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妄議非言

白老莊主坐在正中央主人的位置上亦是醉心于這場出神入化的幻術表演,見少女送上兩幅賀壽圖來給他賀壽,他摸着下巴上白花花的胡子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慰嘆道:“甚好甚好!白某在此謝過姑娘和落雪山莊了。”在一側白茵兒的提醒下,又邀昭顏快快入座,一起用宴。

昭顏上前一步将那兩幅圖奉上,由管家接過再行奉送到白老莊主那裏,昭顏随即也轉身要去她二哥坐的那桌入座,而就在這時,坐在最前面一排的那個白衣少年突然于一衆端坐的人群之中站了起來,将手中的玉骨扇潇灑一收,朗聲道了一句,“等一下,姑娘。”

昭顏聞言回頭望去,清淺一笑,“不知這位公子還有何事?”

白衣少年亦回禮一笑,明朗的像天上的太陽,他道:“在下是見姑娘所贈賀壽圖清骨勁瘦,挺秀不俗,特想請教一下這圖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昭顏不疾不徐地回道:“這圖并不是由什麽名家所作。”

“哦?不是什麽名家?”白衣少年更是來了興致又存心追問:“那姑娘可否具體說出是由誰作的呢?”

昭顏大方地笑了笑,“當然可以。”她道:“這畫乃是出自白沙山莊腳下上堯古城中的一位老人家。”

白衣少年聽到這裏忽然呵笑了一聲出來,“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無名無姓的人喽……”

這點不可否認,昭顏并沒有搶着要去争辯些什麽,臉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只聽那白衣少年咄咄逼人地又道:“怎麽說白老莊主在江湖上也是聲名顯赫,一方強雄,白沙山莊更是號令着黃河以北的各大小門派能夠為之所用,而你落雪山莊卻在白老莊主的八十大壽上随便拿兩幅畫來作賀禮,這不擺明了是看不起我們白老莊主,輕視白沙山莊,想着随便拿兩幅無名小卒之人的畫就來糊弄過去!這未免也太不把白沙山莊和白老莊主放在眼裏了吧?”

他又轉身面向身後前來祝賀的衆人,擡了擡手,大聲道:“在座的各門各派武林豪傑你們說是不是呢?”

身後的衆人聽了他剛剛的那一番聽上去似是很言之有理的話,又見那個少年是西域婆羅門的少主,不由都紛紛附和道:“對啊對啊!這江南落雪山莊随便拿兩幅無名之人的畫來當賀禮,未免也太不把白沙山莊放在眼裏了!”

“就是就是!還南落雪,北白沙!我看這江南落雪山莊差白沙山莊多了去了!”

“而且堂堂江南落雪山莊是沒人了嗎?竟然派個乳臭未幹的女娃娃來?哈哈哈哈……”

衆人不是大笑就是數落起江南落雪山莊的不好來。

姬如千夜聽到那些議論,眸中的神色漸漸變得陰戾起來,漂亮的臉蛋上也籠起了一層陰霾,他與姬如沉星以德服人和溫厚待人的處世之道不同,他心狠手辣,陰晴不定,樹立起聲威的手段都是純靠武力壓制,若有不服,那就打到那人服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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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幻術和武功又向來高深莫測,詭異陰邪,江湖上落雪山莊雖以正派自居,門下弟子所修武功和幻術皆是純正輕靈,但姬如千夜卻是落雪山莊裏的一個異類,他本人天賦異禀,無師自通,身上武功亦正亦邪,而且在如今的江湖中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衆人見到他都要忌憚他三分,只是他今天一直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吃吃喝喝,撩撥身旁的紫衣美人,欣賞昭顏的表演,就沒有正面露臉,之前在山莊大門那送禮時衆人也沒有見到他。

一時之間,只以為他沒有來呢!

那些非議聲一浪高過一浪,白老莊主聽到他們的議論心中不免也受到了些影響,左右看了看那幅畫,漸漸覺得剛剛那位白衣少年說得似乎有理,場上衆人又添油加醋,白老莊主的臉色當即就變了變,沉了幾分,将那兩幅畫也随手擱置在了一旁。

而姬如千夜亦是被那些人的聲音吵得心煩,他一拍桌子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在衆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已然飛到了昭顏身邊,一襲紅衣迎着風,飄舞飛揚,如墨的長發落綴其上,像一幅血色潑墨何其妖異的畫卷在衆人面前展開,那般風華絕代而又俊美絕豔。

他落在昭顏身側,一個陰冷的眼神掃過去,衆人忽然噤若寒蟬。

“剛剛是誰說我江南落雪山莊沒人了呀?”幽冷的聲音穿透耳膜,冷入人心。

可他的臉上還依稀帶有笑意,哼聲從鼻腔裏發出,那般狂傲不可一世,“就算落雪山莊只剩下我一人了,我也能以一己之力讓你們頃刻間都給我從哪來滾哪去!”

他攥緊的手掌忽然松開,提腕要起,渾身上下凜然一股殺氣騰騰,昭顏忙握住他的手按下,沖他搖了搖頭,一雙明亮溫婉的杏眸望向座上的白老莊主,從容自若地開了口:“白老莊主你且聽我說……”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這個獨孤暝他就是來找茬的!所以說男二不作死就不會死啊哈哈!還有二哥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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