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日子進入八月, 這天倒也不似往日那般炎熱了。

今兒個恰是一個舒爽天氣, 霍令儀讓杜若等人把這裏裏外外的簾子都給重新置換了一遍,等一通忙好,卻也至午後時分了。她這才把先前紅玉新從外頭新折來的幾枝桂花握于手中,跟着是打了簾子往裏頭走去。

李懷瑾正坐在軟塌上看着折子,今日他難得休沐在家,原是想帶霍令儀去外頭轉轉, 成婚這麽久,他還未帶她好生去外頭逛逛,只是看着她難得這般有興致索性也就歇了心思…等聽到腳步聲, 他才掀了眼簾朝那處看去, 眼瞧着霍令儀手中握着幾枝桂花,亭亭立在那處卻有幾分人比花嬌的好模樣。

他把手中的折子一合置于一側, 而後是朝人伸出手,口中是跟着一句:“這些事讓底下的人去做就好。”

霍令儀聞言卻是輕輕笑了笑,她把手中的桂花好生尋了個花瓶插了,而後才把手放在李懷瑾的手中, 眼瞧着李懷瑾的模樣, 她便嬌嬌笑道:“不過是幾枝花, 我哪有這般嬌氣?”

等這話說完, 她便依着人一道坐在塌上, 待看見案上放着的那幾道折子,卻是又一句:“我待在這處可會擾您?”天子病體未愈,李懷瑾身為內閣首輔自是忙碌, 即便他今日休沐在家,卻還是免不了要處理這些公事。

她心疼他,卻也怕在這處擾了他。

“不過是些小事,沒什麽大礙…”李懷瑾說得尋常,面上也無什麽多餘的神色,其實這些能交到他手中的折子又豈會是小事?不過倒也沒必要說給這個小丫頭聽,沒得她擔憂。他低垂着一雙丹鳳目,握着一方帕子拭着人的手,等細細擦拭幹淨,便又說道:“今兒個天氣舒爽,可要去院子裏走走?”如今這個時辰再去外頭卻是晚了,不過在這院子裏走走倒是無礙。

其實李家這個院子,霍令儀早已瞧慣了。

不過李懷瑾既然有興致,她自然也未說什麽,只笑着應了。

兩人便也未帶随侍,只依着相隐齋的長廊一路往外頭走去…長廊兩側的桃梨樹已過了季,自是早謝了個幹淨,倒是桂花開得正好,一路望不盡的金黃色,團團簇簇得襯着那綠葉,卻是說不出的好景致。

外間的日頭漏進廊中,打在兩人的身上,不過八月的日頭即便打在人的身上也很是舒爽,他們便也未曾避讓,只依舊往前走去…

因是賞景,兩人的步子邁得自然也不算大。

李懷瑾便這樣握着霍令儀的手一路緩步往前走去,等路過一處假山的時候,他倒是停了步子與人說起一樁舊日裏的趣事來:“我幼時頑劣,總喜歡躲起來讓旁人來尋我,有回就躲在這處的假山裏頭…”

霍令儀聞言卻是一怔,她原以為李懷瑾這樣的性子,只怕就算是在幼時也該是個冷清寡言的模樣,倒是未曾想到他竟還有這樣的時候。她一面想着,一面是順着他的眼往那處假山看去,不遠處的那座假山不過是個裝飾,倒是有個小洞口,只是若不是細瞧,恐怕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

她想到這便擡了眼朝人看去,口中是問道:“後來呢?他們尋到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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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瑾低頭看着她這雙潋滟的桃花目,卻是笑着拂過她被風吹得有些微亂的頭發,跟着才說道:“沒有,他們倒是路過那處好幾回,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待在假山裏頭。我原是想着等他們尋得着急了再出去,只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他說到這看着她眼中的光彩是又笑了一回,而後才又繼續說道:“我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早就黑了,母親領着一衆人提着燈籠滿府尋我,等瞧見我若無其事出現在他們跟前的時候,便狠狠罰了我一頓。”

“那還是我頭一回挨罰。”

霍令儀一直安安靜靜得仰着頭聽人說着話,等人說完卻還是覺得有些咂舌不已。她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麽感覺,只是覺得實在有些不可思議,眼瞧着他那雙丹鳳目中的溫潤笑意,她還是輕輕說道:“原來您小時候是這樣的。”

李懷瑾聞言,面上的笑意也未曾消散,只是問道:“那你以為我是怎樣的?”

