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周霁佑吓一跳:“這話應該我來說吧,你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堅實的臂膀摟着她,壓着她靠在門板背後,尋着她的唇親上。
她剛從外面回來,臉頰是冰的,被他皮膚輕蹭,像被一個純天然暖爐一點點捂熱。
“送你回來的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堂哥?”
他溫熱的大掌捉住她冰涼的手,一并給她取暖。
她之前和他提過周啓揚,稍稍談及到她和所謂的機構老板究竟有何淵源,算是解釋吧,他那天那個悶悶的樣子,怎麽看都像是在吃味。
可是,上次歸上次,現在歸現在,他嗓音依然裹挾幾分沉悶,她不由好笑:“都跟你說了他和我什麽關系,你想什麽呢。”
忍不住把手從他掌心掙出來,捧他臉,惡作劇似的左右輕搖,“沈飛白,你怎麽這麽逗啊。”
她手還沒回溫,仍舊有點涼,摸他臉上剛好能給他降溫。
黑暗中,他一雙眼睛又黑又亮,雙手覆她手背,扣住,使她無法再亂動。他捉她右手,把她手掌心貼到唇邊,蜻蜓點水地親一下,然後與她十指相扣。
一點點靠近,再次吻上她。
唇舌相交,他吻得細致柔情,久而久之也算摸索出技巧,若有若無地舔舐她牙龈,像羽毛一樣輕輕擦過。
周霁佑被他磨了一會兒,心裏癢,挺好奇,鼻尖相碰,聞着彼此呼吸,她睜着眼,問閉着眼的他:“你到底在想什麽?”
她不信他會胡亂吃醋。
大約過去十幾秒,他說:“想買車。”
一開口,熱熱的吐息掃在她嘴唇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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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癢,手被他握着,又不能撓,只能通過皺皺鼻子、鼓鼓嘴來緩解。
她感到一絲訝異,問:“為什麽?”
他眼睛還是閉合着,她能看見他鼻梁模糊的陰影,能看見他睫毛傾覆在眼眶下方的輕微顫動。
黑暗是最好的保護色,所有的情緒不止掩藏在眼底,就連面部表情也觀察不出一絲異動,唯獨呼吸,好像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到平穩。
無言地又過了一會,他松開她一只手,長臂一伸,輕輕松松觸到電燈開關,玄關瞬時亮堂起來。
他捋了捋她額前碎發,退離開一寸距離,注視她:“吃了嗎?”
周霁佑直言不諱:“你在轉移話題。”
他有些無奈,語意含糊:“不為什麽,頭腦一熱胡思亂想。以我現在的經濟條件,既買不起,也養不起。”
他說話的神情很平靜,聲音也很平靜,周霁佑想說一句鼓勵他的話,又覺得似乎他并不需要類似于“你別擔心,不要氣餒”這種虛得不能再虛的安慰。
她換了一種方式,帶點兒理直氣壯的頤指氣使:“對啊,你先把我養好再說吧,買車不是現在該考慮的事。”
沈飛白自此,許久未移開過眼。
周霁佑大大方方任由他看着自己,頭一歪,向後輕輕一靠,剛好抵在厚重的門板。
她擡手捏他下巴,拇指肚小幅度地輕輕摩挲,摸出一點點胡茬快要冒頭的觸感。
“今晚還走嗎?”她漫不經心地微一勾唇,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映入頭頂的燈光,如碎銀一般暗光閃爍。
看似是隐晦的暗示,可眼神卻非常直白。
沈飛白掌心滑入她衣領,兩只硬繭滑在她嬌皮嫩肉的頸側,眸色逐漸深沉:“你想讓我留下嗎?”
問題防不勝防就被踢回來。周霁佑暗吸一口氣,自那天向前跨越一步,他總能在不經意間反攻為上。
她不由産生一種錯覺,他的每一次轉變,仿佛都和她息息相關。他就像一塊海綿,她硬的時候他軟,她軟的時候他比她還軟。她甚至覺得,他能夠慢慢摸索出與她相處的最有效方式,在适當的時機不露聲色地拿捏她的七寸。
譬如現在,他故意的,他想聽她說:想。
想嗎?的确想。
她不願承認,但是,能在大年初五的晚上看見他,她心裏孤單的一處角落的确被什麽東西一下子填滿,不再空落。
她身體貼過去,脖頸後仰,湊他唇邊,語調輕飄飄的:“我想啊,你想嗎?”
嘴唇阖動時,輕碰到他,有點幹。
沈飛白凝視她的眼,和她一樣幹脆:“想。”
一低頭,唇壓上。
她幹幹的嘴唇被一點點潤濕,她手勾他頸後,手心撫他硬硬的短發,一下一下,嗓子裏哼出笑聲。
沈飛白離開她的唇,掌心在不知不覺間滑向她細細的脖頸後面,“笑什麽?”
周霁佑依靠雙手交叉環他頸後的那股力,輕輕吊着自己,脖子向後仰,眼睛悠悠盯着他,唇角彎彎:“笑你啊,每回都把我推到門上。”
沈飛白啞然。無意識的舉動而已,被她刻意強調,他微微垂下眼。
她腦袋前傾,貼他耳廓:“我在飛機上吃過了。現在呢,我去洗個澡,待會兒……你把我推到床上試試?”
