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回頭,看清來人後,小鬼子顯得有些失望
掌,真氣直撲烏閑,閉得烏閑退出衣鋪子,同時,鬥篷人飛身離開衣鋪子,烏閑站定後,猶豫了一瞬,終是追同鬥篷人而去。
晚間,烏閑一直不露面,小鬼子呆在客棧呆煩了,街上夜市熱鬧得緊,上鬼子敲響畢夏房門:“畢夏,你睡了嗎?”
房門打開,畢夏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怎麽看,都像是才睡醒。
“何事?”
“額,街上好像很熱鬧,我們出去看看怎麽樣?”
“既然小鬼子想去,那我定要做陪。”
小鬼子抓抓頭,畢夏這兩天,性情越發的溫和了。
大街上,滿目花燈,小鬼子走在畢夏身旁,畢夏雙目直視前方,小鬼子便雙眼看過去,尋找着畢夏入眼的事物。
都說是做陪了,走了許久,畢夏看着小鬼子,“怎麽,小鬼子打算一直這麽走下去?”
一旁賣天燈的小攤上,對着路過的年輕男女講述:“我家祖上,是給女帝做過天燈的,放此天燈,得女帝保佑。”
路過的小姑娘不知情,要買,身旁的男人卻制止了她:“這你也信啊,城裏什麽東西不是打着女帝的旗號叫賣?”
小姑娘覺得有理,贊同了男人。
“畢夏,要不要……”
“好啊。”
“我還沒說要做什麽呢?”
“你不用說,我已經知道啦。”
“有這麽神奇?”
畢夏走到小攤前:“給我一個吧。”
攤主看一眼畢夏就了然:“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可知道靈萊城?”
“知道,女帝的家鄉。”
“哈哈哈,我家祖上就是在靈萊城買天燈的,這個天燈,我送給公子了。”
攤主很慷慨,說什麽也不收畢夏的錢。小鬼子撇撇唇,畢夏還算聰明,知道投其所好。看樣子,攤主很崇拜女帝,若是畢夏不說靈萊城是女帝的家鄉,想必,攤主不會送天燈給畢夏。
“唉,真是沾了畢夏的光哦,攤主居然送畢夏一盞孔明燈。”
“你這是在嫉妒我!”
“是啊,好嫉……額……”突然腹中絞痛,如千萬只蟻蟲啃咬。
轉瞬間,小鬼子蒼白了臉色,額頭豆大的汗珠滴下,差點就地打滾。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晚了,因為白天停電,阿鬼又是裸奔君,這裏打滾求收藏,請不要無視我
☆、11 毒發
客棧的房間裏,畢夏被小鬼子趕出門,烏閑不在,也不能為小鬼子瞧病,畢夏一直站在小鬼子門外未離開。
小鬼子将衣衫塞進嘴裏,以免疼痛起來,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咬舌自盡。
疼痛的幅度越來越大,從腳底到頭頂,意識已經混沌,頭上有什麽東西一直往外冒,真到深夜,圓月被烏雲遮擋,疼痛才減緩一些,虛脫的小鬼子,閉目睡着。
将醒未醒之際,小鬼子看到一些陌生的畫面,畫面裏有一個女子,她帶着某樣重要的東西在逃,身後有人在追,小鬼子很想看清身後是誰在追,可是,任他如何細看,就是看不到追女子的是誰。
天還未亮,畢夏聽着小鬼子房裏沒動靜,便敲響房門,數聲後,小鬼子未應,畢夏推門而入。
入眼所看到的,卻讓畢夏無法想象。
榻上的人兒,滿臉蒼白,身上有血痕,因是疼痛難忍,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自己造成的,而小鬼子,畢夏覺得自己從未仔細的看小鬼子的容貌,畢夏覺得,小鬼子因為是太監,長得比較陰柔,沒有男子的陽剛,此刻細看下,才發現,小鬼子何止長得比較陰柔沒有男子的陽剛氣,她分明就是個女子,青絲黑亮鋪了一床,平日不查的胸,都有鼓起之勢。
