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別叫我九叔》
文/陳老志
2016.10.15
01
豔陽之下,黃色的鄉間泥路從大片荒野中間穿過,直通大山深處。
轟隆聲忽地自山間傳來,驚起了草堆裏一群麻雀,烏壓壓的一片,振翅南飛。
随之,一輛破爛的拖拉機自兩座土山間的小道緩緩駛出,長滿鏽斑的車頭前方正不斷噴着濃濃的黑煙,混着空氣裏翻騰的黃土,像一個黃色的皮球,慢悠悠地在小路上滾着。
透過那厚重的煙霧,可以看到車子的座上除了一個開車的老農民外,還有個年輕一點的男人。
身材高大,穿着白色襯衫和黑褲,一只手握着上方滿是污漬的鐵環,長腿放在前邊的踏板上,身子随着車輛的的前行不住地晃悠。
他的頭靠在自己的伸着的手上,微阖着眼小憩,應是身處的環境過于惡劣讓他不能好好休息,眉眼間浮着幾條淡紋,心情似乎不太好。
車子忽然間停了下來,男人有些許疑惑,自肘間擡頭,正看到那老農旁邊正站着個年輕的小夥子,剪着時尚的頭發,帶着耳釘,應是在陽光下暴曬過久,面色潮紅。
“你、你好。”酷暑難耐,那小夥子熱得滿頭大汗,剛剛為了攔住車還跑了下,這回兒不住地喘着粗氣,“我們是到大山裏支教的志願者,今天結束了活動要回城裏去,可是天氣太熱,我一同伴中暑暈了過去,能麻煩你們捎我們一程嗎?”
他比劃了下,車上的人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前方不遠處有幾個與小夥子年紀相仿的人正站在那,背着大包小包,一堆人都狼狽不堪。
車上兩人對視了下,老農民率先下了車,身旁的男人看了也跟在後頭,跟着小夥子往那邊走去。
這一行人共有五個,其中一個正靠着同伴坐在路邊的石頭上,面色蒼白,就是那小夥子說的那個中暑的人。
那人身材纖瘦,面色蒼白,靠在同伴上看着都搖搖欲墜,情況是有點棘手。
白衣男人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問那老農民,“這附近有醫院嗎?”
老農民拿着毛巾擦着汗水,點了點頭,聲音粗噶,“鎮上有個診所。”
烈日當空,可以明顯感受到地表升起來的熱氣,男人又解開了襯衣上一顆扣子,陽光刺眼,他半眯着眼睛,“叔,車子還坐得下嗎?”說完,便發現那拖拉機的後邊已經堆滿了稻草。
男人思索了片刻,伸手從兜裏拿了個皮夾出來,“您看這樣,我買下你這一整車的柴火,你把它們都卸下來,行不?”
救人心切,老農民也想不出其他好辦法了,而且本來這柴火就是要拿出去賣了,現在卸了,等會回來沒準還能收回來,于是欣然答應。
幾個年輕人一聽一陣歡呼,連忙道謝,跟着老農民将車上的東西卸了下來。
拖拉機只有前邊的座位能遮陽,男人将座位留給了那個中暑的病人和另外一個女孩,自己到車廂後坐着。
他岔開了雙腿靠在了車沿上,又閉上了眼,昏昏欲睡。
那戴着耳釘的小夥子在搬東西時就跟他做了介紹,名喚周騰,是g大的在校生,熱愛音樂,跟着師姐到這兒支教,也順便傳播自己樂隊的音樂夢。
他口中的師姐,就是前頭那個暈過去的人。
“沈大哥老家在這嗎?”
周騰眼神那叫亮,身邊這人身上雖沾滿污垢,但樣樣都是名牌,來頭必定不簡單,除了這裏有親戚外,他實在想不出這人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沈見庭睜開眼淡淡地看了他一下,簡單道,“不是。”明顯不願意多透露細節。
周騰讪讪一笑,又跟他閑扯了些話,不過這人一直興趣缺缺,問三答一,四兩撥千斤,到最後,周騰也乏了,索性閉上了眼,休息起來。
到了鎮上,沈見庭幫那四個大學生将人給送進診所後,便徒步在附近找了一間旅館住下。
給手機充上電後才進盥洗間裏沖了個澡,出來時,身上的白衣黑褲已經換成了寬背心和灰色大褲衩,淩亂的發絲正滴着水珠,幾縷碎發垂在前邊,擋住了飽滿的額頭。
屋裏頭沒有吹風機,他只能拿着毛巾不住地擦着頭發,還好頭發短幹得快,十幾分鐘後,他總算可以躺到床上好好休息會。
在大山裏頭睡了好幾天的硬床板,這回一碰到軟墊,頓覺全身的筋骨都酸澀難耐,跟要散架一般,他伸展了下身子,不到一刻,便在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是被門外一陣嘈雜聲吵到的,他睜開眼,只聽見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女聲清楚地自外面傳來,“師姐,那個幫我們的人長得實在太好看了,比他們倆個還高,應該有一米九呢,看起來……”
後邊的聲音戛然而止,消失在了關門聲中,他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拿下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
已是下午三點多。
他翻了個身子打算再睡會兒,但睡意已無,索性起身去浴室漱了下口後,跻拉着一雙拖鞋下了樓。
從旅館前臺購了包香煙後,他便懶懶地靠在門邊,雙腿交叉,嘴上吸着煙,吐雲吐霧,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道。
街上有一個小孩正玩着一個皮球,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馬路中央,這鎮子車輛少,街上多是行人,倒也不危險,只是小孩橫沖直撞,引來了不少路人的怨言。
他正看得出神,耳邊忽然聽到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緊接着,小孩手上的皮球被搶了去。
“我才一小片功夫沒看着你你就跑這兒來,小心待會被人販子抓了去!”婦人拽過小孩細嫩的小手,不由分說,拉着人便朝回走。
沈見庭的眼睛閃爍了下,回神時,人來人往的街上已經沒有小孩的影子。
他舔了舔有點幹燥的嘴唇,擡手想吸口煙,發現那煙也已經燃盡了。
這時,木質的樓梯吱吱呀呀作響,有人自樓上下來,片刻,一個柔糯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老板,有吹風機嗎?”
