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四爺生辰(一更)

四爺從宮裏頭出來以後, 在回府的馬車上,還在想着, 不知道福晉會不會出來迎接自己。

盡管知道依福晉的性子, 不出來的可能性不大, 可直到下了馬車,見到站在前面的松格裏, 四爺那顆揪在一起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盡管所有女眷都打扮的極為漂亮,但四爺眼裏還是只看到了慢慢蹲下去的福晉。

“都起來吧, 這段日子,爺不在府裏,辛苦福晉了。”四爺狀似漫不經心的叫了起。

其實他眼神餘光一直在松格裏身上,今日松格裏穿着一身天青色的旗裝, 上身是棗紅色的坎肩,顯得她更加雅麗,皮膚好像都更白皙了些,讓人心癢癢的。

說起來,他都有很久不曾近福晉的身了……

“這都是臣妾該做的, 爺一路車馬勞頓,還是早些回去洗漱休息吧。”松格裏不知道四爺心裏的胡思亂想,只低垂着眼眸, 淡淡的客氣了幾句。

“好,都散了吧。”聽得出來福晉的敷衍,四爺也沒勉強,點點頭後淡然吩咐了一句, 當先走在了前頭。

當天晚上,四爺想了好半天,也沒能下定決心去正院,畢竟他跟福晉之間的問題還在那裏。

第二天,四爺先去了戶部,這段日子在塞外,雖說有信使來往不停,仍是積攢了一些公務的。

等他處理完回來,天都黑下來了,已過了晚膳的時辰。

他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先去了正院。

等他到的時候,松格裏正跟弘晖在一起說笑。

“額娘,去嘛去嘛!”弘晖自打今年初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大孩子以後,就少再跟松格裏撒嬌,這會子倒是顧不上了,抱住松格裏的胳膊不撒手。

“這出不出去,額娘也說了不算啊,找你阿瑪去。”松格裏笑着不為所動,抽空還瞪了李思敏一眼。

這肯定不是弘晖自己想出來的,即使他想出去,沒有李思敏的撺掇,弘晖不可能來這裏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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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想去哪兒?”四爺進門正好聽到,笑着問了一句,眼神餘光看到松格裏神色淡下來,心頭苦澀感又翻滾個不停。