為了驗證小鬼子的真實身份,畢夏将自己未穿過的衣衫拿來,為小鬼子換上,衣衫脫了一半,小鬼子睜開一雙迷糊的眼。
胸前通風,小鬼子呆了一瞬,視線往身前看了看,腦子沒轉過來,再看看,艾瑪,平日沒貨的地方,現在隐約可以看到白花花的肉肉。
擡手抓過身旁的被子擋在身上,再看看畢夏那淡定的神情,慶幸着他醒得及時,晚一步就要出大事了。
“畢夏,我自己來。”
“好。”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的動作。
小鬼子這才發現,他不光長了肉肉,還長了頭發。
抓起一屢長發,小鬼子現編一個說得通的理由:“這個,其實是病,病毒在身體裏得不到壓制,然後就成了生發素,回頭剪了就正常了。”
小鬼子也不管這理由畢夏聽得懂聽不懂,總之他已經解釋清楚了,不要問他這是為什麽,因為他也不知道。
“嗯,我讓小二燒了熱水送過來,你身上的傷口,還是先清洗一下。”
畢夏依舊神色淡淡,看不出他是相信小鬼子的解釋還是不相信。
天漸漸吐出魚肚白,畢夏擡手優雅的打了個哈欠,睡意來了。
“畢夏,你不會昨晚一整晚都沒睡吧?”
“嗯,有點困了,等會你要是見到烏閑,讓他給你看看,我要回房睡了。”
困意說來就來,畢夏簡直颠倒了黑白。
不過,也因為畢夏離開,小鬼子這才有時間查看真像。
小鬼子不是太監嗎?就算中毒,也不可能改變男女性別吧?還是說,小鬼子本來就是女的,因為中毒變成了男的?
得,什麽□□這麽能耐,能把女的變成男的,男的變成女的。
可若不是因為中毒,昨日他能疼得死去活來的嗎?今天醒來能長出這一頭長發?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他中的是什麽毒?接頭人給他的解藥在他撞牆後就丢了,昨日那般疼痛,是不是毒發?
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他現在倒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将衣衫換下,畢夏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大的不是一點半點,裏面能再裝下一個人來,平日裏看着畢夏也挺瘦的,然後他也不算……瘦吧,現在實地一比較,果然看人的外形是不準确的。
在畢夏房門外溜了兩圈,畢夏像是睡着了,烏閑的房門,他從未進去過,他撞牆是被烏閑撿回來的,那接頭人給的解藥會不會在烏閑的手裏。
抱着這樣的猜想,小鬼子試探的敲響烏閑的房門,若是烏閑在,他就讓烏閑幫他看看病,這是畢夏的旨意,烏閑應該不會不理,若是烏閑不在,那正如了小鬼子的意,他好找找接頭人給的解藥。
“烏閑大夫……烏閑大夫……”等了傾刻,房裏沒動靜。
小鬼子做賊的四下瞧瞧,這才推門而入。
房裏擺放整齊,烏閑一夜未歸,不就是去找個店家嗎,怎麽就出去了一天呢?
小鬼子如事想着,雙眼卻在烏閑的瓶瓶罐罐裏找,接頭人給的瓶子雖然常見,可烏閑用的瓶子都很特別,許是他行醫多年養成的怪癖。
一衆瓶瓶罐罐裏未找到接頭人給的瓶子,房裏也沒有能藏的地方,再說烏閑也不是一個會藏東西的人。
“難道不是他拿走了?”
仔細回想了下當時撞牆的情況,撿他回來的烏閑若是不知道他有接頭人給的解藥,那就只有一個情況。
“完了,瓶子定是掉在那巷子裏了。”
回到房的小鬼子悶坐着不知如何是好,難道,他要發信息,告訴接頭人,畢夏逃到淮東來了,讓接頭人帶着他的解藥過來找他?
