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罪

小時候聽公輸落奕講過，玉鎖的鈴铛是除了銷魂咒意外唯一一個可以控制銷魂針的神器。只是沒見過，今天見是見到了，但是自己也站在了這裏。玉鎖的鈴铛是銀色的，流蘇的白色的，似乎玉鎖就是白色魔咒的象征。墨钰低着頭，有些小擔憂。從玉鎖身後刮來一陣風，墨钰隐約能感覺到這是銷魂散。玉鎖借着銷魂散把法力融入其中。她拿着鈴铛，清脆的響聲在耳邊回蕩。這個鈴铛叫鎖鈴，擁有巨大的能量。墨钰感覺身體有些不适，銷魂針漸漸刺入他的經脈，他把手握的緊緊地，鎖鏈把他的手勒出了一道血痕。“墨钰，你要是敢反抗，就休怪我無情。”玉鎖不笑，說話連個表情都沒有。墨钰閉着眼睛。疼痛讓他生不如死，清脆的鈴铛聲還在耳畔，他身上漸漸有血滲出，一滴一滴的滴在木臺上。玉鎖居然念起了銷魂咒。看來除了公輸落奕也只有她會了。墨钰長長的留海散下來一小撮。墨钰睜開猩紅色的眼睛。剛擡起頭，血從嘴角留下來。他昏厥過去。玉鎖提起他的下巴（玉鎖比墨钰大四歲）“沒想到一個這樣清秀的男子會進太極門。”她語氣中略帶一絲悲哀。太極門開了。

“帶下去吧。”玉鎖看着面無血色的墨钰，化為銷魂鎖走了。

公輸落奕走過來：“诶。我就不該收這個徒弟做大司命。扔進大牢裏。”其實，說實話，這個懲罰，算是輕的。

一盆冷水潑在墨钰身上。針孔的收縮讓他很不自然。醒來時已經是三個月後了。冥雪來到門外。她沒有進去。她不知道怎麽面對墨钰。看着遍體鱗傷的墨钰，她哭了。墨钰靠着牆坐了三個月，腿有些發麻。“師父。”冥雪在門外輕輕地叫。“……”墨钰擡起頭。“師父，我去求公輸大人放了你吧。”冥雪聲音很小，但是墨钰聽得很清楚。“別，如果你不希望我死，就別去。”墨钰說句話都很吃力。“為什麽……”冥雪低下頭，“師父！”冥雪推開牢門。墨钰變透明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漸漸消失了，有些不甘心。缭然過來了。“墨钰，你怎麽了。”“缭然……”冥雪看着她。“用禦法珠。”缭然突然想到。墨钰的禦法珠沒有光了。“用我的。”缭然拿出一顆天藍色的禦法珠。給墨钰傳送完功力後，她便走了。因為公輸落奕進來了。墨钰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即使傳送了法力，墨钰也沒有了內力。

公輸落奕看着他有些不爽。冥雪走過去說：“大人，算了吧。”幾乎是懇求的。“難道就這麽算了？”公輸落奕的一句話讓墨钰心一緊。墨钰站起來，衣服上還有很多血跡。他頭發亂了。“能站起來，說明懲罰力道不夠。”公輸落奕是為了不讓他在和珏家、彙家再有糾葛。“大人！”冥雪聽不下去了。“除非……你殺了水靈。不然，就等着受死吧。”墨钰愣住了。冥雪見狀，走了。“我做不到。”墨钰第一次這麽跟公輸落奕說話。“那好，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死，要麽，水靈死。”墨钰站在那，什麽也沒說。“想好了告訴我。”公輸落奕走了。他怎麽會去想呢，自己死了，水靈可能會找公輸落奕報仇，但是照樣沒有好下場；水靈死了，自己就會沒信心再和公輸落奕耗着，不是他殺就是自殺。

次日正午，太陽烤着大地。墨钰站在太陽底下。公輸落奕同意他出來。冥雪走過來說：“師父，你是怎麽想的？”“你先別管。”墨钰走了，他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墨钰是火屬，滅掉水城和水靈輕而易舉，但是畢竟是他姐姐。墨钰看看自己的雙手，都是針孔留下的痕跡，還有一道道勒痕。，恐怕法力再強也很難控制了。他回到暗道，卻碰上了公輸落奕。“考慮的怎麽樣了。”“還沒想好。”“那就快點。我等不下去了，你就慘了。”公輸落奕剛走，卻看見了占星使者。“墨钰，最近一些時日你會受很多罪啊，當心着點。”“謝大長老關心。”話音未落，徐青松走過來，“看來你要被我記進史冊了。”“你！”“堂堂大司命，結果如此悲慘。看看後人會怎麽笑話你吧。”說着便走了。

其實在徐青松說這些話之前，已經有很多人這麽說他了，不是在背地裏，而是當着他的面侮辱他。

大司命這個名號從墨钰八歲時到現在已經二十一年了，從來沒有人質疑過他，盡管小時候很多人不怎麽會聽他的，但是地為之高，威信之大，很多人還是聽羨慕的。這麽說來，現在的他可能已經失去了以前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性格了，冥雪為此也會有些擔心，誰不希望自己的師父名聲遠揚呢？

