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萱兒見了家人一點都感受不到關懷和痛快,在上官鴻和二娘眼睛裏,只有勢利和算計。下午,陳甫生帶着他們在天絕府內四處逛了整整一大圈,回來時候兩個人臉上樂得像開了花似的。

上官鴻油光滿面地說:“萱兒啊,以後你就是我們上官家的光榮!臨出嫁前,我還是要囑咐你幾句,以後不要跟宇天珏任性,你一定要好好服侍他,咱們上官家才能沾上光!你知道嗎,我們的茶葉生意宇天珏能幫上多大忙嗎,他只要動動手指,我們能得到的好處數都數不過來!”

趙湘君憂色地觀察着上官萱貼着膏藥的臉頰說:“哎呀,也不知道萱兒這臉蛋會不會落下疤痕,若是有了疤痕,姿色可就打了折扣了……”

“二娘,你的意思是容貌毀了我就不值錢了是不是?”萱兒挑着秀眉不耐煩地說,“錢錢錢,你們眼裏只有錢,都掉到錢眼裏去吧……”

一個個都心花怒放,只有她郁悶不已,眼看日子就要到了,這次怎麽都逃不掉了,心中火燒火燎。

然而,在不可意料中,有的事情又有轉折。

此晚,深夜已後半,萱兒尚在失眠中翻來覆去不能自拔之時,忽見窗前一只暗影經過,萱兒爬起身,以為出現盜賊,不過她的房外有高手駐守,倒也不加緊張。她下地來到窗前,将窗簾拉開一條小小縫隙,從中窺去,詫然發現外面死守她的幾大高手都不見了!

這時,門扉悄悄響起,萱兒汗毛一豎,直覺是那不速之客,正要發出呼聲,只見一個蒙面的高高的黑衣人閃身而入,食指在唇前一豎,示意她不要叫。

此人身上并無戾氣,萱兒愣了愣,奇怪地盯着他,小聲道:“你是誰?”

“我既非賊人,也非刺客。我來是要探你一事!”黑衣人喑啞着嗓音說。

他的聲音喑啞卻不惹人恐慌,且語氣柔和。

萱兒便問:“你找我有何貴幹?你是府中人嗎,為何這身扮相?”

“這不重要。”那人說,“我問你,你當真不願嫁與宇天珏?”

萱兒走近兩步,借着清水般的月光打量着他,此人蒙面只露出一雙含着異樣輝芒的眼眸,專注柔和地與她對視着。

她認真搖頭:“我不願意。”

“好,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裏,你相信我嗎?”黑衣人問。

“我相信你。”萱兒堅定地對他說。

黑衣人說:“我們約定三年之期,三年後我會等你,好好度過這三年。”

“你會等我?”

他點點頭。

“宇天珏不會放過你,現在只有我能帶你離開這裏,而且會把你送到一個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

“那你呢?”她怔怔問。

“我不會去,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萱兒來到他面前,細細地凝視着他,很突然地他擡起她的下巴,對她熾熱地吻了下去,雖然隔着一層面罩,那纏綿的溫度依然清晰明了。然後他放開她,深深望着她,萱兒錯愕地摸向自己的唇,有些不敢相信。

他說:“你記住,人的自由都是被限制的,如果你渴望更多的自由,就要站在更高的地方,練就平凡人不能練就的本領。”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幫我,你不是……”

“走吧。”

“等一下——”

萱兒翻出紙筆,匆匆寫了一行字放在桌子上:宇天珏,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求你善待我上官家的人,感恩不盡!

黑衣人沒有再說什麽,萱兒還有好多迷惑不解的地方,可是他沒有解答。黑衣人把她帶出門,萱兒才大驚外面的幾大高手不見了,而是已經橫七豎八地昏迷在地不省人事中。黑衣人攬過她的腰身,飛出天絕府,府外已經備好大馬車,将她送到車上,他握了一下她的手,萱兒左手的食指一陣溫潤,低頭一看,多了一枚粉白色晶瑩剔透的戒指,樣式質樸簡約,卻在月色清輝中散發着令人怦然心動的奪目光芒,然後他毫無遲疑地騰空離去。

馬車中有很多食物和水袋,一眼看去吃個十幾日都用不完,椅子上還有一疊銀票,兩封書信。萱兒拆開給她的信封,信紙上是一頁清秀而力透紙背的字跡,上面寫着此行是送她去找驚鴻山驚鴻派掌門,而另一只信封則是交予驚鴻派掌門的無情師太。

于是,車夫載着她趕了幾日幾夜,去往驚鴻山。

次月,全國首富宇天珏因未婚妻離奇逃婚失蹤而大婚取消,舉國上下傳的沸沸揚揚,極為轟動!

驚鴻山地勢陡峭,風景秀麗,仰頭望去,山峰雄偉缥缈,高聳雲端恍如仙境。

駕車的小厮停下了馬車,上官萱伸伸懶腰,跳下來,向四周眺望。

小厮說:“萱兒小姐,再往上去不适宜駕車,我們需要步行。”

“哦……那我們的車馬怎麽辦?”

“那邊有一片宅院,有人看管,我會把車馬送到那裏。”

“你對這裏很熟悉嗎?”