他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想來想去,沒想到解決辦法,決定還是先去一躺藥店,萬一運氣好,大夫能幫他解了這身上的毒呢!
客棧大堂,與人擦生而過之時,小鬼子被身後之人叫住。
“我們不是在那裏見過?”顧九打量着小鬼子,看着像認識,細看去,又不認識。
小鬼子擡手遮住臉,嬌滴滴的道:“公子認錯人了,小女子從未見過公子。”
小鬼子身材嬌小,且長發及腰,就算穿着男人的衣衫,卻也遮擋不住他是女子這一事實。
顧九也覺得自己認錯人了,他最近認識見過的,都是男人。
“是在下認錯人了,失禮失禮。”
小鬼子搖搖頭,快步走出客棧。
實因小鬼子的裝扮太過新奇,一路上,引得所有人注目。
走出許久,小鬼子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蹤他,可一回頭,所有人都在看他,根本看不出誰是跟蹤他而來。
尋到藥店,小鬼子回頭看了身後所有人,這次,他可以肯定有人跟蹤他了,只是,跟蹤他的人,還不是一個兩個。
甩袖走進藥店,拉了大夫往一邊坐下:“大夫,我好像中毒了,你幫我看看,能解不能解?”
大夫看小鬼子穿着,內心是拒絕的。
“姑娘,你……”大夫都不知道用什麽話來說小鬼子,一個大姑娘家,穿男人的衣衫,還招搖過市,還有沒有姑娘家的羞恥了。
不過話說回來,淮東深受女帝影響,女子開放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只是小鬼子這樣的行為,開放得有點過了,即不梳妝,也不束衣,在大夫眼裏看來,小鬼子就像被夫君抛棄的棄婦,可在外面許多男子看來,小鬼子這裝束,卻美出了女子的新高度。
“大夫,你倒是看診啊?”
小鬼子手伸出去半響,大夫就看着他啧啧搖頭嘆息,在小鬼看來,她除了穿着男人衣衫讓人看着會猜疑指點,不梳妝這很正常嘛,素顏美才是真的美。
大夫嘆息一聲,還是為小鬼子診脈。
片刻,大夫收回手:“姑娘,你脈象正常,身體也健康,并沒中毒跡象。”
小鬼子張大了嘴,昨兒個他疼得死去活來的,今天變成這個模樣,還沒中毒,那這是什麽情況?
“大夫……”
你确定你不是庸醫?
“姑娘,你真沒中毒,我這醫館開了二十年,從來沒看過脈。”
“那我要些巴豆。”
“巴豆?姑娘你……”
“我想減肥,不行嗎?”
“行行行,我這就給你開去。”
小鬼子揣着巴豆走出藥店,摸了摸下巴,行醫二十年的大夫,大抵都有些經驗,這樣都看不出她身上中了毒辣,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中的毒,隐藏得比較深,除下毒人能看出來之外,別的人大概都看不出來。
得出這一點結論,小鬼子更絕望了。
“那個該死的接頭人,最好是讓我毒發身亡了,否則,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午後,畢夏醒來,雖然仍想繼續睡,可小鬼子的事,一直萦繞他的心頭,讓他睡覺都睡得不安穩了。
雖然驗身失敗,可小鬼子的反應更能證明他所猜想的。
畢夏第一次想查尋小鬼子的身份。
小鬼子進宮不是一天兩天,她是怎麽瞞過所有人,入宮當的太監?他在他身前伺候,他未發現,烏閑不可能也沒發現?
說起烏閑,烏閑是不是發現了卻沒有告訴他?
