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CP一世零十年(正文完結)
“傅先生,我想你可以徹底擺脫這些醫療器械了。”
醫生臉上露出了這兩個月來最為輕松的一次笑容。
傅堯诤自己解開了手腕上用于保護關節的紗布,脫去病號服,穿上了姚清從家裏帶過來的針織衫,純羊毛的衣物服帖地包裹着挺拔的脊背,襯出筆直的身段,全然看不出這人兩個月前還是連腰都無法正常舒展的半殘之人。
負責複健的醫生十分滿意地點點頭,他知道一個特優級的alpha恢複能力是驚人的,卻沒想過能這麽令人驚喜,那麽重的傷,短短兩個月居然就恢複到完全找不出差點殘廢痕跡的程度了。
“謝謝醫生。”傅堯诤紳士地道了謝,而後邁着長腿疾步走出病房,姚清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追了上來:“急匆匆地要去哪?”
“下午兩點的飛機,飛楓州。”alpha看了一眼表:“還有五個小時。”
“那你急什麽?”姚清說:“剛出院,陪媽媽回家吃頓飯。”
“下次吧,媽媽。”
他的腳步加快,姚清就追不上了,她看着兒子遠去的身影,心中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在兒子心裏的地位居然還沒有在楓州的那位重要。
傅堯诤在去機場之前還要先回一趟他和乃嶼的家,畢竟自己承諾過,要帶着最新鮮的玉蘭去接他回來。
在等電梯的時候,他習慣性地用大拇指摩擦着右手的婚戒,滿腦子都在想婚禮得在這半年內補辦了,要不是顧着寶寶還沒出生,他今天就想直接把乃嶼接去結婚。
正想得出神,電梯到了六樓,門開的一瞬間,傅堯诤愣了一下,剛從電梯裏走出來的兩人也有些意外。
“這麽巧?”
扶着林遲疏的“陌生”男人先開了口。
誇張點說,林遲越就是燒成灰傅堯诤也能一眼認出來,原先聽別人說這人除了臉以外哪哪都是林遲越的影子時他還沒有多明确的概念,現在見到了,才發現就算對方換了一張臉,他也根本不需要多加甄別,一開口,他在傅堯诤這裏就已經完全暴露了。
“是啊,你認識我?”傅堯诤并不揭穿,只把目光放到林遲疏身上:“是小疏介紹的嗎?”
林遲疏看着有些虛弱,心情卻很不錯的樣子,他甚至笑了笑:“他在家裏看過你的照片。”
他依然是以往那副和善溫柔的樣子,混然忘了上一次他和傅堯诤是鬧得不歡而散的。
傅堯诤道:“我原以為小疏會把我的照片全部扔掉呢?看來還有幾張幸存的。我聽說你受傷了,還好嗎?”
“挺好的。”林遲疏牽過身旁男人的手:“對了,我跟荊越馬上會訂婚,你來嗎?”
“???”傅堯诤問:“你想清楚了?”跟自己的親///弟弟結婚?
他委婉地問:“那你弟弟呢?不找了?”
林遲疏面露疑惑:“弟弟?我沒有弟弟啊。”
“......”
傅堯诤意識到不對,追問道:“你有一個弟弟,不記得了?”
林遲疏皺起眉頭,似乎很努力地在回想自己有沒有弟弟這件事。
“好了別問了!”荊越很是緊張地朝傅堯诤吼了一句,而後又溫言細語地哄着哥哥:“別想了,別聽他胡說。”
林遲疏苦思無果,不解的反問身邊人:“爸爸不是說我是獨生子嗎?”
“是的。”荊越便順着往下哄:“沒有弟弟這個人,你有我就夠了。”
這句話似乎給了林遲疏解脫,他放松了下來,緊緊抓着荊越的胳膊,小聲地說:“......對,我有你就夠了。”
等林遲疏平靜下來,荊越才與傅堯诤說:“我要帶他去複查了,麻煩傅先生讓一下吧?”
傅堯诤一頭霧水地讓了道,看着兩人相互依偎着走進心髒科。
他想上前一問究竟,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多管閑事。
電梯很快又到了六樓,他趕時間,最後還是選擇直接離開。
那片生長了九年的玉蘭樹歷過寒冬後終于再度開花,遠遠看去,似春日裏還未來得及消融的一大片白雪。
傅堯诤從每棵樹的枝頭上摘下開得最好的那一朵,精挑細選出一小捧,又在小花的末端紮了一朵歪歪扭扭的粉色蝴蝶結,而後換了一身正式的西裝,踏上飛行時長半小時的尋妻路。
這是兩個月期限的最後一天,肖乃嶼從早上起就給某人打電話,試圖提醒他時間快到了,要是再不來,他可就要生氣了,然而對方電話始終是關機狀态,“頭號芋圓”這個號的私信也不回。
分開兩個月而已,膽子就肥到敢不回自己的電話和消息了?!
