身罩着一件寬大的衛衣,衛衣不算長,但是從蕭生的角度看過去,衛衣下沿堪堪淹沒衛绾的臀部。

看不到她短褲的邊。

她的腿很白,很細,在陰雨天氣裏顯得格外紮眼。

腿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凹窩兒,比別處更白一些,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由兩條軟筋連着,柔弱而堅韌。

他抱過她,知道她的皮膚觸上去是什麽感覺。

蕭生下意識的搓了搓手指,不想回想起那種感覺。

但也只是徒勞。

**

駕校的場地後身有一堵牆,隔開駕校和外界,那一面是一棟居民樓,也是後身,沒有單元門。

背過去,裏面的位置幾乎沒有人能看到,駕校堆了不少雜物在那裏,顯得十分淩亂,但是也很好的隔開外界的視線。

衛绾走進去,蕭生在外面停下。

“過來。”

衛绾站在一對雜物中間,身影格外鮮明,臉龐如白月,皎潔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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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生看了衛绾一會兒,走進去。

“幹嘛?”

“我緊張。”

蕭生低頭一樂,“你開的好,不用緊張。”

“不是。”

“什麽不是?”

“就要吻你了,我緊張。”

話音方落,衛绾突然踮起腳,手臂勾住蕭生的脖子,蕭生絲毫沒有防備,被她勾得身子一沉,衛绾順勢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和她想象的一樣,唇齒輕柔,帶着一點厚度,衛绾深深地陷入其中。

像是沼澤,把衛绾一點點埋沒,她不想掙紮,心甘情願的沉淪。

他沒有吃早飯,嘴裏有一股幹淨的薄荷牙膏的味道。

衛绾的手撫着蕭生的後背,她感覺到他背上一塊一塊堅硬的肌肉,感覺到中間那條背溝。

那麽性感,那麽溫柔。

蕭生被她撩得渾身火熱,緊緊咬着牙關,肌肉緊繃。

呵,男人啊……

衛绾感覺到他的克制,變得愈發溫柔,輕輕咬噬他的嘴唇,輾轉吸吮,也不着急,把控着節奏,一點一點,與其說是輕吻,不如直接說是勾引。

火候差不多了,衛绾緩緩地,伸出丁香小舌,在他的牙根掃過。

蕭生一個激靈,一股電流順着他的脊柱一路往上,直沖天靈蓋,引線噼裏啪啦燃成灰燼,煙火“轟”的一聲在蕭生腦中炸開。

衛绾感覺到一條鐵臂突然摟住她的腰身,一只大手扣着她的後腦,身子猛地一轉,後背貼在牆上,眼前一暗,蕭生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太陽。

兩具身軀緊緊貼在一起,衛绾感覺到他的身體起了變化。

堅硬,火熱。

蕭生的手臂撐在牆上,俯身看着衛绾,劉海垂下來,那雙黑眸裏仿佛有無數的話想要說。

衛绾松松的靠着牆壁,仰着頭,眼睛裏滿是不羁和驕傲,眼尾微微上挑,冷且媚。

蕭生死死地盯着衛绾,他火熱的體溫幾乎要把她融化。

“你玩過頭了……”蕭生的聲音低沉嘶啞。

衛绾淺淺的笑,紅唇輕啓,緩緩吐出幾個字,“來吧,蕭生……”

“生”字說了一半,就被蕭生的吻堵在了嘴裏。

他的鐵臂緊緊地箍着衛绾纖細的腰身,她被吻得輕輕喘息,在他的懷裏,她一點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她真真切切的體驗到了男人和女人力量上的懸殊。

衛绾仰頭看着他。

她沒有化妝,白淨的臉上染上緋紅,眼睛蒙上一層水汽,沒有了方才張牙舞爪的架勢,只剩下潺潺的溫柔。

“蕭生……”

她喜歡他的名字。

準确的說,她喜歡他的一切。

四目相對,空氣靜谧。

“蕭生!”

外面的場地傳來一聲呼喊,蕭生瞬間回神。

身子離了衛绾,緩了一下,朝外面應了一聲,“怎麽了?”

“你在裏面幹什麽呢?”外面的那個人說。

蕭生低頭看了衛绾一眼,嘴角彎起來,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

“捉老鼠。”

“哦,我就是告訴你一下,快到時間了。”

喊他的人就是張岩,之前和蕭生聊天聊得好好的,一轉眼他就不見了。

張岩回過頭,撓撓後腦,“捉老鼠?閑着沒事捉什麽老鼠?”