客棧裏走了一圈,烏閑沒在,小鬼子也沒在,畢夏看着外面的大太陽,雖然現在他不至于像上次一樣被太陽曬曬全身冒煙,可他讨厭陽光。
“出事了出事了,昨晚放河燈的河裏,又出現一具女屍。”
“什麽,又一具,這個月第三具了吧。”
“是啊,衙門一直破不了案,說不定,以後還有呢。”
“這次的女屍也是外來人嗎?”
“是啊,兇手好像特別恨外來的女子。”
顧九喝下一杯佳釀,有死人的地方,就有生意,不往他快馬加鞭趕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有雷,小心路過
☆、12 姑娘
城裏一如既往的平靜,小攤吆喝叫、賣,來往百姓駐足,雜耍班子使盡渾身解數,只為表演出最好看的節目。
一些做夜市生意的店家,也陸續開門準備,城裏有幾家花樓很有名,裏面的姑娘,個個長得貌美人嬌,凡是去過一次的客人,無不成為回頭客。
因此,一些小點的花樓,被逼得關門大吉,死硬撐的幾家,也少有客人進出。
最近名聲大起的西西樓,一開門,便有諸多的客人一擁而進,然而在它對面的東翠樓,卻是這會子,也沒見開門搶客。
東翠樓後院的小黑屋,又一個麻袋被扔進屋裏,引來屋裏一陣女子驚慌。
小黑屋一關,只聽得門外,媽媽桑與粗野、男人讨價還價。
“這次的貨一般,五定。”
“不行,這次的貨,可花費了兄弟不少力氣,十五定,一定也不能少。”
“這趕對面西西樓裏,差太多了,只有五定。”
“媽媽桑,我這後頭,可還有更好的,若是只有五定,那這後頭的,我可就送對面去了。”
“你……那我要驗過再說。”
“先把這個十五定結了。”
“好吧好吧,後面這個什麽時候送過來。”
“放心,兄弟一得手,就立馬給媽媽你送過來。”
兩人談話的聲音越來越遠,小黑屋裏,死寂一片。
小鬼子動了動,這已經是自他之後被送進來的第四個了,這群人,到底是幹什麽的。
手腳被綁,嘴裏還塞着麻布,人又被套在麻袋裏,這下真是棘手了。
對了,那個粗野的男人叫女人媽媽桑,這裏莫不是青樓?得,他居然被人賣進了青樓。
些許時候,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媽媽桑帶着兩個粗犷的大漢子打開了小黑屋。
“把她們都解開。”
随着油燈燃起,屋子裏的十幾個女子,被一一解綁。
小鬼子環視一周,角落裏居然有這麽多,看來,這媽媽桑不是第一天幹這事了。
屋子裏的衆女子也有些自知,都沒人鬧騰,小鬼子看了看那兩個大漢子,論力道,他打不過,論速度,他對這片不熟,看來,他只得乖乖的留下,先看清局勢,再想對策。
媽媽桑将屋子裏的衆女子打量了個遍,最後将視線放在小鬼子身上。
小鬼子輕輕一笑,頓時像綻開的花朵,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你,叫什麽名字?”
“我嗎,我不記得了。”小鬼子裝做天然呆模樣,倒是讓人看了不僅喜愛。
“哦,這樣。你們,卻把其它人的名字問清楚。”
在大漢的氣場下,其它女子無不老老實實交待自己的名字和家裏的住址,大漢記完後,将記着所有姑娘名字的本子交給了媽媽桑,媽媽桑翻看了一遍,将本子交還給大漢。
“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東翠樓,淮東城的煙花柳巷,你們所有人的名字和家住地址,我都知道了,你們若不想被浸豬籠,就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我會讓你們穿得漂漂亮亮,吃最好吃的東西,過最幸福快樂的生活。”
小鬼子明白媽媽桑的用意了,原來,問姑娘們的名字和住址,是為了更方便的控制威脅她們,若是她們跑了,媽媽桑一可以帶人去她家裏找,二可以散布謠言,說這姑娘進過青樓,介時,這姑娘離開了青樓,也沒什麽活法。
真是毒!
