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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夏天,被蒸騰的暑氣籠罩,教室裏,五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一臉認真地拉着小提琴,《蟲兒飛》的旋律斷斷續續地從他們肩膀上的小提琴裏傳出來,和窗外知了的叫聲彙合在一起,形成了夏日的協奏曲。
夏青宜站在講臺上,擡起雙臂握着指揮棒在空中劃着,教室外邊,幾位家長含着笑看着裏面的孩子演奏,一臉欣慰和自豪。
一首曲子完畢,夏青宜放下指揮棒,“好的,今天的課上到這裏,大家回去練習一下我們今天學的這首曲子,至少練習5遍哦。”
“好。”學生們齊聲應道。
“那下課吧,明天見。”
“老師再見。”
等學生都出去了,夏青宜把自己的小提琴收進了琴盒,背着出了教室。
她在這家藝術培訓機構做暑期小提琴兼職教師,一天上兩節課,這是最後一節。趁着天還沒黑,她打算乘坐公交車到處走走。
“青宜!”
聽到有人喊,夏青宜回頭,喊她的是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穿着黑色的背心裙,她也是暑期兼職老師,教的是舞蹈,跟她同一間大學,名叫張淑君。
張淑君握着兩杯飲品走了過來,“剛剛老大說要請大家喝飲料,你在上課,我給你點了一杯金桔檸檬百香果茶。”
夏青宜接過還冰着的金桔檸檬百香果茶,“謝謝。”
“我們找個地方喝吧。”
“去休息室。”
下午五點,機構裏的學生都走了,專門提供給家長的休息室空空蕩蕩的,夏青宜和張淑君找了個靠窗邊的位子坐下。
窗外種了一棵大葉榕樹,葉子挨着窗邊,幾乎能伸進來,陽光透過層疊的葉子照射在桌面上。夏青宜插上吸管,吸了一口冰涼的百香果茶,身體裏的燥熱一消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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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宜,聽說你是瑞典籍的華人,是真的嗎?”張淑君問。
夏青宜點了點頭,“嗯,小時候因為父母的工作緣故移民了。”
“那你為什麽會選擇來南城上大學啊?”
夏青宜捧着奶茶,臉上含着笑,“因為一個人。”
張淑君壞壞地笑着,“嘿嘿,一定是男朋友?”
“不是。”
“那是誰?”
“一個哥哥,他是南城人,四年前我在瑞典的馬爾默遇見他,和他一起去了歐洲好幾個國家,也算是……驢友。”
張淑君眼睛一閃一閃地,“哇,那你是特意過來找他的吧,找到了嗎?”
夏青宜搖了搖頭,眸子黯了黯,“沒有,其實我和他游歐洲的時候,遭遇了一場意外,是他救了我,但他卻去世了。”
張淑君臉上滿是驚訝,“既然他去世了,那你為什麽還要來?”
夏青宜看了看窗外的大葉榕,眼睛裏多了幾分傷感,“雖然我知道他不在,但我還是很想來他長大的地方看看。”
張淑君看她陷入了悲傷的情緒,立馬轉移話題,“我們聊點別的吧,那個……瑞典是個怎樣的國家,漂亮嗎?”
“嗯,很漂亮,不過有一件事很讓人抓狂。”夏青宜臉上的傷感很快褪去,語氣輕快地介紹着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國家,“因為地理位置緯度高,所以冬季的白晝很短,只有幾個小時,而夏天,白晝能達到二十個小時,晚上睡覺必須要拉上遮陽簾。”
“那太可怕了。”
夏青宜再吸了一口金桔檸檬百香果茶,“不過,瑞典是個很舒适的國家,以後旅游可以去看看。”
“嗯。”
夏青宜站了起來,背起自己小提琴盒,“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天見。”
“再見。”夏青宜背着小提琴盒走出了培訓機構,站在樓下的公交車站旁,看着在高樓大廈間緩緩下落的夕陽。
公交車來了,她吸了最後一口金桔檸檬百香果茶,把杯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上了公交車,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把琴盒放在腿上。
随着公交車啓動,兩邊的街景不斷後退,就像是幻燈片放映。
她喜歡乘坐着公交車到處去,沒有目的,就只是想看看這座城市。
她在四年前遇到了一個叫做俞澤深的南城人,從此對這一座城市産生了向往,她想,如果她把這座城市的每個地方都看過一遍,那她去過的某個地方一定有俞澤深留下過的痕跡。
過了六點多鐘,天上突然烏雲密布,很快,随着幾道轟隆隆的閃電,黃豆大小的雨點啪啦啪啦打在了公交車的車窗上。
夏青宜透過車窗,看着街道上被雨水模糊了的霓虹燈,地上積了雨水,映着絢麗的燈光,讓人産生了這座城市被燈光包裹了的錯覺。
夏青宜在距離培訓機構一個小時車程的地方租了房子,下了公交車後,走五分鐘就到了。
轟隆隆的閃電不斷,她撐着傘走在積滿水的路上,被這打雷聲震得耳鳴。