“給阿瑪請安,兒子想去莊子上打獵!”已經到過了四爺膝蓋的弘晖,小大人一樣滿臉真誠的盯着四爺。

“阿瑪,您都好久沒陪額娘和兒子去莊子上去了。”看着弘晖可憐巴巴盯着他,四爺心頭微動。

“你問問你額娘,她願意去的話,阿瑪忙完這幾日,就帶你們去。”四爺也不看松格裏,笑着對弘晖說。

弘晖現在已經能感覺的出來自家阿瑪和額娘之間不對勁兒,他只敢小心翼翼看着松格裏,到底沒繼續說下去。

“爺剛回來,過些日子再說吧。”松格裏懶得給四爺請安,站都沒站起來,只冷淡的說了一句。

“明心,帶滾滾去睡吧,明兒還得早起去邬先生那裏上課。”松格裏警告似的瞪了李思敏一眼,曼聲吩咐。

“是,大阿哥,咱們該睡了。”明心屈膝行了一禮,拉着還有些遺憾之色的弘晖出了門,李思敏趕緊也跟着出了門。

“咳咳……爺聽說你最近喜歡上了護甲套?爺庫房裏還有些,正好給你拿過來。”四爺摸了摸鼻子,對剛從外院趕過來的蘇培盛使了個眼色。

蘇培盛趕緊端上一個漆盤,上面有五六套護甲,有鑲金嵌玉的,有景泰藍的,還有兩套玉的,一套金的,倒是都比她庫房裏的成色好些。

“多謝爺,時間已不早,臣妾想先休息了,爺請回吧。”松格裏冷着臉站起身,淡淡敷衍了一句就開始攆人。

四爺渾身僵了一下,臉上有些驚訝,還有點惱意。

“怎麽,爺不能歇在正院?”四爺聲音也有些變冷。

“爺想歇在哪兒都成,明微,去給爺把後面的東廂房裏間收拾出來。”松格裏不為所動,淡淡的吩咐。

明微和明謹兩個人大氣都不敢出,只無言蹲了蹲身子,就趕緊往外走,蘇培盛也恨不能鑽地縫裏頭去。

“你什麽意思?”四爺眯起眼睛,咬牙切齒的問,臉色已經開始難看起來。

若說前面他們兩個吵架,福晉不客氣就算了,這麽久下來,有多少氣也該消了,可現在守着下人,福晉就這麽給他沒臉……

“你是打算以後再也不伺候爺了?”四爺冷上前一步,站在松格裏面前用鋒利的眸子緊盯着她。

他心頭的恐慌感都化作冰冷,話頭裏帶出幾分冷意,整個西廂房的氛圍都冷到了谷底。

“臣妾是不想伺候,若爺硬要臣妾伺候,臣妾也只能聽從不是嗎?”松格裏像是感覺不到臉上如刀割般的目光,她平靜的看着四爺。

“烏拉那拉氏!你就是仗着爺喜歡你,才敢這麽肆無忌憚!”四爺這下子是真的惱羞成怒了,什麽叫硬要她伺候,在她眼裏,自己就是那般不堪的人嗎?

“爺說是,那就是了。”松格裏神色不變,仗着他喜歡自己嗎?若喜歡一個人,就是如四爺這般遍地開花,那這樣的喜歡,她要不起。

她前世在電視匣子上看過一部劇,名字她忘了,可有句臺詞,她記得很清楚,喜歡才會放肆,愛是克制。

所以四爺從來不曾克制過自己的随心所欲,口口聲聲的喜歡都像是施舍。

“你真當爺非你不可?”四爺的怒火随着他的腳步,幾乎要湊到松格裏臉上,他冷硬的一字一句問道。

“臣妾從未如此想過,後院裏那麽多妹妹,怎麽會非臣妾不可。哦……還有兩個新進府的妹妹呢,爺也該給她們過了明路才是。”松格裏唇角挂着冷笑,意有所指的說着只有二人才心知肚明的話。

松格裏承認,她現在有恃無恐,可她的底氣,更多是因為她的身份和對正院的把控。

當然,因為他所謂的喜歡,只要四爺沒打算讓她病逝,她是真沒什麽可怕的。

四爺總不至于傷害自己的嫡長子,除了弘晖,她什麽都不在乎。

“福晉說的有理,爺怎能好拂了福晉好意!爺這就去!”四爺冷哼一聲,胸膛中的怒火起伏不休。

他不願意服軟,再待下去也只能是繼續争吵,因此他只扔下這句狠話,便匆匆離了正院。

第二天,四爺歇在玉升居的消息,在蘇培盛毫不遮掩的情況下,迅速傳遍了後院。

住在沉香院的鈕祜祿氏聽到消息後,一向笑眯眯的圓臉上,微微變了顏色。

“倒是耿姐姐拔了頭籌,桃紅,你去把我箱子底下的那根白玉簪取出來,咱們去給耿姐姐慶賀一翻。”鈕祜祿氏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神色,笑得一臉單純。

“是。”桃紅是鄭嬷嬷分過來伺候鈕祜祿氏的,她感覺的出來,自家格格是個軟和性子,所以她也沒什麽争強好勝的心思。

桃紅取出白玉簪後,放到了一個小巧的木盤上,端着跟鈕祜祿氏一起去了玉升居,卻撲了個空。

“你們家格格呢?”鈕祜祿氏笑得一臉和善。

“回鈕祜祿格格的話,格格昨夜初次侍寝,今日去給福晉請安了。”耿氏身邊的小丫頭紅果,很端正的給鈕祜祿氏行了禮,脆生生的回答。

鈕祜祿氏手中的帕子驀然攥得死緊,臉上的笑意卻一點兒都沒變:

“合該如此,我進去等姐姐一會兒就是。”

