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試探
随着時間的推移,青玄的事情漸漸被人們遺忘,也不再是丫頭們閑暇時的談資,可唯獨在宋娴和阿清的心裏,這件事卻始終梗在那裏,并不曾遠去。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宋娴都試圖去弄清楚當時的真實情況,可惜四處探尋打聽,卻也俱是徒勞,甚至當日去喚她的那個丫頭,她尋遍了王府上下,竟再也沒有這麽一個人。
這着實是蹊跷得狠。
一方面,青玄以及她自己的事情都令她束手無策,另一方面,阿清因為這件事也和她生分了,竟許久都沒有再與她見面。
這一日她好不容易得了閑,便去外院見阿清,怎料阿清卻推說忙碌,又婉拒了她。
嘴上雖說只是因為忙碌,可心裏怎麽想的,大家都各自清楚。
對此,宋娴不免傷感,從外院出來後,一時竟無處可去,只能漫無目的在園子閑逛。
不知不覺就來到水榭幽僻的一處,那裏恰有一樹臨水西府海棠,開得正繁茂,宋娴便就着水榭邊的涼亭裏坐下,倚在那美人靠上,看着海棠花出神。
她一時看得恍惚,竟連有人經過也絲毫未有察覺,直到腳步聲已然到了身後,她才驚醒過來。
卻聽一個深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朗朗傳來:“每次與你相遇,都在海棠花下,難不成你原是個海棠仙子?”
見是李容錦駕臨,宋娴連忙起身同他問安:“奴婢參見大殿下。”
李容錦允她免禮之後,她卻又垂眸,羞赧道:“殿下快莫要嘲笑我了,我不過是一俗物,怎敢亵渎仙家?”
“倒是殿下,今日怎的好興致,又到這園子裏賞花?”那李容錦雖然生得端肅,可脾性卻溫和,對下人奴仆也憐惜,見了兩、三次之後,宋娴也忖着這副身子原不是自己的,就不把他當未來的夫婿看,便不再那麽拘謹,主動與他寒暄起來。
李容錦展開手裏的折扇輕搖了兩遭,微笑着答道:“我從府外回來,只是路過這裏,見你在亭中賞花,便駐足進來瞧瞧。”
得知了緣故,宋娴亦彎起嘴角,又想起那日壽宴得他相救,這些日子一直不得機緣向他表示謝意,便趁着此時說來。
她欠身端了個禮,而後對他道:“那日承蒙殿下救命之恩,阿寧無以為報,又因這些時日不得與殿下相見,故而一直未能向殿下謝恩,心下實在惶恐。”
李容錦卻只是笑意更甚,擺了擺手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挂齒,後來我倒是記挂着你,只怕你當時受驚傷了神,如今看你好生的在這裏,便知無礙了。”
他說着,停頓片刻,又似想起什麽,接着說道:“你若當真要謝我,可還記得那時答應我的話,若得閑了就到我書房裏侍書的?”
“是了,确是同殿下約定過的。”宋娴低頭淺笑,原只當他是順口說說的話,卻不想他竟到現在還記得。
這時李容錦又道:“既然你還記得,少不得是要兌現的,我見你現在也無事,我恰好正要去書房裏做活,不若你就随我去吧。”
不想他竟急于相邀,宋娴有些詫然的擡頭。
看着他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眸,而她又欠了他那份人情,一時竟也不忍拒絕。
她又忖着今日李容褀也外出有事,下午才需她去侍奉湯藥,另也想趁此機會打聽些事情,便順着他的話應道:“既如此,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宋娴便跟在李容錦的身後,一路且說且笑的往他的庭院裏去。
他那座園子喚作倚墨,與李容褀的沁竹園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園子裏繁花錦簇,宋娴一眼瞧去,竟有幾十個種類,想來在這裏四季都不愁賞的。
亭臺樓閣也是繁複雍容的樣式,園中更是不乏山石池塘等物,俱是從各處挑了上等的材料,現移到這園子裏造的。
屋檐下更是挂着一順溜的金絲籠,籠子裏的雀鳥五顏六色,叫起來此起彼伏的,熱鬧至極。
和他這裏比起來,李容褀的庭院卻是過于清幽了。
他們二人才一進園,丫頭們就迎上來伺候。
一群的莺莺燕燕,将他圍在了中間,争相的同他說話。
這也與李容褀不同,李容褀性子清冷,丫頭們多懼怕他,平日裏自知他不喜,都不敢同他親近,而李容錦雖然身上也有着上位者天生的疏離,可不輕易動怒,所以丫頭們都上趕着與他親近。
