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PART17

很充實的一天。

孩子們很聽話，乖乖的，午飯是齊修遠領着兩袋快餐盒下來三樓和陸漫漫一起吃的，孩子們被幾名護士帶走：吃飯，喂藥，午休。

“那些孩子都是什麽病呢？”陸漫漫和齊修遠面對面坐在桌位前，油膩的快餐味，小口小口保持好形象吃飯，陸漫漫還是沒忍住趁着大夥不在問齊修遠這個問題。

她是能感覺出來的，幾個孩子瘦瘦小小，七八歲的年齡，卻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朝氣蓬勃。

齊修遠拿筷子的手頓住，擡眼看了下陸漫漫，陸漫漫認真瞧着他，才聽到他輕嗯了聲，道:“先心病。”

“嗯？”

“先天性心髒病。”齊修遠放下筷子，“有的還有唐氏綜合症，先天性聾啞，很多疾病。”

陸漫漫身體微僵，齊修遠的答案在她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齊修遠看着陸漫漫。

“你……經常來這裏照顧孩子們嗎？”陸漫漫舔了下幹澀的嘴唇，想起方才護士的那些話，似是要詢證齊修遠一樣，有些不太利索地問着。

齊修遠:“每周，你剛才不是問過其他人了嗎？”

陸漫漫抿了下嘴角，“……”呵呵。護士姑娘去告密了？[笑cry][尴尬]搞得她像啥似的，到處打聽人家消息？

“快吃吧。”齊修遠把放下的筷子重新拿起來，“等下我要出去一趟，我辦公室在五樓，要午休可以去那。”

陸漫漫眼神四周瞥了個來回，才默默點頭，“嗯……”

她其實還不具備追男人的潛力和信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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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從福利院回來，齊修遠開車把陸漫漫送到小區門口，車停在路邊臨時停靠點上，陸漫漫低頭解安全帶，齊修遠雙手枕在方向盤上，眼神若即若離樣，看了身坐的小女人，嘴角微上揚，問她:“你給允雙兒買書了？”

一句調微高的問句。

安全帶咔地聲解開，陸漫漫松開安全帶，擡頭啊了聲，齊修遠雙眼微眯，深邃的眸子裏仿佛完全倒影出她的模樣，陸漫漫眼神一離，才回應他，“嗯，雙兒不是不會讀名著嗎，抓不到重點，我個人覺得那個版本的名著比較容易懂，就給她帶了幾本。”

陸漫漫一字一句解釋。

車裏的輕音樂還在循環播放，輕輕柔柔的，合着她說話的語調。

齊修遠雙眸黑沉。

“你喜歡讀文學名著？”低沉好聽的聲音，齊修遠目光鎖在陸漫漫臉上，不願放過絲毫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齊修遠這麽猝不及防地反問她。

輕音樂的旋律劃過心頭。

陸漫漫還穿着她那件笨重的羽絨服，齊修遠這麽問話，她下意識擡手擾了下耳邊的發絲，衣服布料相互磨邊，發出沙沙聲響。

“名著嗎……”陸漫漫扭頭看了下車窗外，時不時有行人路過這裏，然後回頭，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說謊，點頭，弱弱道:嗯……還行吧，挺喜歡的。”

嘤嘤嘤。

——就是這樣吧。

——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想把自己的形象樹立到最好，但也只有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發現:自己本身，還不夠好。

“那我下周開了紅樓夢閱讀解析班，你要不要來旁聽？”齊修遠只當沒看到陸漫漫小心翼翼皺眉頭的小動作，收回目光，雙手随意搭在方向盤上，抛出一句足以讓陸漫漫懵逼的話。

“什……麽？”陸漫漫雙眼瞪得老大，思路跟不上啊啊啊！

齊修遠再次回頭與陸漫漫對視，陸漫漫那雙睜得老大的眼眸，如同黑寶石般，閃着光。

“雙兒文化課不太好，如果你能學一點，潛移默化傳授給雙兒，那不是很好？”他眉頭一皺，想了想。還是這樣解釋，“可以的話，我把我的課表發你微信，你教雙兒，學費我會照價給你。”

