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歌姬
月舞今日出去逛了一圈廟會,看上了不少東西。看見有賣釵子的,她伸手拿起了一支釵子,貨郎一看就笑道:“姑娘好眼力,這支鸾鳳玳瑁釵,是這裏最貴的了,這玳瑁乃是取自……”誰知他還沒說完,就見那姑娘放下了,貨郎笑意僵在嘴邊不說話了。
又見這姑娘拿起了另一支釵子,貨郎又笑道:“這支釵子不及剛才姑娘您拿的另一支好,這支金爵釵雖然樣式精巧些,看着像金的,實際上只是銅胎的,不值幾個錢。您剛才挑的那個……”
他話又沒說完,被這個姑娘給打斷了,“這金爵釵怎麽賣的?”
貨郎嘴一癟,“三十文。”
這姑娘一手拿了金爵釵,一手往荷包裏掏錢,摸了半天,給了他一堆銅板。貨郎一數,整整少了五文!他不高興了,皺眉道:“姑娘還差五文。”
“只有二十五文,賣不賣。”這姑娘倒是一點也不含糊,這不是青天白日裏明着搶?他癟癟嘴,揮揮手,嫌棄道:“走吧走吧。下回別遇上你了!”看着姑娘長得白白淨淨怪斯文的,沒想到,真摳!
更沒想到的是,這姑娘臨走了還說:“你給我留着那支玳瑁釵,我将來會來買的。”
貨郎嗤笑了一聲,她哪買得起那個?這姑娘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口氣真夠大的!于是乎,搖搖頭,沒搭理她,只當是玩笑話。
月舞回了嫣紅樓,此時已經是飯點了。她回了自己的屋子看見擺了一碗飯,她拿起碗來嗅了嗅,就甩下碗,下樓找教坊嬷嬷了。
“媽媽,今天又送一碗馊飯來是什麽意思?”她站在教坊嬷嬷面前,已經氣得雙手握拳。
可是教坊嬷嬷一臉無動于衷的樣子,還在一手撥弄着算盤,一手掂着銀子,瞥了她一眼,滿不在乎地說:“你不瞧瞧別的姑娘給媽媽我賺幾兩?你給我賺幾兩?你真以為唱兩個小曲就能紅了?真當自己是天上的鳳凰呢?還以為皇上還會來找你叫你做宮裏的娘娘啊?要想不吃馊飯,行!今夜就挂牌子□□,媽媽我保證你明天就是想吃天上的月亮都吃得着!”
“皇上不是給了你一大筆銀子,要你好好照拂我?!”月舞越說越生氣。
“用光了。”教坊嬷嬷說這話臉不紅心不跳,還擡頭瞥了她一眼,“在我的屋檐下你就得按我的規矩辦事。”教坊嬷嬷早不在意這個月舞了。皇上忙着軍國大事,清心寡欲多年了,肯定更沒了要包了這個小娘子的意思,好好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月舞冷哼一聲,扭頭上樓去了。
沒過多久,嫣紅樓門外挂了牌子,上面寫着:“嫣紅樓月舞娘子明夜□□。”不少人圍着看。一個人看了起拍價,皺眉道:“這個月舞小娘子是個什麽來頭?怎麽直接從一百兩開始算?獅子大開口啊。”
有人聽到,嗤笑一聲:“這你都不知道?坊間有傳言,三五年前當今聖上還是太子爺的時候包着這個小娘子,但是皇上登基之後就沒找過她了。都說瘦死駱駝比馬大,這個呀,是宮裏娘娘的價!”
“真不真啊?要是真的,那得嘗嘗鮮!”那人一聽,咧嘴笑了,摩拳擦掌。
“比珍珠還真!實話告訴您,這我是從教坊嬷嬷那聽來的!”
“二爺,二爺!”小厮拍了拍聽愣神的楊二公子,“二爺,咱們走吧,要是讓老爺知道了您又流連煙花之地可不會像上一樣手下留情了!”
楊二公子皺着眉頭一臉的難以置信,甩開小厮的手,就往嫣紅樓裏跑去。跑了沒幾步,就遇上了教坊嬷嬷,教坊嬷嬷一伸手,楊二公子為難了,眼見着小厮就要追上來,他扯下了腰間的玉雕鹦鹉配飾丢給嬷嬷,抛下一句話,“給我攔住行止。”
嬷嬷接了玉佩,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趕忙攔住了追上來的小厮,說道:“哎喲,你家二爺累了,就讓他上去歇會兒,不礙事兒的啊,走,到後院嬷嬷請你喝碗茶——”
“月舞!”楊二爺輕車熟路地上了二樓推開一扇門,也顧不得裏面是什麽場景就喊道:“不是讓你等着我嗎?”
彼時,月舞正坐在銅鏡前梳頭發,屋裏沒有其他人,這讓他松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樓下的牌子,他又心痛地無以複加,他快步走到月舞的身後喃喃道:“你再多等我一天不行?我和我爹商量了就迎娶你過門……”
月舞通過銅鏡瞟了他一眼,把梳子往桌上一砸,怒道:“楊永,我警告你,以後我的房間你再不敲門就進來,我可就喊人了!”
楊永一聽,趕緊賠不是道:“月舞我不是着急嗎?下次、下次絕不敢了……還有,你明晚別接客了行不行?”
