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P但我能忍(前世線)

肖乃嶼垂眸看着手裏的大白饅頭,低聲問:“那我還能回學校嗎?”

傅堯诤低笑一聲道:“當然可以。你以為我要把你困在家裏當金絲雀嗎?”

“......”Omega又咬了一大口饅頭,心想,哪有愛吃饅頭和鹹菜的金絲雀呀?

“前天晚上的事情我也知道了,那個騙你的人是你室友麽?”

“嗯。”肖乃嶼頓了頓,眼裏裹上不明意味的情緒。

“這種損友沒必要繼續相處了。”傅堯诤靠到椅背上,漫不經心地抽出一只煙,看着對面小口吃東西的“小白兔”,顧慮着什麽又把煙收了回去:“今天我陪你回趟學校,晚上就搬過來。”

肖乃嶼沒有拒絕的權利,事實上他已經接受了眼下的現狀,他的适應能力很強,心理和身體都被生活磨出了一種韌性,只要不是大悲大痛,他都可以快速适應,并調整好心态坦然面對一切。因此,就算此刻身上還殘留着昨晚被侵犯的不适,就算剛剛被深度标記過,他也絲毫沒有表現出Omega這一群體慣有的柔弱。

他外顯的所有脆弱,都被那兩個饅頭掩蓋了下去。

下午的時候,傅堯诤親自開車帶着肖乃嶼回了一趟S大。

這是所理工科大學,肖乃嶼學的專業是數學。

傅堯诤問他是不是很喜歡數學,肖乃嶼抓着安全帶搖搖頭:“這只是第二個愛好,如果可以,我想學表演。”他忽然想到什麽,轉頭期待地問:“傅先生,下個月學校有一場話劇,我演男二號,你有興趣來看看嗎?我可以給你弄到前排的票。”

傅堯诤沒有立即回答,他開車時專注得過分,說的話也都極其簡短,直到過了一個紅綠燈又轉入S大的地下停車場後,他才分神應了一句:“我會讓秘書看看行程安排。有空就去看。”

原本失落的Omega又打起了精神。他偏頭偷偷看正在單手倒車的alpha,覺得他的側臉輪廓比美術系的石膏像還要标致。

車停好後,兩人便下了車,肖乃嶼領着傅堯诤回了自己宿舍。

原本的四人寝室現在只剩兩個人住着。

“大二下學期的時候,一個休學創業,一個出國進修,宿管還沒安排新的室友進來。”肖乃嶼一邊解釋一邊拿鑰匙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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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打開,一股泡面的味道就沖了出來。

傅堯诤皺了皺眉,只側了半個身子進屋,視線掃過寝室內部有人住的兩張桌子。一張極亂,仿佛把垃圾都倒到了桌上,一張又幹淨整齊得讓人懷疑主人有潔癖和強迫症。

唯一一個的室友正戴着耳機打游戲,一桶只剩下湯的方便面放在他手邊的一堆花生殼裏。

傅堯诤在門口的動靜沒能驚擾到他,倒是肖乃嶼走至自己桌邊開始收拾東西時,對方摘下了耳機,幸災樂禍地道:“喲,肖學霸回來了,你夜不歸宿兩天,宿管已經把你記上了。這學期你的獎學金沒咯。沒有獎學金你可怎麽活喲,貧困生。”

這人名叫趙非,“惹是生非”的“非”,是個在大好年紀混吃等死的beta,白天翹課在寝室睡覺打游戲,晚上去各種聲色場所揮霍金錢。

肖乃嶼前天晚上就是接到他的電話才去的酒吧,對方在電話裏說自己忘記帶錢被酒吧老板扣住了,讓肖乃嶼把他桌上的一張銀行卡送過去。肖乃嶼是知道趙非品性的,原本不打算搭理,但電話連續打了五個進來,他被煩得看不下書,這才念在兩人是室友的份上決定幫一把,畢竟那種地方欠錢是要被打的,雖然這個趙非确實欠揍,但肖乃嶼也挺怕他真被人打死,只能拿了銀行卡去他在電話裏提的那個酒吧。

哪知險些就回不來了。

這種充滿惡意的惡作劇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肖乃嶼想過報警處理,可惜那種地方,警察也未必管得到,更何況自己根本沒有證據。

他能答應傅堯诤搬出去住有一大半也是因為他自己想脫離這個惡臭室友。

肖乃嶼不打算理會他的陰陽怪氣,徑自整理書和筆記本,趙非敏感地察覺到肖乃嶼身上的信息素變化,又想到他連續兩晚夜不歸宿,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沒好氣地湊近肖乃嶼,用極其下流的語氣問:“怎麽?那經理不是說你跑了嗎?又掉到哪個狼窩了?身上的味道這麽騷?”

他伸手要去挑肖乃嶼的下巴,被對方一把打開,趙非又氣又笑:“媽的!都被人搞過了還裝什麽清高啊?!你不如跟了我,我...呃!!!”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感覺脖子被人從後面狠狠勒住了。不等他反抗,他整個身體猛地懸空,繼而砰的一聲摔至宿舍的瓷磚上!

趙非這才發現寝室裏還有一個人。

“我*你...嗷!”

傅堯诤一腳踩在趙非胸口,信息素猛壓下去,對方立即沒聲了。

“傅先生?!”肖乃嶼被眼前這一幕驚住了。他沒想過傅堯诤會願意替自己解圍,而且他看上去明明是個紳士得體的貴公子,怎麽打起人來這麽狠?!像是練過似的。

傅堯诤打完人西裝還齊齊整整地,他不耐煩地對Omega說:“把書拿了就走,衣服去買新的,被他碰過的東西你也不嫌髒嗎?”

