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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甫生叫道:“天絕府的人迅速撤退!”
“他們有埋伏……”萱兒驚得不斷往宇天珏懷裏躲。
單之傑軟劍飄逸卻富有威力,他劍法極好簌簌有聲,面對敵人一擊即中,絕無落空。箭雨向他們無情飛射,天絕府的人揮舞着手上的兵器竭力抵擋,但很多人支撐不住很快中箭身亡,萱兒緊忙叫,“之傑,小心!快點上馬,這裏有埋伏——”
單之傑騰空一躍飛上身旁的馬匹!
“萱兒交給你!”宇天珏忽而對單之傑叫,豁然一掌将上官萱隔空推向單之傑的馬上,用內力震散狂射而來的箭雨,單之傑把萱兒抱在身前,快馬加鞭飛躍過地上的鴻溝和陷阱,在陳甫生的掩護下迅速殺出了重圍!
血|腥被風吹濺在臉上,萱兒幾乎難以睜開眼。
“不要怕,很快就沒事了……”單之傑溫潤的聲音在萱兒頭上漂浮,安撫。
“宇天珏呢,他怎麽辦?”萱兒擔憂地說。
“大哥武功天下卓絕,不會有事的。”
“天下卓絕……”萱兒喃喃着,不敢相信,“真的嗎?可是,他們有很多埋伏,我怕……”
“放心吧……”
健馬飛奔了大概快半個時辰,單之傑終于帶她脫離危險,到達一塊安靜地帶,停下來稍作休息。
萱兒被風吹得太久,冷得臉色煞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單之傑從衣中取出一方手帕,輕輕為她擦去臉上的冷汗與血漬,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抱了抱她拍拍她的背脊。
“已經安全了。這裏離忘塵山莊很遠。”
萱兒驚吓過|度,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啜泣起來。
“萱轅……宇天珏真的……會沒事嗎……”她還是不确定。
“沒事的。我們休息一下,就趕回天絕府,用不了太久,大哥和陳甫生也會回來的。”
萱兒披着單之傑的衣服還是冷得發|抖,這裏漆黑一片,月光離析,到處是風吹樹葉簌簌的聲音,聽起來總像周邊有人竄|動,萱兒被吓怕了,時刻惴惴不安。
“你還是很冷嗎?”單之傑在昏暗中仔細打量她。
“嗯……”她小聲回應,說:“我們不要休息了,還是趕快離開這個荒山野嶺吧。”
“萱兒,不要只是披着,把衣服穿好,那樣能暖和點。”單之傑伸手拉她起身,親自幫她穿衣服,給她系好衣帶。然後抱起她,重新回到馬背,擁着她繼續前行。馬蹄噠噠的聲音在靜谧的暮色中發出清晰的回響。
“之傑你冷嗎?”她問。
“我不冷。”
他的體溫很溫暖,倚靠着他萱兒有一種說不出的心安。
單之傑輕輕地說:“對不起,我們來晚了,忘塵山莊這個地方生僻難尋,我和大哥也是第一次來,此地到處機|關陷阱,我們分析路徑花費了許多時間……”
“沒有,我很高興,你們來了……謝謝你們在乎我。”萱兒說。
“我們當然在乎你,你是大哥的未婚妻,大哥定然不會抛下你不顧……”
萱兒沉默片刻,忍不住幽幽地問,“那你呢,如果我不是宇天珏的未婚妻,你願意來救我嗎?”
單之傑也很輕地回應:“嗯。”
“只是因為出于友誼嗎?”
單之傑沉默了。
“之傑,我很喜歡你,真的。如果你也喜歡我,就好了……”
單之傑嘆息着說:“你是大哥的女人,我當然是不會和大哥争的,也不會讓自己對你有非分之想。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我父親死後,單家落敗,我十幾歲便投靠了大哥,一直承蒙他的培養照顧,他待我恩重如山,我很感激,也很榮幸……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真心為大哥高興。你漂亮可愛,眼睛裏透露着清澈的靈動,你性子簡單直接,坐在他身邊賭氣的樣子很有趣……當時我就在想,能讓大哥這麽放任的女孩子,他必然喜歡得緊。他喜歡你,我自然也喜歡你,所以,我在心底祝福你們。”
“原來你善待我,只是因為他喜歡我。可我,卻對你一見鐘情……你知道嗎,我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的心跳就蠢|蠢|欲|動着,我對你一見傾心,再見如故……可惜,只有我一廂情願……為什麽我第一個遇到的人不是你呢。”
單之傑定定地說:“今後莫要再提及喜歡我這樣的事了,萱兒,過不多日|你便是我的嫂|子。”
真痛啊,最難過的不是二次被拒絕,而是自己喜歡的人偏僻要把自己當做嫂|子,這是怎樣的糾結關系,怎樣的糾結啊!
“還是很冷嗎,怎麽還在發|抖?”單之傑問。
“是啊,還是冷,雖然你身上很熱,可是我還是冷……”
單之傑摸|向她的額頭,“你在發燒!抓穩缰繩,我們馬上回去,馬上!”
說着快馬加鞭,緊摟着她,迅速消失在黑色的叢林裏。
上官萱意識微微昏沉,腦子卻像走馬燈似地不停閃現出三張不同的臉,一個溫文儒雅的單之傑,一個不羁跋扈的宇天珏,一個是狠厲冷毒的夏侯光晨……她的心好|痛,對單之傑的喜愛到底應不應該再繼續讓它發展下去?她很怕,怕自己被剝奪掉一生的自|由和幸福。
在很疲倦很疲倦中,萱兒忍受不住,靠在單之傑懷裏安靜地睡了。
醒來之時,萱兒驚愕地看見一張凜然冰冷的俊秀臉孔,眉心緊蹙,雙|唇緊閉,宇天珏站在床前,正直直地望着她。他的眼底透露着一股讓人觸目驚心的寒氣。
“萱……宇天珏,你回來了……”
這眼神,真叫人毛|骨|悚|然啊,宇天珏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麽?