喧鬧間,他們到了書房裏。
待侍奉的丫頭們都散去,屋裏伺候的給李容錦上了茶,又在他的指使下給宋娴也上了一盞,便退了下去,并順手将書房的門帶上。
書房裏又只剩下宋娴和李容錦,宋娴便将方才的拘束漸漸的放開來。
她起身看着書房裏的書冊,雖然不及李容褀的那般誇張,可也相當可觀了。
到底是最受當今聖上倚重的濟川王府,果然和那些普通的纨绔們有雲泥之別。
她正感嘆着,身後的李容錦卻道:“我見你也是個惜書之人,若是看上了哪本,且拿去看就是。”
“當真?連那些話本子也可以?”宋娴有些激動的轉過身來,卻見李容錦此時已盤腿坐于軟榻之上,面前堆着的數本書冊都是他此前撰寫的。
李容錦提筆道:“都無妨,你且借了去,只是別弄丢了,看完了還需還來。”
“那就多謝殿下了,看完了必定完璧歸趙。”宋娴連忙欠身謝恩,迫不及待的在書架上挑書。
她方才就已發現,李容錦這裏不僅有那些四書五經一類的正務之書,也有不少話本子一類的玩物。
過去她在宋府時就極愛看這個的,只是她父親管着,說是怕她受荼毒,就不許看,她便只能偷偷的看,如今在這裏見到這許多,她免不了歡欣雀躍。
雖說恨不得将所有的話本子都搬走,可初次拜訪總得講着點兒客氣,宋娴便只能忍痛割愛,只選了幾個緊要的從書架上拿下來,抱了到一旁準備待會兒帶走。
選完書之後,她再不敢忘記自己的本分,忙到李容錦身邊伺候筆墨。
李容錦倒也随意,手上雖寫着書,嘴上卻還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她聊着天。
兩人從詩詞歌賦說到當世市井間的種種傳聞,倒也十分投緣。
說話之際,宋娴忽然想起一事,便問李容錦道:“殿下見多識廣,奴婢是自愧不如的,原以為自己懂的那點兒醫理足夠出去唬人,只是不想殿下竟連針灸之術都通曉。”
李容錦卻笑道:“這倒是過獎了,我何曾通曉針灸之術?”
見他否認,宋娴卻陷入疑惑。
壽宴那夜她雖然慌亂,可也十分清楚,若不是青玄手腳被銀針刺中穴位,一時不能動彈,只怕她斷然不可能逃出那間屋子。
她出了屋子徑直就碰上了李容錦,故而從來不曾懷疑是李容錦用銀針攻擊了青玄,可如今他卻否認了這一點,實在匪夷所思。
當時在場的人裏,會武功的就只有李容錦,若不是他,那暗中救她的人又是誰?
宋娴心裏雖有這些故事,可也不好就這麽當着李容錦的面說出來。
冥冥之中似乎總有什麽疑團圍繞着她,只是她卻無從得解。
懷着這些疑惑,宋娴又換了別的話題與他談說。
有意無意的,她亦試圖去試探他,于是便不經意的提起了那些玄黃之事。
“我曾在一本奇書中看到些說法,說是在機緣巧合時,會有靈魂異體,或是時空回轉之事發生,依殿下所見,此事有幾分可信?若是殿下身邊出現這樣的事情,又該如何應對?”她依照自己的經歷杜撰了這一說法,若是他話中有些餘地,她便打算忖着時機将真相說出來。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李容錦對此事的反應竟異常激烈,一時将手裏的筆頓住,擡頭凝着她的雙眼,義正言辭道:“此怪力亂神之事,我從不曾見過,既不曾見過,我亦不肯相信。莫說此等邪魔歪道,便是所謂宿命因緣之說我亦覺得俱是蠱惑人心的歪理邪說。這世間萬事我從來只信人為,唯有人力與謀略可得正果,至于那些所謂的巧宗,我素來視作有心人掩蓋行徑的托詞,故弄玄虛罷了,你以後也修得再提。”
宋娴不過問了一句,竟招來他這樣一大通數落,頓時蔫了半截。
只怕她說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奇事,不僅不能得到他的幫助,還會将她視作別有用心之徒處置。
若真如此,她豈不冤枉?
有這樣一層顧忌,宋娴只能将那件事先擱下,且等以後尋着機緣再做打算。
她便又與他回歸至普通的閑聊,一眨眼的功夫,一下午就過去了。
李容錦又要留她在這裏用了晚膳再回去,宋娴推拒了幾遭,奈何他卻是盛情難卻。
宋娴便忖着今日李容褀屋裏并非她當值,她也不過是被他的脾氣給弄怕了,才只要他在屋裏,她就也在屋裏陪着的,故而一時與李容錦聊在興頭上也就大了膽,果真留下來用了膳才回去。
如此一來,等她回到沁竹園的時候,已然是入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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