“我以為啊…”霍令儀聽得這話卻是細細想了一遭才答道:“我以為您小時候就是板着臉,整日獨來獨往像個小老頭似得,瞧着便讓人發憷。”她這話說完卻是又一句:“可惜了,我都未能見過您小時候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李懷瑾一定很有趣,真是可惜了。

李懷瑾眼看着霍令儀面上未加掩飾的遺憾,卻是又輕輕笑了笑,他把覆在她頭上的手收了回來,而後是握着她的手繼續緩步往前走去,口中卻是說道:“我倒是見過你幼時的模樣。”

“您見過我?什麽時候?”

霍令儀的聲調帶着幾分疑惑,嬌俏的面上也是一副微怔的神色,她的确是有些怔楞,在她的記憶中頭一回見到李懷瑾是幾年前在宮宴上的時候…彼時父王剛打贏了一場勝仗,天子高興特地開設宮宴為父王接風洗塵,她自然也在邀請名列上。

那回,滿殿觥籌交錯,不少人都前來恭賀父王,只有李懷瑾獨坐一處,垂眼品茗不曾言語。

後來她朝身邊的宮侍打聽後才知曉,原來那就是當朝首輔李懷瑾…

李懷瑾聞言倒是也順着人的步子停了下來,他依舊低頭看着霍令儀,眼瞧着她面上的疑惑卻未曾馬上回答…什麽時候?他細細想了一回,倒的确是很久以前的一段歲月了。那個時候他大概也才十五、六的年紀,連中三元又入朝為官自是意氣風發,只是臨來他卻得知了一樁不想知曉的事。

他獨自一人游走在街上,眼瞧着外處的歡鬧才知曉原來那日竟是元宵節,兩排的燈籠,行來走往的人群,一切都是那麽鮮活…而他一個人走在長街上,與周邊的那番歡聲笑語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也是那個時候,他遇見了霍令儀。

她那會才多小的一個啊,五、六歲的年紀,穿着一身大紅色的襖子,梳着兩個雙丫髻,俏生生得提着一盞燈籠立在他的跟前…這樣小的一個人,面色蒼白,眉眼之間也是一片慌亂,偏偏語氣卻端得一派鎮定:“我尋不見我的家仆了,你可以帶我去找他們嗎?”

李懷瑾知道自己從來不是心善之人,更加不喜歡多管閑事,可那日瞧見這個小丫頭竟然難得動了回恻隐之心。他牽着她的手,帶她走過一條又一條長街,總算是尋到了她的家仆…人已尋到,他自然也就沒了再待下的道理。

他轉身邁步離去,可這個小丫頭卻折回了身喊住了他,她握着一袋蜜餞放到了他的手上,笑盈盈地仰着頭與他說道:“小哥哥,這是我最喜歡的蜜餞,給你吃。”

那個時候他說了什麽?

李懷瑾大約還是有幾分記得的,他問她,眉眼微垂,聲音依舊是淡漠的:“為什麽要給我?”

“我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吃蜜餞…”

原來小丫頭是看出他不高興了,後來,他什麽也不曾說,只握着那袋蜜餞看着小丫頭跟着家仆越走越遠…那不過是年少時的一段偶遇,原本早該被歲月所遺忘,只是未曾想到歲月翩跹,他們之間竟有了這樣扯不開的緣分。

李懷瑾想到這,眼中的笑意卻是又深了幾分。他仍舊低垂着一雙眉眼,卻是把這舊日裏的一樁事與人說上一回…

霍令儀耳聽着這句,面上的怔楞不僅未消,反而是越發深了幾分。這樁事她倒是也有幾分印象,那日回去的時候母妃知曉她差點走丢,卻是頭一回發了火,狠狠責罰了那兩個家仆…從小到大,那還是她頭回見母妃這般動怒,自是印象深刻。只是未曾想到,當日牽着她的手尋找家仆的竟然會是李懷瑾。

這當真是不可思議…

“原來我們這麽早就見過了…”霍令儀看着李懷瑾低聲呢喃道,而後她的面上是又綻開一道笑意:“您說這是不是就是緣分呢?”

