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醫院門口的小攤上,人來人往,汽車的喇叭聲和小販的吆喝聲夾雜在一處,鍋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熱鬧非常。

陳言過去的時候,還偶然碰見了同在醫院的同事,點着頭問好後,又領着溫以然往前走。

小飯館雖然不大,然而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陳言已經是老顧客,每次輪到自己值早班的時候,他都會過來這邊一趟。

老板娘已經和他混了個臉熟,見他過來,忙讓小徒弟幫他收拾了角落邊的一張桌子。

陳言不喜歡嘈雜,所以每次都喜歡坐在最裏邊的角落,然而這次卻拒絕了。

“劉姨,我坐外面就行。”

陳言笑着指了指最外面的一張桌子,那裏離街道近,除了逼不得已,一般人都不會過去。

“沒事沒事,裏邊剛走了一桌的客人,正好有位置。”

劉姨舀了一勺白粥倒進碗裏,剛一擡頭,一眼就看見跟在陳言後面的溫以然,自然也注意到她腳上的白色繃帶。

劉姨瞬間了然,眉眼間都帶了笑意,啧啧笑出了聲:“小陳就是細心。”

她偏頭問道:“還是豆漿油條?”

陳言搖頭:“兩碗白粥。”

飯館生意好,冒着熱氣的白粥很快被人端了上來,還有一碟涼拌幹豆腐絲和腌制的小黃瓜條。

陳言将小菜挪到溫以然面前,見女孩盯着後面桌子上炸得酥脆的油條,陳言搖了搖頭,将白粥擱到溫以然面前。

“你現在只能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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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然癟嘴,見陳言吃得和自己一樣,到底還是平和了一點,默默接過自己的那一份。

清粥小菜,白粥熬得黏稠,再配上特制的小菜,爽滑可口。

空了大半天的胃終于舒服了許多,溫以然喟嘆了一聲,擡眼看見陳言已經吃完,正準備上前付錢,忙擡手攔住了人,急急忙忙想要站起,一不小心竟扯到了傷口。

“小心腳。”

陳言及時将人扶住,垂眸瞥了一眼紋溫以然腳上的情況,男人皺眉道。

“碰到傷口了嗎?”

雖然只是一瞬,然而女孩臉上的龇牙咧嘴還是被陳言捕捉住,他輕嘆一聲,扶着人站穩身子。

“怎麽這麽不小心?”

溫以然面色焦急,從兜裏掏出手機,迫不及待打開支付寶的付款頁面:“這頓我請。”

女孩臉上的表情實在太過慌張,陳言好笑搖搖頭,動作輕柔地拍了拍溫以然的肩膀,示意她坐下,男人聲音極輕。

“你還是小朋友。”

溫以然着急反駁:“我剛成年。”

“那有怎樣?”陳言唇角噙笑,“還不是一個沒來得及長大的小朋友。”

最後還是陳言付了錢,順便幫溫以然打包了一份白粥,他将紙袋遞給女孩,醫生的職業病作怪,他又溫聲提醒道。

“這幾天注意飲食,別吃辛辣油膩的,這個中午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溫以然乖巧接過:“好。”

已經到了上班的高峰期,街道上車水馬龍,喇叭聲此起彼伏。

車子駛入院子時,溫以然已經昏昏欲睡,最後還是陳言小聲提醒了自己,她才恍然。

“啊,到了。”

女孩動作匆忙解開安全帶,陳言已經從另一邊下車,正想着扶着人下車,餘光驀地瞥見前方一輛車子。

沈嶼之單手握着方向盤,一只手擱在窗沿處,正目光幽深地盯着陳言的方向。

陳言動作一頓,連溫以然喚了自己好幾聲都沒聽見。

“......陳醫生?”

女孩偏了偏頭,好奇地順着陳言的視線望去,一眼就看見了正從車裏下來的沈嶼之。

她心間一緊,下一刻沈嶼之已經大步流星走到自己面前。

男人雙眉緊緊攏起,盯着溫以然道:“你去哪裏了?”

話落,沈嶼之又不耐道:“中午回老宅吃飯,你和我過去一趟。”

“我?”溫以然瞪大眼,指了指自己的方向。

沈嶼之眉頭皺得更深,男人語氣不悅:“......不然呢?”

他下巴往車子的方向點了點,目光在腕上的時間輕輕掃過,這邊離老宅遠,現在過去也只是剛好來得及。

沈嶼之催促着,卻見溫以然左右為難。

她人還坐在車內,正想着拒絕沈嶼之時,就聽見前邊的陳言已經開了口。

“你沒看見她腳受傷了嗎?”

