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隔天是周末,夏青宜比平時早來兩個小時, 她今天帶着手推音響過來的, 說明要唱歌。

老城區的游客居多,有來自各個國家,各個地區的, 她唱歌的語種也不斷變換, 有英語歌曲, 法語歌曲, 中文歌曲。

來往的游客有些會駐足聽她唱歌,舉着手機拍照錄視頻,也有些會給她打賞。

當她開始唱泰勒斯威夫特的《Love story》的時候,兩個黑人男子來到了她面前,開始手舞足蹈地伴舞。

黑人都喜歡跳舞,夏青宜倒不覺得奇怪,就随他們去了。

漸漸地,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背着單反的大叔正蹲在地上為他們拍照, 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夏青宜握着話筒,臉上帶着笑, 身體跟着旋律搖擺:

Romeo, take me somewhere we can be alone.

I'll be waiting, all there's left to do is run

You'll be the prince and I'll be the princess

……

一首歌曲結束之後,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盒子裏的賞金也不斷增多。

歌曲結束之後, 其中一個黑人拿起了地上的紙盒,把裏面的紙筆都拿了出來,用不大純正的英語說:“這些錢我們一起賺的,這些歸我們兩個,其餘的歸你。”

夏青宜倒是驚訝了,她一直以為他們來伴舞只是因為一時來了興致,沒想到是沖着她的賞錢來的。

她剛想說什麽,但又有些害怕,馬爾默的黑人犯罪率挺高的,她不确定這兩個人的來路,不想惹他們,只好在心裏安慰自己反正她也不是完全為了錢來這裏賣唱的,那些錢沒了就沒了。

兩個黑人把錢塞進了兜裏,正準備要走,俞澤深走了過來,用英語說:“這些賞金都是我朋友的,你們不能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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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黑人很高大,但俞澤深一米九二的身高也不矮,和他們的海拔持平。

一個黑人道:“你剛沒看到嗎?這錢是我們三個人一起賺的,我們兩個人拿了這些是應該的。”

俞澤深不為所動,“如果你們覺得就憑你們剛才的舞蹈就能賺錢,為什麽不自己去找個地方跳,何必要在這裏跳。”

黑人道:“不管怎麽樣,這些錢都是屬于我們的。”

俞澤深從容地拿出樂錢包,再抽出了自己的名片,他的名片是中英文的,正面是中文,反面是英文,“這是我的名片,我是一名律師,如果你們堅持要把這些錢拿走,我将會起訴你們盜取他人財物。”

兩個黑人看了他的名片之後,開始慫了,最後只好乖乖地把錢交了出去。

等黑人走後,俞澤深把要回來的錢還給夏青宜,“收好。”

“謝謝。”

夏青宜沒想到俞澤深會出現的這麽及時,她剛剛在旁邊看着他從容鎮定地和黑人對峙的模樣,覺得太帥了。

俞澤深說:“以後要是再遇上這樣的無賴,或者是別的不公平的事情,你一定要學會用法律手段保護自己。”

夏青宜點了點頭,“嗯,好。”

平時夏青宜下午四點才會來,但今天才三點四十分,卻已經看到她在唱歌了,“你今天比平時早。”

夏青宜老實說:“因為我想着你平時是快四點鐘的時候來這裏喝咖啡,我想留時間和你聊天,所以就提前過來把今天的任務完成了。”

聽了這句話,俞澤深心裏一暖,他平時那個時間點過來,是因為她四點鐘會在這裏,沒想到她今天特意提前是為了能和他聊天。

“要一起喝一杯咖啡嗎?”俞澤深問。

“好,昨天你請我了,今天我請你。”

“不,還是我請你。”

夏青宜說:“你今天幫我拿回了錢,為了答謝你,我應該請你的。”

俞澤深沒跟她争這個,“那行。”

夏青宜把手推音響收好,推着去了咖啡館,兩個人坐下後,各自點了一杯咖啡。

俞澤深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看着對面的女孩,“關于馬爾默,還有什麽值得游玩的地方?”

夏青宜想了想,“其實我覺得馬爾默的旅游景點并不多,倒是哥本哈根更适合。”

“丹麥?”