肖乃嶼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便迅速将桌上的書裝進包裏,離開時,不忘在趙非身上重重踩了一腳,而後才飛速走出寝室。

傅堯诤見他走到走廊了,才松開腿收了信息素,一同往外走去。

身後的動靜他也聽得清清楚楚。

趙非幾乎是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追到門口準備回擊時,傅堯诤猛地回頭,快速精準地掐住了這個愣頭青的脖子,冷聲警告道:“以後離他遠點,不然我讓你拿不到畢業證!”

而後将吓呆的人重重摔到宿舍的門板上。

肖乃嶼找宿管辦了退宿手續,回來時,傅先生還站在走廊那邊安靜地等着。

Omega眼眶微微一熱,他還背着沉甸甸的書包,有那麽一瞬間,他有種哥哥來接自己放學回家的錯覺。

他又默默告誡自己,20歲了成年人了,不要再去肖想小孩子才會期盼的事情了。

傅堯诤見他走過來,也不言語,兩人默默往停車場走。

肖乃嶼抱着書包上了車,傅堯诤坐在駕駛座上,車緩緩開出停車場時,alpha忽然問道:“是不是被欺負了很久啊?”

肖乃嶼抱着洗得發白的書包,低低地嗯了一聲,很快又說:“不過能忍。”

我反抗不了,但我能忍。

忍過四年,也就好了。

傅堯诤看他一眼,本想罵他懦弱,但又想起這人的背景,無依無靠,連家人都沒有。

遇上這種事,跟誰訴苦?誰會替他出頭?要是哪天被報複了弄死在街頭,說不定連認屍的親人都沒有。

狠話到嘴邊轉了轉又咽了回去,最後還是放柔了語氣叮囑道:“以後不用忍,誰欺負你就跟我說,我有的是辦法教他們好好做人。”

“......”

肖乃嶼沒有說話,傅堯诤在把車開進馬路之前分心看了副駕駛的Omega一眼,只一下就撞進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裏。

肖乃嶼和他對視了一眼就笑了:“你這樣,裏的霸道總裁啊。”

“......”

車無聲地開上了馬路,傅堯诤不敢再分神。

“謝謝你,傅先生。”肖乃嶼平視着前面,輕聲道。

他知道自己沒當“灰姑娘”的好命,但有個人護着,這種感覺原來真的很好,就算只能短暫體驗一下,他也很開心。

車沒有直接開回大別墅,回家之前,傅堯诤先帶肖乃嶼去了市中心的大商場,肖乃嶼還是個在校生,設計師量身定制的衣服在他身上難免太招搖。傅堯诤便帶着他把三樓的男裝店都逛了個遍,能入他眼的都是淺色系的衣服。

Omega和小疏一樣,穿淺色的上衣更能襯出身上那種幹淨的氣質。

挑來挑去,最終買了不下二十套。肖乃嶼随便抓起一件風衣的标簽看了一眼價格,數字後面跟着3個0的都已經算是這裏面最便宜的幾件了。

每次看傅先生刷卡,他都真心實意地擔心那張金色的卡會被刷爆。

“別買了別買了。夠了。我提不動了。”他晃了晃手上的五個袋子,想阻止對方繼續花錢。

傅堯诤看了一眼,覺得入冬之前的衣服應該是買夠了,便把自己的金卡放進肖乃嶼的口袋裏,低聲道:“密碼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

Omega心中奇怪:你什麽時候知道了我的生日呢?

不過傅先生這樣的人,想知道自己的什麽信息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查到吧。

換個角度想,他能記得自己的生日,其實也算是一種關心了。

兩人離開商場時,路過了一家琴行。

傅堯诤的目光一下便落在門店最中間的一臺黑色鋼琴上。

他想起十歲那年,母親為了培養自己的藝術細胞,花重金請了一個音樂老師專門教他彈鋼琴,他實在沒有音樂天賦,業餘時間碰一下琴鍵都覺得痛不欲生,可音樂老師的作業又不得不完成。每當這個時候,住在隔壁的小疏就會到他家裏來給他偷偷“補習”。

林遲疏在音樂上的天賦是少見的,8歲時他就已經将所有樂器都接觸了一遍,最後他的啓蒙老師發現這個孩子的手指只要一碰到鋼琴琴鍵便如同十個有自主意識的小精靈一般,它們随着每一個音符翩翩起舞,彈奏出動人心弦的曲調。

姚清下定決心讓自己兒子學音樂的契機也是在觀看了林遲疏的某場才藝表演後的心血來潮。

她後來發現自己兒子在音樂方面實屬不可雕的朽木,便打算放棄了。

可傅堯诤還是堅持學了兩年鋼琴,其實他只是為了留住每日午後和小疏一起坐在鋼琴前的時光。

可不管林遲疏如何教他,他都只能流暢地彈一首小星星,其餘名曲在他手下都磕磕絆絆地變成了不成章法的雜音。

後來,傅堯诤為了學業放棄了這個算不上愛好的愛好,那臺鋼琴就落了灰。

再後來,林遲疏走了,那臺落了灰的鋼琴也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徹底壞了。

家裏再沒有別的樂器出現。

......

肖乃嶼看到傅堯诤忽然站在原地發呆,便騰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傅先生...?”

傅堯诤從回憶裏抽離,看着眼前相似的人兒。

肖乃嶼和林遲疏長得真像。

他們還可以更像。

“你會彈琴嗎?”

肖乃嶼睜着大眼睛搖搖頭。他連讀書的學費都要靠獎學金交,又哪有那個條件去培養彈鋼琴這種高成本的愛好呢?

傅堯诤掩下失望,執起他的左手揉了揉他的手指,輕聲道:

“不會沒關系,現在開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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