月舞冷哼一聲,轉過頭來,直視着他的眸子,“你以為我願意?我吃了半個月馊飯了,你來試試?說着要娶我娶我,說得多好聽!你爹這個朝廷二品大員肯讓我做你妻子嗎?說不定門都不肯讓我進!”她一邊說着一邊把楊永往門外推,“出去、出去……”
等門啪的一聲關上了,月舞靠在門邊,淺淺一嘆。
當天夜裏,楊二少爺喝了個爛醉,半夜裏才回的家,沒想到已經夜深了,楊老爺屋子裏的燭火還亮着。行止是楊永的小厮,他見了那光亮只覺得大事不妙,趕緊架着少爺往小道上溜。沒想才沒溜了幾步就被人逮了個正着。沒過半時辰,行止就被老爺喊了跪在堂下了。
老爺看了看爛醉如泥,癱倒在地上的楊永,冷冷問道:“他是不是又去找那個歌姬了?”
行止皺着眉,撓撓耳朵說:“是也不是……”
“你少給老夫裝蒜!”老爺聽了一拍桌子,屋子裏都是回響聲,“你給老夫老老實實的說清楚!不然就拿你是問!”
行止一聽吓壞了,只好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包括月舞要□□,少爺去買醉的事兒都說了個幹淨。只見老爺的臉色越來越青,“不給他銀子出去胡鬧,沒想到連祖傳的玉雕鹦鹉配飾都給人了!這個歌姬害人不淺呀!老夫必須斷了這個逆子的念想!”
第二日,楊永晌午時分才醒來,一醒來就慌忙自行穿衣襪,把屋子裏的東西,值幾個錢的,全打了個包袱背在身上,匆匆忙忙就要往外出去。沒想到被行止攔了下來,行止抱着楊永的腿,不讓他走。楊永幾乎快哭了出來,對行止說:“行止……你自小跟着我,你不知道月舞就是我的命嗎?”
“知道啊!”行止道,“自少爺你十二歲起第一次見月舞姑娘,到現在弱冠之年,哪一次缺席過月舞姑娘的大事?連她的生辰八字小的都能替少爺背出來!”
“知道還多說什麽!”楊修給了他一記腦瓜崩,指了指牆垣邊,說:“快快快,快趴下,別被我爹發現。”
“得,又得挨打了。”行止揉了揉腦門,嘴裏嘟囔着,雖是極不情願,還是趴下了。楊永踩着他的背一下就翻過了牆,他挂在外牆邊上,只露出一個腦袋說道:“行止,老辦法,你怕挨打你就砸暈了自個兒,就說是我把你砸暈的啊。”說罷,他放了手,徹底消失在行止的視野裏。
行止眉頭都皺成了八字,挑來揀去,找了幾片磚瓦疊成一摞,試了幾次沒下得去手。可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前院傳來了動靜,“來人呀,少爺跑啦!”行止一聽,一橫心,往頭上一砸,暈了。
楊永出了府繞了幾個彎子,确定把追兵給甩開了,他才大大方方地進了當鋪。他進了當鋪,把那一布袋子東西放到了櫃臺上,小學徒一見他,連忙賠笑:“楊二爺來了,快請上座。我去叫師傅。”
過了一會兒掌櫃的來了,先是溜須拍馬說了一大堆好話。楊永也不在意,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着,最後看着日落西斜,天色漸晚,才忍不住打斷道:“掌櫃的,我楊二是常客了,給個實價,我還有急事要辦。”
掌櫃的連忙賠不是,摸了摸一尊玉觀音說道:“這些一共給楊二爺八百兩如何?”
“哼!”誰知他冷哼一聲,“我楊二雖然平日裏玩世不恭了些,但不是傻子,這些東西少說也值一千兩。特別是那觀音像,祖傳的,我爹過兩天肯定派人來贖回去,你中間指不定賺多少呢。一千兩銀票,不多說,快拿來,小爺我趕場!”
等楊永到了,嫣紅樓已經是人滿為患。還好他是常客,門口早有人接了去二樓包間裏候着競價了。楊永來得遲,過了不一會兒,教坊嬷嬷掩着嘴笑得頭上大紅的芍藥花花枝亂顫,介紹道:“各位爺,今天出來表演的姑娘可是我們嫣紅樓的頭牌——年方二八的月舞姑娘。待會兒月舞給各位爺帶來白纻舞。舞蹈完畢之後,各位爺可以自由出價。”嬷嬷說完之後,便退場了。随着她退場,舞臺的燭火光一下暗了下來。
少時,幽暗昏惑處,出現一絲光亮。只見一個身姿窈窕袅娜的姑娘身着白纻舞衣,宛若仙子遺世獨立。忽而,見她淩空而起,長袖飄曳生姿,漸漸走近,她舞步輕巧,宛若在空中飛行。漸漸地,她走到臺前,離得最近的看客與其相距不到一尺,只見她掩袖輕笑,顧盼生姿,然後緩緩轉身時,用雙手微掩面部,只見半面紅妝。
賓客之間立即起了歡呼聲。坐在二樓包間的楊永見此情景,氣得從座位上站起,咆哮道:“本公子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睛給挖出來!”
可是就在他說話間,舞蹈變得急促,也從四面八方湧出七八個伴舞的姑娘,衣飾并不如月舞華麗,可是衣裙樣式統一,宛如綠葉襯紅花。舞女們争相揮動雙袖,如同波濤翻滾,大浪淘沙。舞臺之下盡是驚愕地倒抽氣。一舞畢,只剩下月舞姑娘還站在舞臺中央,一如來時。
教坊嬷嬷這時候又上來了,笑道:“各位爺開始競價吧,價高者得。一百兩起價——”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