李懷瑾看着她這一副笑盈盈的模樣,卻有幾分和當年那個小丫頭重疊在一道,他的手撐在她的頭頂,指腹輕撫着她的眉眼…他從不信命,也不信這些虛無的緣法,可若是因為這一份緣才讓他遇見這個小丫頭,那他願意感念上蒼恩德。

餘後兩人便又繞着這條小道走了一回,等回到相隐齋的時候,倒有個如松齋的丫鬟走了過來…

她眼瞧着兩人回來便又恭恭敬敬打了一道禮,跟着是又一句:“老夫人遣奴來喊三夫人,說是請您過去打葉子牌。”阖府上下都知曉,程老夫人統共也只有這麽一樁愛好。

近些日子,母親時常遣人來喊她,霍令儀自是習慣了,何況她如今對這葉子牌倒也有些上手了,自是心癢的時候。

只是…

她擰頭朝身側人看去,李懷瑾好不容易才休沐一回。

李懷瑾素來聰慧,哪裏會不知曉小丫頭的心思?他也未說什麽,只是想起當日小丫頭那份羞惱,便看着人柔聲說道:“我陪你過去吧。”

霍令儀聞言卻是一怔,不過也就這一瞬功夫,她便甜甜應了聲“好”。

丫鬟瞧着兩人這幅恩愛的模樣,眉眼自是也泛開幾分笑意,她是又朝兩人打了一道禮,而後便在前頭領路。

等兩人到如松齋的時候,卻又花了有兩刻的功夫。

程老夫人并着李安清和平兒早已坐好了,只是眼瞧着李懷瑾也跟着進來卻都怔愣了一瞬…李安清和平兒忙站起身朝人恭恭敬敬打了一禮。

李懷瑾見此也只是擺了擺手,而後是朝程老夫人打了一禮,口中是跟着一句:“母親。”

程老夫人此時也已回過神來,等人行完禮便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李懷瑾聞言,面上也依舊是一副溫和笑意:“今日休沐,我也許久未來探望母親了,便和晏晏一道過來了。”

程老夫人哪裏會信他這番話?不過她也只當兩人如膠似漆半刻離不得,這才連這麽一會功夫也不肯讓…她心中好笑,面上也端得是一副笑意:“你既來了便一道坐吧。”

平兒見此也忙笑道:“三爺做這個位置吧。”

“不用了,我許久不打手也生了…”等這話說完,李懷瑾便又跟着一句:“你們随意便好。”

程老夫人見此倒也未說什麽,自己這個兒子行事向來摸不透,她也懶得去猜,便只讓人都坐下。其餘幾人見她發了話自然也未說什麽,等她們按着位置坐下,李懷瑾便讓人在霍令儀的身側加了個位置,他姿态閑适又不言語,李安清和平兒原先懸着的心自然也跟着松泛了下來。

只是越往下打,衆人便越發覺得不對勁…

李懷瑾雖然不曾言語,可指點卻不少,幾輪下來,程老夫人三人竟是一回也未贏。

程老夫人也是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她這兒子哪裏是離不開媳婦?只怕是知道自己媳婦在她們這處輸慘了,趁着休沐在家來給她找回面子了。她心下也不知是好笑還是好氣,只是眼看着霍令儀面上的笑容,她張了張口,到底是什麽也未曾說。

她不說話,李安清和平兒自然也不會開口。

等到日暮四斜——

霍令儀的面前已堆了不少銀錢,連着打了這麽久,她還從未贏過,因此眼瞧着面前擺着的這些銀錢,她心中高興,面上自是也帶着散不開的笑容。

程老夫人眼瞧着霍令儀這幅模樣,又看了看坐在她身後的李懷瑾依舊是原先那一副閑适模樣,她也未說什麽,只是讓衆人都離去了。等衆人一一告退,平兒便也扶着程老夫人往裏頭走去,她手扶着程老夫人的胳膊,半低着頭,口中是跟着柔聲一句:“往日奴還從未見三爺這幅模樣,倒怪是稀罕的。”

“是啊,的确是未曾見過…”

程老夫人一面說着話,一面是笑跟着一句:“原本怕他冷心冷情的,晏晏嫁過來,兩人指不定要多多磨合幾番…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

平兒聞言便也跟着笑了一回,而後才又問道:“您不生氣?”

“他們底下的高興,我又有什麽好生氣的?何況也不過幾兩銀子的事,只要他們夫妻和睦,我也能夠寬心了——”程老夫人說到這,卻是又停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老爺在天有靈,眼瞧着景行這樣,也能放心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摻着幾分嘆息,就連眉宇之間也添了幾分悵然。

日暮四斜。

李懷瑾握着霍令儀的手往相隐齋走去,眼看着她面上遮掩不住的高興,便笑道:“這麽高興?”