“鈕祜祿格格請,奴婢去給您倒茶。”紅果倒是沒覺得不對,這些時日,鈕祜祿氏經常過來跟耿氏聊天,耿氏也常去鈕祜祿氏那裏。

跟出來的桃紅當時沒覺得不對,只覺得自家格格性子好,可等回了沉香院才發現,格格手中那方帕子,已經快撕成了兩半。

當下桃紅心頭就是一陣發冷,看來她們家這位格格……也沒看上去這麽好性子。

桃紅早就知道,耿格格和她們家格格在閨中時就是好友,只是眼下……耿格格先得了寵,就不知道這對好友,還能好多久了……

松格裏不知道鈕祜祿氏和耿氏之間的微妙,耿氏過來給她請安的時候,她并未多為難。

畢竟,沒有鈕祜祿氏在後面撺掇,耿氏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很有眼色,很懂規矩的。

她不會無緣無故就發作院子裏的格格,看着一臉嬌羞的耿氏,她心情并不差,這二人終歸是入了府,後面的事情,來日方長。

當天,松格裏就讓人給她準備好了四爺拿來的那套景泰藍的護甲套。

可她連着戴了好幾天,四爺都沒去過鈕祜祿氏那裏,反到是連着去了耿氏那裏三天,這讓松格裏有些看不懂四爺的心思。

明明上輩子,四爺喜歡鈕祜祿氏更多一些。

不過這倒是也正合了松格裏的心思,她很想看看,這兩個恨不能義結金蘭的好姐妹,在恩寵不均的情況下,還能不能像上輩子那麽團結。

耿氏性子軟弱些,所以鈕祜祿氏比她受寵,她沒什麽不能接受的,可若是掉了個兒,就不知道鈕祜祿氏還能不能沉得住氣了。

連着去了耿氏屋裏三天後,四爺就開始忙碌起前朝的事情來,有一段時日沒進後院。

再進後院,就到了頒金節的時候了。

這次,也不管松格裏一直冷着臉,四爺直接到了正院,都沒跟她說什麽,自顧自的去了弘晖的屋子裏,跟弘晖睡在了一起。

松格裏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四爺既沒非得留宿她屋子裏,她也不能阻擋人家父子二人親香,只是皺着眉頭煩惱了一會兒,就放下徑自去睡下了。

後面的幾天,四爺像是跟她杠上一樣,天天來正院,卻從不跟她說話,只是晚膳後過來,徑自睡在弘晖屋子裏。

弘晖自是高興的很,這幾日臉上神色都紅潤了不少,松格裏也就沒說什麽,反正她正好懶得應付這位爺,當誰稀罕呢……

後院裏其他人卻不知道四爺到底睡在正院哪裏的,只道是福晉又把四爺給哄好了,又開始得寵起來。

這樣一來,後院裏還有些騷動的氣氛又沉了下來,連因為耿氏受寵,很是有些想法的鈕祜祿氏都停下了自己的小動作,只待在自己院子裏靜觀其變。

四爺在弘晖屋子裏這一睡,就睡到了他生辰的時候。

這一日,不管松格裏多麽不情願,還是帶着鄭嬷嬷操辦,給四爺慶賀生辰。

現在幾個皇子阿哥們,還沒有因為皇位争得烏眼雞一樣,面子上還是很過得去的。

再加上現在四爺在康熙面前很受重用,基本上幾個成年的阿哥都來了,連太子,因為愈發重視四爺,也來到四爺府給四爺慶賀。

松格裏作為四福晉,只能命人照顧好了這幫爺,讓于寶根和明心帶着弘晖去了前頭,本以為這位爺喝多了就在外院睡下的。

可久等弘晖未歸的松格裏卻等來了一臉便秘樣子的蘇培盛。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被喜歡的就是有恃無恐~

如今才知道,原來日萬是一件這麽辛苦的事情,枸杞寫東西比較慢,因為要綜合前文思考,還要考慮合理性,一下子天天都要碼1萬多字,就感覺腦子又點兒跟不上了,然後碼了不合适,删了重寫,感覺不對勁,又修改,碼的我作息日夜颠倒,然後為了按時發出來,還得提前存稿至少兩章,感覺要吐血了~

以後沒有十幾萬存稿,這是枸杞最後一次參加日萬活動了,真的感覺每天都好崩潰,嗚嗚嗚……作者收藏還停在97一動不動好多天~

嘤嘤嘤……小仙女們,看在枸杞頭都要碼禿了份上,讓我體會一下作收三位數的喜悅好不啦?

下午三點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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