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虞菡不管學什麽基礎功都還算不錯，她雖然很久都沒有碰過小提琴, 但也不至于都忘光。

把自己的小提琴送去維修之維修人員說沒有那麽快能修好, 虞菡又多塞了點錢給維修人員，說是要盡快，等修好了立馬打電話給她。

她按照鐘與時和她說的, 下午準時去了音樂教室。

虞菡發現音樂教室裏面并不是只有鐘與時的時候有些驚訝。

裏面站着很多穿着一中校服的學生, 而這些學生居然零零散散的組成了一個規模龐大的交響樂團, 這讓虞菡心裏很是佩服。

她升了高中之後基本上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對這些課餘活動根本就沒有興趣。

鐘與時很顯然是這裏的頭頭，他看見虞菡後擡手對教室裏哄鬧的學生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音樂教室裏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他朝虞菡擺擺手，虞菡往他那邊走過去，只聽鐘與時道：“這是我找來救場的虞菡同學，過段時間的演出裏她會代替張晴的位置，大家來點掌聲，給她一點鼓勵。”

虞菡聽見“救場”這兩個字感覺自己額頭瞬間就冒出了冷汗。拜托, 來之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而且到底要做什麽你也給個準話啊。

不過她也沒好意思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等她們鼓掌完畢只能輕輕一笑介紹自己：“你們好, 我是虞菡。”

“你今天沒帶小提琴嗎？”底下有人問。

鐘與時看了一眼虞菡，虞菡從容答道：“拿去修了，斷了幾根弦。”

“哇哦有夠努力的呀。”

虞菡沒好意思和他們說真相，只能笑笑應付過去。

“好了，各單位開始練習, 今天我們要合奏一下，虞菡今天沒帶琴那我先給你看一下你的琴譜。”

鐘與時遞給虞菡幾張紙，然後就從琴包裏拿出自己的大提琴，和那一幹學生們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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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虞菡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集體演奏，她心裏有點興奮，但是聽到他們演奏的曲目之後，卻有些震驚。

等他們練習完，天已經漸漸黑了，鐘與時說要請虞菡吃飯，她并沒有拒絕，因為她心裏有好多問題想問。

“你怎麽說我是來救場的？”這是虞菡的第一個問題。

鐘與時好像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立即答：“之前負責你這個位置的張晴同學因為家裏有事，請了很久的假，所以不能參加排練，我這段時間總是在和我爸說這件事，沒想到他記下來了，還拉上了你，你不會覺得為難吧。”

虞菡覺得剛開始是有一點為難，不過聽到有人要過來看她演出之後她對這件事還是挺上心的。

“沒有啊，不過我好多年都沒拿過琴了，不知道會不會拖你的後腿。”

“虞叔叔說你很優秀，那我當然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的。”

虞菡笑笑，繼續問：“你們這回選的曲目為什麽是英雄聯盟裏的？”

“你也玩嗎？”鐘與時神情又興奮又驚訝。

虞菡點點頭道：“是啊，而且聯盟的曲子我聽着都挺耳熟，有時候還會單曲循環。”

鐘與時笑起來：“沒想到居然還有女知音，這次文藝彙演學校裏本來就沒想弄得太嚴肅，一切按照學生喜好來定，不過質量一定要過關。交響樂團如果演奏那些經典曲目，雖然說不會出錯，但是很難和學生們達到共鳴，所以我和一些同學才想着來演奏聯盟裏的曲子，夠激昂，也足夠現代。”

“很有創意的。”

二人像是找到了共同話題般，聊着聊着走到了KFC裏面去，他們坐在窗邊吃垃圾食品，而外面不遠處一直盯着他們的紀燃臉上的表情則是有些納悶。

“這小姑奶奶不是喜歡陸總麽，怎麽又和一個新的男孩子玩到一起去了……年輕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紀燃吐槽了一句，然後他屬下就拿了一桶全家桶上車，他咬了一塊雞翅，眼睛卻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虞菡和坐她對面的那個小男生。

