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追殺

都城東街葉府占地寬廣,由葉成安靡耗重金打造,樓宇富麗堂皇,巍然屹立在雲騎橋畔,端的是驕橫霸氣。老将軍除了戎裝,一身錦青常服走進葉府時,姿勢挺拔,與寬靜府宅相襯。

衆人識得他的面,紛紛低頭施禮。

葉成安走進前院議事廳,避了秋葉的主位,坐在一旁的錦緞椅中。他安然接了銀光遞過來的秋茶,下令道:“請公主進屋。”

銀光快步走向地牢,架出程香,将她交付給侍女們整饬得清爽了,才讓侍從擡着軟辇送了進去。

程香擁坐在厚厚錦衾裏,手上捂着小火爐,身邊有侍女遞過熱湯膳食,光景已非昨夜能比。她咽下補湯,滿足地咂咂嘴,笑道:“八成又是靈慧妹子看不過眼,去請來了老将軍。就是不知老将軍,能不能鎮住黑心秋葉。”

葉成安冷峻道:“世子由我一手看護長大,連我都要避開鋒芒,你們還敢成日的挑釁他,惹得他動怒施刑罰,攪得朝野安寧不得?”

程香依舊在笑:“要不怎樣?任由初一被他壓在爪子下,吃得死死的,還不興反撲一次?再說了,沒有我的挑釁,他的日子豈不是過得十分無趣?”

葉成安冷冷道:“身為公主,沒個正經。”

程香被笑容牽發了嘴角傷勢,咝咝吐氣:“我沒正經不打緊,畢竟公主出自江湖,是父皇賞賜的名分,可秋葉堂堂王侯之尊,竟為了報複我折損他寵侍一事,變着法子折磨我,是不是更沒個正經?”

銀光擔憂她與秋葉交惡深重,曾告誡她,當她去客棧那日,強迫冷雙成跪在跟前時,就引得公子動怒,望她不要再去忤逆公子。

程香自然不以為意,也沒想到秋葉會秋後算賬,将懲罰加倍讨回來。

她稱冷雙成為“寵侍”,想在老将軍面前蒙混過去,只求達到告狀的目的,殊不知,老将軍已從靈慧的陳述中,較為清楚地了解到了秋葉近日來的心思浮動。

葉府有了老将軍坐鎮,不至于陷入忙亂中。他命銀光送程香回公主府,更是銀光樂于見成之事。銀光騎馬随行在馬車外,問程香:“公主與初一無甚大淵源,為何要一力應承到底,不惜觸怒公子?”

程香歪在軟榻上悠悠笑道:“我欠初一人情,所以心甘情願為她驅使。”冷雙成贏了她整座賭坊,後又雙手奉還,博得她激賞;再就是冷雙成想得精細,多留了一個後招,正好和她的心意不謀而合。

正值肅青候增兵邊關之際,秋葉或許要下手迫害蕭玲珑,引發蕭政出兵,與之混戰一場從而順理成章搶回燕雲議和地盤,秋葉的心計可謂藏得深,只是苦了邊疆希求安定的老百姓們。

程香只想求和,免幹戈,為此還催促冷雙成進宮面見秋葉之後,求他放過蕭玲珑,一并泯滅挑起事端的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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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情不奏效。

銀光送回程香後到葉成安跟前聽差,葉成安問:“公子每日進水晶閣練功麽?”

“是的。”銀光恭敬答道。

葉成安沉身坐在椅子裏,不顯任何不耐神色,僅是冷硬說道:“每日不間斷,看了十九年,那些壁畫應是給他長了個記性罷?”

銀光落落回答:“公子心性一如既往,沒有發生過偏差,應是記得将軍教誨,不可執迷于外物,請将軍勿要憂慮。”

葉成安看了看銀光:“你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銀光躬身受教,更顯恭敬。

不多久,秋葉披着一身的清露走進門來,衣袍猶帶風雪之氣,容貌冷峻無比。他看都不看坐在一旁的葉成安,徑直去了後廳梳洗,阿碧連忙跟過去伺候,再小心候着他返回廳堂時,在他新換的錦袍之外,加了一件銀貂披罩。

秋葉摸了摸披罩,觸手柔軟,質地精良。他從肩頭取下它,遞給了阿碧,冷淡道:“改小一些。”

阿碧深知主家公子心意,即刻施禮離去。

秋葉走到主座前坐下,對一旁躬身施禮的銀光說:“退下去。”待整座大廳只剩倆人時,他依然看都不看葉成安一眼,冷冰冰地對着空氣發問。“什麽事?”

眼見一手培植起來的外孫如此冷漠無禮,葉成安不以為忤,反覺滿意。坐在這裏等他回時,葉成安就想出了對策,該怎樣化解目前的種種紛争。

需顧慮皇家顏面,為陛下解除邊關煩憂,安撫靈慧公主的心傷,妥善處置程香的刺使罪名。

葉成安不緊不慢開了口:“蕭政增兵至三十萬,提調來整支鐵獅團,世子有何高見?”

