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P是一味藥(前世線)

一吻結束,傅堯诤發覺懷裏的Omega在發抖,他用大拇指劃過他額前的碎發,低聲問:“你很怕我?”

肖乃嶼睜開了眼睛,輕微地搖搖頭,沙啞地說:“我不太舒服。”

他身上很難受,腺體處火辣辣地疼,昨晚在這個alpha身下,他就像一個沒有血肉的洩~欲工具,毫無章法的侵犯讓他絕望至極。

他是個人啊,他會痛的。

“我抱你去清洗。”

“啊?”

肖乃嶼裹在身上的被子被對方掀開,遍布在肌膚上的痕跡赤~裸地暴露在陽光下,他下意識想去拽被子,以此遮蓋昨晚的屈辱。傅堯诤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利落地将Omega打橫抱起,徑自往浴室走去。

肖乃嶼被輕柔地放到浴缸裏,溫熱的水漸漸蔓至肩膀處。海鹽味的沐浴露被男人的大手打出了雲朵一般蓬松的泡沫。

他能感覺到水下那只手有意要幫他清理某個難以啓齒的部位。

“我自己來!”

看他受驚的樣子,傅堯诤也不勉強,轉而将手移至對方的大腿根處,有技法地替他按摩那處肌肉。

他知道自己昨晚大概是失态了,不然對方不會傷成這樣,現在的細心體貼也不過是出于強者對弱者天生的憐憫。

“誰把你送過來的?”他問。

“...姚夫人”Omega下意識地往浴缸下面滑了一下,從傅堯诤的角度看去,高隆的泡沫便遮住了他的小半邊臉:“她讓我來做你的一味藥。”

肖乃嶼看着眼前的泡沫,想起前天晚上的驚險。他的大學室友在酒吧惹了事,一通電話把他騙了過去。那裏的經理看他是個O,便想強迫他做些上不了臺面的生意。

肖乃嶼自然不肯,可惜羊入虎口,哪是那麽容易就能逃脫的?他離開酒吧才走了一小段路就發現自己被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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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他只能沖着唯一有光亮的馬路跑去。

那條路車少,但卻是唯一的生機。

20歲的少年那一刻唯一的想法居然是,比起被抓去地下當性~奴,他寧願被馬路上未知的車撞死,至少保留住尊嚴。

沖出去的那一刻,乍然亮起的遠光燈立刻剝奪了他所有的視覺。

他的意識有一瞬間的空白,五感恢複時,手心傳來疼痛,才發現自己已經摔在瀝青馬路上,在離腳尖不足十厘米的地方停着一輛亮着車燈的林肯。

車上立刻下來兩個人,一個是司機,一個是戴着墨鏡身材高大的A。

“先生,你沒事吧?沒事吧?”司機關切地問他是不是撞傷了。

肖乃嶼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傷情,他側頭看向那條小巷,那群人還沒離開,他們像餓狼一樣伺機等待,手中的鐵棒在黑暗中滲出寒光。

他立刻抓住那個戴墨鏡的alpha,無助地懇求:“救我?能不能救救我?”

Alpha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倒是司機一臉為難地轉頭看向車裏。

肖乃嶼的視線也跟着看過去。

從那輛豪車上又下來一位戴墨鏡的男士,對方開了車門,彎腰牽出一位貴婦打扮的女人。

那女人的視線居高臨下地落到地上的O身上,黑夜裏沒人捕捉到她眼裏的一絲驚訝。

片刻後,肖乃嶼聽到對方不急不慢地說了句:“帶這位先生走。”

就近的那位保镖這才彎腰扶着他的胳膊,與剛才的冰冷不同,此刻他是一副完全保護的姿态,還有意替Omega擋住了巷子裏那幾道目光,帶有警告意味地釋放自己攻擊性極強的信息素。