“該死的夏侯光晨,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把他加諸在你身上的傷一千倍奉還給他……”冰冷的聲音從宇天珏的唇齒間一字字僵硬地迸出,像是在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萱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正光溜溜的,只穿着肚兜和小褲,兩個丫鬟正在她身上各處的傷痕上塗抹藥膏。她的身上背上充滿大大小小的青紫瘀痕,被摔的,被夏侯光晨打的,還有被繩子捆縛磨破的。小玥等人把她翻過來調過去,輕手輕腳地伺候着,不時地發出短促的抽氣和唏噓。這麽嬌|嫩的人兒,竟在短短幾日遭受了這麽冷酷的虐|待!
萱兒不由地臉上發燙,雖然已經不是頭一次赤身相對宇天珏,但仍然感到緊張和害羞。
宇天珏伸手來撫她受傷的臉頰,萱兒自己也碰|觸了一下,發覺紗布已經被|拆去了,他手上有一瓶黑乎乎的藥膏,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向她臉上塗來,
萱兒抗|議地低呼,“不要碰我的臉……亂碰會毀容的!”
宇天珏瞪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吭聲拂逆他,乖乖的任他伺候。
“這是最好的膏藥,能讓你臉上的傷快速複原。”他說。
塗抹完了,宇天珏幽幽一嘆,起身出去了,吩咐小玥道:“上藥後給她準備飯菜,讓她吃些東西再休息。”
“是主|子,奴婢知道了。”
宇天珏離開後,萱兒盯着床|上頭的天花板發呆。
小玥忽然湊過來小聲說:“小|姐,你身上舒服一些沒有?”
“嗯,舒服了好多……”萱兒說。
“你回來的時候睡得昏昏沉沉的,二少爺把你抱回來的,當時你穿着二少爺的衣服,他說你感染了風寒,叫了大夫來給你審視,在這陪了你好一會兒。”
“哦……”萱兒心不在焉的應着。
小玥趴到萱兒耳邊悄悄說:“然後沒多久主|子回來了,他看到你身上穿着之傑少爺的衣服很生氣……”
萱兒嘟囔道:“有什麽好生氣,我冷的要命,人家借我穿穿而已,對了衣服呢,我還要洗淨還給之傑……”
小玥僵硬地抿了抿嘴唇,說:“衣服被主|子扔了……”
“扔了?”萱兒驀地爬坐起來,“好好的衣服為什麽要扔,我還要還給人家呢!”
“你感染了風寒,發了燒,還滿身是傷,主|子便把你衣物褪去,給你泡了藥浴洗澡……”
“洗澡!?”萱兒眼睛睜大,“說清楚,是他讓你們給我洗澡還是他把我的衣服脫了給我洗澡……”
另一個丫鬟突然插|進來,興沖沖地紅着臉說:“小|姐,是萱轅主|子親自給你沐浴的,不讓我們打擾……”
萱兒聽了只覺當頭被打了一悶棍,腦袋嗡嗡亂響。
他對她做了什麽啊?想着自己昏睡中被人占盡了便宜,好想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小玥見她氣得夠嗆,忙灰溜溜地說:“小|姐等着,我們去給你端飯菜來……”
終于見到豐盛的飯菜,上官萱一陣狼吞虎咽,被夏侯光晨抓到忘塵山莊之後,整日提心吊膽,一直都沒有吃飽。
一邊吃着還一邊想着單之傑,問道:“你們知道二少爺休息了嗎?”
小玥說:“剛才出門聽小竹子說,二少爺剛剛被大少爺叫去書房談事情了。”小竹子是外面跑腿的一個小奴|才。
這次天絕府的人在忘塵山莊死傷不少,他們一定有很多善後的事情要處理吧。哎,萱兒嘆息着。
“小玥,給我準備好衣服,我要出去!”
“你要去哪啊?”
“二少爺的衣服被扔到哪兒了,我要去撿回來。”
“這……”
“怎麽了?”萱兒皺皺眉。
“這是主|子親子扔掉的……”小玥為難。
“他扔的又怎麽了,他扔了我就不能再撿回來了嗎,就算扔到垃|圾桶中,也是你們倒掉的,快點,帶我去……”
小玥點點頭,給她拿來一套整潔的衣服穿上,萱兒穿鞋跳下床,讓小玥拾燈帶她去找單之傑的衣服。來到天絕府花園,小玥指了指那只最大的垃|圾木箱,“我就倒在這裏了,可是小|姐,很髒的,這裏面什麽都有……”
萱兒什麽都沒說,便埋頭到垃|圾箱中翻|弄,小玥高挑着燈給她照亮,很快便找到了那件長外衫。萱兒欣喜地抖了抖上面肮|髒的穢|物,便提着裙擺迅速往自己的小苑走。
正走着,便聽到回廊中傳來兩個人談話的聲音。宇天珏和單之傑兩條高高的身影出現在她們面前。
“夏侯光晨這個人能在短短數年內創建這麽強大的門派,勢頭橫掃江湖,真讓人不容小觑。黑風門現在是天下最狠|毒的門派,殺奪搶掠無|惡|不|作,江湖中人無不聞風避逃,弄得|人|心惶惶!這個混賬,仇家也是滿天下。”單之傑說。
“敢與我天絕府對抗,還真是不可一世。”宇天珏桀骜地說。
單之傑又說:“近來,我們全國各地不少商鋪都被黑風門的人幹擾,打|砸搶殺,看來我們遲早要來一場硬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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