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敷藥
洛梨從山坡滾落,只覺得被雪下亂石硌的周身疼痛,正暈頭轉向之時,突然被一只胳膊從半路拽住,那人拽着她飛快的跳下了山坡,一躍到了坡底的亂草堆。
洛梨微微睜眸,驀地瞧見不遠處一個黑衣蒙面人的手裏夾着一個孩子,正是阿元!阿元沒有掙紮也沒有動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她微微轉頭,便看到拽住自己的同樣是一個蒙面的青衣人。
“抓到了?”黑衣人幾步走過來低聲問。
“自己跌下來了,倒是省了我許多事。”
青衣人低頭看了洛梨一眼,洛梨急忙閉上了眼睛。
“暈過去了,正好,先把他們關押起來,明日一早交給那個姓張的男人。”
洛梨心驚膽戰,聽到他們談論,莫非這蒙面人是預謀的,背後還有指使的人,姓張的男人又是誰?她從來都不認識什麽姓張的男人!
抱着阿元的黑衣人打量着洛梨嬌媚的臉龐,眼底露出貪婪的神色:“別着急嘛,反正這會沒人,那姓張的是出了名的地痞,便是交給了他,這小丫頭也落不着好。不如咱們先……”
“你随意摸摸就好,不要來真的,不然我不好向主人交差。”
黑衣人一聽大樂,見阿元丢在一邊,搓了搓手獰笑道:“都說這丫頭就是淮南那朵梨花,今兒能摸一摸,也是我三生有幸哩!”
洛梨一聽心中大驚,面對兩個強壯男人,她本想假裝暈倒後面再想法子,沒想到這人現在就動了心思……
她眼睛睜開一條縫,眼見着那只幹瘦的手伸過來,她驀地伸腿一腳蹬過去,正好踢在男人腰下要害。
“啊——”男人痛的嚎叫起來,瞪圓了眼睛,“她沒暈!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青衣人反應極快,沒等洛梨掙開一下子拽住了她的衣領,随即又卡住了她的手臂,讓她動彈不得。
“好啊,你敢踢我?”黑衣人惡形惡相的伸出了手腕,“臭丫頭,找死!”
洛梨動彈不得,眼瞅着他蒲扇一般大的手掌揮落下來,可是沒等那手掌低下,已經被一把冰雪般的長劍狠狠的刺透掌心釘在了地上。
帶着溫度的血珠濺到了洛梨的臉上,她驚愕的瞪圓了眼睛。
一個白影一閃而過,他的動作太快,洛梨幾乎來不及反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依靠在一個帶着淡淡芝蘭香的懷中,綢緞的衣料,帶來涼滑的感覺,也給她帶來了一種異樣安心的感覺。
她知道是誰來了,就如同第一次,在她絕望的跳湖之時,他那金色的長箭給她帶來了希望一般。
她轉頭,看到黑衣人的手掌被長劍釘在地上垂死掙紮,而青衣人躺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哀嚎。
他下手素來既快又狠,這次也不例外。
“阿元……”她指着前方,小小的孩子躺在那裏縮成了一團。
“能走嗎?”他低語在她耳畔道。
洛梨點頭:“我沒事。”
男人放開了她,洛梨雙腿微微發軟,她踏着發軟的步子,幾步趕到了阿元的跟前,低頭探了探他的鼻息,終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他只是暈了過去,并沒有死。
方才聽到兩個蒙面人說話,她已經猜到這兩個人只是為了劫持他們,目的并不是致死,因此阿元多半是沒事的。
只是她身為姐姐,能親手确定阿元沒事,這才放心。
因為在雪地裏躺的時間有點久,阿元臉上冰涼,洛梨急忙脫下身上的羊絨披風将他裹起來,本想将他抱起來,可是七八歲的孩子還是挺重的,她有些抱不動。
沈胤走了過來,一手便将阿元抄在了懷中。
洛梨擡頭望着他:“大表哥怎麽會在這裏?”
他沒有跟隊伍一起出來,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山坳裏?
“出來打獵。”他淡定回答。
洛梨一怔,打獵?在這山坳裏打獵?
“洛梨——”
“阿元——”
這時,頭頂上傳來喊叫的聲音,洛梨聽着像是沈曦和淩波的聲音。大約是淩波發現不對回去找人幫忙了。
“二表……”她話還沒出口,卻被沈胤緊緊拽住了手腕。
洛梨一怔,擡眼看向沈胤,他涼涼看着她,道:“急什麽,我會送你回去。”
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掌溫度炙熱,這熱度從她的手腕一直傳到了臉上,她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麽,可是一下子又忘了。
兩人回頭時,方才兩個蒙面人已經消失無蹤,雪地裏只剩下一片血漬。
“走這邊。”他抱着阿元,拉着她走在山坳底下的一條小道上。
本來晴朗的天空又開始飄起了小片小片的雪花,洛梨擡頭,看着天空雪花密密的落下,落在他烏黑的頭發上,又從他的肩頭滑落,落到了她的衣襟上。
大表哥他……
洛梨心底浮動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方才的驚險讓她忘記了身體的酸疼,現在洛梨才感覺到全身酸疼,尤其是腳掌,腳底好似踩到了什麽,鑽心的疼痛一陣接一陣的傳過來。
“啊喲……”洛梨一個踩空差點跌倒,幸虧沈胤将她拉住。
“怎麽?”他轉頭看她。
女孩委屈的嘟起嘴唇,眼底帶着氤氲的霧氣,糯糯的說:“腳痛……”
沈胤蹙了蹙眉,從山底到寺廟還需要走一圈山路,現在又下了雪,若是她的腳受傷了肯定是沒法走上去的。
他轉頭看了一下,山邊有一座獵戶留下的廢棄木屋,倒是可以休息一下。
“先休息,你等一下。”他幾步将阿元抱進了木屋,将他擱在屋裏的凳子上,然後轉身出來到了洛梨的身邊。
洛梨見他彎腰,不由吃了一驚:“我還可以走……”
話還沒說完,男人彎腰便将她打橫抱了起來,洛梨還從來沒有被男人抱過,羞的臉上漲的通紅,弱弱的呢喃:“我……我真的還可以走……”
只是男人渾然沒有聽到一般,他胸前涼滑的衣料挨着洛梨的臉頰,讓她發燙的臉頰感覺到了一絲清涼。她隐隐似乎聽到有震動的聲音,那是他的心髒在震動嗎?
