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當歸

五年後。

蕭衍一身戎裝立在城門前,身後是十萬鐵騎。他站在城門前,仿佛看見了五年前落魄地帶着孩子離開的自己。那時候他爛醉如泥,恍惚中被琥珀用牛車拉出了都城。他躺在紮人的稻草上,看着城門越來越遠,離城中那個冷血的女人越來越遠。

在千裏之外,聽說太子登基成為新帝,卻沒有立太子妃為後,而是立了商家一女子為蘭妃,倍加寵愛,就連沒落多年的商家也被提到高位。坊間都在傳言,這位妃子很可能會被立為皇後。

當時他恨她恨得咬牙切齒,連抱一抱他們的孩子都不願。

他當時有多恨她,這些年就有多恨自己。

離開都城一年後,琥珀和慧姨告訴了他真相,就像在他心裏點了一把火。這把火燒了四年,每向她近一步,這片火才能滅一點。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騙了他。

隐瞞着他一半北狄王族的血統,想讓他擺脫王室更疊的牽累,一個女人守着這個秘密一直到死,一個女人奉獻了自己,送他和孩子自由。

北狄王曾經被俘至中原的時候逃脫,江湖傳言他與中原女子育有一子,但最後他卻是一人回到北地,統一了霸業。北狄王臨終遺言,如果日後有人拿着他們祖傳金印,就是北狄王。

琥珀将北狄王的金印交給他的時候,将商岚的話帶給他:

“只要能保得孩子一世平安,你做什麽選擇都可以。”

言外之意,即使他不回來找她,也可以。

女人多麽溫柔,就有多狠毒。不動聲色地在他心裏埋一顆火種,冷眼看火種蔓延,燒得他體無完膚。

雖握有金印,但他畢竟初來乍到,無所依憑,只有靠自己一點一點擴張勢力。他一天都未能休息,一閉上眼仿佛就看見她流着淚的眼睛。征戰多年,他才終于來到了這裏。

蕭衍握緊手中的槍,仰視着城樓。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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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登基之後,皇帝沒有子嗣,東宮廢置,已經很久沒有生人踏入東宮了。周成乾最後一次見東宮裏的那個女人,也是在四年前。将聖旨交給他之後,她就不再說話,無論他如何懇求,許她商家繁華富貴,她都沒有表情。她抱着那只貓,不哭不笑,像個陶人,靜靜地坐在那間房間裏,日複一日。

這四年裏,坊間都在流傳他寵愛蘭妃,內宮中人卻都知道,東宮的蘭妃是他提都不能提及的心頭刺。

他再次踏進了東宮,在見到那個男人之後。

有生之年,沒想到他會再次見到那個男人,更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立場相見。

而就在他登基第二年,新的北狄王即位。這位新王一上任,就虎視眈眈地向他舉起了槍。一開始他沒有在意,因為北狄人骁勇善戰,但以往都是後繼無力,打下兩處小城也就罷了。但是這次不一樣,似乎有一種力量相助,北狄人在周邊鬧事,到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地向中原打來。

曾經他殺蕭衍,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他不屑。如今,這只螞蟻變成了猛獸,一點點奪了他的山河,殺到城下,尖銳的利牙就要撕裂他的喉嚨。

皇城中人心惶惶,唯獨東宮波瀾不驚,這裏冷了四年,連冷宮都比這裏熱鬧。

“你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這些年你就等着他來救你?你們休想!”

周成乾站在門外冷笑猙獰,拔劍踢開了門。他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床上的人,突然脫力地倚在門框。利劍掉落在地,咣當當地響個不停。

“這些年……你過得這般都不肯來找我……”

“罷了,讓他看到你如此,當了皇帝又有什麽可歡喜……”

周成乾踉跄轉身,緩步離開了東宮。

兩個時辰後,北狄人打破城池,從四處宮門外湧入。

一衆大将沖進了皇帝的寝殿,回頭卻發現王不見了。

蕭衍一進王城便直奔東宮。宮殿內的宮女太監尖叫着私下逃散,火光沖天,但東宮卻像一處與世隔絕的孤島,隔絕了外界的喧嚣吵鬧。

他尋遍了富麗堂皇的寝殿,最後在最偏僻的一間寝殿裏找到了她。

他輕輕放下刀槍,卸下铠甲,躺在了布滿灰塵的床上,倚在她的懷抱中閉上了眼。

一雙消瘦的枯瘦顫抖着摸他的頭,他的臉。低啞的聲音在他頭頂喃喃:

“蕭衍……是你嗎?”