肖乃嶼別無選擇,他跟着對方離開時,餘光瞥見小巷中的人,他們蠢蠢欲動,卻又礙于某種恐懼不敢上前。

他上了那輛車,半小時後被帶到了城郊的別墅中。

一進屋,便有一位提着藥箱的男人上前關心他是否受了傷,還細致地為他做了檢查,給他掌心上的擦傷上了藥,然後畢恭畢敬地與那位女士說:“夫人,只是手上有輕微擦傷,不礙事。”

那位女士點點頭,視線從始至終一直盯着他的臉看。

肖乃嶼有些不自在,主動開了口:“謝謝您,救了我。”

姚清笑了笑,得體地答:“不用客氣,不過你既然說了謝謝,那就代表你在感激我,我希望你的感激不是口頭說說而已,可以拿出點實際行動。”

“什麽?”Omega顯然接不住對方後面的話。

“我兒子心上生了病,我想讓你做他的一味藥。”姚清臉上依然挂着可親的笑容,只是口吻卻帶上了威脅的意味:“如果你不同意,我們傅家也不白做好人,那群人應該還在巷子裏吧,我可以讓人把你送回去。”

“......”

肖乃嶼這才意識到,這座富麗堂皇的大別墅不過是另一處狼窩罷了。

可他沒有拒絕的退路。

所以昨晚,他就被傅家的人送上了這張床,遇上了這個醉酒的A,繼而便是一夜的折磨。

......

傅堯诤沉沉地低笑了一聲,他看着單純無辜的人說:“你都不知道我生了什麽病,就敢來做我的藥?”

“...我沒有別的選擇。”

“很難過啊?”他擡手碰了碰Omega眼角懸着的一顆淚,那顆水珠就碎在他的指腹上了。

他起身道:“洗完澡自己出來。”而後便離開了。

浴室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時,肖乃嶼才大幅度地開始清洗自己身上的痕跡。

半個小時後,他才從浴缸裏出來,站在鏡子前一看,身上的吻痕和淤青依然很明顯,洗不掉。

他穿好了上衣,把領子立了起來,以此來騙騙自己。

走出浴室時,傅堯诤遞過來一杯溫熱的純牛奶。

他接過喝了一口,覺得這杯奶只比白開水好喝一點點。

可他嗓子啞了,必須喝點液體來潤一潤,他強迫自己喝光這杯沒有任何甜味的純牛奶。

緊接着,傅堯诤又扔過來一張卡:“密碼六個零,裏面有十萬塊。你可以走了。”

“我不要錢。”肖乃嶼放下了杯子,卻沒有去接那張卡。

十萬塊,夠他交學費,也夠他大學四年的生活費了。

可他如果收了這些錢,有些事情就變質了。

“我也不能走。”

傅堯诤覺得有趣,問道:“是我媽的意思啊?”

“她讓我在你身邊呆一年。”如果做不到,他就會被綁回那條巷子裏。

傅堯诤沒有給他答複,肖乃嶼的肚子自己叫了起來。

“你餓了?”

“嗯...”

“我這裏可沒有吃的。”

“我會做。”肖乃嶼看了一眼廚房的位置:“可以借用一下嗎?”

傅堯诤坐回沙發上,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肖乃嶼便自己進了廚房,冰箱果然貧瘠,但好在還剩下兩個雞蛋,他又從櫃子裏發現了一袋面粉,這點原材料已經夠了。

傅堯诤由着對方在廚房裏忙活,他不常在這套房子裏住,廚娘也沒有經常上門,裏面幾乎什麽都沒有,這個人難道還能變出朵花來?

可沒過多久,廚房裏真就飄出香味來。

他卻沒有多少食欲,只拿過手機給母親打了電話。

姚清很快就接了起來,似乎一直在等着。

傅堯诤直接問道:“昨晚怎麽回事?”

“心理醫生說要轉移你的注意力,我就給你找了這劑‘藥’,怎麽樣,滿意嗎?”

