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人肉羊肉
風乍起,水榭之下驟起波瀾,滿堂春風驚掠而過。
游廊之上帷簾風铎翩飛作響,驚擾一院寂靜。遠處正廳之中喧嚣熱鬧的聲音依舊鼎沸歡騰,而此地的氣氛卻有且微妙。
“不是說去廚房拿羊肉嗎?”寧浚見這幾人突然停下來,疑惑地問道。
“八弟,我與将軍有要事要說。”寧無憂看了他一眼,說道:“請你回避一下。”
“我為什麽要回避?”寧浚頓時不滿,“有什麽話我不能聽嗎?難道是說什麽見不得人的話?”
寧無憂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輕笑道:“倒是可以聽,只是,你可別後悔。”
“我看你是故意不想讓我聽見吧,”寧浚幹脆坐在了游廊欄杆上,翹起二郎腿,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模樣,“我偏不走,偏要聽!”
寧無憂直接無視了他,轉頭看着顧明朗。
皇家中,人情冷淡,是非詭谲頗多,成宗皇帝皇帝還在世時,其下子嗣衆多,可終究順利傳位給先帝,其餘兄弟,有的死有的流放,如今在京城之中的不多。
而除了皇家子弟,其實朝中權貴的子弟多少也有來往。比如寧無憂和顧明朗。
顧明朗是難得的将才,很小的時候,就因為其武學和兵家上的天賦被成宗皇帝看中喜歡,所以便讓他和衆位皇子一起學習。而很不巧,他的武學老師,與楚王是同一人。
兩人武功師承當朝武學太師,可一身武學風格卻因性格不同而大相徑庭。武學太師因材施教,教授的兩人的,也是不同的武學。但是畢竟小時候在一起過,男孩子在一起,難免發生沖突,打過無數架,甚至越打越好,關系鐵起來。
這樣的鐵關系,維系到先帝駕崩之前。
先帝仙去之後,兩人的關系變得微妙起來,說敵不是敵,說友,也回不到小時候那般純真的狀态了。
而此時,寧無憂突然以一個不太正常的理由将顧明朗叫出來,顧明朗雖說不至于防備警惕,但是依舊十分的謹慎。
“不知楚王想對我說什麽?”顧明朗的聲音略微低沉沙啞,多年風沙吹蝕,曾經風華少年,也被戰場黃沙練成了粗犷率性的鐵漢。連那張曾經鮮明的臉,也變得輪廓鋒利剛韌,目光沉毅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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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壽宴上的牛羊肉,可真是全部從西北運送回來的鮮活牛羊?”寧無憂輕聲問道。
“當然!”顧明朗濃眉輕蹙,“大男人說話,一是一,二是二!難道我還說謊,拿假的肉騙人不成?”
“運送期間,難道就不會有什麽問題?”寧無憂微微眯了眯眼,冷聲逼問。
這略帶沉冷咄咄逼人的問話,讓顧明朗心頭敲起警鐘。他從頭到尾,一直追問牛羊肉,難道是牛羊肉出了問題?
“牛羊肉送回京城,便交給京城之中的園子養着,等要宰殺的時候,再讓人去宰殺了送到府上烹煮。”他思索着說道,“難道那京城的園子的人将我的牛羊掉包了不成?”
“倒是沒有。”寧無憂勾了勾唇,看了看木梓衿,淡笑着說道:“只是,混入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什麽東西?”顧明朗濃眉倒豎,咬牙切齒道:“難道是□□!?”
顧家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望族,自有自己的立場,而難免有敵對的人,會趁此壽宴大做文章!如果這牛羊肉被放了毒,那麽那些正在前廳吃飯的京城權貴……
他心頭一駭,豁然轉身就朝着正廳而去,寧無憂及時伸手攔住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原本以為,這牛羊肉有問題,或許與顧家有關,不敢确定之前,也不能将實情告訴他。可經過一番試探之後,發現顧明朗的确是不知情的……那麽,此時也許就與顧家人無關。
“牛羊肉到底有什麽問題?”顧明朗問道。
寧浚在一旁,臉色也變了幾變,捂住自己的喉嚨不安的看着寧無憂,那牛羊肉他可吃了不少,若是真的有問題,那麽第一個倒黴的人就是他自己!
“那羊肉湯裏,有——人肉!”寧無憂輕飄飄地說道。
仿佛一陣風一樣吹過耳畔,但是卻驚起滔天駭浪!顧明朗全身豁然僵直如鐵板,目次欲裂驚駭地看着寧無憂,唇微微顫抖,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哇嘔!——”寧浚臉色慘白,二話不說吐了一地!
驚駭之後,顧明朗見仍舊一臉淡然地寧無憂,問道:“此話當真!?”
