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警局,這次顏秾穿着男士的襯衫和男士風衣,頭發濕漉漉地黏在脖頸臉頰上,她側坐在警車後坐上,即便兩邊都坐着高大的警察,她也依舊不慌不忙。

顏秾眼波輕掃,右腿架在另一條腿上,風衣往上抻,露出腿根的一片肌膚——白皙細膩。

她伸手攏進發絲中,笑問:“警察先生,我能問問我犯了什麽罪嗎?”

兩個警察腰板筆直,比她還要緊張,卻一言不發。

顏秾聳肩:“好吧。”

她的手插進兜裏,搜了搜,沒有摸到煙,這才想起來自己穿的是白一茅的衣服。

她嘆了口氣,身子往後一倒,靠着靠背。

警車在警局門口停下,兩個警察看守着她下車,活像她是什麽亡命之徒。

顏秾裸腿套着一雙靴子,靴底踏實地面,從車上下來。

顏秾摸摸耳垂,耳釘在洗澡的時候放在洗漱臺上了,沒有耳釘她還不太習慣。

她随意地向周邊掃視幾眼。

此刻,天已經黑了下來,警車的燈光照亮了一段路。

顏秾雙手插在兜裏,不經意地擡頭望去。

刺眼的燈光下,一個黑色的剪影站在那裏。

那個黑色的剪影動了動,顏秾這才意識到那是一個挺拔的男人,那個男人穿的一身黑,就像是一道藏在光中的陰影。

他聽到聲響,慢慢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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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瞬間在顏秾的眼底裏炸開,她的頭腦一片蒼白,像是雪後的大地。

“怎麽了?走啊。”警察催促着。

顏秾拖着兩條腿,一步步靠近,靠近那個長着一模一樣臉的男人,靠近那個本應該死去的男人。

她的鞋底踏在臺階上,突然一滑。

一雙冰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牢牢地扶住了她。

顏秾低着頭,看着男人腳下蒼白又漆黑的影子。

“這位……”男人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邊。

她拽住他的袖子,死死地。

他的寶石袖口輕輕顫動,冰冷的猶如死亡後的骨殖,貼着她柔軟的肌膚,像蛇一樣滑動。

她緩慢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正是阮欽那張冰冷且不茍言笑的臉。

孤島,樓梯下,染血的彈簧~刀,泛着死氣的臉,從鮮血中開出的花……一切的一切都不斷在她腦海中交織。

“怎、怎麽會……”她聲音顫抖,一步步後退,“你是誰?”

她不住後退,卻被兩位警察扶住了。

“顏女士?”原本想要說些什麽的警察捉住她胳膊的時候,發現她竟然微微顫抖,再看她面色蒼白的模樣,不由得溫聲說:“只是要你配合調查而已。”

顏秾緩緩轉過頭,點了一下頭。

“我可能有些難受……能扶一下我嗎?”她的臉上浮現了一個蒼白卻美麗的相容,像是雨霧中的芙蓉花。

警察點頭,動作也更加輕柔了。

顏秾被扶進警局,視線卻一直盯着門口的人。

是阮欽嗎?

可是,他不是死了嗎?

死而複生?還是,這從始至終都不過是個騙局?

顏秾坐在一旁等待着警察盤問,手卻輕輕顫抖。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身影抱住了她,溫暖重新眷戀她。

白一茅将手裏的熱咖啡塞進她的掌心:“你先暖一下,我剛才打電話問了問,似乎他們從邵嘉的家裏搜到了一本日記本,這個日記本跟你有關系。”

顏秾擡頭,卻被一塊大毛巾遮住了視線。

白一茅的手按在毛巾上,輕輕搓着她的頭發:“沈右安已經去打聽情況了,不會有事的,你既然不是兇手,誰也不能将這盆污水潑在你的身上。”

顏秾握住他的手腕。

白一茅驚問:“怎麽回事兒?你的手為什麽這麽涼?”

顏秾擡起頭,視線從毛巾下刺向他。

“你在門口有沒有見到什麽人?”

“什麽人?”

顏秾一字一頓說:“阮欽。”

白一茅一低頭,額頭碰觸着她的額頭。

顏秾避開頭:“不,我沒發燒,我确确實實看到了。”

她攥着他的衣服,眼神游移,眼波驚慌。

白一茅低聲一笑。

顏秾睜大了眼睛:“你笑什麽?”

