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調調。

吓得姜寧身體一個激靈,腦子瞬間清醒過來一秒。

入目對上了男人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僵硬轉身,看向說話的女人,差點沒忍住,嗷的一聲叫出來。

極力想要保持自己的端莊優雅,然而身體不允許。

大腦仿佛支配不了身體,纖細的手臂死死的扒在男人脖頸處。

傅北弦身形挺拔,手臂結實有力,在姜寧撲過來的時候,将她攔腰豎抱起來,任由她八爪魚的動作,免得她摔下去。

要是破相了,明天醒來又要鬧。

“蹬蹬蹬。”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出細微的聲音,卻依舊能感覺到來人的氣勢洶洶。

下一秒。

姜寧迅速将臉埋在男人肩窩,不斷喃喃:“這是做夢,這是幻覺,這不是真的……”

不然她為什麽看到了自家媽媽。

媽媽肯定不會來這裏的,這裏可是隋城,又不是鹿城。

上次傅北弦說過,媽媽去的是鹿城。

這都兩個月了,媽媽肯定早就回北城了。

姜寧在傅北弦耳邊念念叨叨,邏輯看似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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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口齒已經不太清晰,導致傅北弦沒怎麽聽清楚她念叨的什麽。

隔着薄薄的一層襯衣,傅北弦只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小嘴不停甕動,撓的他肩膀發癢,一路往下,癢到了心尖。

眼看着岳母逼近,傅北弦就這麽托抱着往房間裏走去,路過那兩個已經呆滞的工作人員,他偏頭看了眼:“這位是姜姜的母親,白女士。”

蘇木與費桉震在原地。

這就是傳說中首富大大的太太嗎!

白女士穿着一身藕荷色的旗袍,前凸後翹,儀容俱佳,提着一個同色系的某豪奢品牌還沒有對外售賣的小包包,每一步都搖曳生姿,仿佛踩在人的心坎上,姿态優美到極致。

白女士倒是沒有豪門太太高人一等的傲氣,之前傅北弦在路上跟她提過這兩個姜姜身邊的工作人員,白女士很友好的朝他們颌首致意:“你們好,姜姜麻煩你們照顧了。”

“應該,應該的……”

蘇木聲音帶着絲絲顫音。

這可是他學生時代的遠古女神啊!

說完,還示意跟在自己後面的生活助理上前,給這姜寧的這兩位工作人員奉上見面禮。

等白女士進去之後,費桉戳了戳捧着禮盒一動不動僵在原地的蘇木:“蘇哥,寧寧姐的媽媽太年輕太優雅了吧,居然看起來跟二十幾歲一樣。”

“胡說八道,白女士的氣質豈是二十幾歲的黃毛丫頭能有的!”蘇木不允許有人侮辱她的女神。

白女士嫁人之前是風靡全球的服裝設計界新星,還沒有畢業就拿到了無數設計獎項,加上她本身樣貌氣質絕佳,很快便打響名頭。

蘇木本科學的就是服裝設計,只要是學服設的,沒有不知道白薇白女士的。

黃毛丫頭桉:……

男人追起星來更可怕,好話壞話都聽不出來。

這間總統套房,是上次傅北弦離開前安排的,拍戲的這段時間,姜寧一直住在這裏。

遠離劇組給安排的酒店,倒也不擔心出門會被人發現。

她慣會享受,自然不會舍棄舒服的地方,跑去住小套房。

此時,客廳內。

傅北弦漫不經心的站在吧臺旁,為白女士煮咖啡。

視線不經意落在沙發處。

姜寧跟個小鹌鹑似的,完全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端端正正的坐在白女士面前,茶幾上放着一杯喝了大半的醒酒茶。

白女士氣定神閑,雙腿優雅的交疊,淑女坐姿,音調在可控範圍之內,隐隐透着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姜姜,你學了二十年的禮儀,嫁人兩年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姜寧迅速瞥了眼不遠處身高腿長的男人,強忍住想要親親的沖動,艱難的收回視線。

才看向她媽媽,理直氣壯的甩鍋:“我喝醉了,我平時不是這樣,不信您問傅北弦。”

“什麽傅北弦,平時你就是這麽稱呼你老公?”白女士眉心輕蹙。

“不,我平時都叫親愛的、老公,這不是媽媽你在嗎,我不好意思。”姜寧羞怯一笑,只是以為喝醉而水波蕩漾的眼眸,怎麽看,怎麽不正經。

白女士極為頭疼。

好端端的閨女嫁人之後怎麽從優雅淑女變成小妖精似的。

見她毫無自覺,白女士壓低了聲音提醒:“媽媽怎麽教你的,外人面前不能這樣,只有在老公私下的時候才可以這樣!”