寧無憂看了看木梓衿,見她只是避開寧浚,以免他吐在自己身上,輕聲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讓人将筵席上的羊湯端來查看就知道了。”
“可肉都是一樣,何況還是煮爛的肉,你又是如何分辨出羊肉之中有人肉的?就算你說羊肉湯中混了人肉,也必須拿出證據來。”顧明朗依舊半信半疑。
寧無憂伸手将木梓衿拉到前方,說道:“剛好,我的這位女官懂得驗屍之法,對人肉人骨無比了解,你若是不信,現在就可讓人将羊肉湯端過來,讓她親自檢驗給你看。”
顧明朗此時才轉頭看着這個一直不起眼的穿着宦官衣服的人,蠟黃枯槁的臉,平庸無奇的容貌,他一直以為是個宦官,卻不想是楚王府上的女官。
她此時擡起頭來,那雙清明的眸子倒是令人神清氣爽,“将軍,小的家中世代都是仵作,定能夠辨別人肉人骨!此事若是當真,那麽不管是誰有何陰謀,歸根到底都是一場兇案!若是這場兇案不查清楚,對平安侯府恐怕沒有任何好處。将軍大可讓我檢驗,若是沒有驗出人肉便罷,若是驗出人肉,将軍也可順藤摸瓜,找出幕後的元兇。”
顧明朗又深深地看了木梓衿一眼,對寧無憂笑道:“楚王身邊果然都是卧虎藏龍,連一個小小的女官都有這樣的頭腦。”他別有深意地看了木梓衿一眼,轉身到另一院落,讓一位丫鬟去廚房端了一盆沒有被人動過的羊肉。
回來時,一股濃烈的羊肉膻味撲面而來,寧浚如今一聞到那股味道,就會狂吐不止!若是真的有人肉,那麽他就吃了人了,想想都無比的惡心,這會是他一輩子的陰影!
“去筵席上端肉仍舊不妥。”顧名城說道,“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暗中檢驗,若是有問題,再做另外的打算!”
幾人跟着顧明朗到了一間房間之中,讓人在外守着,不準任何人進入。寧浚雖然直犯惡心,但是又忍不住好奇,還是跟了進來。
顧明朗将那盆羊肉湯放在桌上,放了一雙筷子,對木梓衿說道:“驗吧!”
羊肉湯白煙熱氣蒸騰,西北特有的香濃與羊肉的膻味結合,散發出獨有的味道。羊湯乳白如玉,羊肉酥爛入味,木梓衿拿起筷子,将湯中的肉全部夾了出來,放在桌上,動作有條不紊。
其餘人靜靜地看着她的動作,尤其是顧名城,這湯中是否有人肉,與平安侯府密切相關,他不能掉以輕心。
只是他的神色倒是讓木梓衿放心不少。古來仵作為賤役,平常人莫說是和仵作同屋,哪怕是看一眼都覺得晦氣的。
她夾起一塊肉,細細地用筷子剃掉骨頭上的肉,若是不好剃掉的地方,就直接用手撕或者剝,滾燙的羊肉還冒着白煙,将她的指尖燙的微微發紅,寧無憂沉默矗立在一旁,微微蹙眉。
很快,那堆酥爛香濃的羊肉便被她全部剔除,骨肉分離。
顧明朗看着那堆被她分離出來的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骨頭,濃眉微擰,“我看這些骨頭,并沒有什麽差別,而那堆肉,也沒有什麽差別,你要如何分辨哪些是羊肉羊骨,哪些是人肉人骨?”
站在角落中的寧浚也忍不住看着,忍住心頭的惡心,好奇又疑惑。
“各種動物的肉都有自己獨有的紋理,可是這些肉都已經煮爛,無法從肉的紋理上判定,所以只能骨肉分離,分辨骨頭。”木梓衿一邊說,一邊凝神将那堆骨頭分作兩份,“人骨與動物的骨頭便很好分別,人站立行走,有軀幹、四肢、頭顱,而動物爬行,軀幹和四肢都與人大不相同,其骨頭的結構和形狀,自然與人大不相同。”
“我看這些骨頭都是一樣。”顧明朗說道。
“是,”木梓衿這才分出心來擡頭看了他一眼,“那是因為隔行如隔山,将軍帶兵打仗,肯定是熟知兵法戰略,而我是仵作,我見過無數的人的屍體,甚至解剖過無數動物的屍體,熟能生巧,自然就能分得清人骨和動物的骨頭。”
她說着,拿起兩塊骨頭,放在桌上,指了指其中一塊,說道:“這是羊腿,羊爬行而走,善于攀跳,腿骨分為三部分,其大股扁平而彎曲,”她再指着另外一塊骨頭,說道:“這是人手骨的一部分,人直立行走,與動物最大的不同,就是有手!”
顧明朗一驚,死死地盯着桌上的兩塊骨頭!
“媽呀!”寧浚慘叫一聲,“我真的吃了人肉了!”話音未落,轉身不停的嘔吐,可他已經嘔吐數次,吐出來的也都是酸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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