剛走了一半,就聽見後面倉庫裏面傳來“咚”的一聲。

**

衛绾看着蕭生,冷笑,“你說誰是老鼠?”

“還能有誰?”

蕭生說完就要走,空間狹小,衛绾一個側身就擋住了他的去路。

“幹嘛?想走?”衛绾耍起無賴,“不準走!”

蕭生沒理她,準備從她身邊繞過去。

衛绾一腳踢在牆上,“咚”的一聲,長腿橫住蕭生的去路。

蕭生雙手抄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想怎樣?”

衛绾無所謂的轉過頭,“把話說清楚。”

蕭生輕蔑的笑了笑,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腕往後繞。

衛绾的身子靈巧的一轉,一個飛腿朝蕭生掃過去。

不想蕭生反應奇快,往後一撤,衛绾踢了個空。

蕭生挑眉:“喲?會功夫?”

蕭生趁勢快速出手,拉着衛绾的腳腕往後一拽,衛绾重心不穩,眼看着就要倒,蕭生趕緊松手攬住她的腰身。

衛绾冷冷一笑,突然轉過身,胳膊肘狠狠往後一推,蕭生沒躲,一只手就擋住了她的攻擊。

順勢捉住她的兩條手臂,控制在自己手裏。

“偷襲這個習慣可不好。”

衛绾的手被她控制的不能動彈,拼命地掙紮,蕭生斜斜一笑,突然松手,衛绾依着慣性往後退了幾步,“咣”的撞在身後的一堆雜物上,上面的雜物被她這麽一撞搖搖晃晃就要倒,蕭生眼疾手快的把衛绾把前一拉,她身後的幾個破箱子從桌子上嘩啦啦的滾了一地。

張岩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蕭生這是什麽情況?捉老鼠用得着這麽大陣仗?

衛绾毫無防備的撞得後背一疼,一把把蕭生推開,惡狠狠地瞪着他:“卑鄙!”

蕭生攤了攤手,潇灑的往外走。

衛绾抿了抿嘴,突然出腳橫着掃出去,蕭生回頭,伸手擋了一下。

衛绾沒完沒了,蕭生索性直接拉住她的腳踝,衛绾趁勢往前一撲,手臂把住蕭生的肩膀,腳往上一蹬,雙腿立時纏上蕭生的腰身。

像一只樹袋熊一樣牢牢地挂在蕭生的身上。

“走吧。”衛绾低頭看着蕭生,眼睛裏面滿是得意:“有種就這麽出去。”

“下來。”

衛绾堅定地相信自己占了上風,絲毫沒有退讓,繼續挑釁:“怎麽?不敢?”

蕭生有一瞬的無語,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是這副德行。

手往後伸捉住她的手,輕松一撥,衛绾的手腕就被他抓在手裏,沒有了手的支持,衛绾重心不穩,搖搖晃晃的要掉下來,衛绾還是不死心,兩條腿死死的纏着蕭生。

不下不下就是不下!

蕭生拉着她的手往後仰,衛绾越來越使不上力氣,但還是憋着氣和蕭生較勁。

蕭生緩緩俯身,衛绾離地面越來越近。

這個姿勢,蕭生占盡了上風。

“草!你給我停下!”

“錯沒錯?”

“……”

蕭生又往下了一點,“嗯?錯沒錯?”

“……錯了。”

“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你他媽快放我下來!”

蕭生頓了頓,“不許說髒話。”

衛绾都要哭了,“……好,蕭大哥,蕭爺爺,您能放我下來嗎?”

“好。”蕭生滿意了,直起身子,把衛绾輕輕放到地上。

一出去就看見探頭探腦往裏看得張岩,蕭生和他打了招呼,“人齊了嗎?”

“啊?哦,齊了齊了……你捉到老鼠了嗎?”

蕭生低低一笑,“嗯,捉住了。”

話音剛落,從裏面又走出來一個人,低着頭,也不說話,直直的往前沖。

張岩納悶了,那不是衛绾嗎?

怎麽……頭發也亂了,衣服也歪歪扭扭的,看上去有些懊惱。

再看蕭生,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張岩:卧槽我發現了什麽?!

**

考試依然是蕭生開大客車送他們,衛绾和宋小北坐在第一排。

蕭生心情好極了,帶着笑意點了根煙,感覺到後視鏡裏有一雙目光憤憤的瞪着自己,蕭生笑意更深。

快考試的時候要發身份證,發到衛绾這裏,蕭生沒有直接給她。

而是拿在手裏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啧啧兩聲,搖了搖頭。

衛绾:“!”