Omega越想越是心堵,電視裏還放着某個爛俗的家庭倫理劇,剛好就演到丈夫在妻子懷孕時去外面亂搞,在家裏對妻子施行冷暴力的氣人橋段。
肖乃嶼摸着肚子,油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共情來,看着看着,眼淚嘩啦啦就下來了。
淩姨把切好的水果拿到客廳時,就見着肖先生抱着抽紙一邊擤鼻涕一邊淌眼淚。
她連忙關心道:“這是怎麽了?”
“......”肖乃嶼搖搖頭,并不答話,只是整個人看起來都無比傷心。
淩姨知道他最近情緒波動的厲害,又聽見電視裏角色嘈雜的争吵聲,明白他大概是觸景生情胡思亂想了,她拿起遙控關了電視,轉手放了舒伯特的《小夜曲》,戲劇的沖突立即被優美寧神的音樂代替。
肖乃嶼似乎也跟着冷靜下來,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有多荒唐,就是給傅堯诤十個膽子,他難道還真敢去搞外遇嗎?
要是想搞,還至于守自己九年嗎?
可是這個臭混蛋,為什麽不接自己的電話也不回消息?!
“有什麽心事可以和我說說?”
淩姨坐到沙發上,一臉耐心地問。
肖乃嶼擡手抹掉臉上的眼淚水,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機上,萬分低落地說:“他不接電話不回我消息,是不是忘了我們的約定了?”
“可能是手機不在身邊吧?或者已經在來的飛機上所以手機關機了?”
“是嗎?”肖乃嶼抱着肚子,也明白淩姨說的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他還是沒辦法高興起來。
現在已經是下午2點30分,離約好的兩個月結束還有9個半小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苛刻到一秒鐘都不許對方遲到的地步了。
“我想去外面走走,我透透氣。”
“那我扶你?”
“不用,就在花園裏。”
肖乃嶼自己扶着腰開了客廳的門,客廳外面就是小花園,小花園和別墅大門相連,他呆呆地看着大門外,除了兩個保镖外,沒有熟悉的身影出沒。
他扶着欄杆,緩慢地下了六級臺階,踩在生長旺盛且柔軟的小草上,再往前,就是那三棵檸檬樹,肖乃嶼一眼就看見結果子的那一棵樹上還綴着幾顆個頭頗大的檸檬。
他走到樹下,扶着樹幹踮起腳,試圖摘一顆新鮮的,再拿去廚房片成片,然後拍照發給某人看看,那個臭混蛋要是足夠聰明,就該意識到自己是生氣了的。
然而身高是硬傷,他就算墊起了腳伸長了手,也只能抓到幾片葉子,離果子還有十厘米的差距。
“肖先生?!”
一聲驚呼從身後響起,肖乃嶼吓了一跳,後腳跟猛然落地,後背就不輕不重地撞到了樹幹上,并不疼,只是孩子似乎被驚動了,又開始在肚子裏翻滾起來,omega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循聲望去,見管家急匆匆地跑過來:“您要摘檸檬?您跟我說呀!怎麽能親自動手呢?!”
Omega敷衍地答:“我閑着沒事幹。”
“我幫你摘吧?”管家拿了工具過來,輕而易舉地就把肖乃嶼怎麽也夠不到的那顆果子給摘下來了。
“我看樹上只有兩三顆了,都摘了吧。”肖乃嶼手上已經拿着兩顆果子了:“把它摘禿了最好!”
“好的。”管家只好照做,也不知道這個一貫好脾氣的主人今天是怎麽了,他也不敢問。
他去搬了個梯子來,把樹上僅存的四顆檸檬都摘了下來。
肖乃嶼的手小,又挺着個肚子,最多只能拿兩個,卻氣勢洶洶地說:“我要回屋把這兩個都榨汁了!”
“肖先生開心最重要!”管家只求這些檸檬汁最後別進自己的嘴就好,別看這些果子個個又大又圓,但因為是反季栽培,長得越好的居然越酸,他上次切的時候不小心被汁水濺到了眼睛,那酸爽!!!