那聲音猶如烈日下一股清風,莫名讓人神清氣爽,使得門口的人忍不住回頭看了說話的人。
小姑娘背對着他,身材瘦小,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中裙,一雙腿又長又細,還白得晃眼,像瑩白鮮嫩的蓮藕,包含水分。
他眯了眯眼睛,自煙盒裏又掏了支煙出來,點燃,吸了一口,煙霧自口鼻送出時,将他那銳利深邃的眼光給擋在了後邊。
感覺身後有人注視,葉平安下意識朝後方望去,烏黑的長發在空中甩出一個弧度,剛沐浴過的臉白皙剔透,帶着霧氣,仿佛能掐出水來。
身後就是小旅館的大門,門口站着個高大的男人,一只手插着褲兜,背對着她看着外邊,好像對周遭都漠不關心一般,她皺了皺眉頭,難不成剛剛是錯覺?
正疑惑間,突然有人自樓梯上跳了下來,好在身手敏捷,沒有弄出多大的聲響,但多少還是把葉平安給吓了一跳。
來人是周騰,下樓來找她的。
“師姐,你訂的那批樂器老板來電話了,明天就可以送到學校!”
葉平安咋一聽這消息,差點接不住老板遞過來的吹風機,本來還略顯蒼白的臉因為興奮染上了幾分緋色,“真的嗎?!”她笑着問道,大眼帶着濃濃的喜悅。
周騰點頭應是,“那商家還包了運費,不過有個條件,要我們幫他們宣傳。”
“這沒問題。”葉平安爽快地答應,“你不是說你們協會要舉辦活動嗎?正好是個契機。”
周騰扒拉着腦袋,猶豫了下,緩緩道,“......師姐,他們是想讓你代言。”
葉平安呆怔了幾秒,指了指自己,有點不确定自己所聽到的。
周騰點頭,打趣道,“可能覺得你還是有前途的。”
話說完,他拔腿就想跑,然而袖子被葉平安抓着,跑不了,拉扯間,整個人突然定住,眼神落在了門口邊,俄而,眼底劃過一絲訝異,“诶~沈大哥?!”
葉平安只聽到他一聲驚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便被他強拽着到了門口,停在了那個男人身邊。
一靠近,葉平安便覺得這人身材很是高大,穿着拖鞋的她還不到他肩膀高,加上她身板子小,和他站一塊,就跟雛雞對上了雄鷹般,畫面滿滿的違和感。
當然,周騰并沒有這種感覺,還笑嘻嘻地幫她作了介紹。
“師姐,這個就是幫了我們忙的那個沈大哥,下午多虧了他我們才能這麽快到了鎮上。”
葉平安聽了,有點驚愕,不想這個陌生男人居然就是幫了他們大忙的那個好心人,連忙鞠躬道謝,“你好!下午謝謝你的幫忙。”
“舉手之勞。”沈見庭彈了彈手中的煙灰,眉眼謙和疏離,客氣道,“現在好點了嗎?”
“挂了水,已經好很多了。”
葉平安趁着和他對話,悄悄地打量起他來,這人生得面容清隽,英眉鳳眸,雖笑容溫和,卻給人一種淡淡的距離感,天生的寡情相。
聽了她的話,他微微颔首,“嗯,那就好。”
葉平安笑着應下,周騰見兩人說完,又忍不住開了口,“沈大哥,你怎麽不說一聲就走了!還以為再也遇不上你了。”
沈見庭笑了笑,歉然道,“剛好有點急事。”雖然事實并非如此。
周騰還想說什麽,沈見庭兜裏的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兩人只得回避了下。
葉平安見沒自己什麽事了,便指着樓上示意了下周騰,臨走前,她朝那個男人瞟了眼,那人精壯的手臂正好動了動,寬松的背心下,一小截藏青色的圖騰若隐若現。
回到房間時,一起的兩個師妹也正因為剛剛的事高興着,見她回來,立馬又跟她說了一遍,葉平安聽罷微微一笑,沒有跟她們講周騰已經說過了。
“師姐,剛有人打電話給你。”
一師妹朝床上的手機努了努嘴巴。
葉平安吹頭發的手一頓,點點頭,應是清楚哪些人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找她,也不急着看,把頭發吹幹了才去拿手機。
來電是她母親,可能看她沒接電話,又發了短信給她。
大抵是問她具體什麽時候到家,她好讓司機接送。
葉平安思着了一會,最後只回了條短信。
聊了一會天後,兩個師妹便準備洗漱去了,在大山裏頭條件差,幾人洗個澡也沒家裏講究,這會在旅館裏水龍頭一開熱水便汩汩地流着,可把大家夥都稀罕的。
坐在床上的葉平安聽着盥洗間裏不時傳來的歌聲,無奈地笑了笑。
叩叩叩,葉平安朝門口望去。
幾下敲門聲後,外邊傳來了周騰的大嗓門。
“師姐,沈大哥等會和我們吃晚飯,你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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