“你什麽意思!給我說清楚來!”

蕭生回頭,斜斜一笑,“別鬧,快點進去。”

**

在休息室等待的時候,衛绾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手裏無意識的把玩着自己的身份證,看着鞋尖發呆。

休息室裏面非常嘈雜,各個駕校的學員聚在一起,大家都顯得十分興奮,大聲的周圍的人聊天。偶爾有嚴厲的交警過來鎮壓,不準他們吵嚷。

黎越澤他們三人原本聊得火熱,交警來過之後改成了聚在一起小聲說話。

像是夏天蚊子的聲音,聽不真切,但是格外擾人。

衛绾覺得壓抑,起身走到窗邊。

天陰沉起來,沒有風,悶着一場将下未下的大雨。

外面能看到考試場地,一輛一輛的駕校車慢悠悠的開過,這個窗子的正下方是一個停車場,看上去像是新建的,地上的瀝青還十分幹淨,稀稀落落停着幾輛車。

旁邊的樓是交警隊的辦事處,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蕭生拿着學員的資料從辦事處出來。

路上張岩叫住他,蕭生回頭等了他一會兒,兩人一起往這邊走。

衛绾從兜裏摸出根煙,看到蕭生之後就忘了點火,一直捏在指尖。

目光一路追随着蕭生,直到他進了樓裏,看不到了,衛绾才想起掏出打火機,把煙叼在嘴裏點了火。

衛绾連抽了兩根煙,在她就要點燃第三根的時候,蕭生忙完了事情,走進休息室。

“有火嗎?”

衛绾沒看到蕭生過來,被這聲音唬了一下,仰頭看了他一眼,随手把手裏的火機在空中輕輕一點,火機繞過蕭生,一個漂亮的抛物線,準确的飛進牆角的垃圾桶裏。

蕭生老早就看到了衛绾,她一個人站在窗邊抽煙,和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身上帶着一種莫名的沉郁。

煙霧缭繞中衛绾笑的又賊又美,下巴一揚,煙咬在嘴裏含糊不清的說,“有,要麽?”

蕭生從煙盒裏磕出一根煙來,兩根手指夾着,正要對上衛绾的煙頭,衛绾往後一撤。

“用手解決?”

眼風一挑,壞笑着看着蕭生。

用手解決,還是用嘴解決。

這是一個一語雙關的游戲。

蕭生斜斜一笑:“不然呢?”

話題又輕巧的抛了回去,蕭生才不傻,怎麽可能上了她的當。

衛绾自知在文字游戲上不是他的對手,白了他一眼,不高興了,轉頭看着窗外,“不給了。”

蕭生:“……”

天氣越來越沉悶,蕭生一根煙抽完,也快要輪到衛绾了。

“我要準備下樓了。”衛绾仰頭看着蕭生。

“嗯,穩點開。”

“你能抱抱我嗎?”

“嗯?”

“抱抱我,我害怕。”

蕭生笑了笑,“現在知道怕了?”

話沒說完,衛绾的手臂就纏住了他的腰身,臉貼在他的胸口。

人來人往,蕭生沒說話,緊繃的身體卻在她的懷抱中慢慢放松下來。

就在他回過神來,要把她推開的時候,衛绾自己先放開手。

“謝了,教練。”話說的規規矩矩,表情也是極難得的乖巧。

**

衛绾在場地外等候,阮文宣排在她的前面,先考完出來,在入口看到衛绾,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

“我過了。”

阮文宣的笑意掩藏不住,把衛绾也感染了,“恭喜你啦。”

阮文宣抿了抿嘴,“你也加油。”

衛绾輕笑了一聲走進場地。

開門上車,系好安全帶,把電腦裏的信息錄入進去。

正準備挂擋,突然聽到外面一聲呼喊。

“衛绾!”

衛绾擡起臉。

蕭生站在遠處的山頭上,高高的朝她揮手。

他今天難得穿的正式,黑色襯衫加黑色長褲,衛绾早就知道他身材很好,平時穿的寬松看不大出來,現在襯衫勾勒出他的寬肩,腰線往上一提,整條長腿全都顯露出來。

“慢點開!別害怕!”