肖乃嶼當真要回屋親手榨檸檬汁了,正要轉身時,忽然瞥見大門口緩慢地停了一輛黑色轎車,心中隐約有了某種期待,他抓着兩個檸檬站在原地,只見轎車停穩後,門口的保镖立即上前開了車門。
然後某顆人模人樣的“大檸檬”就抱着一捧小玉蘭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
傅堯诤下車後還沒帥幾秒,忽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補水噴霧,細致地往手中的小花上噴灑了數下,離開枝幹半個小時的玉蘭依然嬌豔欲滴,灑上小水珠後,香味更濃了一些。
這些舉動都被門裏的omega看在眼裏。
肖乃嶼握緊了手中的檸檬,靜靜等着某個愛花惜花的臭A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傅堯诤再三确認手中的花沒有泛黃枯萎後,才将噴霧扔回車裏,而後理了理西裝,整理了一下儀态,大步跨進花園裏,一眼就看見了自己日夜思念的心上人。
他穿着淺色寬松的衣服,立在花草和微風之中,比自己手中的任何一朵玉蘭都要雅致,也更應該被自己捧在手心中呵護。
“乃嶼,我來了!!!”
“....唔?”
煽情的話還沒說出口,肖乃嶼也沒和他預想中的那樣朝自己飛撲過來——迎面投來的只有一顆檸檬,傅堯诤猝不及防地被砸了一下頭:“???”
“為什麽不接電話?!”肖乃嶼又扔了一顆過去!
“我在飛機上啊...哎喲!”
“那你下了飛機,看到未接來電,為什麽不給我回個電話?!”兩顆檸檬扔完了,肖乃嶼揮手招呼一旁看熱鬧的管家過來,從管家手中又拿起兩顆。
又是一顆“檸檬加農炮”投來。
某人被砸了兩下就學聰明了,居然擡手接住了:“我想給你個驚喜來着!別砸了寶貝!哎喲!”
“我一點都不覺得驚喜!混蛋!”omega一邊砸一邊控訴:“你說你不想讓我擔心,這兩個月來連具體的恢複進度都不讓我知道!現在終于好了,居然還瞞着我?!”
“我...”整個複健過程極其痛苦,這兩個月來,他都不敢和乃嶼視頻通話,因為這中間有一大段時間,他都在暴瘦的邊緣徘徊。兩人所有的聯系僅靠着那個社交賬號維持,所有內容都是報喜不報憂的,當然,身邊人也都幫忙瞞着肖乃嶼。
“你不許用手接!”
肖乃嶼看他用痊愈的左手一接一個準,看起來是真的完全恢複了,那砸起來就更不用心疼了!
然後一口氣把餘下的三顆檸檬都扔了出去!
傅堯诤當真不敢擡手接了,乖乖挨砸,只是小心護着手中的玉蘭花。
“你怎麽還愣着!”肖乃嶼簡直要被對方的遲鈍氣暈過去:“懲罰完了,是不是該過來抱抱我?!難道還要我跑過去抱你嗎?”
“!!!”
alpha這才敢行動,他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過去,到了肖乃嶼跟前了,又及時剎住了腳步,omega半個西瓜那麽大的肚子擋在身前,他無法貼身抱着對方,只能先把花遞過去:“答應你的白玉蘭。”
“......”現在的重點是在白玉蘭上面嗎?!
肖乃嶼接過這捧花,轉手就扔給了在一旁吃狗糧的年輕管家。
而後主動摟住了傅堯诤,雙手在對方的脊梁骨上摸了一圈:“真的好了?”
“好了。”傅堯诤道:“不管是手還是後背,都已經恢複到和以前一樣了。”
“嗯。”肖乃嶼垂眸,低聲道:“沒事就好。”
“寶貝,讓我好好看看。”傅堯诤雙手捧起omega的臉,近距離仔細端詳着:“确實養胖了許多,我喜歡。”說着,就在肖乃嶼側臉親了一口。
肖乃嶼十分在意地追問:“真的胖了很多嗎?”
“也沒有,只是圓潤了一些,跟小珍珠一樣。”
omega吐槽道:“這是什麽破比喻。”
“肚子裏的小珍珠也大了一圈。”
傅堯诤小心地撫摸上omega高聳的肚子,原先孩子一直在鬧着,可等這只手心手背都帶了傷疤的左手覆上去時,寶寶忽然就安分了。
肖乃嶼親生體驗着這種神奇的父子感應,終于明白為什麽這兩個月來會有如此頻繁的胎動,大概就是寶寶在想自己的alpha爹爹了。
現在他來了,居然這麽給面子的就乖下來了。
“我親親?”
“啊?你親吧。”肖乃嶼以為他指的是肚子。
可下一刻,他的臉又被傅堯诤捧起,一個溫柔的吻在午後的陽光中落下。
......
相隔一世零十年,兩人終于完全坦誠地,僅懷着赤//裸愛意地擁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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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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