她眼珠向內一轉,瞥見他耳朵有點紅,事實上,她也有點耳熱。
強裝鎮定從他和門板之間逃出來,她臉頰始終微微發燙。
洗過澡,她用幹毛巾擦拭頭發,路過客廳,看他開着電視坐沙發上。
他偏眸與她對視,她沒說話,直接回房間,坐床尾,把頭低下,垂落一頭長發,用力搓幹。
客廳的電視機關了,門口出現腳步聲。
她沒動,于長發縫隙裏看過去,他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毛巾,站到一邊。
她裹一件系帶式睡衣,裏面真空,v領又大,微一俯身,那兩團随重力垂墜,溝壑自然且深邃。
沈飛白眼睛移至別處,只專注看手裏濕漉漉的頭發絲。
水洗過的頭發一時辨不清真正色澤,在燈光的照射下,微閃光芒。
她發質很好,且,不燙不染,卻像既燙又染,就像她純天然的瞳孔顏色,高一時有一節早自習課,大家都在晨讀,語文老師檢查背誦,抽到她時,盯她眼睛問:你戴隐形眼鏡了吧?又蹙眉看她頭發:還染了發。
在此之前,他從未深想過關于她發色和瞳色為什麽不是純黑的問題。
她用淡而無味的語調向老師解釋她有四分之一的美國血統,他在嘈雜朗朗的書聲中捕捉到,隐約察覺,老師驚訝的贊嘆并未引起她的同感,她轉過臉時,一閃而過漠然的神色。
思及此,沈飛白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她那位美國祖母猶如活在老一代人的故事裏,可聞,不可尋。
“吹風機在左邊第二個抽屜裏。”周霁佑揚手一指,然後,她坐到靠近插座的位置,等他拿電吹風過來。
電吹風嗡嗡的風聲中,發絲被吹得輕搖曼舞。
她背對他,略有感觸:“沈飛白,你偶爾也拒絕我一次。”
她低喃的音調被風聲阻隔,顯得模糊不清。
沈飛白暫時關閉,問:“什麽?”
她扭頭,認真看着他:“我叫你做什麽你都做,知不知道太容易被使喚會受欺負。”
他一怔,倏爾輕笑:“你是說被你欺負?”
他舒眉展眼的神色令她心頭微恙,轉回頭去,手支下巴回憶:“好像都是我在欺負你。”
似反省,似嘆息,如同一縷微風拂進沈飛白薄薄的耳膜。
“不是。”
她頭發差不多幹了,他沒有重新按下吹風機開關,而是慢慢卷起電源線,将之擱置在手頭最近的桌面。
周霁佑一時間怔忡,下巴離開曲起的指背,回頭,不予認同地一聲揶揄:“你還有欺負我的時候?”
他筆直立她身後,漆黑的眼眸深處似映有一簇暗光,她分不清究竟是否是燈光所致。
他向前半步,緊貼她後背,一只手從她肩窩處緊貼肌膚滑下,一寸一寸。
她坐在那兒,從頭到腳都生出麻意。
找到那個起伏的位置,掌心包裹,揉捏,他躬身與她側臉相貼,“我正在欺負你。”
“……”
周霁佑臉頰貼緊他,反手上去摟他脖子,微微閉眼。
時間是如此靜谧,她的心混亂得幾乎拾不起思緒,想笑,卻在笑聲剛溢出喉嚨時戛然忍住,因為……已經不能算是笑聲,更像低吟。
她從軟包凳上起身,身體扭轉,與他正面擁抱。
他的手還在裏面,她昂頭與他親吻。
之後的所有事都發生得絲毫不顯唐突。
他從脫下的長褲外兜掏出一樣東西時,她微愣;看他一絲不茍地拆包裝,終于還是忍不住笑了,食指戳他硬邦邦的胸膛,說:“沈飛白,你早就計劃好今晚睡這兒了。”
“嗯。”被揭穿了也不見他神情有所變化。
夜色安靜極了,只有彼此越來越重的呼吸。
他們就像兩個駕校新手,暫時不需要去過多研究車內的局部構造,只需牢牢握緊方向盤,不要急踩剎車,有張有弛地控制速度就好。
周霁佑一手撫摸他寬廣的後背,一手撘他脖頸後方,身體伴随沖撞而一上一下浮動。
她眼前一片渙散,但卻固執地睜眼與他四目相對。
她不知自己在看什麽,但這種在身體無限接觸的情況下互相看着彼此的感覺,令她如同一粒石子落入深海,一點點,心甘情願地沉下去、沉下去……仿佛只要抵達海底,就是無與倫比的另一番景象。
沈飛白翌日一早回臺裏直播新聞,周霁佑起床後,看見廚房冰箱門上貼的一張便利貼。
【鍋裏有粥。】
與自己相仿的字跡。她揭下來拿手裏低頭看着,有些怪異,又有些甜蜜。
沈飛白,沈飛……
她在心裏反複默念這兩個名字,如果知道有一天她會因他而感到幸福,她想,她一定從十四歲遇見他的那天起,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
沈飛白做完直播後走出演播室,給還在放假的江山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是否在家。
江山樂悠悠地說:“幹嘛?上門給我拜年?”
“是啊。您老歡迎嗎?”
“歡迎,有人上杆子給我送禮當然歡迎。”江山話音一轉,“不過可惜啊,我現在人在海南,你上我家去沒人收禮也沒人招待。”
沈飛白挑了挑眉,笑了笑:“還真是可惜了。”
江山提醒他:“我不在,但老雷在呢。你小子可別忘了給他好好拜個年,怎麽說也是你另一大伯樂。”
沈飛白點頭:“放心吧,沒忘。”
這下,江山又開始雞蛋裏挑骨頭:“你個臭小子,還知道暗地裏左右開弓一并穩着。”
沈飛白說:“您放心,我絕對一碗水端平。”
“嘿,我還得謝謝你不成?”
“您不用和我客氣。”
江山氣得直發笑:“小白,你小子憋着壞呢。”
沈飛白輕揚嘴角,也壓低嗓音笑了一聲。
她也說他憋着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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