那一刻,衛绾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久違的安全感将她包圍,像是離家許久的小孩終于找到了依靠。

她想立刻沖過去和他擁吻。

有一瞬間衛绾甚至覺得,自己這輩子好像除了蕭生,再也不會愛上誰了。

因為,誰也比不上他。

**

衛绾開的很順利,直接滿分通過,下車的時候,蕭生在終點等她。

衛绾迫不及待的飛奔過去,剛要張開雙臂,驀然看到蕭生身後還站着一個人。

黎越澤拍了衛绾的肩膀一下,“行啊你,一次過,真厲害。”

蕭生也笑着看她,但不知怎麽,衛绾的熱情一下熄滅,心裏竄出一股火來。

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黎越澤不明所以的撓了撓後腦,“這是怎麽了?”

蕭生看着衛绾細瘦的背影,“累了。”

宋小北也過了,在路上十分興奮,衛绾卻是蔫蔫的,也不說話,懶懶的靠着椅背。

蕭生通過後視鏡看了衛绾一眼,衛绾扭頭看着窗外。

她的側臉很安靜,事實上她整個人都是安靜的,像是大海,深沉寧靜,難起波瀾。

但是一旦失控,一定就是滔天巨浪,無法挽回。

到了駕校,蕭生帶着學員去錄指紋,為科目三做準備。

衛绾一直很沉默,按部就班的完成錄入,一句話也沒和蕭生說,等程序都結束,直接和宋小北一起離開,等到蕭生忙完了想起衛绾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很久了。

竟連句道別也沒有。

蕭生想起考試前衛绾的那個擁抱,和她抽煙的身影。

蕭生知道,她早就和他道過別了。

回程的路上,那場悶了很久的大雨,終于下了起來。

衛绾坐在出租車上,豆大的雨點砸着車玻璃,發出“噼啪”的清響。

行人急着避雨,用手裏的物件遮在頭頂,匆匆忙忙的往前跑。

衛绾看着看着,就開始發呆,腦袋空空的,什麽都沒想。

**

那場雨之後,好像一下就到了秋天,氣溫迅速下降,衛绾也不再光腿了,老老實實的穿起長褲短靴。

不用每天早起練車,生活回到了正軌,衛绾卻有些不适應,課業不算忙,連續幾天的無所事事之後,衛绾給自己接了很多工作,生活才終于像點樣子。

拍照,修圖,再去拍照,周而複始,樂此不疲。

蕭生這個人好像真的離她遠去了,偶爾路過駕校所在的那條路,還是會停下來尋找,但是一次都沒有遇見過他。

他沒有在她的生活出現過,卻時常出現在她的夢中。

半個學期過得很快,眼看着天氣越來越冷,新年就要到了。

衛绾最煩冬天,她很怕冷,整個假期除了林子溪找她出去了一次之外,就一直在家窩着。

她把之前拍過的最後一組作品傳給李浩,一年的工作就算完成。

在家閑着無聊,想起之前她曾申請過一個微博,粉絲還不少,平時也不怎麽上,只有李浩讓她宣傳美文app的時候才用得上。

剛剛衛绾把家裏的一套茶具翻了出來,是周暮澤在一個什麽拍賣會上拍到的,好像說是哪一個朝代的真品,衛绾也記不清楚了,她就是覺得還挺好看的。

放在桌子上擺好,衛绾拿出相機,“咔擦”“咔擦”拍了幾張照。

衛绾構圖和光線掌握的很好,即使沒怎麽修圖,看上去也很有意境。

上傳微博,發送。

僅僅幾分鐘,就已經收獲了三百多個贊。

衛绾也懶得看評論,玩夠了,自己倒在被子裏睡覺。

一覺醒來已經天黑,蘇姨把衛绾叫醒,她睡得太久,腦子還有些迷糊,微博忘了關提醒,手機一個勁兒的震。

衛绾摸出手機來看,大都是評論點贊,還有不少私信。

衛绾原本不太看這些東西,好巧不巧,她看的這一眼,就剛好看到了那條罵她的私信。

博主名叫“菁菁複菁菁”,連續發了好幾條,都是罵她的,從作品到人品罵了個遍。

衛绾也不是軟柿子,如果她沒看到也就算了,既然她看到了,事情就沒那麽簡單了。

誰說網上就能随便欺負人的?

衛绾随手回複一句“去nmb”。随後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跟着蘇姨下樓吃飯。

**

過年之前下了一場雪,不算大,在地面上覆了薄薄一層白色。

蘇姨着手把家裏裝飾一新,大紅的春聯和福字貼上之後,平時冷清的家裏頓時喜慶起來。

蘇姨和秦叔在貼對聯,衛绾就拿着相機在院子裏随便拍,看到什麽拍什麽。

拍完之後就上傳到微博上,自從收到那條罵她的私信之後,衛绾發微博的熱情明顯高漲。

不是讨厭我嗎?那我就經常出現在你眼前。

你能把我怎麽樣?

