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玳瑁

元曜回到外間,望了一眼睡得正熟的阿纖和兩名胡姬,也不打擾她們,輕手輕腳地來到窗邊,坐下繼續醞釀長詩。

已經是二更天,平康坊中仍然燈火煌煌,熱鬧非凡。夜色中浮動着脂粉與醇酒混合的香氣,遠處隐約傳來絲竹聲,笑語聲。

“華殿銀燭夜旖旎,千金顧笑何所惜。媚弦妖嬈松綠鬓,豔歌悱恻落紅衣……”元曜提筆寫了兩句,然後卡殼了。他仰頭望月,尋找靈感。不一會兒,靈感沒來,瞌睡來了,他也就倒頭睡了。

元曜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他走在平康坊的街巷中。黑黢黢的巷子深處,有什麽影子在踽踽獨行,有什麽動物在蠕蠕爬動。

“嘩啦——”元曜踏在了一片水窪裏。他低頭看去,吓了一跳。他的腳底,是鮮紅的血漿。血水源源不絕地從小巷的高處往低處流淌。元曜壯着膽子,走上了血水的源頭。

月光雖然明亮,但是小巷的深處卻昏朦不清。

元曜隐約看見一名穿着玳瑁色長裙的女子跪在地上,埋首于一團黑影中,發出咀嚼東西的聲音。那團黑影之下,源源不絕地湧出鮮血,濃腥味四處彌漫。

元曜走了過去,女子猛地擡起了頭,她長得十分美豔,黛眉一彎,明眸流光,但瞳孔細得如同一根線。女子看見元曜,紅唇勾起了一抹笑,她的左唇角有一顆黑痣,更添風情萬種。本該是人耳的地方,卻長了一雙貓耳。

元曜吃了一驚,他再向地上望去,頓時頭皮發麻。

一個赤裸裸的男人躺在地上,肚皮被撕開了,內髒流了一地。貓女正在咀嚼男人的肝髒,唇角鮮血淋漓。

貓女的周圍還有三名女子,各自在啃噬一個開腸破肚的人。四具屍體的鮮血順着小巷流下,彙聚成了一方水窪。那三名女子也十分美麗,但都不是人,一個身覆蛇鱗,一個長着鷹鼻,一個拖着蠍尾,她們埋首在屍體的內髒中,吃得津津有味。

“媽呀——”元曜趕緊回身,拔腿想逃。

貓女倏然一躍而起,幾個起落間,阻住了元曜的去路。蛇女、鷹女、蠍女也都圍了過來。

元曜吓得雙腿發抖,哭喪着臉求饒,“四位大姐饒命,不要吃小生,小生太瘦,不好吃……”

貓女圍着元曜轉了一圈,翕動鼻翼,紅唇挑起,“你身上,有離奴那家夥的味道……你是從缥缈閣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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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曜不敢看四人,垂着頭發抖。他低頭望去,赫然發現四人都穿着紅鞋。——不知道是血水染紅的,還是本身就是紅色。想起了離奴的告誡,元曜更害怕了,不敢答是,也不敢答不是。這些穿紅鞋的女人會吃了他,然後拿他的生魂去煉不死藥嗎?

蛇女道:“玳瑁,別跟他啰嗦了。吃了他。”

貓女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算了。他是缥缈閣的人,那條龍妖非常難纏,餓鬼道和缥缈閣井水不犯河水,不要節外生枝了。”

貓女是四人中的頭領,她說算了,蛇女、鷹女、蠍女也就不再說話了。

貓女對元曜道:“書生,走吧。記得替我向離奴那家夥問好。”

貓女推了元曜一把,元曜一下子跌倒了,他沿着小巷滾了下去。元曜跌得眼冒金星,頭撞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頓時昏了過去。

第二天,元曜醒來時,天已經亮了。他發現自己躺在雅室的竹席上,阿纖和兩名胡姬橫七豎八地睡在他周圍,都還沒醒。裏間沒有動靜,估計韋彥和夜來也還沒醒。

元曜暗自慶幸,太好了,昨晚看見貓女、蛇女、鷹女、蠍女食人的事情,只是一場噩夢。

昨晚酒喝多了,元曜有些內急,爬起來,穿上外衣去上茅房。元曜從茅房回來時,因為分布在走廊兩邊的雅間看起來都一模一樣,他迷路了。

元曜走在回廊中,憑借着回憶找路。突然,一間雅室中走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這兩個人元曜都認識,但他們走在一起,卻讓元曜覺得十分奇怪,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勁。

男子看見元曜,笑了,“這不是軒之嗎?”