虞菡拿到修好的小提琴之後發現這小提琴現在已經有些不合手了，她心裏有些沒底，向虞右清說了這件事，虞右清給了虞菡一張卡，說是讓她去買小提琴。

虞菡問這張卡能不能不還，她原本只是想貧一下虞右清的，但是虞右清居然說可以，那她就興高采烈的收下了卡，然後打電話給陸長淵問他有沒有時間陪她一起去買琴。

陸長淵那邊很安靜，他道：“我在外地出差，可能陪不了你。”

虞菡雖然說有些失落，但是也沒太表現出來，和陸長淵說讓他注意安全一路平安後就挂了電話。

最後還是叫上鐘與時和她一起去選了一把小提琴，她當場拉了一小段，鐘與時連忙說他果然沒有選錯人。

有些記憶是刻在肌肉裏的，虞菡已經背熟了樂譜，現在拉起琴來也算是得心應手，其實她心裏一直有些忐忑，畢竟她已經這麽多年沒有練習了，和那些已經學了很久的學生肯定是有一定差距的。

虞菡久而久之才發現自己居然是整個演奏團小提琴中的C位，于是練習也更加刻苦，不過這事班裏沒幾個人知道，汪娜蘭還和她的幾個小姐妹在那無比認真的排練舞蹈。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虞菡和樂團的成員們溝通良好，交流起來也沒有多費勁，經過一天又一天的練習，他們已經能夠達到一種完美的默契，失誤率微乎其微。

樂團其實也是有老師帶隊的，通常擔任着指揮的角色。

關于演出服鐘與時特意提了一下，和虞菡說要穿正裝，要不要陪她去買一件禮服裙。

虞菡卻道不用，幾天前紀燃已經把裙子給虞菡送了過來，他說這是陸總吩咐的，虞菡收到之後還開心了很久。

不過在彩排的時候虞菡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她發現他們在練習站位的時候，樂團左邊一半穿得都是白色的禮服，右邊一半穿得是黑色的禮服，虞菡演奏小提琴的時候是站在左邊的最前面的位置，而鐘與時則是右邊最前，可是他居然穿着一件白色的西裝，他身後的人穿得都是黑色，簡直不要太打眼。

而且虞菡發現自己身上這件白色的裙子似乎和鐘與時穿的那件有些像情侶裝，一些邊角的設計似乎都是采用了同樣風格和花紋，這讓虞菡心中起疑。

她問鐘與時：“你在右邊不是應該穿黑色嗎？”

鐘與時低頭笑笑，也有些無奈：“我媽說這是她親自給我買的，想看見我穿這件演奏，我也不能不随她的意啊。”

“啊，是這樣啊，你媽媽看見了肯定很高興。”虞菡笑得甜美，可是腦子卻在快速轉動着，她想着應該怎麽解決現在這種情況。

虞菡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她絕對不能讓那些大人得逞。

彩排完之後虞菡換下裙子，把裙子放進袋子裏後連忙去了一家大型商場。

校慶那一天就連平時緊鑼密鼓學習的高三部也難得的讓他們放了一天的假。

虞菡他們的節目被編排到了第八個，這次一共有十八個節目，虞菡和一群學生在教室裏化妝，時間還長着，等會兒他們會去後臺集合。

負責給他們化妝的老師長得很漂亮，是教聲樂的，被叫過來給學生們化妝，虞菡是最後一個，其餘學生們都先去後臺準備了，這老師看見虞菡之後眼睛一亮，從背包裏拿出了自己的全套裝備。

“老師，我要用這麽多東西嗎……”虞菡很少接觸化妝品，她看見這些瓶瓶罐罐腦袋都有些發懵。

那聲樂老師眯着眼睛笑：“我喜歡漂亮的小姑娘，給你化的精細一點啦，而且你們王老師不是說你站在前面，到時候觀衆肯定都看着你嘛，也算是給你們出的這個節目長臉呀，對了，你今天是穿什麽顏色的禮服？”

聲樂老師沒有去看彩排，所以并不知道。

“黑色。”

“行，那我懂了。”王老師就是擔任指揮的那位老師，看來和這位聲樂老師關系還算不錯，讓她特別照顧一下虞菡。

虞菡皮膚特別好，水水嫩嫩的，上妝之後也特別服帖，她閉着眼睛感覺聲樂老師在她臉上跟畫畫一樣，還一股撲鼻的香粉味，她心裏慢慢的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聽說畫完妝之後都會變漂亮，虞菡顯然也是這麽希望的。