“是我。”蕭衍愕然擡起頭,卻發現她淚流滿面地看着自己,但是瞳孔卻沒有聚焦在他的眼睛上。“你的眼睛怎麽了?你的頭發呢?你——”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女子笑着哭着,緊緊地抓着他的前襟,齊耳的短發參差不齊,還摻雜着不少銀絲。

“我回來了,別怕。”蕭衍将小心地将她抱起來,抱出了門。門外上百的兵将看着他們的王抱着瘦如枯槁的短發女人。女人衣衫褴褛,不用湊得太近,就聞到刺鼻的異味,但他們的王一點也不在意,俯身吻在她的額頭。

“她是你們的王後。”

皇城被攻破的那天,周成乾自刎于祭臺。宮中亂作一團,茍活下來的皇族貴胄也全被緝拿至地牢待審。攻下皇城後,蕭衍并沒有感到喜悅,他終于見到了念了五年的妻子,她卻已經幾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商岚被軟禁于東宮,服侍的宮女也都苛刻,還有人在她的飯食裏投毒。因為計量不大,所以當商岚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毒已入血,傷了肝目,不可醫治了。

張蘭被捉到蕭衍面前的時候,痛哭流涕滴說:“一哥,她早就髒了!”

“呸!你才髒!”琥珀早就氣紅了眼,沒忍住踹了她一腳,擡頭瞪着蕭衍質問,“她怎麽辦?”

蕭衍剛剛給商岚洗幹淨,給她換上幹淨舒适的衣裙,哄她入睡。即使她睡着了,也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袂。

“噓,小點聲,”他捂着商岚的耳朵,沒有回頭,“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她又哭又笑地喚他的名字,不安地抓着他的衣袂,一遍又一遍地确認這不是一場夢。他百般安慰後,她才好不容易睡着的。

“一……嗚嗚嗚嗚……”琥珀将張蘭拖了出去,回頭瞥了一眼房間的兩個人,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帶上了房門。

蕭衍抱着商岚,感覺自己就像抱着一具枯骨。

剛嫁給他的時候,她嬌嫩得像朵花,離開他的時候,雖是剛生産完,也還是有些肉的,可眼前的她卻瘦得脫了像。因為沒有人照顧,她又目不能視,為了防止發上生虱子,她剪短了頭發。原本她那頭曳地的長發又黑又亮,現在卻只毛毛躁躁的,還摻着銀絲。

她才二十六歲,卻活像個六十二歲的老者。

太醫說如果再晚幾個月,她就挺不下去了。

蕭衍輕輕地貼在她心口處,聽着她的心跳,緩緩合上眼,抱着她的腰,“別害怕,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更不會讓其他人欺負你……我們還有一輩子沒過呢,別離開我。”

蕭衍即位,改國號為明。異族人稱帝,反對者不少,複辟者更甚,但最令蕭衍卻是所有朝臣衆口一詞地反對他立商岚為後。

理由無外乎是說商岚曾是先帝寵妃,紅顏禍水,這樣的女人不配為後,如果皇上喜歡,大可封她個寵妃,至于皇後,我家閨女和我侄女出自名門冰清玉潔待嫁閨中……

蕭衍眉頭打成了結,每天對着厚厚一疊奏折,頭痛欲裂,只有回到後宮的時候才能稍稍舒展些。躺在她懷裏,頭就不疼了,怎麽都舒坦。

蕭衍回到住處的時候,小杏和小星正一邊一個坐在商岚身邊吃葡萄。商岚握着兩個孩子的手,語氣輕柔地和他們說着話。蕭衍隐隐察覺到商岚和兩個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比和自己在一起更開心。

“娘親,父王回來了!”小杏看見了門口的蕭衍,笑着跳下床榻,抱住蕭衍的腿:“父王!”

“夜深了,該帶着弟弟回去休息了。”蕭衍摸着小杏的頭,卻一直看着商岚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果然,一聽見他來了,她的眉宇之間隐隐浮現出憂愁。

“不嘛,我想和娘親一起睡!”小星抱着商岚的手臂不肯松,小腦袋貼在她懷裏蹭。

“不許!”蕭衍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兩跳,咬牙拎起小星仍出了門。

隔着門聽着小星拉着小杏嘀咕:“嬷嬷說父王和娘親每天晚上都要做些不可告人之事,你說他們偷偷瞞着我們在做什麽?數銀子嗎?”