元曜也笑道:“真巧,竟在這裏遇見了裴兄。”

男子姓裴,名先,字仲華。裴先在朝中任武職,為左金吾衛大将軍。裴先風流倜傥,一表人才,但是性格有些剛愎自用。裴先的母親和韋鄭氏是姐妹,他和韋彥算是表兄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但是非常合不來。前些時日,一起打獵時,他和韋彥還一言不合,互相賭氣。不過,裴先雖然不喜歡韋彥,但倒是挺喜歡元曜,覺得他滿腹經綸,純善可親。元曜也很喜歡裴先,覺得他英武不凡,很有武将的氣概。

裴先道:“昨夜無事,就來這長相思看夜來姑娘的拓枝舞。早知道軒之也在,就找軒之一起飲酒賞舞了。”

元曜笑道:“小生是陪丹陽一起來散心的。早知道裴兄也在,大家都在一起聚一聚了。”

“咦?丹陽也來了?”

“是啊,丹陽正和夜來姑娘睡在裏間,還沒醒呢。”元曜随口答道。話一出口,他的目光頓在了裴先身邊的橘衣女子身上。——女子黛眉杏眼,臉若皎月,不是夜來又是誰?

元曜奇道:“夜來姑娘,你什麽時候跑出來和裴兄在一起了?”

夜來一頭霧水,“這位公子在說什麽?從昨晚起,奴家就一直在陪着裴公子飲酒作樂呀。”

裴先也道:“是啊,夜來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和我在一起。”

如果夜來一直和裴先在一起,那昨晚陪他和韋彥飲酒的“夜來”是誰?元曜的腦子“翁”地一下,他想起了昨晚那一場血腥的噩夢。他離開裏間時,似乎看見“夜來”的裙下露出了毛茸茸的尾巴。如果“夜來”和貓女、蛇女、鷹女、蠍女一樣,那韋彥現在……元曜不敢再想下去,拔腿飛奔向回廊。裴先覺得奇怪,也跟了上去。元曜一間雅室一間雅室地找過去,終于找到了他和韋彥的雅室,阿纖、兩名胡姬還在睡覺。

“嘩啦——”元曜一把拉開裏間的移門,眼前的景象吓得他頭皮發麻。“夜來”不知所蹤,韋彥被一根白绫吊死在房梁上了,他的身上血跡斑斑。

元曜悲從中來,撲上去抱住韋彥的腿,放聲大哭,“丹陽,丹陽,你死得好慘——”

裴先後一步趕來,見了這情形,先是一愣,但他畢竟是武将,在生死面前能夠鎮定下來,“不對吧?那白绫系在腰上,沒系在脖子上呀,應該死不了。”

元曜聞言,擦幹眼淚,仔細一看。原來,韋彥沒被吊死,而是被白绫捆住了腰,懸挂在房梁上,乍眼看去,像是上吊。韋彥的身上也不是血跡,而是被人用朱砂寫滿了字,甚至連他的臉上也被寫上了。朱砂字只有一句話,讓人不寒而栗:欠命還命。

裴先和元曜把韋彥解了下來,放在地板上。韋彥雖然還沒死,但是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煞是吓人。元曜發現,白姬給韋彥戴上的桃木手鏈已經斷了,木珠灑了一地。

裴先、元曜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有人闖了進來,一路悲哭,“彥兒,彥兒,你怎麽忍心叫為父白發人送黑發人——”

元曜、裴先擡頭一看,竟是韋德玄。原來,剛才元曜大哭的時候,阿纖和兩名胡姬都驚醒了,她們見韋彥挂在房梁上,元曜在哭喪,吓得花容失色,也不敢細看,就急忙跑出去向老鸨報信了。不一會兒,“韋公子上吊慘死”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長相思。

韋德玄昨夜也和幾名同僚在長相思作風雅之歡,今早宿醉剛醒,就聽見兒子在樓下上吊了,驚得鞋子都沒穿,光着腳就跑來了。

元曜、裴先趕緊見禮,“韋世伯。”“三姨父。”

韋德玄老淚縱橫,“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彥兒怎麽上吊了?”