“喵嗚……”
夏青宜循着聲音看過去,發現了路邊樹根下一只毛發濕漉漉的布偶貓,它的眼睛發着藍色的幽光,伏在地上正看着她叫,像是在求救。
夏青宜前後看了看,沒看到貓的主人,這種下雨天出現在這,可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貓也說不定。
她走過去把貓抱了起來,護在懷裏,“我帶你回家。”
“喵嗚……”
夏青宜住的是高級公寓,每個月上萬的租金。這個地方還是她遠在瑞典的父母為她安排的,只因為他們不放心自己的女兒住沒有安全保障的房子。
夏青宜進了屋,開了燈,把懷裏的布偶貓安置在沙發旁的地毯上,而後進了浴室拿出了毛巾給它擦幹毛發上的水。
“喵嗚……”藍色眼睛的布偶貓朝着她叫。
夏青宜用吹風筒在它身上吹了吹,布偶貓的毛發幹了後蓬松了起來,特別柔軟。
夏青宜洗了個澡,和遠在瑞典的母親聊了一會兒視頻,聊天內容無非是問她近況,問她什麽時候回去。
夏青宜回答說八月底完成了機構的暑期課程就回去,他們學校九月十號才開學,她能在家裏呆半個月。
結束了聊天,夏青宜從床頭櫃拿出了相冊翻看,這是她每天的習慣。
相冊上的照片大部分是合照,上面是十六歲的她和一個穿着休閑西裝的男人,這個人就是俞澤深,那個為了救她而死的人。
俞澤深是一個注重儀表的人,他永遠都會把自己收拾得很體面,穿着,言行舉止都讓人舒服。英俊的臉上不茍言笑,寫着生人勿進,可內心卻又是無比溫柔。
夏青宜摟着相冊睡着了,每一次閉上眼睛,她都希望能在夢裏看到俞澤深。
朦胧間她被一團熒光包裹着,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摸不到。
這是哪裏?
“你好,我叫奧斯。”
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夏青宜滿心疑問,只聽到聲音也沒看到人,“奧斯,是誰?”
“我是一名來自2100年的時空AI,謝謝你救了我。”
AI?那不就是人工智能?夏青宜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救了一臺會說話的AI,“我什麽時候救了你?”
“哦,忘了說,我的外形是一只布偶貓。”
夏青宜囧了囧,“原來如此。”
“我的身體內部有極其複雜的線路和程序,雷電是我的天敵。”奧斯說:“為了感謝你,我可以滿足你一次時空穿梭。”
夏青宜覺得自己在做夢,既然是做夢,那就繼續做下去吧,她問:“任意時空都能去嗎?”
“并不是,目前已建成的時空隧道有以下年份,你可以挑選。”
很快,眼前便有一串數字滾動,上面寫着的都是年份,夏青宜想,這個夢裏的感官好真實。
“這不是夢境。”
它還聽得到她想什麽,“你知道我在想什麽?”
“大概知道,我在用腦電波和你通話,你的腦電波會毫無保留地傳輸到我的系統裏。”
太可怕了。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她可以穿梭時空,回到過去,回到俞澤深還活着的時候,那該多好,“我想回到2015年,可以嗎?”
“不可以,2015年的時空隧道還未建成,你只能在我給出的年份選擇。”
夏青宜看着眼前滾動的數字:1924,1968,1976,1985,1993,2000,2007,2016.
她計算了一下俞澤深的年齡,如果他還活着,今年就30歲了,2000年的時候他才十一歲,太小,只有2007年是最佳的時間。
“我想回到2007年。”
奧斯說:“請點擊要去的年份。”
夏青宜想,如果是做夢那就繼續做下去,如果是真的能穿越時空,能回到過去再見到他,那她更加義無反顧,最終,她毫不猶豫地點了2007年。
下一秒,周圍的熒光将她完全包裹,夏青宜腦海裏一片空白。
再次醒來,夏青宜躺在一張病床上,腦袋傳來疼痛感,她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十分陌生。
“筱筱,你可算醒了。”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道。
夏青宜很懵,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并不認識眼前的女人,但又覺得無比熟悉,“阿姨……”
女人道:“醒了就好,你可吓死我了。”
夏青宜的意識裏出現了這個女人相關的記憶,她就是俞澤深的母親,名叫陳意美,是原主母親的好閨蜜,她的記憶裏還有十八歲的俞澤深……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真的穿越時空了?
“喵嗚……”
夏青宜看向聲源處,窗臺上站着那一只叫做奧斯的布偶貓。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啦
前十章留言送紅包*^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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