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撥開烏雲

李修齊頭暈腦脹的醒來,手扶住額頭坐起身,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他的房間,回想起喝醉前的一幕,抿唇一笑,什麽時候他這麽不經得的起激,明知自己酒量不行,還是和七哥拼起酒來,但是他看得出來七哥對瑤瑤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過七哥酒量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心裏微微有些得意。

四肢有些無力,他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怕是已經到了午時了,富貴見他醒了倒了一杯水遞給他,李修齊皺着眉,揉了揉眉心問:“是誰把我送回來的?”

“聽門房說是一位姑娘,送完您就離開了。”

姑娘?那就是瑤瑤了,李修齊心情甚好:“那就是本王未來的王妃。”,富貴驚嘆,懊惱自己沒有親自去瞧上一眼,看看能把咱家王爺迷住的姑娘長什麽樣。

這邊,宋建章回府嘔血之後大病一場,宋成和被李修齊踹了一腳後丢到了宋府後門,宋老夫人一臉震怒,可這爺倆都不說是何人所為,她只得暗自吞了這口郁氣。

宋建章病了三日起色皆是好了許多,宋老夫人送了藥湯過來,宋建章幽幽轉醒,看了一眼這個陪了他半輩子的女子,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情,心裏只剩下了涼氣。

宋老夫人把他扶起靠在床頭,用枕頭隔住好舒服些,宋建章道:“明日和我一起進宮一趟。”

宋老夫人正在擡手用湯匙給他喂藥,聽此停頓,看他蒼老的面容語氣責怪:“你都病成這樣了,還進宮做什麽,有什麽事這麽重要,我好歹是先皇禦封的一品晧命夫人,不然我親自進宮一趟給皇上說說。”

宋建章忍不住咳嗽起來,宋老夫人趕緊把碗放到一旁,丫鬟連忙接過,宋老夫人替他輕輕撫背,好讓他好受一些。

“那日進宮前你還好好的,究竟是怎麽突然就病了?還有成和被人打了一頓就這麽扔在後門,把我給心疼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定不會放過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這麽多錯事,還想要折騰些什麽出來?!”

宋老夫人讪讪的擡手,丫鬟把藥碗遞給她,“老爺別氣了,我也知道錯了,事情過去了就過去還提做什麽,快快喝藥,再不喝就涼了。”

“我不喝拿下去。”他揮手,有些不耐煩。

“趁着今天你有什麽話要與韻兒說的,好好說。”

宋老夫人懵:“什麽?”

“明日帶你進宮去跪謝聖上,這戶部尚書我做了有十幾年了,一向兢兢業業生怕辜負先皇與聖上寄予老夫的厚望,你這次做的事情令我無顏再面對聖上,我會去請辭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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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說完,宋老夫人手中的藥碗摔到地上粉碎,丫鬟也驚的連忙跪到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老爺,這是為了什麽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已經知道錯了,不會再去犯了,您就收回成命。”宋老夫人緩緩跪到地上,語氣顫抖。

“我們夫妻這麽多年了,我一直對你心懷愧疚,辭官之後我好好補償你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以後成和、韻兒沒有我們的庇護,後面的路靠他們自己走了。”

這話越聽越像是遺言,宋老夫人打了一個寒戰,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老爺您在胡說些什麽,這好好的官說不做就不做了嗎?您心裏生氣我知道,我犯的事我自己承擔,明日你就把我綁到皇上那,我無話可說,老爺您辭官了,你讓成和以後怎麽辦!”

“我意已決,你不要再說了,來人啊,把夫人拉下去好好看着。”

兩名下人走了進來,宋老夫人擦了擦淚站起身,“老爺...”旁邊的丫鬟扶住她,她把手裏的錦帕攥的死緊,手微微顫抖。

“拉下去。”

下人對着她行禮,“夫人,得罪了!”,宋老夫人冷聲道:“我自己走。”她看了一眼冷着臉的宋建章,心裏怨意漸濃。

回到房間,她把宋嘉韻與宋成和都叫了過來,宋嘉韻見到她一臉悲涼心裏忐忑打鼓,“娘,怎麽了?”