元曜、裴先也解釋不清,只得道:“丹陽沒有上吊,只是挂在上面了。”“大概是誰惡作劇,和他開玩笑吧。”

韋德玄看了一眼兒子,确信沒死,才松了一口氣。韋德玄嘆了一口氣,舉袖抹淚,“唉,老夫前世造了什麽孽,這一世如此不省心!兩位賢侄都是自己人,老夫也不怕家醜外揚,非煙那丫頭不守禮教,到處拈花惹草,結交美男子,老夫已經是臉上無光。如今,彥兒竟然在青樓上吊,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了,老夫還怎麽在長安做人?家門不幸,惹人笑話,老夫愧見列祖列宗!”

元曜、裴先安慰了韋德玄一番。韋德玄見韋彥還昏迷不醒,叫了随行的家人擡他回府,找大夫醫治。裴先告辭自去了。元曜本來擔心韋彥,想和他一起去韋府,但是念及和離奴還有約,決定先回缥缈閣一趟,再去韋府看韋彥。

元曜離開長相思,來到昨天和離奴分別的三岔路口。他等了一會兒,離奴才怏怏地走來,“書呆子。”

“離奴老弟,你怎麽看上去無精打采?”

“玳瑁不在家。我等了它一晚上,它也沒回來。”

“啊?!”元曜想起昨晚那場血腥的噩夢。在夢中,蛇女叫貓女為“玳瑁”,貓女也曾讓他向離奴問好,“那個,離奴老弟,令妹的左唇角是不是有一顆痣?”

“是啊!咦,書呆子,你怎麽知道?”

“小生昨晚好像遇見令妹了……”元曜将夢裏的情形說給離奴聽,最後道:“令妹還讓小生向你問好。”

離奴愁眉苦臉地道:“真傷心,自從我跟了主人,玳瑁就一直避我不見。當然,見面了,我們也會吵起來。我想讓它也來缥缈閣,和我一起過日子;它想拉我入魔途,逆天道,求長生。唉,有一個不聽話的妹妹,真是傷透了腦筋,我想不管它,但是爹臨死前又交代讓我照顧好妹妹……書呆子,一想起玳瑁,我就愁苦……”

元曜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得安慰離奴,“不管怎麽說,令妹還記得向你問好,這說明它心裏也還惦記着你這個哥哥。”

“唉——”離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元曜、離奴一起回缥缈閣。白姬給的一吊錢,元曜還沒用,他在街邊小攤上看中了幾本坊間傳奇小說,花了幾文錢買了。離奴一見,搶了半吊錢,去買了一包香魚幹。元曜見離奴買了香魚幹之後,不再愁眉苦臉了,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元曜、離奴回到缥缈閣時,白姬正坐在屋頂垂釣。遠遠望去,飛檐之上,一襲白衣靜如雕塑。白姬結跏趺坐,手持一根碧竹釣竿,吊線垂在空氣中,不知道在釣什麽。

白姬低頭,見元曜回來了,笑眯眯地道:“軒之,沏一壺茶送上來,再拿一些點心。”

元曜擡頭道:“好。不過,白姬,你爬上屋頂釣什麽魚?”

白姬輕聲道:“不是釣魚,是釣夜光水母。噓,小聲點兒,別把水母驚走了。”

元曜手搭涼棚望去,但見一陣夏風吹過,白姬的衣袂翩跹飛舞,仿如谪仙。她手中的釣線垂在庭院中,本該是釣鈎的地方,墜了一小塊碎玉。庭院中并沒有看見什麽水母,不過白姬有時候會收一下釣線,仿佛釣到了什麽東西。她将釣上的東西放入了一個帶蓋子的琉璃小甕中,重新綁一塊碎玉,繼續垂釣。

離奴手搭涼棚,望了一眼庭院,笑了,“嘿嘿,今年的夜光水母也不少呢。”

元曜擦了擦眼睛,努力地望去,還是什麽也沒看見。

離奴去廚房吃香魚幹了。

元曜放下書本,沏了一壺香茶,盛了一盤薔薇糕,一盤羊乳酥,端到了院子裏。他望了一眼坐在屋頂上的白姬,犯愁了,“白姬,小生上不去,你還是下來喝茶吃點心吧。”

白姬搖頭嘆道:“欸,百無一用是軒之。”

元曜沒聽清,問道:“白姬,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怕元曜生氣,不給她送點心了,白姬趕緊道。她伸出手,對着西方天空的一朵白雲吹了一口氣。白雲緩緩飄來,飛落在缥缈閣中,鋪散開來,化作雲梯,從元曜的腳下延伸到屋頂。“上來吧,軒之。”

