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熟知男女之道的男人

阿琛再次見到阿芷，是在大婚當天。

阿芷坐在新房裏，餓得無法忍受。

只聽見身側的喜娘侍女提醒：少爺回來了。

阿芷忍住摘掉喜帕的念頭，等着阿琛不急不慢的腳步，猜得出他是有意這麽做，想看看阿芷失了耐心是什麽模樣。

阿琛看着坐在床榻邊上的阿芷，蒙在那層喜帕之下，看不出面色，手指也十分放松地放着，沒有絲毫緊張，到底是個怎樣心寬的姑娘，身處洞房內而不緊張絲毫。

阿芷聽見阿琛的步子，一步步在靠近。

終于，阿琛修長的手指掀開了喜帕。

可喜帕只掀到一半，又停了。

阿芷實在沒了耐心，揚手拽住喜帕，将它完全拉扯下來。

擡眸撞上的，是阿琛含着玩味笑意的眸子。

“有沒有吃的？”阿芷扭頭問了一句身側的侍女。

“要行完所有禮節，才能進食。”侍女沒見過如此外放的小姐，一時有些不适應。

“那就快點吧。”阿芷倒是很配合。

“第一步，要先将二位的裙擺系在一起。”

阿琛聞言，看了一眼阿芷，繼而走到她的身側，緊挨着她坐了下來。

阿芷也不閃躲，低眸去看為他倆系裙擺的侍女，手上的而每一個動作，她都看得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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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她來說，這個國度的所有禮節，她都是陌生的，在大婚前的半個月，父親專門請人給她教授了一些C國的禮節，阿芷學得不算認真，可大半也是能記住的。

“好了。”侍女微微颔首，告知比肩而坐的兩個人。

“然後呢？”阿芷問得認真。

“下一步，請二位喝下這碗象征百年好合的粥。”侍女刻意強調了百年好合四個字。

阿芷的注意力，卻是落在了“粥”字上，她的确餓極了。

“粥在哪兒呢”

聽到阿芷的問話，阿琛淺淺地笑了，他知道阿芷今天一整天，幾乎沒怎麽吃東西，剛才又回答了王的問話，接受了王的祝福，單是這個環節，都進行了好長時間。

侍女微微點頭，将一個瓷碗，端到阿芷面前。

阿芷端在手裏，目光投向侍女遞給阿琛的碗。

侍女示意二人要一齊喝下去。

阿琛剛才是吃了東西的，自然喝得不緊不慢。

阿芷是抵擋不住餓蟲的打擾，一股腦将粥喝完了。

侍女略帶詫異地看着她，阿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一笑，侍女也忍不住想笑，可府內一向規矩嚴苛，便忍住了。

“然後呢？”阿芷有些期待接下來的環節，如果又是吃什麽或者喝什麽，就好了，也省了一會兒再找吃的煩惱。

“而後，請二位用一只胳膊，環繞着對方的脖頸，保持這個姿勢，吃下圓子。”

果然是吃的，可阿芷聽到對于姿勢還有要求，不禁犯了嘀咕。

阿琛看出了阿芷的遲疑，這一次，他先下手，用一只胳膊，迅速環住了阿芷的脖頸。

這樣的姿勢，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抱着另一個……

阿芷只覺得面上有些發燙，猜想大概是紅了臉。

其實，阿琛一開始是為了逗她，想看看她會是什麽反應。

當阿芷下了決心，也做出同樣的動作時，阿琛面上的神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阿琛只覺得突然靠近的彼此，都不太适應這樣的親密。

對于阿琛來說，投懷送抱的女子，已不在少數，可能讓他覺得不自在的，還真是少見。

當侍女将盛着圓子的瓷勺遞給阿琛時，他迅速接了過去，想着快些結束這個暧昧的動作。

阿芷和他的想法，基本一致。

***

所有程序都行使完了，侍女們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原本就不大吵鬧的房間，變得更加寂靜，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這個可以解開了吧？我想去拿那邊的水果。”阿芷比阿琛要自然一些。