秋葉沒有心思兜圈子,冰冷撂下一句。“直說來意。”

葉成安果真不含糊:“世子需督送雪影營入儒州,做好備戰準備。如果蕭政按兵不動,我方就要先引他出手,絕不背負毀約罪名。”

秋葉不動聲色地應承了下來,随後冷然坐在椅中,似是在考慮什麽。葉成安揣度到他的一二心意,本想出言告誡,誰知他已經冷淡地下了逐客令。“我有分寸,将軍可退下了。”

葉成安背手站在秋葉座前,拿出了睥睨沙場的氣勢,沉聲說道:“國事需由世子擔憂,記得早些啓程。”他慢慢踱出了葉府,叮囑銀光,務必催動秋葉早些去儒州主持大局,葉府交由他來打理就行。

銀光自然把話帶到,秋葉卻置若罔聞,徑直坐了一刻。他起身走向書房,站在書櫥前,靜望了半晌,才抽出了古籍天殘棋譜。翻到玲珑珍局那一頁,絹布裏別着一封折疊起來的金帛紙,紙上內容是他熟悉不過的契約原件,用以限制了青衣奴初一的生死。

契件在手,約者不再,還殘酷的刑罰,對她而言,也只成了一紙空文。

秋葉揭下金帛紙,冷冷道:“逃到天邊也要落進我手裏。”

身後的銀光噤聲不語。

秋葉将金帛紙交給銀光:“找工匠換走初一的名字,寫上蕭玲珑的,再昭告天下。”

一日之內,都城就散出了消息,言傳肅青候之弟蕭玲珑曾委身入世子府做奴仆,現已逃遁,依照國法需追責,再不歸案,将被戮屍以儆天下。

短短一日之間,風聲還未傳到輕煙小築。此處雅名由租賃在村中的書生所取,他們溫課學習,進城應考文試及太醫院,多有不中者,又退回來苦讀,因而對突然出現的兩名文士,也不會有任何異心,只當那兩人是同類。

冷雙成帶着蕭玲珑水遁逃來此地,走進程香置備的莊院,心裏始終放不下。

莊院四處太過空曠,不易藏匿行蹤,她索性提着圓溜溜的皮鼓,趁黑摸上了柳坡,在一處墓穴裏住了下來。

秋葉即使還跋扈,也斷然不會來驚擾死魂,她算定了他找不着。

她将主人屍骸妥善安置好,又将蕭玲珑塞進了石棺裏,找來被褥,給他細細墊在身下。她打開皮鼓,取出油紙包裹的藥膏與所需之物,放置在手邊。

蕭玲珑的氣血虧損得厲害,在暗河裏浸了一夜,臉泥逐漸剝落,露出本來的面容來。

他的膚色蒼白,臉形輪廓極俊秀,翕張着纖黑的眼睫,如同梅林抖落的花霰,在陰冷的墓室裏,顯得那般無助。

冷雙成不敢耽擱,替他療傷上藥,擦拭到臉上時,發覺他的鼻梁直挺,薄唇緊抿,隐隐帶了一股卓然味道,若不是經過尊優教養,決計難以形成這種氣質。

她暗暗稱奇,心知又對蕭玲珑看走了眼——他絕不是由自己形容的那樣,是一個落拓的、四處讨生活的人。

這時,蕭玲珑張開了眼睛,或許是從嚴重的創傷中醒來,使得他眼角上挑,不自覺地帶了一絲邪佞氣息。

冷雙成看得仔細。蕭玲珑露出本容後,氣質神韻大為不同,有了一層透冷的孤清,只是當他垂下眼簾時,才又恢複成漫不經心的樣子。

她暗嘆,真是一容多變,活靈活現,不曾辱沒千面玲珑的名聲。

蕭玲珑打量了四境,看冷雙成半晌望着他沒說話,冷不防說:“我生得美毋庸置疑,能讓初一看得目不轉睛,也是造化。”

冷雙成退到石階上坐着,淡淡道:“玲珑能開玩笑,可見性命無大礙了。”

蕭玲珑想撐起身子,直覺疼痛難當,又艱難地放下了手臂,說道:“想些開心的,就不覺日子過得苦了。”

冷雙成認同他的道理,沒有接話。他躺着說:“這地方不好,沒有香枕頭軟被子,身上痛得厲害,初一去找些香料來,給我熏熏味兒。”

冷雙成走出去折了一枝梅花,插進石棺角,見他撇撇嘴,揚袖輕輕扇了扇,送過去一縷暗香。她垂眼問:“夠了麽?”

蕭玲珑笑了起來。

墓中點着一截白蠟燭,冷雙成在空處收拾了一個地鋪,正盤膝坐着養神,耳邊傳來蕭玲珑的呼聲:“肚子餓了。”

她閉眼問:“不是剛吃了饅頭麽。”

他應道:“我要吃燒雞。”

她走出去一刻,當真取了一碗冷雞,放在他面前。他不客氣地扒下雞腿吃了,動作極斯文。她看着他,正在推究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又笑了:“我與公子,誰生得好看一些?”