元曜怕雲朵不結實,猶豫了一下,才踏了上去。雲梯軟軟的,像是棉花,但很堅實,元曜踏了幾步,也就不再害怕了。

元曜來到屋頂,在白姬身邊坐下,放下了茶點。碧竹竿上的釣線顫抖了一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咬住了碎玉。元曜定睛望去,什麽也沒看見。

白姬收了釣線,将釣上來的東西解下,放入了琉璃小甕中,蓋上了蓋子。

元曜朝琉璃小甕中望去,裏面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白姬放下釣竿,開始喝茶吃點心,“看軒之氣色不錯,想必昨晚在平康坊一定玩得很開心。”

元曜苦着臉道:“別提了,昨晚小生和丹陽怕是遇見女鬼了。今早,丹陽還被吊在房梁上,現在正昏迷不醒……”

元曜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白姬。

白姬咬了一口薔薇糕,“欠命還命……看來,韋公子有麻煩上身了……”

“啊?!”元曜十分擔心,“丹陽欠誰的命了?!他不會有事吧?!!”

“應該是欠了非人的命了吧。韋公子應該沒有性命之虞,否則他已經喪命了。對方并不想置他于死地,只是在恐吓,或者說洩憤。”

“那,丹陽欠了哪個非人的命了?”

“這就不清楚了。人類每天有意無意地,都會傷害幾條生命,比如無意中踐踏的蝼蟻,蓄意謀殺的生靈,食案上的肉類,身上禦寒的毛皮……人類不欠命,就無法存活下去。對韋公子來說,他欠的命實在太多了,可能報複他的非人也太多了。只不過,怨氣達到會專程化形而去,把他吊起來洩憤,這樣的非人就不多了。韋公子一定做了一些特別的事情,才讓某個非人如此記恨他。”

“究竟丹陽做了什麽事?”

“這得等他醒了,才能知道。”

“白姬,今晚小生想告假去韋府看丹陽,可以嗎?”

“可以呀,軒之在韋府住幾天也沒關系。”

“太好了。”

“不過,軒之不幹活,月錢要減半。”

元曜生氣地道,“你這……”

白姬拿了一塊薔薇糕,塞進元曜的嘴巴裏,把“這也太過分了!”幾個字堵住了。

元曜吃完了薔薇糕,氣也消了。他擡頭看天上缥缈的白雲,可能是滿口香甜的關系,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白姬,離奴老弟的妹妹玳瑁姑娘是怎麽回事?她為什麽要吃人?”

“鬼界三道中的非人,都會獵食人類,尤其是餓鬼道中的非人。它們食人五髒,懾人生魂,軒之下次見了,記得躲遠一些。”

元曜不寒而栗,“什麽是鬼界三道中的非人?”

白姬淡淡地道:“天地六道,分為天界道,人間道,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其中修羅道,餓鬼道,地獄道被稱為鬼界三道。鬼界三道中的非人都十分可怕,會傷害、攻擊人類,人類稱之為‘惡鬼’。鬼界三道和人間道有交集:閻浮屠是地獄道與人間道的交集之一;平康坊是餓鬼道與人間道的交集之一;大明宮是修羅道與人間道的交集之一。軒之看到的玳瑁、蛇女、鷹女、蠍女,都是堕入餓鬼道的非人。餓鬼道中的非人捕獵人類為食,它們食用了人屍之後,會把人類的生魂拿去獻祭給鬼王,以煉不死之藥。餓鬼道中的非人通常穿着紅鞋,軒之晚上看見了穿着紅鞋的人,記住不要靠近,不要搭話,更不要跟他們走。”

元曜連連點頭,“小生明白了。那,地獄道,修羅道中的非人呢?它們穿什麽顏色的鞋子?白姬請告訴小生,也好讓小生有一個提防。”

“嘻嘻。”白姬笑了,“不,地獄道、修羅道中的非人很少在人間道行走,如果人間修羅橫行,獄鬼四伏,那必定是生靈塗炭的亂世了。地獄道、修羅道中的非人沒有特定顏色的鞋子,也不一定吃人,軒之不必費心提防了。”

“這樣啊。那,修羅道是指‘阿修羅’麽?阿修羅不是和白姬你一樣,也是八部衆之一?”

“修羅道中有各種非人,阿修羅一族是修羅道中的鬼王。阿修羅衆和我們天龍衆一樣,都是八部衆之一。”

“那,白姬,你也是惡鬼嗎?”元曜顫聲問道。

白姬望着元曜,嘻嘻詭笑,“你說呢?”

元曜覺得,白姬比鬼界三道中的惡鬼加在一起還可怕。當然,這個想法他不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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