“你怎麽可以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抱着女婿說親親什麽的。”

“真是氣死我了……”

姜寧無辜的眨眨眼睛,聽着她媽媽繼續訓斥,腦子裏已經開始飄了,至于白女士說的話,百分之九十九沒有往腦子裏過,畢竟,她現在腦子全都被漿糊堵住了。

就在白女士還想要繼續訓女的時候。

姜寧白生生的臉蛋浮上一層難耐情緒。

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胃部。

好想吐……

下一刻。

“嘔。”

姜寧迅速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臉蒼白的沖向往洗手間。

披散着的長發随着她的動作,路過吧臺時,打到了傅北弦俊美的臉上。

發出啪的一道聲音。

白女士來不及說她沒規矩,一直繃緊的臉色突然一喜,連忙跟過去:“寶寶,你是不是有了!”

有了?

想到距離上次夫妻生活,剛好将近兩個月,而且兩個月之前,他們也有過幾次,現在有了反應也不是不可能。

傅北弦瞬間頓在原地。

指腹覆在滾燙的咖啡杯壁上,像是沒有察覺到越來越滾燙的熱度一樣。

直到疼感傳遞到大腦皮層,他才恍然驚醒,收回已經被燙的發紅的白皙長指。

放下咖啡杯,傅北弦倒了杯清水,看似不疾不徐的往洗手間走去。

幹淨明亮的洗手間內,姜寧一副吐又吐不出來的難受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白女士越看越覺得像是孕吐,要是因為喝酒而反胃,怎麽可能這副吐不出來的模樣。

姜寧難受的眼淚汪汪,想撲到媽媽懷裏求安慰。

然而睡覺都要保持優雅睡姿的白女士怕她弄皺自己身上的衣服,見到傅北弦過來,立刻讓位置:“讓你老公抱。”

一邊嫌棄一邊低聲罵:“懷孕了還喝酒,你可真是行!”

沒反應過來懷孕這兩個字的姜寧,哭唧唧的看着白女士。

這絕對不是親媽!

別以為她喝醉酒,就感受到不到白女士眼裏的嫌棄。

媽媽就是嫌棄她喝醉沒洗澡,髒!

姜寧踉踉跄跄的扶着傅北弦伸來的手臂,一副受大委屈的小可憐模樣:“我要洗澡!”

“洗什麽澡,先去醫院檢查。”

白女士退到洗手間門口後,那股子酒氣終于離她遠一點了,才長舒一口氣:“按照我的經驗,你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懷了。”

“媽媽當時懷你的時候,就是這種反應。”

“等等?”

姜寧好不容易站穩,将全身的力道壓在傅北弦身上後,突然聽到媽媽這句話,差點腿軟的重新摔到地上:“什麽懷孕?”

“我們都好幾個月沒做了!”

“懷什麽孕!”

說完之後,一陣涼風灌進來,姜寧猛地推開傅北弦,重新扶着馬桶繼續幹嘔:“ou……”

一邊幹嘔一邊說:“而,而且,傅先生做避孕嚴實的跟碉堡似的,根本炸不開!”

白女士滿頭黑線,覺得這女兒算是真的毀了。

現在不想要了還來得及嗎。

算了算自己的年紀,白女士放棄了,她可不想當高齡産婦再生一個,目光落在狼狽凄慘的女兒身上,輕嘆一聲,算了,湊合用吧。

沒好氣的點了點她的腦門,氣道:“不許瞎說。”

姜寧緩過來這一陣,理直氣壯:“我沒瞎說。”

“您瞎說什麽懷孕,這不是污蔑您閨女在外面亂搞嗎。”

亂搞這種詞都用得出來?

白女士震驚的看着姜寧,難怪好多太太都跟她說娛樂圈是大染缸,現在看到姜寧這信口胡說的架勢,她信了。

姜寧雖然喝了醒酒茶清醒了許多,但是腦子還是不太能轉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那裏說錯了。

只是趴在傅北弦懷中,任由他伺候着喂水。

一副小公舉的架勢。

看得白女士不忍直視。

“自己喝!”

姜寧身體一不舒服就想作,也不管她媽有沒有在場,抱着傅北弦的手臂任性撒嬌:“喂我,喂我,喂我,不然我就親你了!”