不過小鬼子也不得不誇贊媽媽桑一句:
好手段!
“真的……真的可以吃到……吃到最好吃的。”
牆角一個姑娘弱弱的問,看樣子,是餓得不行了,也不知道被關在這裏幾天了。
“當然。”
“好好好,我願意,我願意。”
随着那姑娘開了頭,後面猶豫了小會兒,接着便有人跟着答應起來。
小鬼子裝傻扮無辜,“煙花柳巷,小時候聽哥哥說,是個很好玩的地方,會有很多姑娘跳舞彈曲兒,這裏有嗎?”
“你們,就會是下一個會跳舞彈曲兒的姑娘。”
小鬼子跳了起來:“真的嗎,可是,哥哥給我請的教習,我怎麽也學不好,舞也跳不好,曲兒也彈不出。”
“這樣……”媽媽桑又将小鬼子打量了個遍,小鬼子看似髒兮兮,可身上的衣衫卻是上好的布料,再聽小鬼子提到教習,有那麽一刻,媽媽桑想放棄小鬼子,可又一想,越是大戶人家的姑娘,進了青樓,家裏人看重臉面,越是不敢來要人。“沒關系,你可以學別的。”
小鬼子盡量将自己扮得可愛些,不依的鬧着:“不嘛,人家也要學跳舞,人家也要學彈曲兒。”
媽媽桑點點頭:“行行行,你想學什麽就學什麽。都起來吧,先跟我去換身衣服。”
大廳裏,所有姑娘都換好了衣服,唯獨小鬼子還穿着畢夏那件大衣衫。
花臺上,樓裏的前輩都在了,十幾個姑娘,其中不乏貌美多嬌的,在小鬼子看來,這些前輩已經很漂亮了,只是,來喝花酒的客人吧,都是那種輕易得不到滿足的,所以啊,開青樓一不光要有客源,還得有人源,沒有新姑娘,客人們老看一張臉,看久了,都會煩的。
“你為什麽沒換衣服?”
小鬼子提起袖子看了看:“我這件比你們給我的漂亮。”
“來人,帶她下去把衣服換了。”
兩個前輩走下花臺,上前就想抓小鬼子的手,小鬼子一個靈活的閃躲,趁機跑上臺去。前輩追着不放,小鬼子就在媽媽桑的身後晃,兩個前輩卻怎麽也抓不住小鬼子。
“我不換我不換,哥哥最喜歡我穿這件衣衫,他說,我這樣,比表姐都漂亮。”
“聽話,這男人的衣衫,那有女人的裙子漂亮。”
媽媽桑幫着兩個前輩,将小鬼子抓住。
小鬼子躲不過,只得被兩個前輩架着去換衣裙。畢夏的衣衫雖然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不是露肩就會露背,可那面料厚啊,這青樓的衣裙,布料太薄,小鬼子想,可能動作微微大了些,衣裙就會破開,走光難免。
被推到媽媽桑面前的小鬼子,一臉不開心,可媽媽桑看着開心啊,衣裙穿在小鬼子身上,該顯的顯,該透的透,達到了媽媽桑想要的那一種結果。
媽媽桑滿意了,這才開始授課,一個前輩,帶一個新姑娘。
夜幕拉開,一直不見開門的東翠樓,悄然挂上花燈。
為了給新姑娘教學,前輩們親自在門口迎客,看準了是老熟客,這才上前在客人耳邊道了幾句,然後拉着客人進樓。
小鬼子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幸運還是不幸運,他居然跟在了這東翠樓最紅的頭牌身邊。
凡是紅的頭牌或是覺得自己很紅的頭牌,脾氣都很大,小鬼子呆呆傻傻的站在頭牌身後,頭牌叫倒茶,小鬼子提着茶,然後往桌上倒。
水滴落地上,頭牌才發現,小鬼子直接将茶往桌子上倒,瞬時,氣得青筋凸起。
“你是傻子嗎,誰叫你這麽倒茶的?”
