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也不知道是水實在太寒冷還是心理惡寒,上官萱牙齒都有點發抖。

“噗通——”一聲,宇天珏旋身躍入水裏,池面随着他向她游動而波動着,上官萱睜眼一瞧,他過來了,第一反應竟是向另一個方向躲去,水池不深,不足一人高,她并不懂水性不會游泳,哪及得上宇天珏的速度,很快便被宇天珏捉住了。

整個華清池周遭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別人,十分幽靜,萱兒一叫都從四面八方傳來回音。可是她越來越冷,不知怎地,很快她的身體和四肢便如被冰漸漸封住一樣,使不上什麽大力氣。

宇天珏腰部以下在水中,裸露出的胸膛雄壯而健美。

第一次看到宇天珏不穿衣服的上身,萱兒臉頰赤紅。

宇天珏壞壞地大手撩了一些水,往她的頭上潑下,萱兒低呼着撲騰着水花回擊他,池水濺在他剛毅的五官,染濕了他烏黑的長發,顯得他十分性感。上官萱覺得自己身上已經快變成冰塊,臉卻灼熱仿佛被火烤熟了。

彼此這樣在這樣的環境中,真讓她忍不住浮翩聯想……

她正要開口說宇天珏你要君子點,宇天珏便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用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說,“小花貓,你已經長大了……”

上官萱渾身冰冷,她感到體內的蝕情蠱已經開始作用了,不禁啞然地說:“我好冷好冷,冷得快不能動了……”

宇天珏不再逗弄她,嚴肅起來,上運真氣,雙掌按在她的背部,徐徐将熱氣渡入她的身體。

體內慢慢有了知覺,上官萱感到背後有一股股熱浪撲來,驅散了全身的寒意。

過了沒多久,四肢百骸便暧洋洋的,十分舒服。自己周身的這片池水,慢慢地升溫,仿佛化作了溫泉。

宇天珏的功力不是一般的強大。

上官萱感覺自己變得輕飄飄的。

倏地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作勢伸出兩只手指去插他的眼睛,宇天珏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唬了一跳,上身急急往後一仰,松開一只手來擋,上官萱忍俊不禁,哈哈地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害怕躲人的時候,你剛才樣子好好笑……”

“別鬧!”宇天珏沉喝,仔細地運功。

****

迎來秋日,秋高氣爽,天氣有點涼,陽光照射在周邊,光亮像是透明的黃色輕紗。

花園內,幾位師姐妹聚在一起私語,自打上官萱回到驚鴻山,她們幾個一直都很關注她,連宇天珏都在驚鴻派暫時落腳住下,還要每日陪上官萱去華清泉泡泉水,這可真是奇怪。

“泡華清泉已經是破了規矩,還帶個男人一起泡,依我看,宇天珏和鴻靜就是在那泉水裏茍且私通,污染了聖水!不知道師父怎麽想的,竟然同意讓他們下水,明明只有掌門才可以使用的泉水,憑什麽要給他們用!”

“師父是慈悲為懷,鴻靜不是說了嗎,她中了不能解的毒,只有泡華清泉能盡量遏制,師父當然不會對自己的弟子見死不救了。”三師姐鴻方溫和地說。

“狗男女。”鴻隐鄙夷,“誰知道是真中毒假中毒,八成是找借口專門奔聖水來的!師父說過,華清泉的聖水有很神奇的作用,能夠提高人的內力,延年益壽,鴻靜得到機會能每天浸泡,真是走狗屎運!難道我們的師父怕那宇天珏不成,宇天珏親自來用,便給他們用了去……”

“大師姐,師父這樣聲威并重的一代宗師怎麽會怕宇天珏,你不要滅了師父的威風嘛!”七師妹小聲說。

老四紅蘭從不遠處小跑了過來,驚訝地對他們說,“師姐妹們,師姐妹們,重大消息!我剛剛聽到兩位師姑談話,她們說師父最近在教鴻靜驚鴻神功!”

“驚鴻神功?”諸位姐妹異口同聲地低呼!

二師姐鴻芷蹙起眉頭,說:“不可能,你一定聽錯了,驚鴻神功只有歷代掌門人才可以修煉,師父老人家怎麽會教給鴻靜師妹呢……”

“千真萬确,就在那邊,我親耳聽兩位師姑讨論的,師父已經教鴻靜半個月了,從泡泉水的第二天便開始傳授心法和功夫,每天都找時間單獨訓練鴻靜師妹!”

鴻隐頓時火大,“難道師父要将掌門之位傳給這個死丫頭不成!”

六師妹說:“不會吧……小師妹那麽小,掌門之位應該會在大師姐二師姐和三師姐三位最出色的師姐的當中選舉,鴻靜師妹才入門一年多,資歷不夠呢。”

鴻隐咬了咬牙,拳頭氣呼呼地砸在身側的樹幹上,“不可能——我要去找師父問問,這不公平!”