即使是這樣，墨钰也不會反抗。

時間過得很快，公輸落奕找到了墨钰。“你想好了嗎。”“殺了我吧。”墨钰放下手裏的書。“那我就先了結了你！”“慢着，誰敢殺他！”水靈走進來。“水靈，你是來送死的？”“我找他有事。”水靈拽過墨钰的手，公輸落奕默默的看着他們，也沒跟上去。

“姐。”墨钰看着水靈，他也不知道水靈為什麽會來。“你的手怎麽了。”水靈拽他的時候看見了一條深深的勒痕，一大片的烏青和銷魂針的針孔，“是不是公輸落奕幹的。”墨钰把手捏緊。“他說，讓我做出一個選擇，要麽我死，要麽……”“我死。對麽。”水靈撩開墨钰搭在肩上的長發。“知道了就好。”公輸落奕走過來。“公輸落奕，你到底想幹什麽！再這樣下去，你會遭報應的！”水靈走到他前面。“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他不行。”公輸落奕指着墨钰。“你！”“算了吧。”墨钰走上前。“請。”公輸落奕揮揮手。水靈沒什麽辦法，只好眼睜睜的看着墨钰被公輸落奕帶走。“墨钰……姐姐沒保護好你……”水靈側過身，淚水從眼中落下。墨钰走進了太極殿。冥雪悄悄地走到門外。

冥雪和缭然進來了，她看見了水靈，為了不暴漏，她們用眼神在交流。

“大人。”缭然走過來。墨钰站在公輸落奕旁邊一點表情也沒有。冥雪走到缭然身邊。“大人，我想師父不希望站在這裏，也不希望再忍受這樣的嚴刑，就放了他吧，這樣的事穿出去不好。”冥雪鼓足了勁才說出這樣的話。墨钰看着冥雪，說：“沒用的。”“他說的沒錯，的确是沒用的。”“可是……”缭然本想說話，但是被公輸落奕打斷了。“既然寧願自己死也不殺了水靈，你做這個大司命有什麽用，收這個徒弟又有什麽用。婦人之仁。這樣只會對你不好。”公輸落奕看看兩個人，“你們先下去吧，強大的力量會讓你們不适應的。”冥雪沒辦法，救不了師父，只好和缭然一起走了。水靈也聽見了。“他太無情了，難道每個邪神都是這樣的嗎。”水靈靠在牆上。

太極柱。

墨钰抱着釋懷的心情走上去，任由身體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也任由太極柱對他進行怎樣的傷害，他不說一句話，動也不動，可惜太極柱的力量實在太強。墨钰的手緊握着。可能是力量太強了，墨钰的禦法珠竟然不閃光了。墨钰強忍着巨大的能量，念出一串咒語，當他把手放到禦法珠上的一瞬間（邪家禦法珠是挂在脖子上的，如同項鏈），禦法珠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差點毀了太極柱。墨钰白眼一翻倒下了。“不要命了麽，禦法珠不能使用禦法咒，一旦力量爆發，無疑是把自己害死的！”缭然聽到一陣巨響趕緊過來了。墨钰吐了一口血，他的衣服和頭發被能量波吹動了，吹亂了他的靈魂。青色的衣衫舞動着。當太醫趕到這時，墨钰已經不省人事了。一張煞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嘴唇。正要把脈，太醫的手顫抖了一下。“怎麽了。”把袖子提起，舉着墨钰的手給公輸落奕看。墨钰手臂上都是血的痕跡，手腕處的傷開始流膿，銷魂針植入的地方開始潰爛。墨钰額頭上都是汗。“大人，再不救他就沒命了。畢竟為你效忠了二十一年，也不能這麽對他呀！”“就真的沒辦法了！”公輸落奕還是不願放棄他。“大人，既然想救他，那就別再計較他的過錯，我想，墨钰并不會背叛你，他是長老，又是司命，他死了，會産生歧義的！”“那水靈呢！水靈是他姐姐，我不能不管！”“大人，這簡單，別讓她見水靈，讓他安心回自己那兒養傷便可。”水靈在外面無意中聽見了，她有些傷心。“那好吧。怎麽救。”“退出銷魂針，遣散銷魂散。”公輸落奕還是放不了一個有勇有謀的助手，便這麽辦了。缭然站在旁邊聽着，看着。

墨钰漸漸恢複了，只是有損內力。太醫讓人拿了盞鹽水。“你幹什麽！”缭然拽住他。“聖女呀，鹽水有刺激性，他的傷口接觸到鹽水，會讓他加快清醒，不用不行。”“我來吧。”“缭然姐。”冥雪走近來，她接過杯盞，把水輕輕地灑在墨钰的手臂上。退後一步，墨钰有了知覺。冥雪過去，幫他擦掉了嘴角的血，“師父，你沒事了吧。”“沒事了。”墨钰氣息還是有些弱。他銷魂散吸入過多，對身體造成的一定的傷害。“下次不能再用禦法咒了，也不是什麽危急時刻，禦法咒不能用。”缭然走過來。墨钰沒說什麽，閉上眼睛。公輸落奕找來幾個人，把他扶回自己的住所去了。水靈已經走了，她知道，公輸落奕救他只是為了下一次的懲罰再嚴厲，因為在水靈眼裏，墨钰是不能被傷害的，現在公輸落奕這樣對他，只會讓水靈感到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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