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自作多情

“這道菜是”衛君銘望向齊婉端來的那盤菜。

“水晶蜜肉丸。”齊婉低眉順從的回答道，饒是那個張牙舞爪的齊婉，在衛君銘面前居然乖巧的像只小貓。

“水晶蜜肉丸？”齊瑀皺眉，這看起來不太像啊

“那在下可否能品嘗一下？”

“将軍請。”

衛君銘伸手夾了一塊肉丸到自己碗裏去，齊瑀也皺着眉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夾了一塊

齊婉滿懷期待的看着兩人。

只見衛君銘在嚼了一口之後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吃了下去，從表情裏看不出好吃還是不好吃來。

齊婉又将目光轉向齊瑀，只見齊瑀原本就皺着的眉頭現在完全擰到了一起，看得出來，齊瑀是礙于面子，只能把自己放進嘴裏的丸子吞了下去，然後趕緊喝了口茶做掩飾。

“好吃嗎？”齊婉不死心，拉着世子的衣袖問道。

“婉妹啊不若，你自己嘗嘗看，如何？”

也是，她還沒嘗過自己的廚藝呢，于是也伸手夾了一塊肉丸，張口就想全放嘴裏去。

“這個！”齊瑀打斷她，“這個，婉妹啊，你慢點吃”

齊婉一想，也是，在衛将軍面前要矜持，要像淑女一樣，郡主姐姐怎麽吃飯的來着，我記得是一小口一小口的

齊婉就小小的咬了一口，這一咬不要緊，整個小臉瞬間僵住了

啊！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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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糖因為火候大了的緣故，已經是糊了，變成了焦黃色，嘗起來尤其的苦，而且加上她這一路走來，早已經是涼透了，糖和丸子都變硬了，那滋味，真是又硬又涼又苦。

現在齊婉不僅是想躲在樹後面了，她現在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丢人了，為什麽每次出現在他的面前都是自己如此難堪的時候呢，齊婉的心裏比這焦了的糖還苦，可是這苦不能說出來，更不能吐出來，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阿瑪婉兒突然感覺身體不适，想先行告退，還請阿瑪恕罪。”

齊婉沒有行告退的常禮，而是屈膝行了大禮，算是向靖安親王認錯請求寬恕。

“那就回去好好歇着吧。”

齊婉神情落寞的離開往外走去。

宴客廳外，張側妃正焦急的來回踱步，翠意和玉蘭、玉芝侍立在一旁，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額娘”

“婉兒！”張側妃趕緊上前來拉着齊婉的手，“你怎麽那麽不懂事呢！”本想多說幾句的但是看到齊婉落寞的樣子，張側妃也不忍心多責備她。

“怎麽了？你阿瑪罰你了？”

“沒有阿瑪留我一同用膳的”

“那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是不是沖撞了貴客？發生了什麽你同額娘講，額娘幫你說情。”

“不是的，阿瑪沒有責怪我，那個貴客，那個貴客我以前也是見過的”

“什麽？！你怎麽會見過衛将軍呢？衛将軍可是一直都駐守在邊疆啊。”張側妃感覺齊婉的話有些不可思議。

“是真的，額娘，您記不記得四年前我說過我想定親的，那個人就是他”

“什麽？！”張側妃更是驚得合不攏嘴。

怎麽會是他呢張側妃一直以為那時齊婉和衆人開的玩笑，沒想到是真的，更沒想到的是那個人居然是鎮遠大将軍衛君銘。

“走，我們回西院再說。”

“嗯。”

齊婉任由張側妃牽着手，一同往西院去了。

翠意、玉蘭和玉芝面面相觑，玉蘭向玉芝搖了搖頭，示意她剛才的話不要讓王爺知道，玉芝了然，翠意和玉蘭緊随自家主子，往西院去了。

回了西院，齊婉的心情總算是平靜了許多。

“婉兒，你可确定，你當年說想要嫁給的人，是衛将軍？”

“嗯。”齊婉點點頭，她不會認錯的，哪怕當時不知道他的樣子，但是那身形是一直刻在腦海裏的，那一抹墨色是她每晚都能看到的夜色，她想嫁的人，就是那個能幫她殺死毒蛇除害救弱的人啊。

張側妃臉上浮現一抹難色。

“婉兒，你可知你可知那衛将軍已經有妻室了”

有妻室了？

齊婉今天受的打擊還真是不小，先是差點惹怒靖安親王，接着認出自己曾許諾要嫁的人，而就在滿懷期待的時候自己的一盤菜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現在，她覺得那盤菜一點都不苦了，得知原本說要娶自己的意中人已經有了家室，這個中苦楚又豈是那一盤味苦的菜所能比的。

原來真的是有天意啊，自己要是先嘗了那盤菜，就會先明白上天的暗示，今日會是苦澀的了吧。

“額娘，那他，他是何時成親的”

張側妃不忍心，用手輕撫齊婉的後背，“婉兒，你們只不過是見過一兩面，不用如此傷神，待你及笄了，額娘自會幫你擇一位良婿的。你便不要再想那衛将軍了，好不好？”

“額娘，婉兒就是想知道，也好死了這條心”

“好吧。我記得，四年前衛将軍凱旋歸來時是十八歲，宮宴之後不久，就聽說了衛将軍要迎娶從二品武官楊副将的女兒為妻。也聽說婚後不久，衛将軍就回到了邊疆，往後就很少回皇城來”

“這麽說來，他明明是先應我的，卻娶了別人是嗎？大家都以為是我在開玩笑，實際上開玩笑的人是他是嗎？原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齊婉無力地笑了笑，到底還是變成了玩笑啊。

齊婉現在明白，難怪不讓閨閣裏的姑娘出門的，原來呀，若是出了門，見了不該見的人，應了不該應的話，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婉兒，那時你還小，兒女情長你不理解的，那只是你小時候的執念罷了，忘了吧。”

“我知道了，額娘。”齊婉深吸一口氣，展露出一個讓人放心的微笑來。

可張側妃哪裏放心的下啊。

“對了，婉兒今晚怕是沒吃飽吧，來人吶，去廚房給格格端些吃食來！”

“是，娘娘。”翠意趕緊應了下來，她自己也惦記得緊呢，怕格格餓着，趕緊小跑着往廚房去了。

張側妃拉着齊婉去正廳坐了下來，玉蘭給二人添了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