“....他是人,不是藥。”

“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和那個人長得像。我想過了,與其看你這樣逃避壓抑,不如找個介質讓你過渡這幾年的痛苦。阿诤,三年了,媽媽不可能讓你一輩子都背負着對林遲疏的愧疚。”姚清嘆了口氣說:“再者,那件事,你也沒有對不起林家。”

“別提小疏。”

“好好,我不提,不惹你傷心行吧?”姚清轉了個話題說:“肖乃嶼是個沒出社會的大學生,我查過他的背景,福利院出來的孤兒,無依無靠,自己一個人考學來的大城市,可憐是可憐,但也幹淨,會出現在酒吧是被他的朋友騙過去的,我恰好路過就救了他。既然自己撞上來了,不用白不用,我故意吓了他,讓他老老實實地待在你身邊,期限一年,看看效果。你身邊有個人陪,媽媽也放心。他和林遲疏長得那麽像,你總不至于讨厭他吧?”

傅堯诤揉揉眉頭,說道:“再像,他也不是遲疏。”

“可林遲疏已經死了,你再怎麽想怎麽念他都回不來了阿诤!以後別再說這種漫無邊際的話了。”

姚清挂了電話,傅堯诤卻久久不能從母親的最後一句話中回過神來。

廚房裏的動靜小了下來,一股飯菜香飄到了客廳。

“傅...傅先生,你要過來吃點東西嗎?”

肖乃嶼站在餐桌邊小心翼翼地問他,桌上已經擺好了一碟小菜和幾個大饅頭。

“你吃吧,我不餓。”

“...怎麽會不餓呢?”

肖乃嶼依然站在原地,小聲地提出質疑,他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咕嚕叫得震天響。

傅堯诤側頭看他一眼,知道自己不入座,這個Omega也不敢吃東西。又看他臉色蒼白,像是随時會餓暈過去的樣子,他只能起身,走至餐桌前,肖乃嶼見他動作,這才挪動步子,也跟着坐到椅子上。

“冰箱裏只有兩個雞蛋,我都拿來炒了。你吃吧。”Omega把那碟炒得細碎的雞蛋推到傅堯诤手邊,傅堯诤嫌棄地看了一眼這盤菜的品相,說道:“不好意思,我只吃荷包蛋。”

肖乃嶼拿饅頭的手頓了頓:“啊?”

那碟炒雞蛋又被推回到他面前:“你自己吃吧。我吃不慣別人的手藝。”

“...哦”為了掩蓋自己的難堪,Omega拿了一個饅頭,一大口咬了下去。

他實在太餓了,吃了兩口饅頭便覺得知足極了,覺得這個面粉捏出來的小東西真是人間美味,偶爾也夾兩口被嫌棄的雞蛋調着味吃,沒兩下就吃掉了兩個饅頭。

傅堯诤坐在對面,看對方狼吞虎咽,還吃得頗香,他遲疑地拿了一個饅頭,用手掰了一小塊放進嘴裏。

“......”

根本就是顆沒有味道的軟石頭!

“這麽糙的東西怎麽吃?!”

“嗯?可以吃的啊。”肖乃嶼眨眨眼睛,無辜道:“我從小吃這個長大的。”

他看到對方臉上真心實意的嫌棄,頗為苦惱地自省:“我覺得我做得應該不難吃呀,小時候在福利院,院長讓我們給社區的老爺爺老奶奶獻愛心,我搓的饅頭都是最圓最大的,還總是被誇呢。”

傅堯诤聽了這番說辭,又心軟地把饅頭放進嘴裏,學着他的樣子咬了一大口細嚼起來,這下确實讓他吃出點面粉的香味來。

他養尊處優的味蕾屈尊降貴地接受了這顆“軟石頭”。

但絕不會碰第二個。

對面的人兒見他終于肯動口了,眼裏流露出雀躍的歡喜來。傅堯诤看恍了神,險些以為是林遲疏在對自己笑。

但他很快又清醒過來,看清眼前人并非心上人。

可那雙眼睛,無論是神韻還是輪廓,都是實打實地像。

傅堯诤還是伸手替肖乃嶼揩去嘴邊的一粒饅頭屑,輕聲道:“你以後就住在這裏吧。”

他也許真的需要這味“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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