大年二十九,家裏的布置也基本完成了,蘇姨端着水果,站在衛绾房門前猶豫了足足半分鐘,半分鐘後騰出手來敲了敲門。

衛绾正在修圖,只看了蘇姨一眼就明白了,“有話跟我說?”

蘇姨把水果放下,頓了頓,說:”绾绾,大少爺剛剛打來電話,今年想接你回家過年。“

衛绾放在鼠标上的手停頓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窗外的暮霭沉下來,夕陽只剩下一點橙色的光芒,花園裏的燈還沒有開,正是一天之中最昏暗的時候。

衛绾抱着雙腿窩在椅子裏,看上去小小的一團。

屋子裏面沒有開燈,只有電腦幽藍的光映在她的臉上。

衛绾回過頭,笑了笑,“蘇姨,你不用夾在我們倆中間覺得難做,我會回去的,沒關系。”

蘇姨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衛绾會說出這種話,心裏覺得欣慰。

蘇姨走後,衛绾看着電腦發起呆來。

五分鐘後,衛绾站起身,腳有些麻了,她把自己的大箱子拎了出來,過去住,想必不是一天就能回的,應該會有很多東西要收拾。

**

趕到周家大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秦叔開車把她送過來。

她進屋,周暮澤親自給她開的門。

“小绾。”

周暮澤穿着深藍色的襯衫黑色長褲,頭發比上次見面的時候剪短了一點。

上次見面,衛绾回想了一下,大約是在一年以前了。

周暮澤把衛绾帶到客廳,遞給她一杯熱水讓她暖和一下。

衛绾嘴裏還嚼着口香糖,把杯子抱在手裏,眼睛環視四周,“你新裝修了?”

這棟房子買下來的時候就已經不算新了,周暮澤的父親很喜歡沉重有時間感的東西,所以斟酌了很久最後買下了這一棟。

父親去世之後周暮澤一直想要重新整修,但是工作一直很忙,沒抽出時間。

“覺得怎麽樣?”

衛绾把杯子放到茶幾上,在房間裏四處走動。

周暮澤的眼光沒得說,在商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收集了不少好東西。

“這個青瓷瓶,你看它的花紋,像不像一直展翅的鳳凰?”周暮澤跟在衛绾身後,一點一點的給她介紹,“你不是說你喜歡鳳凰嗎?這瓶子我找了挺久。”

衛绾腳步一停,嘴裏的口香糖也忘了嚼,回過頭,“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哥,我早就不喜歡鳳凰了。”

周暮澤說話做事永遠不急不躁,給人一種十拿九穩的感覺。

他當然聽出了衛绾話裏的意思,但還是笑眯眯的問,“嗯,那你現在喜歡什麽?”

衛绾嘴裏的口香糖嚼的快了些:“草泥馬。”

晚上衛绾住在自己的房間,周暮澤把家裏的裝修風格全都改了,唯獨衛绾這間,幾乎沒有動什麽。

熟悉,但是也格格不入。

衛绾認床,努力了很久都沒有睡着,索性坐起來,看着窗外抽煙。

一根接着一根。

周家大宅地處繁華的c市,不夜之城,天上沒有什麽星子,反而被路燈映得一片昏黃。

樹葉子早就掉光了,幹枯的樹木枝桠像是向天乞讨的手。

黑暗之中,時間變得緩慢又安靜,不知過了多久,衛绾回過神來,拿出手機。

四個月過去了,那串號碼依舊無比清晰——

按下過無數次,也删除過無數次。

這一次衛绾一點也沒有猶疑,她想他,想得心尖發疼。

後半夜兩點,蕭生的手機響了,他竟然還沒睡,接起電話的時候聲音是清晰的:“喂?”

反倒是衛绾愣了一下,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像觸了電似的渾身一麻。

她換了一只手拿手機,清了清嗓:“是我。”

那邊的聲音好像帶了點笑意,“嗯,我知道。”

“你還沒睡嗎?在幹嘛?”

蕭生那邊有些嘈雜,衛绾問完這句那陣聲音逐漸小了,他似乎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還順手關上了門。

“幾個朋友過來聚,喝的有點多。”

“那你有沒有喝酒?”

