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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 ”童青鶴到現在依然對眼前的景象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日思夜想了那麽長時間的人, 像變了魔術,下一秒就在你眼前表演大變活人,沒有踏着美麗缤紛的吳彩雲, 而是駕駛一輛酷炫的戰鬥機。
聯邦的空管就像一道嚴密的蜘蛛網,不會放任任何可疑的飛行工具進入。童青鶴想問江紹之怎麽進來的, 不會違法麽。但話到了嘴邊, 童青鶴有比這個問題還要重要的話想對江紹之說。
他問:“有沒有受傷”
杳無音訊那麽長的時間, 童青鶴每天為江紹之的安全提心吊膽。甚至由一開始的想在軍事頻道看到相關新聞的播放,尋找任何與江紹之有關的蛛絲馬跡,到故意避開一切軍事新聞。
沉默等待是最考驗人心的事,童青鶴遠沒有江紹之堅定意志, 堅強都是日積月累迫使自己去接受去學習。
他自以為已經足夠的堅強,可一旦真的見到江紹之, 心理防線頃刻間坍塌,長久的等待讓人委屈,而表達愛意表達與否在人身安危面前都變得不重要了。
那名退下來的兵被精神體活生生骨頭帶着皮肉咬下,童青鶴慶幸江紹之四肢健全,曾經仰慕的實力僅僅是江紹之在戰場上用以戰勝對方的必須條件, 假如他不贏,受傷的就會是他。
幸好,幸好。
童青鶴慶幸江紹之是一個厲害的人,他希望日後的每一次任務, 江紹之只贏不輸,他只求一個心安。
“叔叔,見到你真好。”
江紹之看着自家omega一臉感動,肅沉的臉孔明顯緩了緩,忽然好笑:“怎麽了。”
童青鶴不說話,線條流暢酷炫的戰鬥機穿梭在雲層間,江紹之游刃有餘地操控着飛行的軌跡,用時四個小時,童青鶴才跟着江紹之下了飛機,一座軍事基地赫然出現在視野間。
軍事基地冰冷森嚴,童青鶴乍一立直脊背,規矩謹慎地走在江紹之身後,沒膽子随意張望,眼也不眨的望着江紹之寬闊的肩背:“叔叔,帶我進來沒有問題嗎?”
江紹之牽起他的手:“今天只是出席一場會議,任務提前幾天結束了,現在我們留下做戰後修建工作,原本這跟我們無關,可惜……”
江紹之難得笑了笑:“來吧。”
好在江紹之沒讓童青鶴去見什麽人,他被帶到江紹之休息的房間,有人專門來照看他。
房內沒幾件江紹之的東西,一件軍大衣挂在架子上,唯一留下的一身有關江紹之的物件。
童青鶴至今不敢确認自己與江紹之見面的,還臨時起意在空中飛行了四小時來到其他國家。
室內調節了人體适宜的溫度,童青鶴把軍大衣取下,小心抱在懷裏,這才聞到上面雜着淡淡的汗味。嚴寒的冬季能在衣服染上氣息,可見江紹之穿了有多久。想着,童青鶴抱的力道越緊。
他太累了,見到江紹之後強撐的精神徹放松,沒有任何壓力的靠在江紹之躺過的床上沉進夢境。
收服這批星際海盜,窮奇特種隊高攬功勞。沈縱作為第一次出戰S級任務的新兵,是所有人當中表現最出色也受傷最嚴重的人,目前還住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江紹之回來後将這事随口一提,童青鶴趕緊把紀晚發情的事告知江紹之。
哪怕童青鶴的焦慮和關心給同性別的人,江紹之依然有些在意。
“關心我。”
alpha說的堂而皇之,難得有了溫存的機會,江紹之争分奪秒,顯然不希望他的omega把心思耗費在別人身上。
空間密閉性很好,江紹之自然的釋放出淡淡的沉香,用自己的一切将童青鶴包裹。