“聽娘說,娘怕是...怕是...活不久了,你爹他明日要将我送到皇上那,他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宋成和聽言撫住胸口,那裏還有微微鈍痛,宋嘉韻一臉不可置信,她緊緊抓緊宋老夫人的手,咬牙道:“怎麽會這樣?爹他怎麽會狠心。”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改了主意,這應該與他這次病了有關,娘現在來不及去查了,門外的這些人都是看守我的。”宋老夫人恨聲道,看了一眼外面的侍衛。

她小聲道:“成和你待會就出府,帶着這些銀票,離的越遠越好。”把手裏的首飾和銀票塞到他懷裏。

宋成和腦子還有蒙,一時不能接受:“娘,我不想走。”

宋老夫人小聲哭道:“你不走怕是命都要保不住了啊,我看你爹下定了決心,你聽娘的話離開京都吧。”

宋嘉韻急道緊緊抱住她:“娘,那我呢?”宋老夫人輕輕拍她的背,顫道:“韻兒你并沒有做什麽,皇上不會處罰你。”

“娘...一定還有辦法的,我去求爹...求他放過您,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他怎麽能這麽狠心!”宋成和不甘心的往外走,宋老夫人攔住他搖了搖頭,“若是用我的命可以換你的命,我心甘情願,聽娘的話,晚上天黑就離開京都不要再回來了。”

宋成和聞言把銀票藏好,向宋老夫人重重磕了三個頭,宋老夫人顫顫巍巍的扶起他,眼淚縱橫,宋成和替她擦了眼淚,母子三人淚眼相視緊緊抱在一起。

是夜,宋成和換了一身衣服從後門溜了出去,有老夫人的提前打點,并沒有人攔住他,他借着夜色摸到了魏千瑤的別院附近,遠遠看着緊關的大門眼裏閃過一絲戾氣,他知道李修齊的暗衛就在附近。

宋成和躲在巷子裏,背靠牆壁坐了下來,暗黑的陰影下無人經過,只有老鼠蟑螂從他腳邊爬過,他睜大眼無動于衷,誰能料到昨日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宋大公子,今日就淪為連家都回不了的窩囊廢,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修齊造成的,他嘴角含有一絲笑意靜等天亮。

天剛剛微亮,別院的大門就被敲響了,徐嬷嬷開了門,見是幾名衙役站在門前,微愣,“你們是?”

“我們是大理寺十四司的人。”

“這...是有什麽事嗎?”

帶頭的一位道:“魏千瑤與江心佩在家嗎?我家大人有請!”

徐嬷嬷微微有些遲疑。

“耽誤了要事,你擔當的起嗎?”,聽到這邊的聲音魏千瑤從廳內走了出來,探身子問道:“怎麽了?我就是魏千瑤。”

帶頭的打量着她,道:“我們是為了楊立誠的案子來的,你和江心佩和我們走一趟。”

宋成和眼睜睜看着魏千瑤與江心佩被幾名差役帶走了,憤恨的錘牆壁暗道可惜。

到了大理寺,魏千瑤看到李修齊正坐在一旁,見到她對她擠眉弄眼,魏千瑤垂下眸子心情複雜的移開了目光,李修齊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宋大人果真是如七哥所說,自己帶着他夫人自首了,大理寺卿已上奏聖裁,等會皇上就到了。”

她點了點頭,沖着他笑了笑,李修齊又道:“待會你全部如實說就好,放心,有我在。”

“好。”

話音剛落一聲皇上駕到,衆人皆是心中一驚跪下行禮,朗聲喊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順帝走至衙案前坐下,道:“平身”,餘人皆謝主隆恩,魏千瑤自然不敢起,與江心佩一同跪在大堂下,低頭不敢看案幾後頭的人。

景順帝身旁坐着大理寺卿與李修齊,景順帝看了一眼李修齊,又擡眼道:“傳戶部尚書和宋夫人。”

兩人帶了上來,宋老夫人一臉的灰敗,宋建章眼睛清明,只是頭發比前些日子相比較卻是白了不少,臉色也是看起來慘白的可怕。

“老臣(臣婦)叩見皇上。”

“朕聽大理寺卿說宋大人有案子要奏,事關錯判的兩件命案?”

宋建章:“回皇上,确實如此。”

景順帝看了一眼魏千瑤兩人,道:“這兩位是誰?報上名來。”

魏千瑤低頭道:“民女魏千瑤,父親是鐘陵縣知縣魏宏。”,李修齊目光灼灼的看過去。

“魏宏?”景順帝輕聲重複一遍,想起一個多月前那貪腐案自殺的知縣,又擡眼看了一下她,明白了過來。

“民婦江心佩見過皇上。”景順帝倒是看到楊嫂時眼前一亮。

宋建章拱手道:“啓奏皇上,事情是這樣的,一個多月前吾兒宋成和在大街上強搶民女欲行不軌,那姑娘就是江心佩,後到府上...到府上與其發生了關系。”說到這裏,宋建章聲音微微哽咽停頓。

景順帝皺眉:“哦?”

江心佩狠聲道:“民婦已許配了我丈夫楊立誠,可宋大公子依舊不依不饒,我丈夫上門說理,卻慘遭宋大公子雇人殺害!”景順帝眉頭皺的更深,看着她有些凄慘的面容心裏泛起幾分憐憫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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