“應該可以吧。”阿琛回答得不是特別堅定，他被分了神，雖然他已經努力在平複心态了。

“那太好了。”阿芷聽到阿琛說可以，立刻俯下身子，解開了原本系在一起的裙擺。

阿琛看着她利落的步伐，想到那一日在包廂裏初次見到她時的場景。

今夜的阿芷穿着一件正紅色的喜袍，美麗極了，可阿琛還是覺得，那天夜裏，一襲白衣，飒爽的阿芷，更讓人過目不忘。

阿芷拿起盤裏的水果，一邊吃，一邊在想辦法，她在想，一會兒的程序，大概就是真的要洞房了，可是她沒有行夫妻之實的想法，那應該怎麽辦呢？

阿琛自然不知道阿芷在想什麽主意，可看得出，她有心事。

阿芷思考了片刻，一個蘋果剛好吃完，也下定了決心，實施她想出來的對策。

阿琛還想着一會兒吓唬吓唬她，不知道聽說要更易就寝，會是怎樣的反應。

還沒等他實施，阿芷竟然先發制人。

幸好阿琛是兵判家的公子，要不然，未必能躲得過阿芷的這一招……

阿芷剛走到床邊，還沒等阿琛開口，已經直接出手去掐對方的手腕了。

阿琛一臉茫然，他只是本能擡手去擋了一下，反攥住阿芷的手腕。

他才知道，阿芷的身手，還是不錯的，一個文臣家，怎麽會養出這樣的女兒？阿琛百思不得其解。

阿芷看到對方竟然克制住了她的招，出于習武者的本能，她打算見招拆招。

于是乎，兩個人的四只手，來回牽制，像是兩個打太極拳的人，互不相讓。

終于，還是阿琛的力氣稍大一點，壓制住了阿芷。

只是，兩個人的姿勢，比剛才還要暧昧。

此刻，阿芷正被阿琛攥着兩只手，抵在床榻上。

阿芷一臉要去從容就義的神色，倒像是個女将軍。

阿琛俯視着她，才突然發現，阿芷揚眸，略帶着些怒意的時候，最漂亮！

阿芷見阿琛唇角浮起的意味深長的笑意，暗感不妙，突然向上擡腿，落在阿琛身上。

阿琛沒想到阿芷還不準備放棄，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踢了一下，由于慣性，向前傾倒。

阿芷順勢一推，阿琛便躺在了阿芷身側的位置。

阿芷麻利地爬起來，欣然拍手。

阿琛看得出：她是在給她自己鼓掌。

阿芷好久沒有施展身後了，最近治安良好，很難遇到拔刀相助這樣的事情，沒想到，竟然能在這樣的日子裏，和阿琛過過招。

阿琛突然笑了起來。

阿芷納悶追問何樂之有？

阿琛看見她一臉認真的神色，笑得更厲害了，“在洞房之夜，将夫婿踢倒在床榻上的，怕是只有一人。”

阿芷聽見阿琛這麽一形容，也覺得好笑，便跟着笑起來。

兩個人的笑聲，走廊裏是可以聽見的。

負責守夜的侍女，還以為是夫妻二人十分合得來，暗暗替他們高興，要是知道了真相，估計得失望死。

“你……”阿琛坐起身子，準備幫阿芷去掉粘在頭發上的棉絮。

阿芷本能向後縮了一下身體。

“放心，我從來不會強迫別人，尤其是女人。”阿琛這句倒是實話，即便是那些和他有親密接觸的女人，也是必須對方樂意才可以。

阿芷見阿琛說得坦誠，便恢複了最開始的坐姿。

阿琛修長的手指，将棉絮取下，展示給阿芷看。

阿芷咧嘴笑了。

看着笑得開懷的阿芷，阿琛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我和這個丫頭，也是可以像朋友那般相處的。

阿琛之所以生出這樣的念頭，是覺得和阿芷待在一起時，他的整個人，都是放松的。

突然，房間裏的蠟燭，全部都熄滅了！

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