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大成宮闱
恍若人間險境的地方傳出寧浚慘叫鬼嚎的聲音,木梓衿才驚覺這裏并不是什麽神仙住的地方,而是賢王寧浚的府邸。
“這位姐姐,請跟我來。”為她帶路的小厮躬身禮貌地帶着她往前走,她沒多想,便想要跟上,剛走了幾步,一陣風吹來,将湖面淡淡雲煙吹散一些,迎面路面之上,傳來輕而細的腳步聲,帶路的小厮立刻将她帶到一旁道路上,躬身避讓。
來京中這些時日,木梓衿被寧無憂逼着熟習規矩,自然知道,這避讓,是避讓貴人。
她立刻隐身到一旁,躬身行禮,微微低頭。聽見那邊道路上一行人慢慢地走過來,領頭的是一位盛裝華服的婦人,一身宮裝迤逦葳蕤,豔麗生輝。
“哎,這孩子,從小就讓我操碎了心。”那婦人十分懊惱的嘆口氣,“你看看他,成宗皇帝在時,總是被成宗皇帝責罵不修德政,不知勤儉,不知規矩。如今好了……真不知是福是禍。”
“太皇太妃,”那婦人身邊扶着她的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官說道:“您放寬心,自然是福,您想想,當年成宗皇帝之下,那麽多皇子,如今誰還能像賢王這般,高枕無憂、不參與朝堂?明哲保身,做個富貴王爺,才是最好的。”
“也是。”那婦人正是賢王之母,成宗皇帝的太皇太妃。她若有所思,說道:“想一想,當年跟我一起服侍成宗皇帝的那些姐妹……”她搖了搖頭,“皇後姐姐啊,死得……”
“太皇太妃,”她身邊的女官打斷她的話,“成宗皇帝皇後已然過世,如今的人記住她就好,還是不要妄自議論,以免叨擾她的亡靈。”
“也是。”太皇太妃意味深長地輕嘆口氣,“我記得,無憂當年可是養在皇後身邊的?”
“是。”女官點點頭,“他從小與先皇一起長大,與先皇情同手足,成宗皇帝皇後,更是對他視如己出。”
“情同手足?”太皇太妃低聲輕笑一聲,“到底,這皇宮之中,有幾分情是真的啊?你看看,先皇和成宗皇帝皇後去世時,他在蘇州都不回來,若是他及時趕回來了,這天下,怕就不是如今這副情形了。”
“太皇太妃,咱們不提這些。”女官謹慎小聲地說道,“如今賢王爺,年紀也不小了,您今天來,不是來和王爺商量成婚的事嗎?”
“我和他商量了啊。”說起這個,太皇太妃可能有些來氣,“你看他,說什麽只要木梓衿一人,其他人都不要!我開始還想,那木梓衿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我兒這樣牽挂,可讓人去查,竟是個殺人逃犯!可見他真是糊塗了!明日本宮就奏請太後,本宮要在各大族中找一個賢能得體的女孩兒,看看合适,就把這婚事給定下了,本宮早就想抱孫兒了……”
一行人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木梓衿才慢慢起身,随着那引路的小厮朝着賢王寧浚的住處而去。
這賢王住的地方走了幾步,才覺與其餘王府沒什麽不同,妙就妙在那湖,還有湖水與樓閣之間的精巧結合,才營造出這樣唯美絕倫的華景來。
拐了幾圈,又見一行人款款而來,這次帶路的小厮并沒有避讓,而是慢慢走過去。木梓衿見來人是一群少女,那少女個個俏麗多姿,各有千秋,每人懷中還抱着樂器,琵琶遮面,箜篌半掩,琴瑟在懷,玉笛橫吹,俨然一幅绮麗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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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好。”小厮對着領頭的一人行禮,“姑姑這就要回去了嗎?”
“是。”帶着一群少女的人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教坊姑姑。京城之中教坊無數,有名的教坊幾乎都被富貴家族的公子王孫包下了。
木梓衿暗暗大量這教坊姑姑,覺得沒那麽眼熟。看穿着,也不知道是京城之中那家教坊的。一行人退讓一番之後,便各自離去。
終于來到寧浚的住處,裏面已經沒聲了,只看見一白衣男人從房中出來。
她一駭!心頭拐了好幾圈!
一個男子從寧浚的房中出來!這真讓人浮想聯翩,而且那男子豐神俊朗,玉貌清姿,眉目如畫,一舉一動,如蘭如竹,真的好像畫中人一般。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多看幾眼。
“拜見驸馬爺。”小厮見到那男子從房中出來,立刻跪拜行禮。
木梓衿心頭一怔,立刻跪拜!原來是驸馬爺,只是不知道是哪個驸馬爺?先皇有三個姐妹,柔嘉公主,文昌公主,還有一個最小的昭陽公主。
柔嘉公主尚且年幼,還未婚配,那麽這位驸馬爺,或許是昭陽公主和文昌公主的夫婿了。
“免禮。”驸馬爺聞聲笑着說道,目光卻沒落在兩人身上,而是透過重重雲霧,看着同向王府門口的道路,也沒說多什麽,直接就離去了。
木梓衿起身,對這小厮笑道:“不知這驸馬爺,是哪位公主的驸馬爺啊?”