威脅的調調奶兇奶兇的。

“……”

傅北弦握着透明的玻璃杯,薄唇微揚,眼底漫上笑意,傅太太還真是一次一次刷新他的認識。

要不是岳母在場,傅北弦很想将傅太太這個樣子拍下來,留作紀念。

“姜寧,你在做什麽!快點下來!”白女士倒吸一口涼氣,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寧聽後,長睫上下顫着,白皙臉蛋上,紅唇微微嘟起,嘟囔道:“媽媽你半夜上廁所都要讓你老公抱着去,我讓我老公給我喂口水怎麽啦?”

然後扭過頭,蓬松的烏發淩亂的跟小瘋子似的,如數灑在傅北弦的手背,她仰頭瞳仁清亮漆黑,檀口微張:“快喂我。”

“快點喂你的小寶貝!”

白女士:“……”

看不下去了,轉身就走。

“北弦,你把她哄好了帶去醫院!”

傅北弦看着她小臉越來越紅,宛如黃昏天邊燦麗的雲霞。

“怎麽還不喂?”

姜寧見他不動彈,攀上了他的脖頸,趴在他耳邊奶兇威脅:“再不喂我,我就真的親你了!”

話音一落,紅唇在傅北弦耳朵上親了一口。

溫度很高紅唇碰上男人涼涼的耳朵,讓姜寧眼睛一亮,好舒服啊。

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游戲,姜寧在傅北弦的側臉上親來親去。

只要一喝醉,姜寧的唇瓣就會跟發燒似的熱起來,這也是她變身親吻狂魔的原因,就像要讓冰涼的東西緩解一下發熱的唇部。

傅北弦從外面進來,臉上溫度自然又冰又涼,甚得傅太太喜歡。

當傅北弦好不容易抱着親吻狂魔上身的姜寧從洗手間出來時。

白女士已經讓費桉他們進來,詢問這兩年姜寧到底在娛樂圈搞什麽鬼。

此時見到傅北弦身上挂着一個大型玩偶出來,立刻擡起保養白潤的手擋住自己的視線,沒眼看。

不想讓大家知道這是她生的。

費桉看到姜寧非禮傅北弦的俊臉,莫名有種跟男神同病相憐的感覺。

當初她可是被姜寧親的臉蛋都腫了。

現在輪到傅男神了。

費桉一臉沉重的跟男神說道:“男神,你晚上睡前臉上冰敷一下,早晨會好很多。”

“你別瞎說!”蘇木連忙阻止費桉瞎說,站起身來對傅北弦恭敬道:“傅總,她胡說的,傅太太除了您之外,絕對沒有親過別人!”

費桉:蘇木你知道什麽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傅北弦眼眸微眯,淡淡的看他:“她每次喝醉都有這種毛病?”

蘇木說完之後就反應過來,內心唾棄他幹嘛這麽緊張,把什麽話都說出來!

然而傅總一問,對上那雙幽暗透徹的眼眸,仿佛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

蘇木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

“這次是意外,姜寧估計沒想到那紅酒後勁兒這麽大。”蘇木為姜寧解釋了一下下。

意外?

白女士想到之前在車上看到的那張許長安發的微博照片,可不覺得是意外。

姜寧這個小丫頭從小就喜歡許長安,這次跟他一起吃飯,估計是被迷得神魂颠倒,壓根兒忘記自己不能喝酒了吧。

不得不說,知女莫如母,白女士猜的八九不離十。

傅北弦靜靜的掃過他,随後将姜寧打橫抱起,準備前往醫院。

“哎呀,我沒有懷孕,只有傅北弦這種狗男人才會無性生殖,我是正常人,放我下來。”

姜寧被他抱起來往外走的時候,哭着掙紮。

一邊掙紮,一邊沒有忘記說傅北弦壞話。

她還在傅北弦耳邊說:“悄悄告訴你哦,傅北弦是無性繁殖哈哈哈!”

白女士去洗手間整理頭發。

所以沒有聽到這段。

但是!

費桉跟蘇木聽得清清楚楚,他們此刻恨不得自己馬上變異,變出特異功能,原地消失!

傅北弦垂眸看着姜寧那雙懵懂水潤的眼眸,薄唇微啓,語調透着幾分低冷薄涼:“很好。”

費桉/蘇木:瑟瑟發抖jpg.

回頭就給姜寧買棺材吧。

既然是大小姐,應該買金絲楠木的還是沉香木的還是……

他們對此不太了解,等會咨詢一下專業人士,看看給姜寧買什麽樣子的比較合适。

姜寧完全不知自己大難臨頭,甚至在傅北弦垂眸說話的時候,歪了歪頭,朝他笑的又軟又甜:“叔叔,你長得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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