童青鶴手上還帶着一枚戒指,看到江紹之指節空蕩蕩的,心口一緊,遲疑地在腦子裏把話措辭一遍,還沒說,江紹之從褲兜掏出與他相同款式的對戒,幾乎把他單摟起來抱在腿上,稍微仰起頭看着童青鶴:“替我戴起來。”
戰場無眼,江紹之并不希望他唯一的一枚婚戒丢在這樣的場合。
童青鶴立刻幫江紹之套好,他順勢握在對方手上,目光沿臉上的每一條輪廓仔細描摹。
江紹之的臉削瘦冷峻,頭發也剪短了許多,刺短的黑發幾乎貼着頭皮,看起來更加的冷悍不近人情。
他伸手在江紹之發頂碰了碰,江紹之反握着,嘴唇向前湊近吻着他,扣在腰側的手愈發的用力,童青鶴被迫半躺在江紹之懷裏,身下是并不算柔軟的床墊。
“童童,”江紹之側過臉,沒有再進一步的入侵。臉頰埋在童青鶴頸邊,将他整個抱着,“瘦了很多。”
童青鶴雙手繞向江紹之脖子後:“擔心你,晚上睡不好就變成這樣了。”
做軍人的伴侶比起普通夫妻需要更大的勇氣和忍耐,因為他們的伴侶在任務中生死未蔔,過程沒有任何的音訊,每一次任務對于留守在家裏的親人而言無疑成為最煎熬的等待。
童青鶴抱緊江紹之:“我願意相信叔叔,可總是忍不住,會胡思亂想。”
他的大爸爸是一名軍人,在他出生之前就在一次任務的意外中離開,由此小爸爸患了抑郁症。
時至今日,童青鶴終于能清楚的體會到小爸爸當初是抱着怎樣煎熬的心,而這顆心長時間懸挂的心經過噩耗後直接粉碎,什麽也不剩。
人活着最怕沒有個讓自己念想的東西,更怕的是連在意的人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一眼。
童青鶴不敢去想漫無止境的期望經過等待後變成絕望的心情,他壓抑着鼻腔的酸脹,字句清晰地跟江紹之保證:“我一定讓肉慢慢長回來。”
又認真的說:“叔叔,你要看着我。”
一定要看着他。
沒有追問江紹之這段時間經歷過什麽,童青鶴不想刨根問底,只求江紹之平安。
他太累了。
童青鶴跟江紹之低語幾句,就着擁抱的姿勢,在夢中都不會對江紹之放手。以致于後來江紹之發現自己推不開抱緊他的omega,他臨時要去建設中心看看,就這麽抱着人過去,展開大衣把人裹成一團。
鑒于上頭跟古納達成某項協議,江紹之帶的這支隊以活動交流為由把重建工作差不多弄好才返程。
返程前夕,江紹之懷裏抱着一個人去哪兒都帶着在隊裏引起轟動。他打量潛伏在四周的兵崽子,連資齡老的老将都來參與這份圍觀的熱鬧。
“是小嫂子——”
衆人一致得出結論,在江紹之懷裏熟睡的人微微動了動,從大衣裏冒出臉,又吓得馬上縮回。
“叔叔,我怎麽、怎麽……”童青鶴語無倫次,抓着江紹之的衣服東拉西扯,又覺得這樣的舉動給江紹之丢份,手腳僵硬擺放,聽着四周的竊竊私語耳紅臉燙。
江紹之好笑,低着眼睛看他:“現在害羞已經晚了。”
童青鶴讪讪一笑,他要江紹之松手自己走,遇到其他人友善好奇的眼神,會羞赧的躲到江紹之另外一邊,利用alpha高大的體格為自己掩去視線。
他的小動作沒有絲毫躲開江紹之的視野範圍,這一段時間的高危任務讓江紹之成天板着臉,整個隊的氣氛嚴肅冷漠,別人對江紹之是望而生畏,小嫂子來到後他們隊裏臉色馬上不一樣了。
在建的營地各方面條件不如基地。位置靠海,冬季的海風吹得人臉頰發疼。
童青鶴像跟在江紹之身後的一個毛球,走走停停,姿勢笨拙。
江紹之忽然牽起他的手:“明天帶你參加一場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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