他淡淡說:“自是熟悉的。”

萱兒輕輕一笑:“小兄弟,此行數日,我還沒問你尊姓大名。”

他摘下頭上的布帽,說道:“在下司洛辰,從今往後,在下奉命在這裏護持小姐,聽憑小姐差遣,為期三年。”

摘下布帽擡起頭的車夫小厮讓萱兒眼前一亮,萱兒到今天才仔仔細細看清楚他。這司洛辰大概二十四五的年歲,颀長的身軀透着斯文恬靜的氣息,乍一看氣質像是飽讀詩書的書香子弟,清俊的五官異常秀氣。然而他有着一雙憂郁的令人心痛而着迷的眼睛,這雙眼睛如曠古幽蘭般美麗,又如兩潭哀涼的深水般寒徹。

上官萱癡癡看着,慢慢深陷入他的眼眸中,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緩緩在胸中升騰。

“你的主子,他到底……”萱兒遲疑地開口。

“小姐,我主上的事您不必過問。”他說。

“為什麽?”

“我主吩咐,不許與您提及。”

“為什麽,閑聊都不行?”

司洛辰平靜地搖搖頭。

萱兒峨眉輕蹙,覺得他像個呆子,明明長得秀氣,但說話态度卻死板僵硬。

“那他為什麽送我到這裏,也不許問嗎?”

“小姐很快便知。”

上官萱插起腰,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除了趕車恐怕手無縛雞之力,在這保護她,能行嗎?

“請您稍等,在下去把馬車送到那邊的宅院叫人看管。”說着,便趕着車向遠處去。

萱兒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無聊地望着山上,有種做夢的感覺。就這樣逃出來了嗎,逃離了宇天珏的掌控,逃離了婚事,跑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為什麽聽從了黑衣人的話,就這麽過來了呢?右手摩挲着左手的戒指,回顧那夜黑衣人幽幽深沉的眼睛,上官萱有些茫然。

等待了一會兒,司洛辰回來了,然後帶她繼續趕路。

這司洛辰個性木讷,寡言少語,一路上主動說的話屈指可數,萱兒若非親自搭讪,他幾乎可以永遠可她相對沉默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終于他們到達了驚鴻山颠,來到驚鴻派。

高高宏偉的大門上如神來之筆般揮灑着驚鴻山派四個大字,一入門中,便有諸多妙齡少女攔截詢問:“來者何人?”

司洛辰說:“我們此行是來求見無情師太,請通報。”

一碧衣女子說:“無情師太在閉門練功,不準打擾,你們先在外面等候兩個時辰吧!”

“兩個時辰?”萱兒睜大眼睛,“太久了!這位姑娘,我們數日連連風塵仆仆遠致而來,可否通融一下,讓我們先入了你們的驚鴻派大門?”

“不可以,這是規矩。”

“可是……”上官萱還要說話,司洛辰打斷了她,“我們等候便是。”

于是二人便帶着一身疲勞在門外苦苦等待,萱兒坐在門口的大石上手拄着下巴,心癢難受,而司洛辰靜靜坐在旁邊,卻心平氣和,像一座雕像。

大約等了一個多時辰,幾個衣袂飄飄穿着統一的曼妙女子從山下回來,一共七人,個個花容月貌,氣質各有千秋,特別是為首的三位,一位身姿纖瘦高挑,容顏孤傲,一位膚色賽雪,姿貌十分明潤,一位身材略矮,但唇齒含笑,臉蛋靓麗可愛。

門內的人見了她們,禮敬道:“七位師姐回來了!”

七位少女看到門外有人,便将上官萱和司洛辰打量一番,領頭容顏孤傲的女子問門內守門的女孩們:“這兩個是什麽人?”

“是上山來拜見掌門的!”

“拜見掌門?我們驚鴻派閉派獨修多年,不參與世俗瑣事,怎生突然有外人求道而來?”膚色賽雪姿貌明潤的女子奇怪地說。

容顏孤傲的帶頭女子走到上官萱和司洛辰面前,叫道:“你們倆個,找我師父有何事?”

待望及上官萱和司洛辰二人的面貌,那幾位少女皆怔了怔。

萱兒出塵般的美貌令人難以忽略,正嘟着嘴皺着峨眉大膽地盯着她們。而她身旁的男子,氣度不凡,俊秀無雙,雙眸中淡淡萦繞聚攏着一絲絲霧氣,分外引人注目。這驚鴻山上數百女性,從無一個男人出沒,司洛辰身子峻拔,相貌卓然,看得幾位女子心潮起伏。

這孤傲女子眼睛直直地看着司洛辰,一時竟忘了動作和言語。

“大師姐,大師姐……”身後的一個姑娘喚道,“他們還沒回話呢!”

原來孤傲女子是大師姐,她回過神,又重新問了一遍:“你們是什麽人,找我師父所為何事?”

司洛辰起身說:“在下司洛辰,受我主之命帶身邊這位小姐來拜見無情師太。”

“你主子是誰?”膚色賽雪的姑娘問。

“不便透露,我們随身攜帶我主的書信,師太一閱便知。”

大師姐點點頭,說:“那好,随我們進去吧!”

上官萱和司洛辰跟随這些少女進入驚鴻派,驚鴻派的建築十分有仙風鶴骨,場地面積遼闊,子弟衆多。他們先被帶入鶴來閣,有人給他們上茶,他們便品着茶水恭候無情師太大駕。

少頃,傳說中的無情師太便走了進來,只見一個鶴發老人拄着一根黑色的禪杖出現在他們面前。她神情嚴肅,雙目富有神韻,雖然拄着一根禪杖,但其實身姿矯健挺拔,十分健康。然後她身後跟随者一幹子弟,陸續也進了來,那些訓練有素的少女們分散在四周挺直站立,無情師太穩健地走到正位的高椅上,兩個中年老女人則分立在她兩側,方才在驚鴻派外面見到的七個少女也三個四個地分站在她們兩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