“嗯嗯,很近的,過了厄勒大橋就是哥本哈根了,父母有朋友在那,我們偶爾會過去,那裏有一個叫新港的地方,很漂亮。”随後,她問:“你有興趣嗎?”

“當然。”

夏青宜看了看時間,今天過去太匆忙了,“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們早上過去,可以在哥本哈根玩一天。”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但是,你明天還會在馬爾默嗎?”

“會。”俞澤深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聘你為我的個人導游,一千克朗一天。”

夏青宜有些無奈,“可我把你當朋友。”

俞澤深用律師的口吻道:“這只是對你的補償,如果不是因為要帶我去觀光,你在這唱歌拉小提琴也能賺這麽多,所以是你應得的。”

夏青宜還是不想收他的錢,如果俞澤深實在是覺得占用她的時間過意不去,可以用別的方法補償,“要不這樣吧,明天你請我吃飯,就當做是我做你的個人導游的補償。”

俞澤深點頭,“也可以。”

夏青宜喝了一口咖啡,她右手撐着下巴問:“對了,在馬爾默,你有去聽過音樂會嗎?”

“沒有。”

“如果來馬爾默,不聽一場音樂會,那可就太遺憾了。”

俞澤深看着女孩道:“那下一步,你是要帶我去聽音樂會?”

女孩彎起眼睛笑了笑,“如果你想聽的話。”

俞澤深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什麽時候?”

“今天晚上就有一場。”

音樂會在晚上的九點,夏青宜先回了家,吃了晚飯,換了一身衣服,再去和俞澤深彙合。

馬爾默的劇院經常會有音樂會或者音樂劇,熱愛音樂的馬爾默人永遠也不會對音樂膩味。

聽完了音樂會,已經是晚上十點半,那個時候的天已經暗了下來,俞澤深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堅持要送她。

在計程車上,夏青宜困意重重,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歪着的頭搭在了俞澤深的肩膀上。

這個女孩對他沒有一絲防備,完全信任着他。

俞澤深看着肩膀上睡着了的女孩,女孩鼻梁很高,顯得五官十分立體,她呼吸很淺很均勻,說明睡眠質量很好。

他倒是有些羨慕了,這麽多年,他很少會睡好一覺,時常要靠着藥物入眠。

計程車司機說到了,俞澤深輕搖了搖肩膀上的女孩,“青宜。”

夏青宜悠悠轉醒,意識到自己睡着了,她趕忙從他肩膀上離開,“抱歉。”

“沒關系,你到了。”

夏青宜看了看窗外,已經到了他們家附近,她開了車門,回頭彎下腰對他說:“俞先生,謝謝。”

坐在車裏的俞澤深看着她,“明天見。”

“嗯,明天見。”

俞澤深看着她進了家門,才讓計程車掉頭回酒店。

他住的酒店距離老城區很近,原本剛來的時候,他住在西港,來到馬爾默的第二天在老城區遇到了夏青宜,想每天都過去看她,所以才轉移了酒店。

他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是續房,續了三天,實際上,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離開這座城市。

他不過是個游客,卻在這裏遇到了讓他無法割舍的人,目前還沒有離開的計劃。

他回到酒店洗了個澡,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他還沒有困意,但想到明天要和夏青宜去哥本哈根,他吞下了兩粒褪黑素,躺上了床,希望可以有一個好的睡眠。

——

從馬爾默去哥本哈根,有直達的巴士,坐在巴士上,可以一覽厄勒海峽的風光,碧藍的海纖塵不染,晴空萬裏無雲,厄勒大橋壯觀宏偉。

就近原則,他們先去看了小美人魚的雕像,再前往新港。

新港是世界知名度很高的旅游景點,人工運河兩岸的房子是這裏最美的一道風景線,房子緊緊挨在一起,牆面塗成了藍的,黃的,紅的,黑的,五彩缤紛,就像是童話世界一樣。

人工運河中停靠了不少渡輪和游艇,岸上的步行街上,有來自各個國家的游客,大家都是慕名而來,步行街上不少酒吧和餐館,每一家酒吧和餐館都在店外設置了遮陽傘,供游客在外面一邊欣賞美景一邊享用食物。

夏青宜和俞澤深坐在觀光船上,船在河道上緩緩前進,他們能看到兩岸的景色。

夏青宜專門帶了單反過來,拍了不少照片。

拍好了照片,夏青宜問旁邊的俞澤深,“俞先生,你看過安徒生童話嗎?”