陳言語氣冷淡,與剛才的平和判若兩人,他目光從沈嶼之臉上掠過,憑剛才的三言兩語就判斷出男人的身份。

聞言,沈嶼之終于擡起頭,四目相對,他先別開眼,側身看向溫以然的雙腳。

腳上還纏着白色的繃帶,上面還有隐約滲出的棕色藥膏。

男人視線一頓,驀地想到昨天半夜的電話,他攏了攏,目光漸漸上移,落到溫以然臉上,他挑眉。

“你昨天晚上說的......就是這個?”

溫以然遲疑地點了點頭。

陳言站在兩人中間,氣氛詭異,他攏了攏眉,道:“你能讓開一點嗎?她要下車了。”

卻見沈嶼之的目光從溫以然臉上挪到陳言面上,男人揚眉:“......你是誰?”

他态度實在太過于傲慢,連溫以然也聽出了沈嶼之語氣的無禮。

她眉頭緊鎖:“沈嶼之,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男人手臂還撐在車上,沈嶼之低低笑了一聲。

“溫以然,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矯情了?”

......

半小時過後,沈嶼之只身回到車上,驅車前往沈家老宅,臉上還有未消散的愠怒。

男人視線從窗外收回,沈嶼之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将心底的怒氣壓了下去。

陳言的質問還在耳邊,沈嶼之半眯起眸子,男人手指抵在薄唇上,略一思索後,最後還是将車頭一轉,往家裏方向駛去。

在溫以然那邊耽擱了一點,沈嶼之到達老宅的時候,比約定的時間慢了一小會。

柳芸正在客廳學着插花,聽見沈嶼之的聲音,忙收了剪子過去。

她伸手想要接過沈嶼之搭在手肘上的外套,卻被沈嶼之避開了去。

柳芸讪讪笑了下,到底還是維持着臉上的笑容:“媽媽知道你今天要來,特意讓阿姨剛做了你最喜歡的糖醋魚。”

她笑着想要去挽沈嶼之的胳膊,見沈嶼之目光冷淡,柳芸勉強扯了扯嘴角,怏怏将手收了回去。

沈父已經坐在桌前,有傭人端了飯菜上桌。

沈父擡頭,朝柳芸和沈嶼之方向掃了一眼,男人雙眉一緊,沉聲道:“彥之呢?”

“......他?”一聽到自己小兒子的名字,柳芸忙撇下沈嶼之,匆匆往丈夫方向走了過去。

柳芸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碗筷,舀了熱湯遞到丈夫面前。

“彥之剛和我通了電話,說是路上堵車,要晚一會才到。”

沈父颔首表示會意,只是臉上的神情依舊不悅。

他向來不喜歡別人遲到。

柳芸掃了眼丈夫臉上的神色,忙笑着為小兒子開脫。

“彥之最近一直在忙着工作的事,我好幾天都沒見他早睡了,勸了也不聽。聽說前幾天才拿下一個大項目,叫什麽......新城來着。”

柳芸自顧自說着,全然沒注意到沈嶼之冷若冰霜的面色。

男人修長的手指緊緊握着筷子,面上卻是不動,只食指的指尖緊掐進手心,目光黯淡。

他深吸了口氣,再擡眼望去,柳芸已經将話題繞到自己身上。

“不過今天以然,怎麽又沒來了?”

柳芸轉身,視線落在沈嶼之臉上,女人面容關切。

“嶼之,以然的身子好些了嗎?”她指尖還撚着湯匙,柳芸目光一轉,輕聲道。

“前幾天我過去看她,可是她好像不喜歡人打擾。”

柳芸輕嘆一聲:“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麽想的,怎麽偏偏就那麽想不開?還把腦子撞壞了。”

柳芸臉上落寞,對面的沈嶼之卻面不改色,只唇角處輕勾起一個幅度,諷刺至極。

“......腦子撞壞了?”

一直未言的沈父終于坑聲,男人目光深沉,朝沈嶼之的方向看了過來:“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沈嶼之還未答,柳芸已經接了話過去,她柔聲向丈夫解釋道。

“之前她鬧脾氣自殺那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磕壞了腦子,醒來就不記事了。”

“原本以為過幾天就好,怕你擔心就沒和你說,沒想到到現在還是如此。”

“不過宴會的禮服我已經幫她準備好了,上次的舞蹈老師以然不喜歡,所以這次我又托了王太太,重新找了一個。”

“禮儀老師也找到了,這幾天就會過去。”

聞言,沈父禁攏的眉毛終于稍稍舒展,男人手指在桌上輕點了點。

末了,他擡眸,朝沈嶼之沉聲道。

“其他的無所謂,但人必須到場。”

大家好像有一個誤區,之所以是男主是因為戲份多,不等于最後一定和女主在一起(

只要我想要,我可以讓老沈一輩子都是前夫哥!!!(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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