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嫁給我(二合一大章)

雖說榮貴妃深入簡出,但對昭仁帝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陸晔将着一切看得透徹,所以,入了朝堂後,并沒有激進的做法,而是平平穩穩地在兩派之間尋求道路。

但是,自從睿親王留意到陸晔後,便是各種的招攬,因為有周德音在,陸晔是不可能站到睿親王的一面。

不過人在朝堂,許多的應酬是必須的,就比如睿親王府若有什麽賞花宴,也一定會下個帖子去榮興侯府。

這樣的事情,陸晔看着輕重緩急,三次裏面也必定是要去那麽一次,陸晔驚才豔豔,無論是走到哪裏,他的氣韻,他的容貌,他的無意中的話語,都讓人神迷。

睿親王的嫡長女郡主周德言就是在一次宴會上看到了陸晔。

之後就傳出睿親王有意招攬陸晔為郡馬,整個睿親王府,适齡的郡主也就周德言一個,是為誰招郡馬不言而喻。

後來,周德音聽到了傳聞。心中覺得怪怪的。

當時陸晔已經十六,就算議親,也算早了。

可是,周德音才十三。

皇室的公主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兒,早早的就定了人家。公主沒有一個是十八歲前就出嫁的,就算提前相好了驸馬,也都會旁敲側擊的告訴人家,讓他們等到公主十八歲。

周德音算着年紀,自己十八歲的時候,陸晔已經二十一了,她是榮興侯,身負着給家族開枝散葉的任務,真的能等到自己十八嗎?

且,就算陸晔能等到,大周朝明文規定,驸馬不得議政。

這項死死的條例在,陸晔的滿腹經綸,滿腔抱負又該如何施展?自己就真的忍心看他做一個閑散侯爺?

小小的周德音便是在那時有了憂愁。

周德音倒是不懷疑陸晔會看上周德音,別人不了解。對于陸晔,周德音還是很了解的,其他不說,就周德言滿腦子草包。讓她吃點荞麥殼,一準兒能吐出個繡花枕頭來,中看不中用,不會是陸晔喜歡的類型。

而睿親王還沒有這麽腦殘,八字沒一撇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的那位堂姐自作聰明,傳出來的流言,指望着流言能壓倒陸晔就範呢。

那段時間,周德音是避着陸晔的,因為太清楚陸晔的追求,也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周德音不知道該怎樣的跟陸晔相處下去。

可是,雖然這樣,周德音還是忍不住難受。早早的便懂了這人世間最難的抉擇,懂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直到後來,周德音才聽說,陸晔請旨去了彭城,打聽之下周德音才知道,原來彭城鬧了瘟疫,朝中人人自危,生怕派自己前去。

兩方擠兌下,便把中立的陸晔給推了出來。

傳聞是這樣的,不過周德音一聽就知道實情并不是這樣的。

首先陸晔絕對不是他們想擠兌能能擠兌成功的人。再有,出了這樣的事,陸晔用的着他們擠兌嗎?他如果不想去,誰擠兌也沒用。反之,他如果想去,誰攔也攔不住。

後來周德音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的确是陸晔自己甘願請旨的。

周德音知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開始幾次陸晔遞了消息過來,想要見周德音。那時候因為周德音還在自己的矛盾中掙紮,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沒有見他。

如今想要見他,卻聽到了他動身去了彭城。

周德音聽到消息後,二話沒說,騎着馬就追了出去。

陸晔去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瘟疫橫虐的彭城,随時都有危險,不能讓他覺得自己生着他的氣,周德音要告訴他,根本就沒有因為周德言生他的氣。

追出京郊三十多裏的時候,周德音才看到陸晔的身影。

聽到馬蹄聲,陸晔回過頭,看到了周德音騎着馬奔馳而來,深深地笑了。

陸晔掉過馬頭,迎着周德音而去。

兩個人翻身下馬,周德音剛站穩就伸手抱住了陸晔,剛一開口,就感到喉頭一噎,險些流出淚來。

陸晔心中一陣揪緊,雙手回抱住她。

“阿音,我以為你不來送我了。”

這一句話,周德音忍了許久的淚水,潸然而下。

只有更緊地抱着他,似乎這樣才能宣洩自己的情感。

“陸晔,我沒有生你的氣,那些流言我知道不是真的,我是...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氣我自己為什麽是公主,為什麽......”