小杏得意地為弟弟解釋:“他們不是在數銀子啦!他們要私奔!”

“私奔是什麽意思?”

“話本上說男女想要在一起,周圍人不同意他們就私奔,父王要立娘親,周圍人不同意,他們就去私奔了嘛!話本上說私奔都是要偷偷做,所以他們要關門嘛……”

“原來如此!”

“再敢胡說八道我讓夫子罰你們功課!”

蕭衍忍無可忍,推門打發走了兩只小包子。得到清淨的蕭衍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商岚懷裏,商岚還會輕輕地幫他按按揉揉。當上皇帝後他每一天都頭疼,還真不如和她私奔來得舒坦。

“最近可有心事?”

商岚突然這麽一問,蕭衍心頭一緊。他坐起身來,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無論什麽你都別在意,我不會讓他們……”

“你這幾天總是嘆氣,”商岚從他的手臂一直摸到他的臉頰,笑着對他說:“蕭衍,我沒事的,真的。”

“你別這麽說,”蕭衍抱着她,鼻子發酸,“我為你做什麽都行!”

“你現在是皇帝了,”商岚雖然面色不改,但眉眼還是多了一分掩飾不住的擔憂,“坐在這個位置很辛苦,你要負着天下人,并不只有我一個……”

蕭衍抱着她,心酸得想哭。這一個月裏,他弄來各種調養的法子,變着花樣給她做各種滋補的藥膳。她的臉色也的确好了許多。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到底傷了底子,沒辦法恢複得和以前一樣。

“你要放寬心,身子才能好得快。”他心疼地親了親她的短發。

抱着他輕輕嘆息一聲。這深宮高牆之內,她即使瞎了眼,有些事還是會傳進她的耳朵,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在這裏住了五年,可能還會繼續住下去。一開始她的确厭惡,但慢慢地開始習慣,最後當小乖溺死的屍體被丢在她門口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麻木了。

這五年裏,她已經不再期盼,只要蕭衍和孩子們平安,她便已心滿意足,不敢再奢求從前她和蕭衍一無所有之時那一點點的自由自在。

商岚只想留在他們身邊,無名無份又何妨?

就連她心裏這一點點的芥蒂,蕭衍都彌補給了她。一日她睜開眼,空氣變了味道。宮殿裏宮娥們的脂粉香氣和熏香的氣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略有些濕漉的清新氣息。

“我帶你回家了,”蕭衍的聲音低低地在她耳畔響起,“我一回來就想帶你來這,沒想到要修葺要用一個月,前天才終于改建好。我知道你不喜歡宮裏,我也不喜歡,在宮裏還總有人想要對你不利,前幾日如果不是琥珀及時發現你的藥膳出了問題,我差點就又失去你了……這件事我想想就後怕,索性把那皇位給了小星,反正我看他那麽閑,也是應該有些事情幹。如果你想見他我随時帶你回去,你也不用太擔心他應付不來,大事我還是會盯着他的,以後我們就住在這,你放心,我只帶了小紅小綠照顧你,李二和張三護院,和從前一樣……”

和以前一樣?

商岚倚在他懷裏想,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安然地享受他的寵愛就好了,就當作和從前一樣。

不過終究還是不太一樣的,最不一樣的是蕭衍自從回來後就沒有和她行房。雖然每天都是抱着她睡的,但蕭衍最多只是親親她,親她也只是淺嘗辄止,再也沒有之前的溫存。

蕭衍當皇帝的那一年每天都很忙,商岚看不見他的表情,周圍又有一衆人說蕭衍的好話,這樣她心裏就愈發不安。所以在他們搬到西湖邊後,兩個人的時間多了起來。這天晚上,她趁着蕭衍去洗漱的時候,讓小紅給她換上一件大紅色繡着鴛鴦的肚兜。

她躺在床榻上裝睡,等蕭衍回來。

可蕭衍只是給她蓋上被子,摟着她睡了。

商岚那一晚上都沒睡着。翌日蕭衍說小乖有些事處理不來,他要回皇城一趟,商岚也是笑着把他送走的。

蕭衍離開後,商岚呆呆地坐了一會兒。也許是小紅見她郁悶,建議她出門逛逛。

小紅扶着她來到了西湖邊。商岚在一處涼亭坐了下來,湖面的風微微拂過她的臉龐,像母親的手一樣溫柔。她不禁入了神。

直到天都黑了,小紅才忍不住勸她往回走。

還沒走到家,她們就被一隊禁軍圍了起來。小紅詢問後才知道,蕭衍早就回來卻不見她,才派了禁軍來找。

商岚回到家後,靜靜地坐在床邊,過了一會兒,聽見蕭衍進門的聲音,她伸出了手。

蕭衍握住她的手,坐在她的身旁,“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能不能說給我聽一聽?”