他這樣說，死鴨子嘴硬啊。

陸漫漫眼神波動，心口忍不住一陣悶悶地鈍痛，有些難受，“這樣啊……”

——又是錢。

——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有雙兒和錢啊……

齊修遠偏開放在她身上的視線。

冬末的時節，車外的天色暗得很快，齊修遠把車內的燈打開，陸漫漫直直盯着他看，他側臉的輪廓在暗影重重的燈光下格外立體。

——

陸漫漫覺得自己下車時有些落魄。

怎麽說？

還能有什麽呢。

最後她還是不争氣的點頭答應人家，似乎是以金錢為目的的答應人家:“可以的，你把課表發給我，我看着時間去聽課。”

——她還是想要有更多的時間多和他接觸啊。

齊修遠的車沒停多久，看着陸漫漫走進小區後，他才調頭把車開走，然後躲在保安亭後面的陸漫漫眼睜睜看着那輛奧迪車離開視野範圍，陸漫漫才緩緩移動步伐，從小區門口再走出來，手裏握的手機屏幕還亮着。

她目的很明确，過了個馬路，匆匆往對面還沒打烊的銀.行走去。

手機滴滴答答又響了起來。陸漫漫剛過馬路，急步子走，巴掌大的臉蒼白無色，匆忙接起電話時手指尖都在顫抖，“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催了，我現在就給你彙錢行嗎？”

銀.行門口來往的人還有很多，陸漫漫側身與來往的人擦肩而過，連來電顯示屏都沒來得及看，接起電話來就急着語氣同對頭的人說話。

“……”

電話對頭的人沉默了陣。

“喂？”陸漫漫走到取號機前，耳邊并沒有如以往那樣傳來後媽粗狂的吼叫聲，陸漫漫移開手機，屏幕燈光亮起來。

“齊修遠”三個字大赤赤撞進眼眸子裏。

陸漫漫眉頭頓皺。一時臉色又白了一層。

她楞了半晌。

“小姐？你還取不取號啊？”後頭的人推了陸漫漫後背一把，把她推回神來。

陸漫漫才立馬抱歉地朝後方尴尬笑笑，推開半步讓對方先取號，而連忙把手機貼耳邊，換下語氣道:“抱歉齊先生……”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對方嗯了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打斷陸漫漫要說的話，“我只是想問問你，上個月給你打卡裏的工資收到了嗎？”

低低啞啞的男音傳進陸漫漫耳蝸裏頭。

陸漫漫凝視着銀.行大廳環境，跟着，嗯了一聲，握緊手機，神情不明，依舊齊修遠彙報，“嗯，收到了。”

——

陸漫漫彙完款回公寓時路過樓下的小賣鋪，順手進去買了包泡面，外加一顆鹵蛋。

——心情不好昂……

她居然忘記這個月打錢給那個人了！

最近生活太……充實了吧。

居然會粗心大意到忘記這件事。

燒水泡泡面，順手點開手機微博，滴滴答答的信息提示音撲面而來，陸漫漫嘴角一揚一抿:她就知道會這樣。

右手拿叉左手拿手機，漫漫吃着泡面看着手機，點開今天在福利院發的那條“善良話題”微博，底下評論大把大把……艾特far的信息。[笑cry]

1008600:呵呵，，你還管不管你媳婦啊？

耒:呦呦，男神什麽的，你把發哥至于各地？

丫頭片子:好了我們都懂，你是在說對吧，幫你艾特就是了。[無趣]

瘋狂的襪子:[微笑]

……

……她的本意不是這樣的……好麽。

壞心情神馬的:真的一下子就被網友給治愈了好不好……

漫漫吸吮面條，好奇又好笑翻看網友各類評論，直到吃完泡面喝完湯汁後漫漫微信才收到齊修遠發過來的課表截圖。

陸漫漫抽紙擦幹嘴巴和手爪，打了個飽嗝，才小心點開課表信息，默默看了幾眼，再默默點擊保存。

……嗯。

好吧。

那就順其自然，去聽課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