“這是昭陽公主的驸馬。”小厮說道,“昭陽公主與驸馬甚是恩愛,可是京中的一段佳話呢。”
“哦?”木梓衿回頭看了看還未走遠的驸馬,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關于昭陽公主和驸馬的卷宗。昭陽公主是成宗皇帝的四女,原本已經許配了禮部尚書之子,可偏偏前幾年,太後壽辰,家族之中的族弟來探望,這族弟便是如今昭陽公主的驸馬謝瑞軒,公主對太後族弟一見鐘情,誓死不嫁他人。最後硬是退了禮部尚書之子的婚,與太後族弟共結連理。
謝家人當然是樂見其成。太後出自陳郡謝家,謝家在朝堂之中如日中天,再添上公主驸馬這朵花,雖然還不至于錦上添花,但是說起來,也算是一件喜事。
正思索之間,已經有人通傳,正讓她進去。她今天可是打着能治好賢王惡心嘔吐的病的旗號來的,自然得先見到賢王寧浚。
進入賢王住處時,見到賢王寧浚有氣無力地趴在軟榻上,聽見她進來的聲音,也沒擡一下眼皮。
“賢王殿下。”她行禮,又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決定早些解決了事情,快點回楚王府。“聽說您這幾日夜不能寐,神思倦怠,也無食欲,奴婢特意來給您想法子。”她讨好地站近了些,說道:“實不相瞞,奴婢略懂些岐黃之術,可為王亞茹排憂解難。”
寧浚苦着臉,擡起眼皮看了看她,“原來是你。”他一下子從軟榻上坐起身來,“那日在壽宴之上,我便覺得你有些熟悉,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裏熟悉……”他緊緊地盯着她的臉,說道:“如今我算是想起來了。你到底是有幾分像他的,五哥,到底還是個念舊之人。”
莫不是說她像木梓衿吧?她心頭一駭,不免有些慌張,她的臉色雖然變了,身份也由男變成女了,可骨子裏,她仍舊是木梓衿,想改也是改不掉的。
“罷了。”他從軟榻上跳下來,“本王也不是那樣的人。”他點點頭,“你說,你能治好的厭食之症?可我現在覺得肚子裏全是人肉,一想到就惡心,你倒是說說,如何辦吧?”
這個還不簡單?木梓衿立刻堆起笑臉,說道:“楚王殿下說了,那日事發突然,他也無法在大庭廣衆之下阻止您吃肉,事後想到,十分的愧疚,所以讓小的來為您診治。”她十分正經的胡說八道,“恰好小的這裏有一副方子,一定可以藥到病除!”
她一擡頭,就看見寧浚又一次緊緊地看着她,當然是沒看她的臉,而是看她的腰身,只聽見他喃喃的說道:“想當初,梓衿的腰,也是如你這樣,纖窕盈盈,不堪一握……”
木梓衿心頭惡寒,立刻拱手,用廣袖微微遮了腰,說道:“王爺說,若是能治好您的病,就許以千兩?”
“那是當然!”寧浚擡頭,“本王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嗎?”他伸手,遞到她面前,“把脈吧。”
其實根本就不用把脈,她還是裝模作樣的切了切脈,然後寫了一副方子。寧浚便讓人将銀票拿了上來,“這裏是一千兩,你收好吧。”
“謝王爺。”木梓衿心花怒放,連忙将錢收好。想起當初遺落在宜水鎮的錢,想起宜水鎮中已然獨自安葬的父親,心中又有些低落。
“王爺。”屋外突然傳來恭敬謹慎的聲音。
“什麽事?”寧浚轉頭看向門外,“進來說話。”
來人是賢王府中的下人,行了禮,說道:“驸馬爺剛才離去了。”
“咦?”寧浚疑惑,“怎麽走了?本王還沒有和他探讨一下呢?不是說他要親自選曲嗎?”
“驸馬爺剛才見王爺身體不适,探望了您之後,自己去和教坊的姑姑商量了一番,說是還沒定下曲來,等過幾日再來。”
“哦。”寧浚揮揮手,“我知道了。”
那人下去之後,他又興奮地對木梓衿笑道:“本王最近幾日新得知寧璞坊中多來了幾個善琴的女孩兒。便請來府中彈奏,恰好那日驸馬爺也在,便也感興趣。你不知道吧?”他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想你也是不知道的,五哥那樣呆板無趣的人,肯定是不會去教坊勾欄之中的。等過些時日,我帶你去教坊裏看看,開開眼界!”
“多謝王爺。”木梓衿輕輕避開他,“楚王殿下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責罰……”
“怕什麽?”寧浚冷哼一聲,“他敢讓我吃人肉……我就敢讓他的女官……”
木梓衿豁然轉頭看着她,“王爺想讓我如何?”
寧浚哈哈一笑,“不如何不如何。”他摸了摸她的臉,“哎……你畢竟比梓衿難看太多了,可好歹也是我五哥的人啊。”他放開她,走到案幾前,拿起一幅畫軸,“我吃了人肉,原本是很糟心的,可一想到梓衿連死人都敢解剖,就覺得沒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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