商岚微微垂下頭,“蕭衍,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不想勉強你……如果你是因為感覺對不住我才勉為其難地留下來,真的大可不必……”

“勉強?勉為其難?”蕭衍掰過她的肩膀,“商岚,我知道那畜生害你受了很多苦,我不想你再有一點點委屈,我留下來不是為了報恩,我和你一起生活是因為我喜歡和你一起生活!”

“那你為什麽不碰我?一年了……你都不肯碰我!我知道我不能生育,也,也變醜了……”

蕭衍一愣,然後笑着擦掉她的眼淚,吻上她顫抖的睫毛:“你這樣哭才醜呢!不哭了就不醜了!”

懷裏的人終于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破涕為笑了。

“這一年裏,你身子一直都不好,瘦得就剩一把骨頭了,好不容易才養胖些,”蕭衍心疼地摸着她長長了的頭發,“我吃了這麽多年素,萬一開葷,你這小身板可折騰不起啊!”

“我、我可以的。”商岚摸索到他的臉頰,手指摸到唇邊上,輕輕地湊了上去,“我好想你……”

“那些老不死的倒也不全是胡說八道,”蕭衍笑着把她抱上床榻,輕輕俯身壓住她,“你真是個小妖女……”

商岚勾住他的脖頸,笑着閉上了眼睛。

……

翌日,蕭衍抱着她醒來,意猶未盡地在她臉頰上咬了一口。

“以後再也不吃素了!”

很多年後,小杏長大了。她經常去西湖邊陪母親。這一日正值清明,她和母親說起了時令的艾團,母親随口說了一句想吃,父親扭頭就去買了。

小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将心裏的疑慮問出了口:“娘親,當年你離開父親一個人留在都城,不會擔心父親不回來了嗎?”

“知道我為什麽給你取名叫杏嗎?這其實出自我最喜歡的一首詩。”母親摸到她的手,輕輕地吟道: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拟将身嫁與一生休。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商岚已不年少,但想到那個提酒當歌,引得街上喧鬧的風流少年,依舊和當年她挑簾向馬車外看的時候一樣,紅了臉。

小杏看着父親抱着點心向他們跑來的身影,高興地對母親道:“爹爹回來了!”

蕭衍看着春日裏坐着的兩個女人。杏花飄落似雪。他恍惚想到了第一次遇見商岚的時候。那時,他剛入中原,第一次到都城賺了一筆錢,少年意氣,引了兩三好友游春,在街上肆意徜徉。遠遠見一頂轎子晃悠悠地朝他而來。

轎子裏的年輕女子撩起車簾,與他對上了視線。

那一日,也是杏花滿天,他信手折了一支杏花,路過的轎子的時候遞給了她。身邊的人紛紛吹起口哨起哄,年輕女子嬌嫩如花瓣的臉龐染上了一抹緋紅。

但她接過了他遞給他的花枝,嫣然一笑,落下了簾子。

他笑着對圍觀的人喊:“等以後小爺賺了大錢,就娶這樣的小嬌娘!”

身邊有人起哄:“你知道她是誰人就要娶哦!那可是商家的二小姐!不是皇親貴胄哪有可能!做夢吧你!”

他定定地望着消失的軟轎在街上愣了許久。

……

“爹爹?你怎麽了?”小杏接過艾團,突然見蕭衍發呆,問道。

“只是想起了些往事,無妨。”他蹲下身,拂去她發髻上的花瓣,輕聲問:

“等很久了吧?”

“不久,一點也不久,”她笑了,“我剛想到你,你就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哦,又完結了一個。夜懶手術前把它碼出來的,所以很安心地上了手術臺,腹腔鏡手術很順利,結束後修改一下,也沒有耽誤發。

某懶之前還糾結一下,要不要把它貼在《天生相愛》的番外,後來還是覺得有點不倫不類。這樣另開,你們也不需要花錢。

總之,希望你們喜歡。好好過年吧。我們春暖花開,餘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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