“你叫的啊。”
頭牌氣不打一處來,揚手想一巴掌扇小鬼子臉上,小鬼子眼急手快,将茶壺伸了出去,頭牌一巴掌打到茶壺上,茶壺被扇飛,掉在地上打碎,頭牌的手也因用力過猛,疼得不行。
“你……”
“哎呀呀呀,你打壞了茶壺,我要去告訴媽媽。”
頭牌正待發彪,小鬼子卻蹲下撿起一塊茶壺碎片,在頭牌眼前晃着。
“行了,別在我面前裝傻,若想以後過得好,你得聽我的。”頭牌看開了,不再找小鬼子的麻煩。
“什麽裝傻哦,我本來就不傻。”小鬼子天然呆萌化了,連一向要強的頭牌,也不得不強忍下自己的脾氣。
“你坐下吧,東翠樓已經今非昔比了,我這個頭牌,跟普通的姑娘一樣,沒有客人,就沒有收入。”
小鬼子嗑着桌上的瓜子,事實上,她還沒想好,她接下來要怎麽做,不如,先收買了這頭牌。
“既然這樣,你幹嘛還留在這裏呢?”
“我……我也想借這個機會離開,可是,我欠媽媽錢,媽媽不會放我走的。”
“哇,是贖身的錢嗎?”
“不是,是我向媽媽借的錢。”
“借了多少?”
“一千兩。”
“這麽多,做什麽用的?”
該不會是,養了小白臉吧?小鬼子再看了看頭牌,青樓的姑娘,雖然身不由已,可她們的心,卻向往着過普通人的生活。
電視裏都這麽演,雖然狗血,可小鬼子認為,情之所至,也不能否了人家追求真愛的權利。
“我……”
“算了,不用說了,我懂的,所以,現在要我怎麽做,幫你拉客?”
頭牌看向小鬼子,想了想,突然就笑了:“你幫我,你現在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新人。”
小鬼子将瓜子殼扔回盤子裏,拍了拍手:“不要小瞧新人,你就等着看吧。”
樓下多多少少開始坐客了,臺子上,也有姑娘跳舞助興,一同進門的姑娘,想做這一行的,基本已經上手,不想做這一行的,被客人摸了一下,就叫破嗓子。
作者有話要說: 嘛,阿鬼不得不承認,劇情越來越狗血
☆、13 解釋
小鬼子嘆息一聲,她原本還想着等摸清了路線,帶這些妹子走的,現在看來,她完全是多管閑事了。
也是,這裏吃好喝好,穿着漂亮的裙子,賣弄風、騷,還有金定子拿,這種生活,她們幹什麽要拒絕。
走在樓道間,摸着下巴思考對側,要讓頭牌再次紅起來,這難嗎?這不難啊,只要……
手指間,柔順的青絲滑過,小鬼子被人拉住。
“姑娘,敢問姑娘,是否有空?”
小鬼子看着面前的男人,多金還很秀氣,有禮有節,這樣的客人,或許可以收割。
“公子真客氣,奴家就算沒空,也要為公子騰出空來呀。”小鬼子雙眼不停的對着男人放電,還不忘含羞露怯,以退為進。
“那,在下想請姑娘喝一杯。”
“求之不得……額,我的意思是,公子請。”
小鬼子伸長了雙眼,想瞧瞧男人身上帶了多少票子,若是帶得少,就放長線,若是帶得多,就一次宰。
“不未請教公子尊姓?”
“在下姓候,單名一個于字,姑娘如何稱呼?”
“我啊,叫我小鬼就行。”
“小鬼……好特別的名字。”
“真的嗎?小鬼沒讀過書,不會識文斷字,姐姐見我機靈,就叫我小鬼了。”
“哦,姑娘還有個姐姐。”
小鬼子推開頭牌的房門,對着已經重新梳妝過的頭牌親熱的叫道:“姐姐……”
候于順着視線看過去,房裏頭牌知書識禮,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誰家的小姐。
“這位是?”