鴻靜鴻芷的臉色現在都很不好看,她們兩個是無情師太最出色的兩個徒弟,也是跟師父最久,功勞最多的兩位弟子,她們兩個在心底一直在競争,希望能夠勝過對方,将來繼承驚鴻派的新掌門人。對于驚鴻神功,她們已經向往多年,她們的武藝是這些弟子中最優秀的,都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得到修煉師父真傳的機會,然而這個難得寶貴的機會卻被上官萱輕易享受了!

怎能不憂心忡忡?

鴻芷說:“師父确實很重視鴻靜師妹,畢竟鴻靜師妹拔出了寶劍,是師父等待多年的有緣人。按照這般推測,難免師父未來把一切交給鴻靜師妹。”

鴻方臉上依舊是美好的含笑,她似乎對這一切并不在乎,悠悠地說:“二位師姐莫太着急,這事情我也偶然聽到師父和大師姑提過,我聽說是因為鴻靜師妹內力不夠深刻,因為中的毒特殊,泡華清泉會産生非同尋常的副作用,不能抵擋容易虛脫,因此師父才教她驚鴻神功。”

“她到底中的是什麽蠱毒,你們誰聽說了沒有?”鴻隐大聲問。

幾位師妹搖頭:“那日她和師父說的時候,師父把咱們都清出去了,我們不知道啊。”

鴻方又說:“是蝕情蠱。”

“蝕情蠱?”大家不明所以地問,“是什麽東西?”

“我只知道這種蠱毒的制作過程是由人血加數種毒蠍的血參與的,中了這種蠱毒的女子必須和付出血液的那個人交合生子才能解蠱,否則不出三年就會死。”

“鴻方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鴻芷微眯起眼。

“偶然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不過書上講得并不詳細。而且那天師姑她們在議論中也推斷揣測鴻靜中的是這種蠱毒,咱們的師父年輕還沒做掌門時候曾經中過……所以你們懂的,師父對鴻靜也是感同身受,自然多一份與衆不同的憐憫……”

四師妹紅蘭漲紅着臉問:“那我們的師父怎麽沒死?難道……師父她……”

鴻隐道:“繼承驚鴻派的掌門人之前是不可以失身的,必須是聖潔清淨之身,以示門派的聖潔和對本門的無上尊敬,而且驚鴻派的掌門必須終身不嫁,護持和發展本門,這一點我們都非常清楚!”

“那師父是怎麽好的?”大家奇怪不已。

鴻方說:“這種毒除非與男人結合産子,否則,自然是不能活下來,早晚還是要死的……”

“必須做那檔子事才能活啊?我的天,那我們的師父豈不是……不是處女,而且應該還有個孩子啊……”六師妹震驚感嘆。

“這便不得而知了,總之一定是在做掌門之後解除的蠱毒,除了師父和兩位師姑恐怕沒人知道是怎麽樣,但是至今師父仍然是我們的掌門人,幾十年前的陳年舊事了,這必然是師父的一個大秘密……”

大家都是震驚不已,一陣沉寂。

鴻方笑呵呵地說:“所以說,師父她現在對鴻靜所做的事情都是為她好。”

“哈哈,是誰給鴻靜下了這種蠱,若是不可解,鴻靜豈不是要死了——”鴻隐忽然落井下石地興奮起來。

鴻芷鄙夷她一眼:“別高興了,師父正在挽救八師妹。”

鴻隐得意洋洋地說:“哼!你忘了嗎,八師妹與宇天珏的男女關系大家有目共睹,鴻靜絕對不是處子之身了。師父竟然還教她驚鴻神功,就算她老人家在喜歡她,她也沒資格做掌門繼承者。”

六七師妹附和:“對呀對呀,三師姐不是說了嗎,師父只是交給她提升她的內力,抵抗蝕情蠱與華清泉的作用力的。”

鴻芷冷笑:“可是人家已經先一步比我們學到了,我們還沒學到啊!另外,我可是去華清池那裏暗暗觀察過,這些時日以來,宇天珏與鴻靜師妹在水下雖然暧昧,但從來沒有突破那一步,倘若我沒猜錯,鴻靜師妹很可能還是處子。”

“那麽絕美的女人,宇天珏會沒要過她,你在開玩笑嗎?”鴻隐不信地說,“男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好色種,宇天珏那麽霸氣沖天的主,會沒占有過她,打死我都不信!”