“這還是我頭回贏,自然是開心的,不過——”霍令儀說到這是一頓,她擰頭朝李懷瑾看去,口中是跟着躊躇一句:“母親會不會不高興?”先前李懷瑾那副模樣,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她雖然贏得開心,可如今想起來也難免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

李懷瑾聞言卻只是笑了笑,他仍舊低垂着一雙眉眼看着人,口中也依舊是溫和的語調:“別擔心,母親若是不高興,早先就該把我趕回來了…”他說到這,手拂過她額前的青絲,是又一句:“你若當真覺得不好意思,等下回去外頭給母親帶些糕點便是,她最喜歡寶福樓的芙蓉酥。”

霍令儀聞言,心下先前萦繞的擔憂倒也松落了下來。

她笑着與人點了點頭,心中卻還是惦着,除了母親那兒,安清和平兒那處也得送些…

等到八月下旬,下過幾場秋雨,這天倒是驟然就涼了下來。

霍令儀坐在軟塌上,她手中握着一件披風此時正半低着頭繡着東西,一旁的木頭窗棂開了幾扇,外頭的秋雨稀稀疏疏得倒也不顯得吵鬧。等到簾子被人打起,她也未曾擡頭,只依舊低着頭繡着那片竹葉。

杜若眼瞧着她這般便先替人重新續了一盞茶,跟着才又低聲說道:“衛雲送了封口信來,說是柳世子近些日子去清雅居倒是常點起孚如,不過也只是讓人陪着說話聊天,別得卻是什麽也不曾做。”她如今已知曉郡主為何要把孚如安置在那處了,原是為了那位柳世子,至于原因,她倒是也能猜出幾分。

上回在宣王府洗三禮上,那位做得事,她也有所耳聞…

若那位好生生得當着她的柳夫人,郡主自然也不會理會她,可那人卻拿郡主身邊的人開刀,以郡主的脾氣又怎麽會再容忍?不過她還是擔心,雖然她不喜歡柳予安,可此人在外頭的名聲素來很好,孚如當真有這個本事能吸引住那位柳世子?

霍令儀聞言,握着繡花針的手一頓,她也未說什麽,只是把放在案上的一只錦囊遞給了杜若,口中是一句:“你把這個送給她。”

杜若接過來錦囊卻有些微怔,連帶着聲調也有幾分疑惑:“這是?”

霍令儀依舊不曾言語,只是她終歸還是擡了頭。外頭的秋雨仍舊未曾停歇,而她握着手中的披風擰頭朝窗外看去,那錦囊裏所寫着得都是些柳予安的喜好之物,原本以為經了這些歲月,這些東西她早就忘了,卻是未曾想到這一件一樁仍記得如此清晰。

霍令儀想到這便合了眼,卻是想起早年兩人相處時的情景,舊日裏那些歡聲笑語好似還在耳邊萦繞,她握着披風的手一頓,唇邊也跟着化開一道虛無的譏嘲。

等她重新睜開了眼,面上卻也依舊是素日那副清平模樣。霍令儀收回了落在窗外的眼,而後是仍舊握着繡花針繡起了竹葉,口中也不過淡淡一句:“送過去吧。”

杜若見此也就未說什麽,她輕輕應了一聲“是”,而後是又朝人屈膝一禮才往外退去。

茶館。

杜若頭戴青色帷帽走進一間茶館,那茶館位處偏僻,平素也鮮少有人過來。

等她打了簾子走了進去,原先坐在椅子上的一個素衣女子忙起身迎了過來,她是朝杜若打了一禮,口中是道:“您來了。”等這話說完,她才又跟着一句:“您今日讓妾身出來,可是有什麽指示?”

杜若聞言也未說話,只是把手中的錦囊遞給了她,淡淡說道:“這是那人喜好之物。”

孚如聞言卻是一怔,不過也就這須臾功夫,她便忙接了過來,錦囊輕若無物,她也未曾打開只是又朝人打了一禮,跟着是又柔聲一句:“謝您。”

杜若見她接下自然也未再多言,轉身往外走去,只是還未等出門便聽到身後傳來孚如的聲音:“貴人這樣幫我,對貴人又有什麽好處呢?”這幾個月來,孚如見她向來只稱呼“您”,而此時她所說得卻是貴人。

杜若的步子一頓,連帶着握着布簾的指根也握緊了幾分,她依舊未曾轉身,聞言也只是淡淡一句:“錦繡前程已擺在你的面前,就看你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了。”

她這話說完,也不再理會身後人,只打了簾子往外走去。等杜若回到李家的時候,卻已是日暮四斜的時候了,霍令儀眼瞧着她回來也只是尋常說了一句:“回來了。”

“是…”

杜若把手中的糕點置于案上,等請過一道安,才又說道:“那人好似已察覺出什麽,奴怕…”

霍令儀的面上未有多餘的神色,聞言也不過是淡淡一句:“不必擔心,她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倘若那人不聰明,前世也不會跟随在柳予安的身側,她也不會費盡功夫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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