冷雙成對于美醜沒有極為細致的區分,因而不答話。

蕭玲珑垂下眼睛:“我是因你才被公子折磨成這樣狠,難道還讨不來你一個真心話麽?”

冷雙成應聲答:“不盡然。”

“什麽不盡然?”

“公子迫害你,還有朝政上的緣由。”當即,她就說了秋葉挑動戰端的隐藏心思。

蕭玲珑冷笑:“黑透心的男人,公報私仇。”

冷雙成無言以對。

他又問:“你看着我,是不是覺得我比公子順眼些?”

她仔細看了看,應道:“都差不多。”

他指着自己:“可要看好了,我是不一樣的,別忘了我的臉。”

她問:“為什麽?”他不答。

她複又閉眼養神。

整個晚上,墓穴裏都很安靜。快到拂曉時,蕭玲珑突然全身發熱,額上滲出一層層汗,嘴裏還在念叨着:“記住我,我不是多餘的。”

冷雙成絞來冷手帕給他擦汗、敷額,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初一,別忘了我。”

冷雙成應道:“好的,手別亂動。”她給他喂了藥汁,想将他安頓睡下,他卻發蠻力纏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遠離。她無奈,只能拉開身子,将手臂伸到棺沿上,由他枕着睡了過去。

墓門處滲進了一絲陽光,她轉眼看着光亮,暗想到,天轉晴了,适合養病傷。

一連十日都是好天氣,躲躲藏藏的冷雙成與蕭玲珑,逐漸養好了身體,并未落下殘疾。蕭玲珑将他們倆人稍稍喬裝了一番,裝作結伴而游的書生,戴烏冠穿深衣,與落第返鄉的書生們一起,乘坐驿車奔赴儒州。

冷雙成曾問蕭玲珑,既然不願回蕭家祖宅,那麽眼下想去哪裏。蕭玲珑毫不猶豫答道:“鐵劍山,初一去幫我采摘鐵蔚制藥丸。”

冷雙成想了想,應了他所求。

驿車順利通過幾道關口,去了驿站停靠,冷雙成與蕭玲珑只得下車步行,跟在書生們之後。蕭玲珑将包袱丢給冷雙成,舒展了下腰身,仰頭望着天空,說道:“那只大鷹好像在跟着我們。”

冷雙成擡頭打量,看清了是葉府出來的矛隼,微微動容。“難道他知道我在這裏?”

還來不及納悶,那只鷹隼已經俯沖了下來,發出一句清綿的叫聲。

冷雙成立刻拉住了蕭玲珑的手腕,蕭玲珑也察覺到了異狀。

風動,攢起樹葉飛轉。

一陣草木及地的窸窸窣窣聲從遠處襲來,速度之快,只能讓冷雙成想起一個可怕的組織:哨羽。她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當即拉着蕭玲珑躍向了官道旁的樹林,以此來遮蔽身形。

可是比他們更快的,就是哨羽的飛箭。

唰唰響聲一片,鐵箭銀羽如暴雨一般,氣勢洶洶撲進樹林,一排箭矢落地後,又有後繼的襲擊趕來,簡直可稱雷霆萬鈞。

冷雙成不便回頭,拉起蕭玲珑飛躍,北方的樹林多植高木,巨臂擎天,地面缺乏樹枝的遮擋。她奔跑了一陣,突又聽到極為剽厲的破空之聲,烏篤篤地撲向她與蕭玲珑空張的後背。

她運力于袖,掀開蕭玲珑的身子,轉身去應對追來的箭羽。

一金一銀兩道疾光霸道殺到,如同瀚海流星,奪人眼目。

冷雙成不敢大意,在電光火石之間,卷袖去撲眼前的流光,金箭被掃落,後面的銀箭堪堪劃破她頸邊,削出一道血口子。

才出一招就能傷到她,着實讓她心下一凜,她站定了身子去看前方來人。

青木樹叢後,影影綽綽站着一道雪袍身影,如水上一抹孤鴻,風掠過他的袍角,揚起了金線綴飾的章紋。他冷淡看着冷雙成,挽弓又射出兩箭,隔着這麽遠,身上的冷漠氣息與箭尖的鋒芒殺意,毫無保留地送進冷雙成眼裏。

“初一!”耳邊蕭玲珑在喚,示意她從左右兩方包抄過來的哨羽箭衛。

“知道了。”冷雙成悶聲應道,反手從背負的包袱裏扯出皮索,灌力上去,将它舞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鞭子,打退了雪衣人第二次的箭襲。

蕭玲珑看得心驚:“連公子都來了?”他扯過冷雙成手臂,發力朝樹林深處躍去。“不可戀戰!局勢對我們不利!”

冷雙成在風聲中回頭遠望身後,發絲迷亂了她的眼睛。雪袍身影一步一步穩定行來,沒有絲毫的慌亂,持弓的手幹淨有力,連飛舞的碎葉枝末,都不能沾染他的袍角。

冷雙成泯滅了探身再望的心思,帶着蕭玲珑掠出了樹林。

後面百箭齊發,連成雷霆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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