“姐姐,他是候公子,候公子剛剛說,想找個人陪他喝酒,對了,我去拿酒來,候公子,我讓姐姐先陪你一會兒,你等我哦。”
候于看着頭牌也未聽清小鬼子前面說了什麽,聽到最後一句便順勢點頭同意。
小鬼子在離開前,給了頭牌一個眼神,意思就是讓頭牌自己把握分寸,她出去便不在回來打擾她們。
頭牌收到信息後,忙是迎上前:“候公子,這裏請坐。”
小鬼子将房門關上,伸手摸了摸下巴,她這樣做,算不算欺騙了那位候公子,可候公子盯着頭牌看的時候,也沒在意過她呀。
算了,下次,還是挑選那種暴發戶,這種小綿羊,總讓他有種做壞事害人的感覺。
伸手撩開長發,安慰自己,這裏是青樓,能出現在青樓的男人,便是做好被宰的心理準備的。
孤男寡女在房間裏,沒有酒菜如何談說地,小鬼子很負責任的吩咐廚房準備好酒好菜,讓他們送去頭牌房裏,完事兒了便四處溜達,東翠樓現在雖然敗落了,可以前的輝煌,小鬼子似乎可以想像得到,畢竟,就憑東翠樓現在的大小,就足以完勝那些紅火的小花樓。
在後院,發現媽媽桑鬼鬼祟祟,便跟了過去,走到關押她們的小黑屋,媽媽桑許久才出來,看到媽媽桑去了前院,小鬼子這才溜進小黑屋。
像小黑屋這樣的地方,沒有姑娘出去了還想再進來的,可媽媽桑獨自一人進來許久,小黑屋就這麽大,裏面堆放的,都是一些廢舊的物品,小鬼子仔細一看,并沒有被翻找過的痕跡。
不是進來翻找東西,小黑屋又沒後門,抓房梁沒工具是上不去的,視線看着地上久久沒有移開。
黑燈瞎火,小鬼子只有挨地查看,摸索許久,終于在牆角找到了機關。
“地窖?小黑屋這樣的地方,整個地窯搞什麽鬼?”
雖然很想進去看,可一來,她身上沒有火,地窯比小黑屋還黑,進去了也什麽都看不到,二來,她獨自一人出來瞎慌許久了,再不出去露個面,會被媽媽桑懷疑的。
把小黑屋拉開一條縫,本是為了确保外面沒樓裏的人,出去好不被發現,只是,外面樓裏的人是沒有,樓外的人,卻進來一個。
顧九抗着大鐮刀,他一個賣棺材替人收屍的,沒什麽仇人,可是,看出他能力的上位者,卻想拉攏于他,他習慣自由自在不被束縛,自然不肯低頭,于是,有些人,得不到,就想毀掉,便讓人來幹掉顧九。
顧九對面,站着一個手提大刀的男人,男人看上去,孔武有力,一刀劈下,大地都要震上一震的那種。
小鬼子咽着口水,顧九這丫的,這回遇到狠角色了,像顧九,烏閑,還有畢夏這一類,離遠了看,像是風一吹就會倒的病若美男子,遇上蠻力驚人的對手,首先氣勢上就輸人一籌,小鬼子突然明白顧九為什麽要用大鐮刀做武器了,這是為了在氣勢上吓退對方,什麽樣能力的人用什麽樣的武器,若是對方那個蠻子用烏閑的那種一手指長短的小刀,那打起來,會輸得很慘。
“非打不可嗎?爺我今天還要去替人收屍呢!”