周德音邊哭邊說着,陸晔抱着她,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雖然周德音哽噎着說的并不清楚,但是周德音要表達的意思,陸晔懂了。

原來,她是為了這個不見自己。

原來,在她心裏,自己是一個看重官場名利比她還重的人。

周德音沒有說完,陸晔就打斷了她:

“阿音,我做官是因為想證明自己,證明我陸晔是有足夠的能力,與我心愛的人般配。因為她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女子,值得世上最好的男兒。權利帶給我的一切,遠遠沒有她重要,你懂嗎?”

俯在陸晔懷中的周德音,後知後覺聽出來了陸晔是在對她示愛,除了心底一根緊繃的弦,嘭的一聲斷裂之外,還有一陣難言的激蕩在胸口蔓延開來,一圈又一圈,使得她整個人都有些醺醺然。

周德音至他懷裏擡起頭,看着陸晔,有些木讷,有些懷疑的再次問道:

“陸晔,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好嗎?”

陸晔看着周德音呆傻的樣子,柔情在心中蔓延開來,再次擁她入懷,臉頰貼着她頭頂發髻,閉着眼睛,似是情人般的低語道:

“阿音,我愛你,等你長大了,我們就成親。”

不是問句,也不是懇求,而是十分平靜,十分有力的說着。仿佛是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周德音俯在他的胸口,被陸晔緊緊的擁着,突然發現。眼前的少年已經如此高大了。

他胸口心脈的跳動,與自己那顆砰砰跳動的心竟然一致。

都是那樣的快速,有力的節奏。

周德音不知道最後自己是怎樣從那個美夢中醒來的,只聽到陸晔在耳邊低語:

“阿音,回去吧。我該走了,乖乖等我回來。”

周德音擡頭看着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難以自拔了,甚至話語都沒有經過大腦,便脫口而出:

“陸晔,帶我一起去吧。”

陸晔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的說道:

“胡鬧,瘟疫可不是鬧着玩的,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帶去出去轉轉。咱們大周朝的山河,是所有番邦都沒有的絢麗。”

周德音對他口中那句“咱們大周朝的山河”很是向往,但是對他那句“瘟疫可不是鬧着玩的”卻很是擔心。

“你知道瘟疫不是鬧着玩兒的,你還往前湊。”

陸晔看了一眼彭城的方向,嘆了一口氣說:

“從彭城鬧瘟疫以來,不過短短半月時間,已經蔓延到了彭城周邊的州城,以彭城為中心,八百裏州城全都陷在瘟疫的災難中。朝中人人聞之變色,已經有人提出。再找不出對策,那八百裏山河的百姓,會被集體燒死。到時候會有軍隊圍城,那些重病的百姓将不僅僅是對抗病魔。而是要面對放棄了他們的朝廷。阿音,我不忍心。”

話題的沉重,讓周德音的心口也仿佛壓上了巨石,可是她依舊如實說道:

“可是...陸晔,就算你去了,又能怎樣。那樣大的瘟疫,你不通醫理,去了也是于是無補啊。”

“京城的名醫,以及地方上招募的大夫還有幾位太醫都跟着,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現在彭城的不僅僅是瘟疫,還有善後,以及在哪裏發着死人財的奸商,和那些中飽私囊的地方官員,必須由朝廷出面,才能全面的鎮壓。我不僅僅是我,我代表的是朝廷,是希望,是讓彭城的百姓看到,他們的天,并沒有放棄他們。”

我不僅僅是我,我代表的是朝廷,是希望,是讓彭城的百姓看到,他們的天,并沒有放棄他們。

這幾句話在周德音腦中回蕩又回蕩,周德音心口的澎湃仿佛要迸裂而出,那種激動和自豪感,壓抑不住的想要爆發出來。

這個男人就是她愛的男人。

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強烈的感覺。

陸晔,有你相伴,此生無悔了。

周德音摘下了脖子上自小貼身帶的平安符,幫陸晔挂在了脖子上,放進了他的衣領裏才算安心。

“它從小就跟着我,是我出生的時候大佛寺的禪師送的,你好好的收着,定會保你平安回來的,我在京城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好。”