進了屋子,外面的嚴寒便立減,雖然只是一個簡陋的屋子,能擋住風雪便已足夠。
木屋的門有些損壞,沈胤便只将木門虛掩。
屋裏光線有些暗,洛梨顧不得許多,輕輕的搖着阿元的肩膀,希望他早點蘇醒。
“他得喝點水。”這樣冷的天氣,水自然必須是熱的。
他出去片刻,便摘了一些樹枝,在屋裏的角落尋了打火石,很快在屋子中間的鐵爐裏生了一堆火。
屋裏有現成的器具,雖然久沒有用,但是外面擦擦裏面還是幹淨。
沈胤将雪水融化燒了一壺熱水,倒在木碗中送到了洛梨的跟前。
“你先喝一口。”他望着她,深黑的眸子十分專注。
洛梨接過了木碗,心中感動。他可是沈家的大公子,方才那一番忙碌,卻是為了他們姐弟。大公子日常看着高冷,可是內裏卻是一個溫暖的人呢。
她喝了幾口水,這時阿元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洛梨忙将熱水喂給他喝。
“姐姐?我怎麽會在這裏?”阿元懵懂的眨着眼睛,一臉的不解。
“你到底怎麽被人抓去的?”洛梨急忙問。
阿元搖頭:“只覺得有人在後面拽了我一下,我好像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洛梨蹙眉,狠狠磨了磨牙,“那幫人果然早有預謀。到底是誰呢?”
她擡眼看向沈胤,他立在窗邊看向外面的山景。她心想,大表哥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知道是誰下的手?
“大表哥可知道……”
沈胤轉身,搖頭:“不知。”
洛梨有幾分失望,嘟起了嘴,下一秒卻聽他道:“我早已告訴過你,沈家的人不好惹。”
洛梨一怔,望着他銀色面具下黑如墨染的眸子,陷入了沉思。
大表哥的意思是……
沈家……窦氏……
她捂住了心口,有些難以置信,她做夢也想不到,窦氏會下這麽狠辣的手?
倘若今日不是沈胤,她不知道今日之後她會有怎樣可怕的下場。想想,都覺得背心一涼。
她自以為可以得到老太太的庇護便萬事大吉,她怎麽沒想到在沈家,能指使那一大堆家奴、一大堆護衛、一大堆府兵的人,除卻英武侯沈寬,卻只有窦氏呢!她才是最有權力的人。
她越想越後怕,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阿元聽到他們談話,似懂非懂,但是也知道今兒他們是遭人算計了,郁悶的垂着頭坐在一邊。
“看看你的腳。”
白衣男子半跪在她的跟前,洛梨望着他曲下的膝蓋十分的心驚,着實的受寵若驚。他可是聖上口中的麒麟子啊,跪在她的面前?
“沒……沒事……”她想縮回腳,卻已經被他掀開了裙擺,握住了她左腳的腳腕,摘下了她的靴子。
洛梨羞極了,女兒家的腳只有父母可以看的,怎麽能讓其他的男人看到?
小巧而精致的一只腳,雪白的襪子底下,已經映染了一層血色,當洛梨看到自己腳底的血色時,也吃了一驚。難怪會痛,已經流血了麽?
沈胤蹙眉,将她的襪子輕輕褪去,見她的腳白皙如玉光滑如脂,不由得有些驚訝。
洛梨想不到自己的腳有朝一日會握在一個男人的手裏,羞的臉上都快滴血了。
他的手指觸着她的腳,此刻她的腳上又痛又癢,說不出來的難受。
阿元在一旁湊熱鬧,也盯着她的腳,嚴肅道:“姐姐快把你的藥葫蘆拿出來,讓大哥哥給你上藥吧。”
沈胤看向她,洛梨只好委委屈屈的從懷中拿出了黃色的小葫蘆。當初為了讨好老太太不顯得太刻意,她的确多制了幾種藥丸,其中一種便是金瘡藥。只是沒想到,第二顆藥丸竟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洛梨揀了紅色的金瘡藥出來,拿着藥丸在手裏咬了咬下唇,嘟囔着說:“我……我自己來吧……”
沈胤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直接從她的手裏拿過了藥丸,捏碎,然後輕輕的敷在她腳底的傷口上。
他敷藥的時候動作極為輕柔而專注,眼底流動平日看不到的溫柔眼波。
洛梨一只手攥着衣角,低低的垂着頭,都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只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好慢……
敷完了藥,他給她套回了襪子,重新穿上了靴子。
洛梨以為這就完了,沒想到他突然問:“有手帕嗎?”
嗯?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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