“你若拜入主人門下,今天我便可以放過你。”
“啧啧啧,說大話你也不怕咬着舌頭,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你死神爺我的名號是怎麽來的。”
話罷,大鐮刀緊握在手,兩人周圍,産生一種叫做殺氣的無形氣流來回滾動。
小鬼子睜大了眼瞧着,上次顧九跟烏閑打,兩個打成個平手,這次顧九要單挑蠻子,不知道是誰輸誰贏呢。
好想開個賭局,要是現在他身邊有人就好了。
肩上,被人手指戳了戳。
“噓,別鬧。”
就要開打了,誰也別想打擾他看武鬥。
“有這麽好看嗎?”
“當然啊……”
小鬼子驚醒,身旁有人,而且,這聲音……
“畢……畢……畢夏……”
“嗯哼。”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畢夏伸手指了指房梁,小黑屋光亮稀少,小鬼子望房梁的時候,并沒看到畢夏。
小鬼子有些不能接受,他家溫暖似驕陽的皇帝畢夏,現在居然翻牆進院,還躲房梁,學壞了學壞了,一點也沒有當皇帝的高傲了。
說話間,院子裏的兩人已經動上手,前院歌舞樂曲正沸,正好掩蓋了打鬥中兩人冷兵器的碰撞之聲。
“畢夏,你看他們兩個,誰會贏?”
“我們為什麽要躲在這裏看?”
“畢夏,你選誰,我看好顧九,蠻子就力氣大,招過多,顧九會找到他的破綻的。”
兩人的對話完全沒在一條線上,小鬼子注意力全在院子裏打鬥的兩人身上,看到精彩處,還不由自主的緊緊的抓住了畢夏的手,畢夏紅瞳微閃,小鬼子這一身打扮,自小鬼子進小黑屋,他就注意上了,剛開始,他還有些不确定,直到小鬼子自言自語,他才肯定了小鬼子的身份。
是因為她是女子,所以才離開客棧離開他嗎?
竟是寧願進這煙花柳巷,也不跟他解釋?
小鬼子看着院子裏的打鬥,手心都起了一層冷汗,那蠻子,竟是比她想像的還能打,幾次将顧九逼上角落,着點被活捉。
“咦,跟烏閑打的時候不是很歷害嗎,怎麽這麽久了還拿不下一個蠻子?”
小鬼子越上心,手下就越重,畢夏看不懂小鬼子所想,人家兩個私鬥,她是在擔心什麽?
霸道的将小鬼子的視線定格在自己臉上,畢夏一只手固定着小鬼子的頭:“你還沒有跟我解釋,你是怎麽回事?”
小鬼子呆愣半響,解釋道:“我……我不是不想讓你擔心嗎?我覺得,過些時日,我就能自己逃出這裏,回客棧找你。”
“什麽?”
“我是故意讓他們抓的,就是想看看他們抓能做什麽,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小鬼子以為畢夏是因為他不在,現在質問于他。
畢夏沒想到,小鬼子的離開,竟是被抓,依小鬼子的意思,她沒想要離開他。
“我問的,你怎麽穿成這樣?”
小鬼子垂頭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黑燈瞎火的,什麽也看不見啊。
“我,入鄉随俗,這裏的姑……啊,她們說,在這裏生活,必須穿成這樣。”
“算了,你穿成這樣,也挺順眼的。”
小鬼子有些弄不明白了,畢夏今兒怎麽感覺怪怪的。
畢夏是想起了小鬼子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小鬼子說,烏閑不會傷害他,她小鬼子也不會傷害他,小鬼子都這麽說了,他又何必追問小鬼子假扮太監一事呢。
小鬼子也意識到,他現在穿的是姑娘的衣裙,在有光的地方,有些問題,他是想擋也擋不住的。
“畢夏,其實……其實……”
畢夏認真聽着,小鬼子想解釋,可他腦子裏是空的,對于小鬼子為什麽會變成女的,是不是因為中毒還是小鬼子原本就是女的這些事,他一概不知,開了口,卻沒有語言。
“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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