那枚平安符帶着周德音的體溫,在陸晔胸口處貼着,陸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安心。

他從袖袋裏拿出一樣東西,放在周德音手中說:

“原本打算回來再送給你,那時候應該就完成了,現在你的平安符給了我,我就把它留給你,想我的時候你便看着它,等我回來慢慢的給你雕完。”

周德音低着頭看着,這是一個楠木雕刻的人像,只見上面的少女蹲在地上,手中拿着東西,正在聚精會神的戳着地面上的烏龜,雖然少女的五官還沒有雕刻上去,但俨然已經把去年放生池旁的一幕給生動的印了下來。

周德音臉色一下就紅了,正準備擡頭責問陸晔,剛好湊到了陸晔的嘴邊,雙唇相交的瞬間,周德音愣住,陸晔也愣住。

彼此就那樣站着,誰也沒有動,甚至連呼吸都不敢。

陸晔在看到她臉紅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就想嘗一口,原本打算着偷香之後就策馬離開,誰料周德音擡頭湊了過來。

她朱唇的溫度驚到了陸晔,簡直軟的讓他不知道要怎麽形容,愣住的那一瞬間,陸晔身體裏有許許多多的東西呼嘯而出。

原來,這就是欲~望。

一個男人對自己愛着的女子才會有的欲~望。

陸晔反應過來的時候,沒等着周德音回神,就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後腦,深深的吻了下去。

......

陸晔這一走,似乎把周德音的魂兒也帶走了,連皇後都察覺了周德音的不對勁。

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從陸晔走的那天開始的。

皇後心中了然,十三歲的年紀,正是情窦初開的時候,陸晔本身也有令人神迷的資本,幾次聽父親和弟弟提起他,若是能拉攏住他,倒也是個不小的助力。

後來與周德音提起的時候,卻沒想到周德音的反應是那樣大。

她竟然會提出,将來長大了,不要設公主府,不招驸馬,只想去陸家做宗婦。

周德音明白,設了公主府,招了驸馬,其實就是讓驸馬入贅,雖說孩子姓的是驸馬的姓氏,但是家裏的主人卻是公主,而不是驸馬。

去陸家做宗婦,是完全抛棄了公主的身份,連尊號都不要了,只是有個皇室的娘家而已。

周德音明白這些,皇後自然更明白,惱怒周德音腦子渾噩以外,更好奇這個陸晔是怎麽讓自己平日裏十分有主見的女兒,為了他什麽都不顧了?

想着等他回來了,一定要見見他。

後來周德音鬧皇後不得,有跑到了昭仁帝面前央求,昭仁帝被她吵得腦仁疼,只能說道:

“若是陸晔這件事辦得漂亮,就允了你的請求。”

這句話,高興的周周德音連做夢都會笑着醒來,因為她知道,陸晔一定會歸來,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歸來。

整整三個多月,一百零九天,周德音都在等待中度過,最後的幾十天,更是騎着馬跑出去京郊很遠,她知道,若是陸晔回來,也一定有消息先傳來,如今沒有消息,是說明還不是歸期。

可是明知道,卻還是忍不住。

就在第一百零九天的時候,周德音有到了曾經分開的地方,站在當時站過的地方,牽着馬,閉着眼,想象着那天他帶給自己的悸動。

後來,不只是幻覺,還是真的,周德音聽到了馬蹄聲,由遠而近,她緩緩地睜開眼,那一隊人馬,領先那一人,可不就是陸晔嗎?

自從周德音看到他,其他的人便如同虛設,周德音松開了牽着的馬繩,用力的向着陸晔跑去。

陸晔在看到周德音時,也策馬向她奔來。

馬蹄翻飛,人心飛揚。

陸晔攬起了周德音就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周德音靠在他的胸前,感覺到他手臂緊緊的抱着自己,這三個月來,他瘦了,但是手臂卻更有力了。

“阿音,我回來了。”

ps:先聲明,這是二合一大章,第四更加上第五更,作者君沒有偷懶,這次情節比較連貫,我就沒有分開,大家一次看個過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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