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希望

更新晚了,哈哈,早起事太多,大家見諒,下午加更一章補上。

姜辛呆愣愣的望着章哲,內心湧動着被認可的激動。

他說她說得對,甚至還從她随便的有感而發中尋到了方向和出路,這種感覺,是姜辛從未有過的。

聽他侃侃而談,說起各地風光,姜辛忍不住滿心羨慕:身為男兒真好,天下之大,皆可涉足,各處風景、人情盡在胸溢之中,遠遠要比書上的白紙黑字更形象更具體。

經常行走在這寬闊的世界,對自己的存在會有更深刻的體會吧?親身征服高山大河,想必對自身所處的這個世界有着更直觀的感觸。

這樣的人生,才算不白活,才算精彩。不像她,兩世為人,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百裏之外的薊州。

上一世更慘,她活了二十八年,也不過是從姜家的後院挪到章家的後院而已。

姜辛始終被困在從前的宿命裏,對章賢是恨是怨,對章哲就比較複雜,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十年之後的他,她也盡力想要分開再世為人的自己,可感情總是受影響,會因為發現更新的他而意外,也會因為他的溫柔而感動,感動之後便是心有餘悸。

可此刻,因着對他有了新的認知,姜辛忽然對未來也有了新的希望,盡管她并沒有多麽詳細的計劃,可只要一想到她渴望的世界被人親自一步一步踏足過,是真實存在的,并且還會因為他的博學巧思,彙諸于筆端,一幅小小的圖畫便能包藏乾坤,她就止不住的歡喜和興奮。

她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從生于斯死于斯的燕城到了薊州,這是個良好的開端不是麽?她計劃中的幾件事也初露苗頭,也許她真的能實現呢?

章哲見姜辛神色恍惚,一會兒露出歡喜的神情,一會兒又忽然變的落寞,便知她想到自身,那種被困在閨閣裏,一輩子不見天日的苦楚章哲體會不到,但他卻很了解,畢竟他是自由慣了的人,姜辛卻不能,大概這也是她回到鄉下,不僅不覺得難過,反倒還胖了,并且越發開心的緣故。

章哲不想她傷心,便沒話找話的問道:“剛才舅母走的匆忙,我都沒來得及問,舅母可是有什麽吩咐?”

姜辛猛的回神,才想起來此來的目的,不由的懊惱之極,喃喃道:“我也不清楚,你還是問舅母吧。”

從前給他做衣裳,她是百般不情願,現在卻覺得自己太過狹隘、自私,眼裏心裏只有自己,如今才知道,原來外面的世界如此廣闊,她或許盛放不下,可總能盡一點微薄之力。

章哲又問:“前些日子勞煩舅母幫我做兩身衣裳,不知可得了?我這些日子都不曾換洗,着實煩惱。”他說着就做出渾身都刺癢的模樣來。

姜辛微惱,見他又這樣戲谑,便低頭道:“我不知道。”

你跟誰說的,就去問誰好了。

章哲哦一聲,面帶失望,随即又道:“我手臂傷着,行動不便,不要說沐浴淨身,就是想束冠都成了難事。”

姜辛眼巴巴的望着他,還是只一個字:“哦。”

章哲見她無動于衷,便不恥下問:“不知能勞煩誰幫我梳梳?”

姜辛垂下眼眸,眨巴眨巴,就是不說話。

她情知這會兒自己若開口,章哲絕對有本事推诿到她身上,到時她可真要成了白白被他使喚的小丫鬟了。

他又不是沒人沒錢,她對他再尊敬,可也犯不着委屈自己。

章哲能看清她那兩排又密又長的睫毛和蝴蝶的羽翼一般忽閃忽閃再忽閃,心頭癢癢的,恨不能伸手觸碰,看它被掬在手心裏是什麽感覺,它動的厲害,他看得難禁,恨不能把它們逮住強力鎮壓了才好。

見她一副“我知道你什麽意思,可我偏不上當”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好玩,有心再逗她幾句,看她到底幾時接他這個碴。

正這時,門外安氏喚道:“甜甜”她剛才走得匆忙,把姜辛忘的廂房裏了,這在裏面待的時辰可也不短了,怎麽還不出來?

姜辛身子一僵,立時應道:“哎~舅母,我來了。”她用眼神示意章哲:我走啦。

章哲眉眼輕柔,對上姜辛那略帶歉意的眼神,只是一笑,姜辛立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章哲率先打開門,道:“舅母快請進。”

安氏的臉上滿是褶皺,兩頰通紅,是在冷風中吹得,她歉然的對章哲道:“家裏事多,我一忙就把這碴給忘了,這不是甜甜要替你做衣裳嘛,尺寸還沒量,我想着還是教給她,回頭讓她替你慢慢量。”

章哲含笑瞟一眼姜辛,意思是“你不是說你不知情嗎,看這麽快就露餡了”,朝着安氏道:“多謝舅母。”

安氏進了門,拿了軟尺,手把手的教着姜辛:“六爺的身量已經長成,就不必尺寸太過富裕,不過因是冬天的衣裳,怎麽也要一邊放出半寸來……中衣要貼身些好,針線也要縫到裏面,既美觀又舒服……”

姜辛看着章哲修長的背影,無端端的有些心慌應,想着剛才不小心觸到他胸膛時的那種氣悶和窒息感,越發不自在,她趁着安氏說話停頓的功夫,道:“舅母量的尺寸太多,我一時也記不住,還是拿紙筆記一下。”說着奪門而逃。

安氏笑着搖頭:“這孩子……做事倒是格外認真,一時記不住又有什麽要緊,回頭再量一遍也行。”

章哲乖順的站着,任憑安氏擺弄,道:“二妹妹怎麽了?我瞧着倒是不太情願。”

安氏怔了下,打着哈哈道:“不,不會。”心裏也打了個突,鄉下不比燕城,她一時錯愕,倒把這碴忘了,姜辛畢竟是未嫁的姑娘家,給一個外男做裏外衣裳,好像大概似乎确實有點不太合适。

安氏很快回神道:“畢竟是姑娘家,一時面矮,也是我忙的昏了頭,想着有她在旁邊替我記個尺寸,免得我忘了還得重新再量,倒忘了她可不是小姑娘了……呃,那個,我趕個一天兩夜,這衣裳也就出來了,六爺可別心急啊。”

三言兩語,就把做衣裳的事攬到了自己頭上。

章哲對安氏格外的高看了一眼。她這個舅母做得也算盡責,對姜辛倒是真心疼愛,方方面面或者一時想不到,可想到了絕對是以姜辛為主,凡事都替她着想的。

他當然不會較真,只笑着道:“那就勞煩舅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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