雖然是舞臺裝但是也沒有太誇張，這聲樂老師很明顯是一個老手，完全突出了虞菡臉型的優點。

“你這眉毛和眼睛長得真好，來看看。”聲樂老師給虞菡化好妝之後拿鏡子給虞菡，虞菡接過鏡子一看，覺得這個妝是不是有些太成熟了。

特別是這老師還給她塗了一個“烈焰紅唇”，眼睛用了睫毛膏，像蒼蠅腿一樣，讓虞菡覺得哪哪不習慣。

虞菡沒辦法吐槽，只能笑笑然後對老師說：“那我先去換衣服了。”

“去吧。”聲樂老師十分滿意虞菡這個妝，開始收拾一桌的化妝品。

虞菡并沒有穿之前紀燃說是陸長淵送給她的那件，她那天彩排過後就趕緊去商場買了一件新的禮服，依然是刷她爹給她的那張卡，禮服有點貴，她絲毫不心痛。

她老爹聯合外人搞這種事，虞菡心裏怎麽想都覺得不舒服。

換上禮服之後虞菡開始明白這老師為什麽要給她化這種濃妝了，紅唇配黑裙，果然很有味道。

那老師收拾完化妝品之後看見虞菡這一套簡直眼睛都要泛出星星來：“來來來我幫你整理一下，頭發太礙事了，我給你紮起來。”

聲樂老師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條彩帶，幫虞菡把頭發紮成了一個低馬尾。

這一整套造型出來，那聲樂老師簡直要誇贊自己鬼斧神工。

“走吧，我陪你去後臺。”

“謝謝老師。”虞菡平時還是很有禮貌的，她提着裙子和聲樂老師一起去後臺，這路上正好被汪娜蘭和她這段時間認識的一幹小姐妹看見了。

虞菡這一身看起來十分美豔，有種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成熟，可是她整個人又把這個造型給撐起來了。

汪娜蘭看着自己這一身粉嫩的服飾，整個人心情都有些不好。

可是她現在又沒辦法上去找茬，虞菡身邊站着的老師是學校的副校長，她現在過去不是自找死路麽。

到了禮堂，節目才演到第三個，虞菡在後臺看見了坐在第一排的陸長淵，他一臉淡漠得看着臺上的節目，與這周圍的氣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虞菡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沒有像以前那樣興奮。

看見虞菡穿了一身黑裙，和之前彩排穿得明顯有些不一樣，樂團的成員們顯然都有些驚訝，虞菡笑着解釋：“家裏的裙子一不小心被我碰髒了，我只能換一條了，而且我們這樣交叉換色，到時候舞臺效果應該也會很好吧。”

鐘與時一直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盯着虞菡看，她今天真的很漂亮，漂亮到令人無法亵渎，好像她是從黑暗之中走出來的天使，混沌之中唯一的光。

鐘與時慢慢走到虞菡面前，眼神有些癡迷：“你今天真的……好漂亮。”

“謝謝。”虞菡很從容，她盯着鐘與時看了一會兒，又道：“都要加油。”

虞菡原本想問他究竟都知道些什麽的，可是想了想他怕是什麽都不會說。

時間很快過去，虞菡整理了一下，換上一雙半高跟之後拿着自己的小提琴，準備入場。

她心裏其實說不上太激動，特別是在她察覺到這些大人們究竟想做什麽的時候，她心中油然而生的那股背叛感使她怎樣也開心不起來。

等樂團成員都準備好之後，虞菡和鐘與時一黑一白最後入場。

站好位之後，指揮擺了一個“OK”的手勢，虞菡看了一眼打向她的燈光，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絲毫沒有任何緊張。

陸長淵在看見虞菡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沖破了他的心口。

虞菡上臺之後沒有去看他，她也沒有穿那件白色的裙子，看樣子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麽，陸長淵知道她聰明，可是卻沒想到她會反抗的如此徹底。

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絲質長款抹胸禮服，脖子上戴着以前陸長淵送給她的那一條項鏈，氣質冷豔動人。