“也許你不信的東西偏偏就是事實呢……”鴻芷定定道,“我看那普天之下能夠翻雲覆雨的宇天珏可是對鴻靜寶貝的很呢,逃婚也沒把她怎樣,當初官府給他打着名號是捉拿騙婚罪犯,實際上宇天珏不過是滿天下找這個女人而已,別說懲戒入獄,人家中了毒,還親手送上驚鴻山來,兩人在水裏十幾日,日日獨對佳人光裸的玲珑身子,都沒有行那檔子事,自然是對鴻靜師妹充滿愛憐尊重。”

鴻方噗嗤地掩口笑了,“二師姐,你居然去偷看他們泡泉水,還偷瞧了這麽多日子……”

鴻芷回道:“彼此彼此,三師妹,我也沒想到,你會也去偷聽師父與師姑她們的講話。”

鴻方一臉無辜地說:“我可不是故意的,是偶然正好碰上,便聽了幾句……不過華清池那邊平日師父不準許咱們過去,二師姐還是不要再去偷窺小師妹和宇天珏了,萬一被發現,可就不好了……”她又是掩口笑起來。

鴻隐煩躁地一揮手,吼道:“都別說了——處子之身又如何……”她惡狠狠地思考着,擠出話語來,“現在不失身,不代表之後不會失身,孤男寡女共浴,一旦發生肮髒見不得人的事,不小心擦槍走火了,呵呵……”

她暗暗不懷好意地盤算着。

這晚,鴻隐也小心翼翼地來到華清池外偷窺上官萱和宇天珏。

只見身着淡粉色亵衣的上官萱閉目站在身着純白色內衫的宇天珏面前,宇天珏以雙掌的陽剛之氣持之以恒地渡入萱兒體內為之護體。

整潭池子除了流水悅耳的涓涓聲,四周寂靜,池中那香豔旖旎的一幕,盡管隔着缭繞的雲霧,依然看得鴻隐血脈偾張。

鴻隐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由自主地打量着上官萱露在水外動人的雪白胴體。

悄悄望着那具如白玉雕塑般的玲珑嬌軀,她整個人也如雕塑般驚然不動。

月光毫不吝啬地投射上官萱的臉上身上,使她平靜如水不起波瀾的臉更加肅穆和聖潔,整個人如池水中最清澈的一縷幽波。

鴻隐難免妒忌她那天生的絕色,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不染紅塵半分俗氣的天女。

而她身後同樣安然閉目養神的宇天珏,剛毅堅硬的臉上線條竟分外生動柔和,毫無欲色。難不成真如鴻芷所言,宇天珏說不定還沒占有過她?

面對美得連女人都屏息的女體,得要多少定力才能自持?

難以形容的嫉妒之感一口口地啃咬同為女子的心,毛骨驚然地透過鴻隐的骨骼,彌漫到全身各處。

老天真不公平,賜予她絕色的容顏,還賜予她天下最優秀的男人,還讓她被師父最器重關愛,所有的好事都被她奪了去,如今還威脅她未來繼承掌門之位!鴻隐的眼睛酸酸的,雖然努力冷靜自己,企圖平淡這種感受,這卻毫無用處,反而更加煩亂不安,胡思亂想,甚至在一瞬間激起想要扼殺什麽的感受。

她不能忍受上官萱的威脅,她握緊手指決意要做點什麽!

她覺得自己應該早點下手,讓上官萱早日失去純潔之身,那麽,她自然在将來失去驚鴻派掌門的競争資格。

****

房間裏,上官萱趴在桌子上嘤嘤啜泣。

師父教給她的驚鴻武功她練習好多好多日子依然不能過最基本最初級的關,師太為她講解了很多次心法,她還是不能領悟其中的奧妙所在。她承認自己真的不是那塊練高級武功的料,起初來拜師時無情師太就已經斷定她的資質根器不夠,她本來就笨,司洛辰又不在身邊幫助她,她好無能好難過。

無情師太在教她武功的時候是十分嚴厲嚴格的,比過去學習普通驚鴻派的其他武功時候更加嚴苛,她對驚鴻神功的要求是盡善盡美的,是不可懈怠和蒙混的,不可有任何瑕疵和差錯的,因此,上官萱總免不了被無情師太責罵,一而再再而三做錯,便給她最嚴厲的懲罰,讓她長記性。可她還是做不好。

師太臉色有着一絲淺淺的隐憂之色,她怎麽會看不出,怎麽能不急呢。

拼天賦這種東西,一旦拼不過別人,心理當然難以平衡,誰願意與別人一落千丈?

能有幸跟掌門學習驚鴻神功是多大的運氣,這麽棒的武功,她非常非常想學好。

“受挫了?”宇天珏坐在她對面好整以暇地看她伏在桌子上哽咽哭泣。

上官萱說:“我可能怎麽學都學不好了……我最開始來拜師的時候師父就說我天生的根器不适合驚鴻派,我現在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證明她的話。我覺得師父對我很失望,雖然她嘴上不說……最基本的基本功,我練了好多好多遍,還是不能達到她的要求。”說着,還拿小拳頭砸了砸桌子。

宇天珏看她那副恨不得捶胸頓足的樣子,笑着說:“不要緊,把心法吃透,一遍一遍重新來過。”

上官萱擡頭睨了他一眼,“我還想快點提升功力,以後不要和你泡泉水呢!”

宇天珏揚了揚眉宇,“哦,這麽心急是為了這個?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才學功夫幾年,走還沒利索馬上就想跑,可不現實。不過萱兒,對你來說我就這麽讨厭嗎?我沒強迫你失身于我,還親手照顧你你有什麽不知足?你為什麽不試着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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