俞澤深說:“小時候應該是看過的,不過記不大清了。”

夏青宜說:“這裏就是安徒生生活過的地方,他在這裏的好幾處都住過,你看,那些房子其實就是他童話裏的房子。”

上了岸後,他們沿着步行街走了一圈,偶爾停下腳步拍照,俞澤深似乎不大喜歡拍照,看到美景,也不怎麽見他拿出手機拍照。

在新港步行街的餐館吃了午飯,夏青宜繼續帶着俞澤深去別的地方逛,路過一家樂器店時,她自然而然地就進了去逛。

這是她多年的習慣,看到樂器店就忍不住進去。

這一家樂器店賣的都是西洋樂器,主要是鋼琴,“俞先生,你學過樂器嗎?”

“鋼琴。”

夏青宜有些驚喜,幻想他彈鋼琴的樣子,她迫不及待想要聽,“可以聽你彈一曲嗎?”

“當然。”

俞澤深看向跟随着他們的店員,用英語問能否使用一下鋼琴,店員很爽快地點頭說可以。

俞澤深今天穿着深藍色的休閑西裝外套,他坐在三角琴前,打開了琴蓋,修長的雙手擡了起來,在琴鍵上彈奏。

他彈的曲子很輕柔,舒緩之中帶着一些感傷。

夏青宜聽着他的琴音,心裏面莫名平靜了許多,她像一個癡漢一樣看着他,他彈鋼琴的樣子實在太迷人了,她陷入了其中,不能自拔。

等他彈完,夏青宜說:“這首曲子叫什麽?”

“《風居住的街道》”

夏青宜聽了名字,感慨道:“美妙的旋律和動聽的名字,很般配。”

她又說:“能再彈一首嗎?”

俞澤深問:“你想聽什麽?”

夏青宜說了一首最近最喜歡的曲子——《the truth that you leave》

美妙的旋律再一次從黑色的三角鋼琴傳出來。

她聽過無數場音樂會,聽過世界頂尖級鋼琴師的演奏,但從沒有俞澤深的鋼琴曲給她的觸動來得深刻。

從哥本哈根回到馬爾默,已經是傍晚。

在巴士站,夏青宜和俞澤深要搭乘不同方向的車離開。

兩人告別後,夏青宜要去附近的公交車站坐公車,而俞澤深則要打車回酒店。

和俞澤深認識的時間越長,夏青宜就越來越害怕會和他分離,他不過是個來馬爾默游玩的人,随時都會走的,想到這裏,她停住腳步,回頭看着還在原地的俞澤深,“俞先生。”

俞澤深回過頭,看着三步之遙的她,“嗯?”

夏青宜雙手提着小手提包,站得很端正,“雖然你之前說過,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馬爾默,但是,如果你要離開的話,可以提前告訴我嗎?我想送你。”

俞澤深看着滿臉認真的女孩,“好。”

“不過,過些天我也要去其他地方了。”

俞澤深問:“去哪裏?”

“去中歐和西歐的一些國家。”

“旅游嗎?”

“嗯,是我一年前就開始籌備的,在假期這段時間,我靠自己賺夠了去旅游的錢,也得到了我父母的允許,所以在開學之前我會自己一個人去中歐和西歐的各個國家。”

俞澤深唇角微微彎起,“那我可能跟你順路。”

夏青宜的眼睛亮了起來,“你也要去嗎?”

“對,我給自己放了一個月的假期,準備在歐洲度過,但并沒有做具體計劃。”

她說:“我有計劃的,路線我都策劃好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跟着你走。”

夏青宜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欣喜和激動,她說:“不介意,十分歡迎!”

俞澤深看着高興壞了的女孩,“那明天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再告訴我你的計劃。”

“嗯,好。”她笑着,笑得很燦爛,“明天見。”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本幻想言情求預收,《穿成大佬的金絲雀》

秦晚心血來潮看了一本狗血言情小說,

沒想到一覺醒來她穿成了裏面的女N號,

在小說裏她不過是一只依附着腹黑大佬活下去的金絲雀,并沒有生存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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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明人不說暗話,我想搬出去住。"

腹黑大佬:"離開我,你能活五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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