“喝了一點。”

似乎就這麽順利的話起了家常,沒有一點不自然,不像是四個月不見的樣子。

窗棂上有一小塊漆快要掉了,衛绾伸出手指想把它摳下來。

“那你有沒有喝醉?”

蕭生似乎又笑了一下,黑暗中視覺受限,其他感官似乎格外靈敏,這道低沉的笑意傳在衛绾耳朵裏,她覺得臉有些發熱。

“醉了。”

“醉了怎麽還能給我打電話?”

“……是你給我打的。”

衛绾覺得自己有些挫敗,咬了咬嘴唇,摳油漆的手指愈發大力。

“是不是有什麽事?”蕭生問。

衛绾沒答,眼睛卻因為蕭生的問話有些濕潤,衛绾咬着牙忍住。

長久的沉默。

衛绾緩過來一點,看着昏黃的天空,“想你了呗,你有沒有想我啊教練?”

又叫他教練,蕭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沒有。”

衛绾無端覺得委屈,撇了撇嘴,“你還在帶班嗎?”

“嗯。”

“新學員怎麽樣?有漂亮的嗎?”

“沒有。”

衛绾終于高興了一點,嘴角都不自覺的上揚,“那有聰明的嗎?”

蕭生明白衛绾的意思,輕聲說:“都比你乖。”

衛绾“嘁”了一聲,手一使勁,那塊油漆終于掉了下來,幹掉的油漆刺進了衛绾的指甲裏,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怎麽了?”

衛绾甩着手指,“沒事。”

衛绾沒覺得兩個人聊了多久,挂掉電話的時候看了眼手機,一個小時四十五分鐘。

手機都有些熱了。

蕭生最後被他的朋友叫走,才不得不匆匆挂了電話,不然,還會更久。

衛绾搓了搓眼睛,把窗子關上,冷風吹得地板冰涼,她跳了幾步跳上床,一覺到天亮,夢裏自然有他,這次格外清晰。

醒來的時候已經上午十一點了,昨晚忘記拉窗簾,睜眼的時候陽光直接照在她的臉上。

紅姨過來叫她,衛绾坐起來,頭昏昏沉沉的。

紅姨是周暮澤家的傭人,幹了十多年了,周暮澤疑心重,不放心新人來家裏,所以家裏的傭人不算多,但都是衛绾熟悉的。

下樓,周暮澤不在,紅姨說有朋友叫他,現在出去了。

衛绾一個人吃完午飯,外面鞭炮突然響起來的時候,衛绾才想起來今天是新年。

她和周暮澤早已經沒有什麽家人了,以往過年周暮澤都會請些朋友到家裏來,今年也不例外。

衛绾不常在周家大宅過年,不知道周暮澤這個習慣,所以他那些朋友過來的時候,衛绾還愣了一下。

“這位就是衛小姐吧?你好你好,我叫曹俊。”

大冬天的,男人依舊西裝領帶,伸着手,還不等衛绾回握,周暮澤走了進來。

“你手太涼,不用握了。”

曹俊立馬改口,“你看我,竟然忘了這茬。”說完哈哈笑了起來。

周暮澤請的朋友不多,有幾位帶了老婆過來,飯桌上幾個男人聊地産聊得熱火朝天,衛绾和那幾個女人坐在一起。

她誰也不認識,但是一點也不妨礙聊天。

家裏太熱,衛绾的臉上泛着悶紅,電視裏放着春節晚會,幾個穿着大裙子的主持人在念對聯,播音腔,聲音清脆,一成不變。

衛绾聽着聽着就有些困了,打了幾個哈欠。

這時周暮澤從那邊看過來,“困了?”

衛绾點點頭,“嗯。”

“上樓睡一會兒吧。”

衛绾也沒拒絕,和桌上的人打了招呼就上樓了。

樓上還能聽到樓下說話的聲音,但已經小了不少,衛绾也沒開燈,摸黑找到自己的屋子,看了眼時間。

鞭炮的聲音非常響亮,遠處炸起一個又一個的煙火,像是鮮花突然綻放,映得房間光影絢爛。

衛绾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五十。

剛剛在下面困得不行,上了樓卻睡意全無,躺在床上打了會兒手游,十分鐘之後,衛绾撥了一通電話。

“嘟——”衛绾勾起嘴角。

“嘟——”連呼吸都是輕快的。

“喂?”

衛绾笑容一僵,手腳瞬間冰涼。

“喂?你找誰?”衛绾沒說話,那人又問了一遍。

“蕭生呢?”

半晌,衛绾對着電話裏的那個女聲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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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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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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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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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