聚光燈下，虞菡的身影優雅婀娜，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起舞，她神情很認真，陸長淵感覺自己的周圍似乎靜止了，他眼中只有虞菡在臺上光芒四射的樣子。

紀燃在遠處，手上拿着一臺攝影機，手穩穩的錄着虞菡演奏時的模樣。

這次樂團選的顯然很成功，在場有不少男孩子都跟着起哄，在前奏響起的時候就有不少人驚訝，虞菡在中間一段和鐘與時的合奏很複雜，她等演奏完之後回頭想想，覺得自己沒有出錯，才松下一口氣。

等這一曲結束，臺下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有很多男生甚至大叫：“艾歐尼亞，昂揚不滅！”

虞菡聽見之後只是輕笑，把小提琴放下，和樂團的成員們一起鞠躬之後就下臺了。

“很成功，沒有出錯的地方！”鐘與時眼睛亮亮的，他看着虞菡，神情顯然十分激動。

虞菡也松下一口氣，她把小提琴收起之後就看見悄悄溜進來的紀燃，紀燃手裏還拿着一個攝影機，虞菡問：“你都錄下來了呀？”

紀燃一臉邀功的表情：“那當然，你爸爸沒能過來看你演出，就讓陸總安排一下，于是我就來了。”

“到時候給我看看，我覺得我今天發揮的還不錯。”

鐘與時在旁邊有些尴尬，虞菡轉身對他道：“那我就先走啦，今天放假一天我早點回去休息。”

“啊，好的。”鐘與時原本還想約着虞菡等會一起去吃飯，沒想到她讓紀燃拿好東西之後就離開了後臺。

虞菡手上拿着攝像機正在回看，她臉上的笑美滋滋的：“啊，我好帥啊。”

紀燃正和虞菡往校外走，在路上他們正好碰上了和一群小姐妹走過來的汪娜蘭。

汪娜蘭的節目比虞菡要後很多，她雙手環胸看着明豔耀眼的虞菡，臉上的妒意絲毫不掩飾：“虞菡，等彙演結束之後去柚子樹等我。”

紀燃在旁邊像是被自動無視了一樣，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虞菡只掃了汪娜蘭一眼：“行，随便你。”

然後繼續往校門口走去。

“你和這小女生是有什麽過節？”

虞菡點頭：“等會兒我告訴你柚子樹在哪裏，能把她們收拾了最好，這人是我小學同學，一直不對付，開學就想找我茬，她手段太低下了，以前也只會惡作劇吓唬我。”

紀燃聽完不禁覺得好笑，他帶虞菡上了車，然後接到了陸長淵的電話。

“陸總說他馬上離場，叫我們等他一會兒。”

虞菡聽着不為所動，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拍了一張自拍，算是紀念。

果然沒過多久陸長淵就上了車，他坐在虞菡旁邊，而虞菡則是看向窗外，顯得并不想搭理陸長淵的樣子。

紀燃啓動車子之後顯然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平時只要在陸長淵身邊就像只小麻雀一樣的虞菡今天居然出奇的安靜。

她一不說話陸長淵也不知道要怎麽挑起話頭，攝影機被放在副駕駛座上，他也沒辦法讓正在開車的紀燃現在遞給他。

“今天怎麽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陸長淵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大概是這個孩子現在生他的氣了，所以主動開口。

虞菡回過頭來答道：“為了舞臺效果，鐘與時那邊明明是要穿黑色的但是穿了白色的西裝，那我就穿黑色的和他形成對撞色，而且我不想和一個并不熟悉的人穿情侶裝。陸叔叔，你好不容易擺脫了我爸給你安排的相親，你怎麽還和他聯合起來對付我呢？”

陸長淵沒有說話，虞菡卻看着他，臉上露出自嘲的表情：“我的司馬昭之心看來早已是路人皆知，陸叔叔，你如果覺得我煩，直接和我說就好了，我會離你離的遠遠的。我永遠信任你，但是我不希望這種信任變成欺騙。”

作者有話要說： 曲名：Irelia,the Blade Dancer

LOL的BGM真的都超棒啊！（來自網瘾少女的吶喊）

拉進度條所以沒有細寫，前面這些都是給感情打基礎，虞菡同學是真滴優秀，要搞定老男人果然需要才華的麽（我是弟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