白一茅的雙手輕輕揉搓着她的頭皮,啞聲說:“人死不能複生,阮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有力溫熱的手慢慢滑下,落在她的肩膀上,力量适中的搓揉着,似乎要将她皺緊的心也一同揉搓開。

“別怕。”他唇蹭過她的鬓角,狠狠說:“那個裝神弄鬼的家夥,最好不要讓我逮到,否則,我會好好教訓他如何做人。”

顏秾感受着他的唇的溫度,他唇因為幹裂而有些發刺。

她眨了眨眼睛。

他去為她買了一杯熱咖啡,卻沒有給自己買什麽喝的嗎?

顏秾心中一動,握住他的手。

白一茅安靜地看着她。

她握着他的手往下,探進風衣下擺、襯衫下方……

她的雙腿一下子夾緊,夾住了他火熱的手。

他的指尖是細膩的肌膚,像是上好的絲綢,卻比絲綢熨帖溫暖。

那細小的溫暖飛快蹿進他的指尖,他忍不住打了個又爽又稠的寒顫。

白晃晃的節能燈下,她揚着臉,盯着他的雙眼。

背後是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而牆角的這一小處空間,只有兩人愈發灼熱的呼吸。

白一茅抿緊唇角,耳尖通紅,額頭冒汗。

顏秾唇邊勾起一抹笑容,既端莊又浪~蕩,她輕聲說:“你知道嗎?除了你的味道,我什麽也沒有穿。”

白一茅肌膚猛地繃緊,腦後就像是有一根弦,被人緊緊地擰了一圈,上了弦。

她夾着腿,抿着唇,笑得開心極了。

他試着拔出手,卻被她夾得緊緊的。

他像是被撲獸夾咬住的猛獸,縱使滿身的力氣,也無法掙脫。

白一茅另一只手攥緊成拳,擡起,放下,最終,輕輕抵在她的眉心。

“顏秾,進來。”

顏秾這才緩緩松開腿。

白一茅的嘆息壓抑在喉嚨裏,他低頭吻在她的眉心:“我想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沈右安嘴中阮欽的弟弟。”

顏秾眯起眼睛,随即走進審問室內。

白一茅則找了警局裏一個認識的哥們兒随意閑聊了兩句。

“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才把人放了又要讓人回去?”

那哥們兒正收拾着一些檔案,随口說:“也不算大事,配合調查而已,就是我們在那個編劇……叫什麽來着?”

“邵嘉。”

“對對,找到了一本日記,日記裏面說都是受到顏秾的指使,而且看日期,早在五年前,他就說顏秾是他的缪斯,還說顏秾是什麽罪惡的散播者,我們專家是傾向于認為邵嘉有妄想症,而且精神狀态也不穩定。”

白一茅點頭:“我交的那個證據能用上吧?那裏面說的很清楚了。”

那個警察“啧”了一聲:“反正專家認為音頻有可能是假的。”

白一茅蹙眉。

警察立刻說:“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人家專家。”

白一茅拍拍他的肩膀:“哥們兒,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他連忙搖手:“不用不用,我也沒幫上什麽忙。”

“對了,阮欽的家屬來領屍體了嗎?”

他努努嘴:“這不都在這裏前面。”

白一茅低頭,只見桌面上一張申請上鐵筆銀鈎寫着“阮秦”兩個字。

“專家說最好要有現場的視頻,這樣才能與音頻對上。”

白一茅随口說:“島上哪裏有攝像頭。”

不,等等,這座島上真的沒有攝像頭嗎?

“當初是誰報的警?”

那個警察笑了一下:“不就是這位阮秦先生,他說與自己哥哥約定好時間見面,卻沒有等到人,害怕他出事就報警了。”

白一茅靠着桌子,摸着下巴問:“這公館現在要被阮秦繼承了吧?”

“何止啊,死者阮欽的商業帝國可全都要被這位弟弟繼承了。”

平頭警察低聲說:“我覺得你最好問問阮秦,他們這樣的人家買的公館不可能不安裝監控的,有了監控什麽都好辦,如果沒有監控……”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審問室的門:“那位顏影後可承受不了這麽長時間的詢問。”

作者有話要說:

白一茅: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想着那事?

顏秾:我說什麽了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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